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买了菜,回到家中,刚刚打开门,背后一阵冷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人用力拉开,一个身影,冲进房中,速度快的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手中的菜被撞的散落在地,她顾不得捡拾,跟着冲进房中,才看到,是韩诺!
“韩……”
海澜的招呼还没出口,韩诺已经不见了人影,海澜蓦然意识到他是跑进了姐姐的卧室,赶紧追了过去。
还好,卧室里没有人。
韩诺猛地转身,海澜才发现,他的脸色晦暗的吓人,整个人都散发着滔滔戾气,像是要生吃活剥了谁。
海澜吓坏了,忙转身寻找海汐,想要赶在他找到之前,尽可能的保护姐姐。
卫生间的门忽然响了一声,海汐打开门,低垂着眼眸,缓缓走了出来。海澜心惊胆战的提醒:“姐……”
海汐抬头,惊愕的对上怒视着她的韩诺,竟一时无语。
他是来看望她的么?他也跟她一样,因为思念夜不能寐么?他也因为思念,吃不下一口饭么?可是……他的眼神,为什么透着绝望,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趁着两个人都呆呆相望的时候,海澜迅速跑过去,挡在了海汐面前,咬着唇,却不敢出声。
她不知道两个人在想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清醒的感觉到了,韩诺来意不善。而姐姐,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昏昏沉沉的,那么聪明的她,反应却慢了许多,完全没有看透韩诺的来意。
“韩诺,你……你要干什么?”韩诺的眼神,痛苦的让人不敢直视,就连海澜,都觉得有些心疼,可又害怕。
韩诺一个大步向前,竟有些踉跄,海澜还没有准备好,就被他一把推开,踉踉跄跄的后退着,差点撞到墙壁上。
海汐还没有反应过来,韩诺猛地抬手,对着她的脸颊打了过去。海澜痛呼一声,却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海汐紧紧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承受。
想象中的痛,却始终没有来……海汐睁开双眼,看到他的手,已经在半空中紧紧握成了拳,青筋凸起、剧烈颤抖。
他心底有多大的怒火,才会舍得动手打她?他又要多么大的努力,才能在手已经挥过来的时候,拼命忍住?
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不管因为什么。
海澜松了一口气,忙奔过去,一把抱住海汐,用自己的背,挡住韩诺。可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磨难的她,也因为太心疼姐姐,当即就哗哗的落下泪来。
海汐一动不动,像呆滞的木偶一样。他挥掌的动作,已经让她心如撕裂,不管最终那一个巴掌打过来没打过来,她的心,都已经被击痛了。
为什么,他们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他们之间竟可以拳脚相向?
海汐的眼泪,涌上眼眶,可她却倔强的忍住,任由它们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韩诺的眼眶也是红的,像充血一般。他缓缓抬手,一张纸狠狠砸了过来,没有力度的扑在海汐脸上,又缓缓飘落。
海汐没有动,一直呆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海澜迅速弯腰捡起那张纸,只看了一眼,便震惊了。
“流产单……姐姐?”
海汐眸光猛地一跳,迅速低头抓了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无比苍白。
是上一次她被迫流产时候的单据。手续不是她办的,手术也是在她完全不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她一醒来,孩子就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些单据,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会被谁保存下来。
海汐猛地抬头看向韩诺,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这一刻的她,脑海中是完全混乱的。
“谁的孩子?谁的孩子?”韩诺怒吼。
他知道是他的,可他真的宁愿宁海汐是因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才要做掉的。他没有办法接受,他那么爱她,她却厌恶拥有他们的孩子,还一声不响的做掉,又瞒了他这么久。他宁愿她曾经红杏出墙,也不愿意她不爱他,他害怕,她从来都没有爱过……
韩诺脸上的痛满眼的伤,让海汐心如刀绞。她想要解释,却被抽干了力气,除了落泪,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在问谁的孩子?谁的孩子?诺,是你的!只可能是你的,你怎么可以问我是谁的?什么意思?在怀疑我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堪的吗?假如那个孩子不是你的,那时的我、今日重新揭开伤疤的我,也不会这么痛!
