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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静观其变

前夫你咋不上天 寒江雪 9399 2021-04-02 14:11

  乔微凉反应迟缓了些,没得到她的回应,季臻就一直研磨着她的唇,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乔微凉,你没病。

  越是重复得久,他的声音就越急切。

  乔微凉能听出他很想得到自己的回应,好像她回答一句‘嗯,我没病’他就会很安心。

  乔微凉也想这样回应他,可刚张了张嘴,舌头就痛得厉害。

  她忘了,她现在说不了话。

  大约是说累了,季臻不再说话,只紧紧地贴着她的唇,抵着她的鼻尖,距离太近,乔微凉感觉自己都快成斗鸡眼了。

  感觉不太舒服,乔微凉微微皱眉,抬起右手推了推季臻的胸膛,季臻终于直起身体,只是目光不肯从她身上移开。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思维好像凝滞,乔微凉都不记得在自己发病之前发生过什么。

  隔了一会儿许诺从外面进来,他外套上沾了些血迹,怕乔微凉看见会刺激到她,就穿了一件林淮换洗的白大褂。

  “是不是感觉思维有些迟缓?”

  许诺问着在乔微凉头上轻轻拍了两下,这是他做医生的习惯。

  他刚毕业工作的时候做过一个调查,这个动作能对大部分病人的情绪起到安抚作用。

  他的手很好看,因为是医生的缘故,手看上比一般人要白,指甲留得很短,是浅淡的肉色,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乔微凉眯了眯眼,半晌才点点头。

  许诺很有耐心,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乔微凉之前已经明白说过她需要一个陌生的医生,许诺知道她没办法毫无顾虑的信任自己,但现在她刚发过一次病,吃了药,正是戒备最小的时候。他可以获取更多的信息,到时候整理发给他的导师,可以降低治疗难度。

  “别担心,这是服用药物后的正常反应,一会儿就好了。”

  嗯,乔微凉迷迷糊糊的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但一时没想到她吃的是什么药。

  “刚刚我离开后,你见过什么人或者听到过什么声音吗?”

  人或者声音?

  乔微凉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喝醉了酒一样,脑袋里空空的,好像有了短暂性的失忆。

  好半天她才缓缓地摇头。

  “要不要听会儿音乐?”

  乔微凉想摇头,但许诺已经点开了音乐,旋律是乔微凉很熟悉的,关喆的新歌《悠闲》

  不得不说许诺很会选歌,之前乔微凉就觉得这首歌旋律轻快,可以给人最纯粹的享受,这会儿再听,倒是比那些舒缓文艺的轻音乐还要更能让乔微凉放松一些。

  看出乔微凉还蛮喜欢这首歌,许诺又在网上搜了几首关喆的歌,加入播放列表。

  病房里只有关喆的歌声在回荡,让人难得的安静。

  “想过离开云城吗?”

  许诺淡笑着看着乔微凉问,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随意的攀谈。

  虽然他看上去很年轻,但乔微凉相信他是个很好的神经科医生。

  离开云城?

  乔微凉不是没有想过,但也只是偶尔闪现的念头罢了。

  她其实是个很念旧的人,习惯了一个生活圈子,就不太想挪地方。

  她朋友不多,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所以她不向往诗和远方,只想待在有温暖的地方。

  在许诺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季臻就一个眼刀子甩过去,然而许诺只是笑笑,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季臻没敢发火,只是一错不错的看着乔微凉,当看见乔微凉摇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终于松了口。

  尽管这并不代表着他和乔微凉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还是下意识的有了这样的感受。

  “有没有觉得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许诺问,他不问乔微凉还不觉得,问了之后,一股深重的睡意就席卷而来。

  乔微凉连点头的动作都没能做出,就陷入了沉睡。

  其实也并不算是沉睡,是身体觉得很疲惫,眼皮都睁不开,可是意识迷迷糊糊的清醒着。

  亲眼看着乔微凉睡过去,季臻揪住许诺的衣领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正常情况下,乔微凉不可能入睡这么快。

  许诺的回答很简单,只有四个字:“药物作用。”

  季臻松开许诺,心里很烦躁,这药根本不是舒缓情绪,更像是麻醉了人的神经,让人无力思考罢了。

  只要不思考,就不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就不会发病。

  可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许诺走到门口,示意季臻出去。

  有了刚刚的闹剧,这次季臻没有走开,只是站在门外,微微掩着门,方便他随时观察病房里的情况。

  看见他的举动,许诺开口解释:“吃了药,她这两天应该都很容易犯困,你不用这么紧张。”

  季臻的眉头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那药有什么副作用?”

