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柔带着安安回老家过年。
除了安安刚出生那一年,之后的几年梁柔都没有回去过。自己忙是一方面,想要逃避母亲也是一方面。只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经过几年,梁柔现在已经能靠自己过上不错的日子,所以也就不那么惧怕回去面对母亲。
安安早已经不记得她曾经回去见过外婆,一路上很好奇的问关于梁柔家乡的事情。
人越是成长,心好似都会钝很多。
因为安安的求知欲,梁柔才再一次审视自己成长的城市。
梁柔出生在一个西北三线城市,玉洲市。虽说是一座西北偏远地区的城市,可是玉洲市因为盛产玉石,所以并不穷困,社会秩序也在曾经玉石价格被炒上天价的那几年很混乱。梁柔的父亲梁朝城多年做刑警,忙的连家都回不来,倒不是真有那么多的凶杀案,而是在玉洲市玉石倒卖早已经是人人都清楚的生意,这其中就有很多违法的行为。
安安出生长到现在,一直都是在大城市里生活,第一次在飞机快要降落到时候看到大西北的荒凉广阔。开口就说:“聂聂一定没来过这里。”
小姑娘现在见到什么吃到什么都会提起聂焱。
梁柔摸摸安安的脑袋瓜子,心说聂焱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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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从上大学开始就离开玉洲市,算来也有十年没有在这里生活。这次带着孩子回来,自己也觉得有些陌生。走到自家楼下,一些早年认识的老街坊还有认识梁柔的,都跟梁柔打招呼。梁柔离婚的事情显然大家还不是很了解,不少人见梁柔就追问她怎么只带着孩子回来,孩子爸爸呢?
安安每次听到这样的问题,都会扬起头来看梁柔。
可真是让人尴尬。
回到家里,梁柔才发现自己母亲已经跟楼下的陈叔彻底住在了一起。家里原本梁柔父亲的照片,做警察时获得的奖杯等等关于父亲的一切,都消失了。
梁柔站在昔日的家里,深刻的了解到为什么梁辛会对母亲的再一次的感情那样反感,且愤怒。
即便是梁柔此刻站在毫无父亲痕迹的家里,心里也会忍不住冒火。
陈叔在梁柔回来之后,就先避了出去,好留梁柔跟自己母亲说话。梁柔的母亲叫李秀丽,见到梁柔带着安安回来,李秀丽心里真是又气又怒,没跟梁柔说两句关心的话,就先替梁柔发愁上了,“当初让你别离婚别离婚!你就是不听我的话,非要离。即便要离,你也不该要孩子,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往后还怎么嫁的出去!要我说,他们唐家的孩子,就该推给他们去养。”
梁柔点第一反应就是捂住安安的耳朵。
她从没让女儿知道这些事情,唐家人........安安根本就不知道这世间上还有唐家人的存在。没想到这一趟回家倒是让自己的亲妈给戳破了窗户纸。
李秀丽见梁柔点举动,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捂住她耳朵她就能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你跟她爸离婚这事儿,你能瞒得住?”
梁柔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母亲说的当然是对的,安安渐渐长大,很多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瞒得住的。可是梁柔就是想能瞒一天是一天,而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安安一直过的很好,性格开朗,人也自信,梁柔不觉得安安需要认清什么。
“妈!我好容易回来过个年,您这又是何必呢。”梁柔就不明白了,她带着孩子一路折腾着回来,怎么就不能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呢,为什么非要闹到大家都不愉快。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李秀丽彻底发了大火。
“你也知道你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养了你们姐弟两个!别人都羡慕我儿女有出息,其实呢?一个两个的都几年见不到一次人!我养你们有什么用?都是白眼狼!”
这几年,梁柔跟梁辛确实没有回来过,梁柔自己也觉得做的不对。可是......这不是也有原因的。就她妈妈这样子,她这次回来,现在都后悔了。
梁柔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安安还在呢,她不想让孩子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梁柔就说:“梁辛这才刚参加工作,事情多,忙得很。他不是说,他安家费给你寄回来了十万?妈妈,你体谅一下我们,我这些年自己带着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
李秀丽也不是想跟女儿吵,她也是心里着急。
孩子大了,都在外地,一年到头也不回来一次,只是用电话,根本说不清楚事情。她是吃够了没有丈夫的苦了,自然不想让梁柔再受这样的苦。
李秀丽说:“既然回来了,就别回去了,就在咱们这里找个人过日子。你不是今年医学院就能毕业?正好毕业回来找工作,这几年你在外面的事,别人不知道,你也好骗过去。”
梁柔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敷衍,“这事儿,也不是想办就能办到的。”
“妈说能行就能行!”李秀丽心里也想着能让女儿回来。孩子小的时候,总想着孩子能好好学习,考出好成绩,早点离开他们这个小地方。现在梁柔梁辛都出去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反而心里不是滋味。孩子一年到头都回来不了一趟,她有个病有个痛的,身边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老陈.......李秀丽对梁柔说:“你们这些年都不在家,我身体不好,都是你陈叔照料我,你可不能跟你弟弟似得给他脸色看!”