“你好狠!”韩诺一开口,声音已经哽咽:“你到底有多恨我?有多恨我们家?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你还想杀我父亲?”
海汐眸光猛地一跳,惊愕的看着他。
他知道什么了?知道她的身世了,还是知道她对韩耀东曾经的恨意了?
“韩诺,你……你不要乱说啊!我姐姐怎么会那样做呢?她不是那种人……”海澜急了,想要再次挡在他们中间,却被韩诺一把拉住,用力拖到了阳台上,又反锁阳台的门,将海澜关在了阳台。
海澜惊慌不已,拼命拍打阳台和客厅之间的推拉门,韩诺却置若罔闻。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杀死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要换掉我父亲的药?为什么?”韩诺一把抓住海汐的手臂,苦苦逼问。
“药?”海汐愈发震惊,猛地抬头,急声追问:“他的药怎么了?”
“全部都是维生素!你是有多孝敬爸爸呀?你就那么担心他缺乏维生素吗?那些药都是救命的药!你给他留下的维生素,也可以救命吗?宁海汐,你好狠毒!我韩诺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遇上你这种心如毒蝎的女人?你不爱我,你恨我你讨厌我你不想嫁给我你不愿意和我过一辈子你直接说!为什么要拿我的亲人开刀?为什么!”
韩诺的怒吼,让海汐震惊,让阳台上的海澜也惊愕的无法思考。
这是真的吗?姐姐真的这么做了吗?
海澜心急如焚,想要打电话向韶颜求救,却进不去房间,无法去拿手机。她急的跳楼的心都有了!
海汐瞬间泪如雨下,哽咽着,艰难的反问:“你有什么证据?我说我没有拿维生素换掉他救命的药,反而拿他救命的药换掉了他的维生素,你信吗?”
“我可以信,证据!给我证据!”韩诺伸手举在她面前,眼泪啪嗒滴落在掌心,他飞快的攥起拳头,仿佛这样,就可以隐藏自己的眼泪和自己的痛苦,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败。
“我没有证据,我只有良心……可是你不会信我的良心,对不对?你和我之前,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从来都没有……”海汐泣不成声,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险些瘫倒下去。若不是身后的墙壁给她支撑,她想她早就已经倒下去了。
“良心?你的良心就是扼杀自己的孩子?你的良心就是对一个花甲老人下毒手?你的良心就是出尔反尔用沉默痛击给予你男人帮助的人?你的良心,就是一再利用一个曾经深爱你的男人?宁海汐,我怎么会爱上你的?我韩诺哪里做错了,会在这辈子认识你?”
海汐痛苦的像是整个人都要碎裂了。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支毒箭,刺的她鲜血淋漓。
她不再说话,因为无力辩解,这一刻,她的世界已经堕入黑暗,整个人整颗心,都空了……
门,忽然打开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宁千山和他的私人助理——海叔。
海汐眸光猛地一闪,像是濒死的人忽然活了过来。尽管脑中还不清醒,但她已经极快的意识到了,这一切,尤其是韩诺今天的失控,一定是因为他在背后又做了什么。
海汐冷冷怒视着他,想要质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海汐的声音颤抖着,却像是染了毒,字字渗血。
宁千山弯腰,捡起那张流产单,轻轻叹息:“海汐,为什么当初不听我的话,留下这个孩子……”
海汐抽了一口冷气,猛地失控,怒吼:“你无耻!”
她的质问,让韩诺略微吃惊。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父亲,说出这种话?