  “偶尔服用基本没什么副作用,如果长期大量服用,可能会导致记忆力衰退。”

  “她什么时候可以不吃这药?”

  季臻问,刚刚才压下去一点的烦躁又涌上心头。

  关于这个问题,许诺没有立刻给出季臻答案,不用明说,其实季臻也明白,只要乔微凉一天没有好转,她就离不开这药。

  “刚刚做心理测试的时候她还是很冷静的,我们离开那一会儿,只有那些记者来过,但是刚刚她说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你想说什么?”

  季臻有些不耐烦的问,他不想从许诺的推论去得出什么结论,他要一个直接准确的结果。

  “促使她发病的原因应该是那些记者刚刚说的那场车祸。”

  不!

  季臻在心里直接否定许诺的结论。

  那场车祸不是乔微凉造成的,那不是原因。

  真正的原因应该是替季善顶罪,在那里面待的三个月。

  “不是车祸。”

  季臻开口,感觉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刮着他的喉咙出来:“车祸不是她造成的,是她代替季善在里面待了三个月,那三个月,才是真正的原因。”

  说完,季臻似乎都能尝到自己嘴里的腥甜。

  许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花了十几秒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我去给老师打电话。”

  “好。”

  季臻回答,站在门口没动,只远远地看着乔微凉。

  她看起来睡得很沉,然而并不是她自己愿意躺在那里的,而是依靠药物作用才能让她这样安静。

  担心她再次伤到自己,没有再给她输营养液,改成打营养针。

  这段时间她好像一直在瘦,不管怎么吃,都没长回来。

  其实仔细想想,她一直都是不胖的。

  现在看见她躺在那里,季臻就有种想把她养得圆滚滚的冲动。

  结婚三年,他一直说对她硬不起来,但实际上每次都能被她撩出火来。

  有时候被她发现,她会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得意洋洋的舔弄着自己肉呼呼的爪子。

  那个时候的乔微凉,会眉眼弯弯的笑,眼睛里是满满的光亮,俏皮又妩媚,能够轻易的撩动人心。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时候的场景,喉咙有些发紧发干。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又想起圣诞晚会那天在餐厅,小小的卫生间里,他箍着她的腰,一遍又一遍叫着她的名字,她耳根都红透,带着几分赌气低头帮他解决。

  微凉……

  喟叹一声,心抽痛了一下。

  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正想着,许清幽递了一盒盒饭过来:“吃点垫肚子吧,从昨天过来你就没怎么吃东西。”

  季臻没接,他现在没胃口,一点都吃不下,甚至连饥饿感都没有。

  “就算没胃口也要吃一点,难道你想陪着她一起打营养针?”

  最终季臻还是接了饭盒。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许清幽绝对不会相信有一天会看见季臻蹲在门口吃东西,虽然动作是优雅的,可这架势,真的让人有些难以形容。

  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季臻就吃完了一盒盒饭,许清幽把自己兜里的那盒牛奶递给他,生怕他噎着。

  “我先在这里守着,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不用。”

  季臻想也没想就拒绝,今天乔微凉给他的冲击还没缓下来,他不敢离开。

  “那你是想等她好了,再自己去处理那些糟心的事?我刚刚看新闻,事情发展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真的不管管?”