“我知道了,妈。”梁柔原本也没有反对母亲再找人的事儿。
可这世上很多事情心里的想法是一方面,真的实际相处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陈叔出去买菜回来,就跟李秀丽一起准备晚饭。要是平时,这种时候,梁柔是绝对会进厨房帮忙的,可是现在厨房里多了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梁柔进去实在是别扭,就只能跟安安坐在一起看动画片。
安安刚才被梁柔捂了耳朵,有些不开心。
梁柔知道安安是不喜欢她有时候故意瞒着她,安安越长大,愈发的有主见。别看人不大,可什么事情她都想要知道,并不喜欢被隐瞒。
劝孩子说:“捂你耳朵不是想不让你知道,而是有些话,我听了都讨厌,更何况你。”
安安身上穿的鼓鼓囊囊的,梁柔想着要回西北,怕安安适应不了,就给她穿的多。现在在室内有暖气,其实温度不低,可是安安也不说热,梁柔就没给她脱。安安两只手臂抱在胸前,小脸板着,撇着嘴说:“我不喜欢这里!”
梁柔没怪孩子,别说安安,她也不怎么喜欢。
家里的人变了,过去的味道也就变了。梁柔父亲去世的时候,梁柔都已经去临海市上大学。所以对这个家,每一分的记忆都是有父亲在的。现在回来,别说父亲的人,就是父亲的照片、气息,一切都消失殆尽。
梁柔觉得陌生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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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
梁辛坐在餐桌前等着元宵在厨房里忙活着年夜饭。
看着元宵忙碌的身影,梁辛的眼前有些模糊,脑海里的思绪飘远了。年前,临海市发生了好几起命案,虽然死者有男有女,死法也各不相同,但是透过警方深入在方面的线人,大抵警方能锁定这些命案的幕后黑手,跟元彰脱不了干系。
桑乔发现怀孕之后,由关万长出面,特别跟临海市警局的局长打了招呼,给桑乔请了长假。桑乔这一请假,她手底下原本带着的人,包括梁辛在内都成了群龙无首的单兵作战。警局的领导将人员调整了一下,梁辛现在被分到了邢封的手下做事。
原本梁辛还觉得没什么,反正就是办案,跟着什么样的队长,没什么大关系。
可是邢封的查案思维跟桑乔那种正面硬碰硬的完全不同,年底市里连发大案,邢封肩上的压力大,脾气愈发的暴躁。也有警局的同事背地里说,邢封这是知道桑乔怀孕了,心情不爽所以才会趁机对着下面的人发脾气。
不管邢封是处于什么样的背景心情不好,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年前,邢封特意找了梁辛单独谈话。话题里里外外都没有离开过元宵,元宵对梁辛倒追的火热,这在警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邢封作为上司,其实是不该问下属私生活的,可是邢封不仅问了,还问的极其详细。
梁辛心里觉得奇怪,就直接问,“邢sir,你有话直说吧。”
邢封硬扯了个笑容,然后和气的跟梁辛商量,“组织上一直都是看好你的,这次要是能破案,保准能提拔你高升。你桑sir这个孩子一生,往后怕是不能在第一线呆着了。关家看样子是打算让她生完孩子之后就去做个文职。到时候这个刑警大队副队长的职位,可不就是你梁辛的。”
梁辛并不想取代桑乔的位置,其实内心深处,梁辛是想继续跟着桑乔干的。桑乔脾气直,对手下的人也好,梁辛跟跟着桑乔,学到了很多,工作也很有干劲。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桑乔怀孕是实际情况,不说关家的势力,单说女人怀孕生子后,在警务部门,就真的很少有还有奋斗在第一线,跟犯罪分子硬碰硬的。
邢封突然许出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他后面说的话,也就没有让梁辛太吃惊。
“你跟元宵在一起,做了元彰的妹夫,到时候咱们想要找到元彰的犯罪证据,就不是难事。”邢封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元彰手底下的人都是亡命徒,即便是抓回来一两个小喽啰。那些人张口闭口也不过就是自己烂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不会说出元彰的半个字来。
想要找到元彰的犯罪证据,必须要用特殊手段。
之前很多年,桑乔死盯着元彰不放,几乎到了天天查日日盯的地步,但是效果并不怎么好。这些年猫爪老鼠一样,你追我赶,眼看着元彰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警察只能束手无策。
邢封已经观察来元宵很久,元彰的亲妹妹。而且从邢封打听到的消息,元彰对元宵这个妹妹,十分宠爱。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元彰的软肋,显露了出来。有这么好的机会,也只有桑乔那个傻子不用。之前桑乔婚前,邢封就跟桑乔提过,不过那时候,没有具体的说,只是旁敲侧击,想让桑乔利用起来元宵这条线。
但是那时候也不知道是桑乔死心眼,还是故意跟他不对付,开口就骂他,“邢封,利用女人的感情去破案,你可真下作!”