“我说过,即使韩家不养,咱们宁家也养得起,你却偏偏那么任性……”
“你好卑鄙……”海汐接连受了几次冲击,整个人都软了下去,想要怒骂,却只能吐出几个字来。
“孩子没有了就没有了,这是无缘……可是你不应该为了向爸爸表明你要回归宁家的决心,就对耀东下那种毒手,你太过分了!爸爸根本就不需要你那么做……我也说过,诺让你帮一把左小姐,一句话的事儿,你就帮吧!可你偏偏那么任性,就是不肯放过左小姐,弄的现在……”
“你……”海汐只觉得一口闷气上涌,她整个人都要晕倒了。
惊愕的韩诺脑中一片空白,正要开口追问些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滑动了好半天,才艰难的接通。
“芳姐……”只轻轻唤了一声,他的脸色就蓦然苍白,猛地转头,瞪视着虚弱的海汐。
海汐心里一惊,脑中“嗡”的一声,险些晕倒过去。
“你满意了?你满意了!”韩诺忽然失控,含着眼泪怒吼:“维维自杀了……她割腕了……她要死了……你放心了吗?你高兴了吗?”
海汐眼前天旋地转,世界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她呆呆的看着韩诺泪流满面的怒吼着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韩诺转身冲出门外,海汐眼前一黑,软软的向地上倒去。
一直无助的哭着看着的海澜,惊呼:“姐姐……”
海水又铺天盖地的袭来,一股浪潮一股浪潮,瞬间淹没了她。她拼命挣扎,不停呼救,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绝望!绝望的想要抱住自己,就这样沉没下去,闭上双眼,再也不要醒来。
可是一双手,紧紧握住了自己,不停的呼唤:“姐姐……姐姐你醒醒……姐姐……你看看我……”
“小贝……小贝……妈妈……妈妈……”海汐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亲人,她哭泣着,伸出双手去迎接,拥抱的,却是空气。
爸爸、妈妈、小贝……你们知道,我有多孤独吗?我害怕……我害怕我又死一次,我害怕又一次一无所有……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一次又一次的抛弃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真心来疼我……爸爸妈妈小贝,我好想你们,求你们把我带走吧!我再也不要留在这个孤独的尘世里受尽苦难和折磨……
“海汐!宁海汐!不,江琉璃!琉璃,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
海澜震惊的看着抓住海汐的双肩用力摇晃的韶颜,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琉璃是谁?江琉璃?为什么韶颜要叫姐姐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她是海汐!宁海汐啊!
姐姐晕了,韩诺疯了,韶颜也傻了吗?
一声呜咽,半昏不醒的海汐痛哭出声,继而浑身颤抖。
韶颜松了一口气,缓缓将她放回到枕头上,用力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趴伏在床沿,不停喘息。
吓死了……他真怕她这一次,真的扛不住,再也不会醒来了。还好,她虽然糊涂着,却还会哭,说明她还活着,活着就好……
海澜红着眼眶,轻声追问:“为什么叫我姐姐琉璃?江琉璃是谁?”
韶颜缓缓抬头,默默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片刻,轻轻抬手,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海澜呆呆的看着如此温柔的他,脑中近乎空白。
“琉璃是谁?”海澜执着的追问。
韶颜的手顿了一下,继续为她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
韶颜仍旧不语,海澜再次追问,韶颜忽然低头,用力覆上她的唇瓣,将她所有的追问,都堵在了她的口中。
海澜眼前突冒金星,脑中“嗡”的一声,全部空白。随即身子一软,晕倒在他怀中。
韶颜缓缓移开唇瓣,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的望着海汐,等待她快些醒来。
海汐醒来的时候,眼睛肿痛的几乎睁不开。韶颜和海澜,一直各自紧握着她的一只手,陪伴在身边。他们知道她无力开口,所以也不追问,只是默默的守护。
海汐一直在落泪,数度昏昏沉沉的睡着,又昏昏沉沉的醒来,如此反复几次,便到了第二天。
海澜取掉为她敷眼睛的冰毛巾,轻声询问:“要不要喝点粥?韶颜熬了白粥,还有你爱吃的小菜。”
海汐情绪稳定了许多,但仍旧无力的摇摇头。
海澜没有强求,低声问:“躺了一天,要不要起来坐一会儿?”