  ……

  季臻去林淮的休息室洗了个澡,然后征用了他的电脑。

  在周涵召开发布会以后,下午,金默成以乔微凉辩护律师的身份发出回应:愿意积极配合司法机关进行调查,孰是孰非自有公断。

  回应一发出,圣庭的公关就进行了跟进报道,报道文章基本都是出自何帆之手,照旧是站在客观角度,理性分析,并没有引导舆论的意思。

  与此同时,圣庭官方平台发出声明,相信手下的员工。

  官方声明很简洁,但态度很明确,乔微凉是圣庭的员工,当初既然录用她,就说明她是没问题的。

  因为是正面回应,所以一开始围观群众大多还只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很快,记者到医院采访的视频公布到网上,没有季臻打人的那段,但是记者的那些质问却一个都没落下。

  那些问题本身就是带有偏见的,因为他们没有给出否定回答,所以网上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加上一些恶意引导,现在基本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所有人都已经认定这个案子的过失方是乔微凉,加上一些帖子恶意把乔微凉渲染成仗势欺人的形象,网上已经是讨伐声一片。

  季臻不用想都能猜到是谁放出那些恶意揣测的帖子。

  最新的消息竟然有人自发的拉着横幅在圣庭楼下抗议,要求开除乔微凉,还死者一个公道!

  关掉网页,季臻登录自己的社交平台,给金默成发了个窗口抖动。

  金默成秒回:干嘛?老子是律师又不是公关,这些新闻我又控制不了!

  季臻没回他的消息,花了十来分钟写了个程序出来,然后……控制了金默成的电脑。

  这是季臻的毕业作品,当时他用这个程序侵入了学校教务系统,自己给自己打了分。

  彼时坐在电脑那端的金默成看见自己的电脑自动打开文件夹,还自己打包文件发送给季臻,就跟见了鬼一样。

  惊吓了几秒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给季臻打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大骂:“是不是你找黑客弄我电脑?那些都是绝密档案,你拿去做什么?”

  “我没拿别人的,只拿了该拿的。”

  “……”

  这叫拿么?这特么就是明抢!

  金默成气得要吐血,无奈技不如人,只能退一步:“这些资料都是不能外传的,是哥们儿的话,你最好看完了就……”永久删除。

  话没说完,电话里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金默成差点没气得砸电脑。

  东西传完,季臻退出程序。

  打开压缩包,里面的内容有很多,幸好金默成对文件分类很明确。

  季臻先看了整个案子从查证取证到法庭辩论的资料。

  资料很详细,取证时间地点,以及备案都很详细,法庭论述也都全部按照现场录音来的。

  从头到尾,这个案子的审判,都没有任何作假的地方。

  那个人是自己冲出来的。

  这个案子真的只是个意外。

  看完这些,季臻点开乔微凉保外就医的资料文件夹。

  一点开,十几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季臻瞳孔缩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点开,放大。

  照片照得很清晰,恐怖狰狞的伤口和乔微凉漠然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反差。

  最让季臻心惊的是乔微凉的眼眸,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光亮,即便是之前看不见那段时间,她的眼睛也不是这样的。

  照片是从各个角度照的,因为她身上布满了伤。

  烟头的烫伤、咬伤、淤青、甚至还有溃烂的伤口。

  无论从哪个角度照,她的眼睛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希望,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眼神甚至让季臻觉得,照片里的乔微凉已经死了,这只不过是一具躯体罢了。

  看完照片,还有一份扫描的诊断书。

  诊断书上大多是身体数据,对乔微凉身上的伤都归为外伤的一类,最终结论是消化道反复出血,且经规范治疗未曾好转。

  季臻上网搜了一下消化道出血这个关键词,出来的答案很笼统,好像五脏六腑都属于消化系统,出血的部位有很多,出血的原因也有很多。

  看到胃癌出血的时候,季臻直接叉了网页。

  胸口闷得厉害,林淮突然开门进来,电脑屏幕还亮着,季臻下意识的伸手一掀,电脑在空中翻腾两周半,最终‘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林淮:“……”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被摔的好像是他的电脑。

  他电脑里面还有好多实验数据!!

  “你丫又抽什么风?”

  林淮冲过去抱起自己的电脑查看,那些实验数据他做了好久,要是现在没了,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拿着手术刀和季臻拼命。

  季臻拿过电脑看了一眼,淡淡的扔了一句:“还可以修。”

  “能修就好!”林淮松了口气,然后又指着季臻开始跳脚:“能修你丫也不能随便摔电脑啊!虽然东西不贵,但里面的资料很贵,万一丢了,我能跟你翻脸你信不信!”

  林淮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季臻完全没听进去,等他停下来问了一句:“消化道反复出血是什么意思?”