行行行。邢封争不过桑乔,梁辛是桑乔的手下,邢封也不好越级来指挥。
不过现在桑乔怀孕休假了,梁辛成了他邢封的手下,这事情办起来就顺理成章多了。
邢封问梁辛,“难道你不想破案?要知道今年的这几起案子,上面领导都很重视,案子一天不破,咱们一天别想消停。”
梁辛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当然想破案。”
他当警察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从前他没有想过利用元宵跟元彰的关系,现在邢封说了,梁辛自己想,这也是现在想要破案最好的方法。有了这层关系,他能很轻易的打进元彰犯罪集团内部,到时候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就容易很多。
就如梁辛这样警校毕业的学生,从上大学开始,就看了不少的警匪片。当年《无间道》最火热的时候,梁辛也是坐在电影院里跟父亲一起反复看过的。当时看电影的时候,觉得很热血。看着电视里的人,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叹息,觉得如果自己此生也有这样机会该多好。
卧底.........
这两个字在警察心里,都有一种特殊的含义。
但是真的当这件事放在梁辛面前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到这时,才明白的感觉到了他心中的不忍心。邢封只是想着破案,这在一个警察来说,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是梁辛却想的更多,他想到了元宵。元宵一直追着他不放,她虽然脾气有时候任性,但是他跟元宵也认识的日子不短了,元宵从最开始的欺负他,到现在对他言听计从,她其实是个特别单纯的女孩子。
甚至可以说的有些傻。
梁辛一直不敢点头回应她的感情,也是觉得正因为她的单纯,他才要更慎重。元宵没有过感情经验,初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梁辛想,他要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能给她希望。那样最后会伤了她。
他连这样的伤害都不愿意给元宵,更何况是要利用她,抓捕她哥哥。
虽然元宵并不怎么主动跟梁辛提起,可是生活中,每个细节,字里行间,元彰对元宵的影响力都是毋庸置疑的。元彰其实才是元宵最坚实的依靠,要是没有元彰,元宵不会长成今天的模样。她敢任性,敢追求自己的感情,这一切都有一个背景,就是元彰的全力呵护。
梁辛不敢想象,如果因为他,元彰被捕,元宵会恨他到什么程度。
她会恨他.........
梁辛摇摇头,拒绝了邢封的提议,“邢sir,我往后会尽全力去查案,我们一定可以通过正常的方式找到元彰的犯罪证据。我已经是个刑警,这一点元彰很清楚。就算我现在跟元宵在一起,元彰对我的防备不会消失,我没办法做个卧底。”
邢封又跟梁辛说了很多话。
其中最重要的是,“梁辛,你不了解女人。如果元宵真的对你全抛一片心,那么她就会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听你的。就算是元彰,为了他这个妹妹,也会把你视作自己人!你的警察身份,说不准还会成为你的优势,元彰不可能不想再警方这边放一个线人的。现在送了你去,他只会欢天喜地的接受。”
梁辛知道邢封说的对,他甚至想到了比邢封更多的东西。
元宵是个傻姑娘,不用梁辛哄骗她,现阶段,元宵就已经对梁辛言听计从了。要真的梁辛想要去套话,百分之百会成功。再者,就是梁柔.......梁辛想到了自己的姐姐,聂焱去首都找过梁柔的事情,安安早已经当成欢天喜地的事情跟舅舅汇报过。有聂焱的关系在,元彰对梁辛,多少还是会给些面子。
若是邢封知道这层关系,只怕更要兴奋。
梁辛坚持着没有答应邢封,尽管邢封到最后,都已经把他做领导的架子摆出来了,可是梁辛还是固执的坚持着。
有些事情,不能走错,错一步就是步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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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年二十八,也就是正式过年的前两天,临海市再发大案。一处娱乐会所发生爆炸案,4死36人受伤,举国震惊。
赶到现场的时候,那火蛇飞天的模样,刺痛了每一个公安人员的心。
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消逝,并且随之而来的,是公众的恐慌与警务部门被质疑。就在爆炸案现场,邢封深深地望了梁辛一眼,那眼神里的谴责强烈凶悍。就好似这场爆炸中死去的那些人,都是梁辛的责任,因为他的推脱,才会导致一次又一次的悲剧发生。
在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梁辛被自己对元宵的不忍,以及面对普罗大众的责任撕扯。他是个警察!保一方平安,是他曾经对天起誓过不变的誓言,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脚下的土地变为焦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无声的死去。
所以,梁辛破天荒的给元宵打了电话,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过春节。
其实梁辛早已经知道,元宵最讨厌过年,所有家人团圆的节日,元宵都不喜欢。尤其是这两年元彰自己的事情应接不暇,越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元彰越是忙的没办法顾及其他人。元宵就成了落单的那一个,听到梁辛约她一起过年,元宵简直能激动的跳起来。
“好呀好呀!”元宵满口答应,还学着贤惠女人该有的样子,夸下海口保证,“你等着,我一定能给你做出一桌超级好的年夜饭!”