海汐顿了一下,点点头。海澜迅速将枕头竖起在床头,扶着她起身,虚弱的靠在枕头上。
韶颜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见她醒了,愣了一下,忙又退了出去,贴心的端来了漱口水和小盆。
海汐也是爱干净的人,哭了这么一整天,又昏睡了一整天,周身不适,遂听话的漱口。
海澜又洗了毛巾,帮她擦干净手脸,海汐才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
嗓子涩痛,韶颜又端来了蜂蜜水润口,一杯水下肚,人也暖了,喉咙也舒服了。
海汐转头看看窗口,轻声说:“海澜,帮我拉开窗帘,我想看看太阳……”
“你的眼睛……”
“没关系。”
海澜听话的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没打开那一层薄纱,阳光便柔柔的透了进来。
眼睛有过轻微的刺痛感,但旋即便适应了。海汐呆呆的看着窗口许久,轻声说:“他呢?”
“诺……在医院……”
海澜没有说明他在陪伴谁。因为医院里,住着两个与他有关的人。一个是他的父亲韩耀东,一个是因他而自杀被救回来的左维维。而现在,左维维所在的病房楼,已经被记者包围了,韩诺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我问的不是他。”海汐眸光闪动了一下,低垂下眼眸。
海澜愣了一下,看向韶颜,韶颜接过话去:“你父亲回去了,嘱咐你好好休……”
“他不是我父亲!”海汐飞快的接过话去,语气冷的让海澜心惊胆战。
“姐……”
海汐缓缓转头,眼眶红了,却仍旧紧紧握住海澜的手,轻声说:“海澜……我不是宁海汐,但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姐姐……”
海澜震惊,她完全接受不了,也无法理解。
“我是江琉璃,A市人,霍韶颜的校友,发小……”
海澜顿时脸色苍白,惊慌失色的看向韶颜,韶颜轻轻点点头,走过去,轻轻揽住了她的小脑袋,让她倚靠在自己腰间。
“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真正的海汐已经死了,对不起,海澜……”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海澜痛哭失声。她不敢相信,可是就在昨天,她已经隐隐有了感觉。
“我十二岁那年,意外落海,你父亲救了我,恰逢你姐姐刚刚去世不久,他们对外一直秘而不宣,所以我顶替了她,成了宁家的大小姐,而那个时候你还小,又几年没有见过你与世隔绝的亲姐姐,所以从小,你就认定,我就是你的亲姐姐……”
“以后也是……永远都是……”海澜泣不成声。尽管不想接受,她还是明白,必须面对现实。
“一辈子都是!”海汐伸手,紧紧抱住她,姐妹俩抱头痛哭。
后来的事情,海汐都一一说明了,压在韶颜心底许久的疑问,终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必须好好跟你父亲谈谈,也要好好跟韩家的人谈谈,尤其是韩诺!但是……”韶颜轻声说:“但是韩伯父被人换药而入院,你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换掉的是假药,而对方却有证据证明你进去过他们的房间。这对你很不利,即使解释,可能也不会有人信,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欠了我的,我也欠了韩诺的,就这样吧!”海汐苦笑。对这份感情,她已经心灰意冷。现在她不想再躲藏,虽然她知道,宁千山破釜沉舟只是为了逼她与韩家决裂,回头求他,但她也绝对不会妥协。被人控制的日子,她过够了!
“报警吧……”韶颜轻声说。
“不!”海澜惊慌阻止,流着眼泪哀求:“姐姐,看在爸爸救了你又养育了你十二年的份上,求你不要报警!求求你……”
韶颜轻轻叹了口气,海汐拍拍海澜的手,轻声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的。妈妈还在他手里,他是一个倔强的人,如果报警,可能我真的永远都见不到妈妈了。他还说,他知道小贝的下落……”
“也有可能是骗你的,为了控制你!”
“可是他说他知道妈妈的下落就是真的啊!”