  “你丫先好好听劳资说话!”林淮吼了一声,看季臻的脸色不对,立刻反应过来:“谁消化道出血了?”

  “没谁。”

  “……”

  脸臭成这样还能没谁?骗鬼呢?

  “消化道出血有很多原因,严重的能要命,轻微的过两天就好了,给她做了这么多检查,她现在除了有点想不开之外,没别的毛病,你别太紧张。”

  林淮戳着季臻的肩膀说,现在能让季臻黑脸的,也就只有乔微凉一个了。

  季臻没说话,脑子里全是乔微凉身上的伤。

  他不敢想那些伤是怎么出现在她身上的,也不敢想出来以后,她一个人是怎样克服那些恐惧的。

  经历了这么多,她怎么还能那样云淡风轻的出现在他面前?怎么还能义无反顾的说爱他?

  在知道所有之后,季臻甚至宁愿乔微凉在重逢的时候,捅自己一刀。

  “现在的新闻闹得有些厉害,你打算怎么做?”

  林淮有些担心的问。

  因为有林御城在,他的世界其实比较简单,除了研究医术,基本不用担心其他的,所以对处理这些不怎么在行。

  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一直让乔微凉离开季臻的原因,他总觉得乔微凉身上有太多秘密,让人捉摸不透。

  “静观其变。”

  季臻丢下这四个字,就带着林淮的电脑回到病房。

  第二天牧原帮他拿了一个工具箱来。

  乔微凉第一次醒来,季臻正在拆解电脑。

  感受到乔微凉的目光,他就把拆下来的零件拿给乔微凉看,同时帮着解说其作用。

  乔微凉往往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大约是睡得比较多,即便有药物的作用,乔微凉也是睡一会儿就醒了,只是醒来之后有些怏怏的,看着天花板发一会儿呆,再看着季臻重新组装电脑。

  中途林淮也会进来看两眼,每次都会夸张的冲着季臻叫嚷,如果电脑修不好,就要和季臻割袍断义。

  有时候乔微凉醒来的时候会有些恍惚,好像季臻只是个修电脑的,而林淮是个脾气大又难缠的顾客。

  这样的生活,大约是最平淡无奇的。

  却叫乔微凉生出几分不真实的贪恋来。

  第三天早晨,乔微凉醒来,照例看见季臻在旁边鼓捣那台电脑,只是电脑已经焕然一新,重新组装好了。

  “醒了?”

  季臻温声问,眼眸含着缱绻的笑意,只是挡不住他眼底的青黑。

  乔微凉不知道他这三天有没有睡过觉,只知道自己每次睁开眼睛,他都是醒着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

  季臻起身走到床边,在乔微凉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脸上很油。”

  尝试着开口,舌头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太利索,有点像掉牙后的小老太太。

  季臻直接忽略乔微凉的话,伸手掐住她的脸颊,逼迫她张开嘴。

  粉嫩的舌头上还能清晰的看出上面的咬痕,季臻看得很认真:“不痛了?”

  乔微凉立刻摇头。

  看得出,她的思维反应速度也回来了。

  “今天开始可以吃点清淡的流食,待会儿我要去公司处理点事,让季善带着小灰来陪你。”

  “季善什么时候出国?”

  “过了元宵。”

  乔微凉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今天什么日子?”

  “今天初一。”

  “……”

  所以她是从去年睡到了今年?

  乔微凉有些无语,这绝对是她过得最稀里糊涂的一个年了。

  这会儿乔微凉的表情生动了些,好像之前的脆弱都不复存在。

  季臻伸手揉揉她的发,拿出一个红包塞进她手里:“乔微凉,新年快乐!”

  “……”

  为什么有种长辈给晚辈压岁钱的既视感?

  她该回什么?

  乔微凉表情微妙的想了一会儿,仰头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前夫。”

  “……”

  季臻的手僵住,看见女人眼角藏着的一分狡黠,有丝丝暖意散漫开来。

  微凉,就是这样,鲜活的让我看见。

  你的任性你的小脾气,统统都交给我。

  只要是你,我都不会介意。

  僵了两秒之后,季臻继续揉乔微凉的脑袋两下,刚收回手,林淮从外面进来。

  他还穿着白大褂,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大红色的围巾,整个人看上去都神采奕奕的。

  走近了,他用肩膀撞了一下季臻,笑得得意:“怎么样,刚刚我们院的院花送我的,帅呆了吧!”