元宵说到做到,从大年三十前一天就开始准备,陆陆续续买了不知道多少的东西提到之前梁辛租给梁柔住的公寓里。
梁辛思绪渐渐回笼,就听元宵在厨房里说:“也不知道你姐姐他们怎么样了,哎,我聂焱哥要是娶了温家的那女人,恐怕你姐姐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元宵有模有样的再替梁辛担心。
梁柔带着孩子离开临海市,在元宵看来就是聂家的人动的手脚。元宵虽然被元彰保护的很好,可是这么多年,元宵只是冷眼旁观,看过的也太多了。就如聂焱跟梁柔的这种感情,不可能被家族容纳,更不可能得到承认。
梁柔被逼走,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要是不想干的人,元宵才不会管,可是对方是梁辛的姐姐,元宵就真的为梁柔担心。元宵还叹着气说:“你姐姐就是跟你一样老实,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这要是我,就绝不犯这种傻。聂焱哥虽然真的帅出天际,可是那种飞在天上的够不着的人,说什么也不能动心啊。这么看来,梁柔姐姐真是傻。”
梁辛笑不出来,他心情沉重的说元宵,“你就不傻?”
作为元彰的妹妹,成日里追着一个警察跑,要说元宵不傻,都没人信!
要不是元宵追梁辛闹的人尽皆知,现在梁辛也不会面对这样的抉择。其实,梁辛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选择,他不可能为了一点点的自私,就放弃那么多人的生命不管。
若他真是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他就不会做警察。
元宵根本感受不到梁辛的煎熬,她喜滋滋地说:“我怎么傻了?你多好呢。我从前欺负你成那样,你还会送我上车回家,不会凶我。你比谁都好。”
“是吗?”梁辛虚虚的回答。
年夜饭,元宵别出心裁地做了烛光晚餐。
不过牛肉煎老了,配鸡排的土豆泥水放多了,有些稀。
元宵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试了好几次都成功的,没想到关键时刻掉链子。”她拿出从自家哥哥的酒窖里顺出来的红酒,“这可是我哥特别宝贝的84年的拉菲,外面有钱都买不到,你尝尝?”
梁辛根本喝不出红酒的好坏。
不过看元宵一脸期待的样子,就顺着她的心意,喝了些。
元宵脸红扑扑的,她扭扭捏捏的问,“梁辛,你今天叫我来,是不是就算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要说这话本不该女孩子来问的,可是梁辛从来对元宵都是拒绝的态度。她自己也是奇了怪,从前也没有对谁这样执着,可是对梁辛,她就是觉得他好。就连他一次次的拒绝她,她也还是无法死心。
梁辛混着酒意,盯着元宵羞涩的脸颊。
她在此刻,是那样的纯真。忐忑又期待的等待着他的答复,而他......太卑鄙了。
他无法跟她对视,不敢看她明媚的眼睛。
梁辛这些年来最大胆的一次,就是今夜,他伸出手去抱住元宵。一点点的靠近,去吻她。
元宵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真当一切都发生的时候,她完全傻了。要知道从前的那些年,从没人吻过她。
这是她的初吻。
她的生涩,让梁辛更加不忍,这种不忍聚集在心里,就成了疼惜。
梁辛有些失控,想要更她更多的美好.......以此来掩饰自己,不纯的动机,肮脏的居心。
元宵哭着笑着将自己的初次度过,对方是梁辛,她其实特别的安稳,他今夜对她格外温柔,他小心翼翼的怕她疼。
这样的梁辛,元宵一点都不觉得那点疼,有什么可怕。
元宵初一下午回得家,她也不敢整个过年期间都跟梁辛缠在一起。要是被元彰发现了,她就完蛋了。
可是她推开自家别墅大门的时间,就见屋子里站满了人,而元彰正一脸肃杀的坐在沙发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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