“大家都先冷静一下,慢慢想办法,别太着急行动,没有万全的准备,会弄巧成拙。”
海汐点点头,韶颜转头看向海澜,海澜哽咽着说:“我不会把你们的任何事,告诉爸爸,相信我……”
“相信!”韶颜伸出手,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海澜咬着唇,又落了泪。
海汐惊愕的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瞬间,又释然了。
这个动作,对于现在近乎绝望的她,也是一种安慰。
“韩家有内奸!”低垂眼眸的海汐,忽然想起一件事,低声提醒韶颜。
韶颜愣了一下,马上点头:“我去提醒他们!”
“韩少,外面全都是记者,包括各个医生专用通道外,全都是!您根本就出不去。”杨冰低声汇报。
韩诺转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昏睡的左维维,轻声说:“那就不出去。”
“好!”
所有人都退出了病房,韩诺慢慢走到窗口,沉默的遥望远山白云,心空空的,却又沉沉的。
还好左维维救活了,如果她死了,他身上会背负一辈子的愧疚,永远不得解脱。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爱错了一个女人。
看到远山,他蓦然想起在度假村的日子。那时他和韶颜聊起什么是“执着”的往事,历历在目。
那日,他轻声问韶颜:“什么样的女人,算是让我变得执着?”
“遍体鳞伤,也不舍得放手;强迫自己去放,也放不下。”
曾经,他庆幸自己的执着换来了与自己深爱的女人相守一生的缘分,今天他才明白,是换来了一生不解的痛。
有的时候,太执着于感情,并不见得是好事,因为,那个人,也许从来都不爱你……
孩子的失去、父亲的病发、左维维的自杀……让他心灰意冷。那些曾经的执着,让他觉得苦涩,他很累,这一刻,只想放下。
“诺……”背后传来轻唤,他忙转身走过去,蹲在床沿,轻声回应:“维维,你醒了?”
左维维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韩诺指尖轻颤,想抽回来,却终究放弃了。
她腕间还有伤,不能动弹,会扯到伤口的。
“我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失去了所有……诺,我不会再失去你的吧?”
韩诺眸光闪动,轻轻咬住了唇,没有吭声。
维维,你并未得到过我,又怎么会失去?
“她没有用维生素换掉耀东的药?而是用药品换掉了耀东的维生素?开什么玩笑?”陈玉卿冷笑,拿出化验报告扔给韶颜:“白纸黑字明明写着,这几瓶药,全部都是维生素!”
韩耀东冷沉着脸,一言不发。
“韩伯伯,海汐的意思是,曾经有人用维生素换掉了您的药品,但是她怕您会出事,给换回来了,现在,可能有人在她之后,又把您的药换成了维生素!”
韩耀东冷笑:“她这么好心?你刚才不是说,她恨我吗?恨我,还这么孝敬我?韶颜,你相信她的话?”
“相信!”霍韶颜回答的干脆利落。
“如果她真的这么好心,直接提醒我们多好!现在是被抓到证据了,不得不反口把自己捧成英雄罢了!亏得我们都拿她当亲闺女看待!”陈玉卿气的脸色难看,含着怒气反驳韶颜。
韶颜轻声答:“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从小就善良、仗义,从来不害人……”
“从小?”韩耀东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问:“你和她认识的比诺还晚,为什么说从小?”
韶颜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因为……她……其实她,不是宁千山的亲生女儿……”
“不可能!为了撇清嫌疑,自己的身世都可以抹黑……”陈玉卿冷笑着嘲讽。
“是真的!这一点,我就可以作证!”韶颜转身看向韩耀东,轻声说:“可能韩伯伯和她之间,有未弄清楚的恩怨,导致了一切的误解和伤害。”
“我和她有什么恩怨?如果有,也无非就是和她父亲早年在商场上几度交锋他都败给了我。”
“可能,这就是宁千山帮她向您寻仇的原因之一……”
“寻仇?我跟她个人有什么仇?一个黄毛丫头,我能把她怎么着?”韩耀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您认识江文东吗?”
低垂眼眸的韩耀东,手蓦然一紧,猛地抬头看向韶颜,小心翼翼的问:“什么意思?”
韶颜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轻声说:“她就是江文东的女儿……江琉璃!”
韩耀东和陈玉卿,蓦然震惊,呆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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