  说完不等季臻回答又继续念叨:“像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自然是备受欢迎了,哪像你,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可怜哦……”

  不出所料,林淮得到季臻一记眼刀子,不过他皮糙肉厚已经完全免疫。

  低头认真观察了乔微凉一会儿,见她气色不错,满意的勾唇,也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红包塞进乔微凉手里:“呐,员工福利,刚好多出一份,便宜你了。”

  就这么‘恰好’多出来一份?

  乔微凉不相信自己运气会这么好,不过也没戳穿,说了声‘谢谢’收下红包。

  林淮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有什么好谢的,又不是专门给你的。”

  说完目光落在修好的电脑上,岔开话题:“修好了?”

  “嗯,换了个键盘和显示屏。”

  林淮走过去左看看右瞧瞧,嘴里一直啧啧称奇:“还真会修,要是以后季氏破产了,你还可以靠这门手艺过日子。”

  呵呵!

  季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淮:“放心,季氏一定会在这家医院倒闭后再破产。”

  “……”

  这男人是想在新年第一天就噎死他么?

  又说了会儿话,等许清幽带了早餐过来,季臻喂乔微凉喝完一碗小米粥才离开。

  从医院出来,上车,牧钊递了一个厚厚的袋子过来。

  “当时和太太关在一个房间的前后一共有七个人,其中两个是小偷,惯犯,拘留了十五天就放了,另外三个是诈骗犯,关了半个月就被判了刑。剩下两个,一个是吸毒的野模,一个是因为丈夫出轨,被小三害得流产,砍死小三的女人,判刑后诊断出有精神病,现在被关进精神病院。”

  季臻屈起食指在那沓文件上轻扣几下:“这七个,找到谁了?”

  “那个野模前几天又从戒毒所出来了,现在在城北租的一个地下室住。”

  “去看看。”

  “是,先生。”

  车里陷入沉默,季臻继续往后翻,每一页资料他都看得很仔细,不肯放过每一个可能的细节。

  翻到莫建洲的个人资料,季臻的速度更慢,目光从他的个人简介一点点下移,然后停下。

  “他毕业后在慕天做过半年的实习生?”

  “是。”

  “做的什么岗位?”

  “财务助理。”

  “为什么没有留任?”

  “据说是因为他犯了错,被开除了。”

  被开除了?

  继续往下看,季臻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莫建洲在被慕天开除之后的一年之内没有找工作,反而和周涵结了婚,还在三环买了一套三居室。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有这样雄厚的经济实力?

  “他家里的经济水平怎么样?”

  “一般,他父亲在他上大一的时候出了事故,大学全靠他父亲的赔偿款才念完的。”

  “怎么了?”

  “想办法查一下他被慕天开除那段时间的经济收入,还有车祸发生那天晚上,各个路段的监控,不仅是现场附近的,还有慕天和莫建洲家附近的。”

  牧钊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回答:“好。”

  季臻放下文件,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的确不是一场普通的意外事故。

  比如,莫建洲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冲到路上?

  他才刚结婚,妻子又怀着身孕,他没有轻生的动机不是吗?

  “先生,最近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真的不用管吗?”

  “不用。”季臻回答,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眼底泛过冷厉的锋芒。

  车子最终开进还未完全改造的老城区,就像繁华的都市里被遗忘的黑暗角落。

  后面的街道被坍塌的建筑物挡住,车子开不进去,季臻直接下车步行过去。

  牧钊嘴里的地下室,在季臻看来,更像是用烂木板搭在一个坑上做成的简易房间。

  如果不是牧钊提醒,季臻能一脚踩进去。

  牧钊上去在木板上踩了两下,一个乱糟糟的人头冒出来,还没看清楚脸,嘴里便是一通骂:“特么有毛病啊!踩老娘屋顶干嘛?踩漏了你赔吗?你赔得起吗?”

  女人骂完,脑袋一转,看到季臻,一下子变了脸色,连说话的腔调都变得九曲回肠:“哟,这不是季少吗?什么风把您这样的大人物给吹到这块盐碱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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