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段时间,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苏致雅听到这番话,也是怔了许久,然后,她试探地问:“妈,那你知不知道,姐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其实我们也打听过,虽然不太清楚,但肯定是一个当官的家里的,似乎姓……姜。对,姓姜。好像是军队里很有权势的人,那些天在海滩上找他们的人,一水儿全是军人。那户渔民怕惹事,所以没告诉他们,生产而死的女人埋在哪里,他们找不到人,只能回去了。”
“那块玉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是古董,据说是明朝的,只怕是传家之宝。当初那么便宜卖掉,可惜了。”
两人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或者说,致雅还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
门外。
苏致函的手已经放了下来。
她的脚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脚步很轻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可是屋里的苏妈妈却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朝房门那边望了一眼。
目光是柔和而歉疚的。
外面吵闹依旧。
宇文欣回到客厅,没过多久,白管家便赶了过来。
外面的那些人,虽然不许人出去,但是,却许人进来。这里成为了一个能进不能出的孤岛。
至于当局的那些人,则对这个局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管怎么说,宇文南的岳父也是行政长官,他不发话,谁敢参与这场家斗?
找外援是不可能的。
宇文欣索性什么都不做,他在等,等着宇文南到底要做什么。
媒体也已经闻风而至。
这几年宇文家的消息真是没有消停过,但凡他家有点风吹草动,整个传媒界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宇文释自然也被惊动了。
不过,与其说他是被惊动,不如说,他是被请过去的。一大清早,宇文南便派人来请他了。
客客气气的。
宇文释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宇文南同样在车内。
宇文释坐定后,便沉声问:“你在搞什么鬼?”
阿欣那边的情况,他显然也收到了消息。
“只是想帮一帮爹地而已,免得爹地被外人谋去了家产,自己还蒙在骨里。”宇文南淡淡道。
宇文释蹙眉。
“我知道爹地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不过,等会我一定会给爹地一个合理的解释。相信我,这一次,我是真心为爹地好。”宇文南道。
宇文释不置可否。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他选择了沉默。
车停在了阿欣的府宅外。
他们亲眼看着白管家穿过人群,走了进去。
“白管家对阿欣还真好。”宇文南别有所指道。
宇文释看了他一眼。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白管家比起爹地,更像是阿欣的亲人。”
“阿南,愿赌服输。我留给你的东西也不少,为什么不肯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算你不甘心,也要为璇玑着想。”
等了一会,宇文释平静道。
事情闹得那么大,只怕不能善了。
宇文释固然冷血,却也不想看到他们再次手足相残。那种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
他放宇文南出家门,便是想避免这件事再次发生。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不然,以阿欣的个性,又如何会放得过阿南?
“我是不甘心,我不甘心,明明我也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从小就样样不如他,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只对他好?”宇文南自嘲地笑了笑,道:“原来,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宇文释沉下脸。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会证明给你看。”宇文南的视线已经转向了宅院的方向,“白管家已经进去了,你说,一个人临死之前,会不会口吐真言?”
宇文释的反应一直是平静的,可是听到这一句话,还是惊了惊,“你对阿欣做什么了?”
“你放心,我没有对他做什么。如果此时杀了他,只怕真的逃不过悠悠之口了。我只是在白管家昨晚喝的东西里,下了点东西。一种……让人以为他自己快要死的东西。”宇文南眸色渐黑,“一个人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临了临了,总希望身边有儿子送终吧。也许会有一些肺腑之言要交代,也说不定。”
说着,宇文南扭开车内的一台小仪器。
在一段嘈杂音之后,那栋屋里的声响,也清晰地传了来。
那是白管家的声音。
“三少爷。”
他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窃听器。
宇文释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
沉默,往往会让人猜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宇文南便只当他默认了。
屋里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
白管家说:“三少爷。二少爷这次真的越了线,三少爷打算如何处理?”
宇文欣淡淡地回了一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原本,是不想对付宇文南的。
如果宇文南真的死心了,看在璇玑的面子上,宇文欣没打算赶尽杀绝。
可是他没有通过考验。
宇文南到底按捺不住了。
这样更好,给了他一个出师之名。
“联系爹地了没有?”宇文欣问。
“听说已经被二少爷接走了。”白管家道。
宇文欣“哦”了一声,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白管家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心脏却莫名地加快了起来,又抽搐般地猛然停住,他的身体往下栽去。宇文欣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
“我去叫救护车。”他迅疾道。
白管家却缓过一口气来,抓住宇文欣的手,道:“我没事,三少爷还是处理眼前的事吧。这次的……这次的……规模,比预想中的……要大……只怕……只怕二少爷背后,还有人……”
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宇文欣蹙眉,仍然果断地重复那句话,“我去叫救护车。”
白管家仍然摆着手,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不用了,我躺会……就好。”白管家说着,已经挣扎着躺回到沙发上。
宇文欣不明白他何以要如此固执。
如果真的生病了,去医院不就好了?现在的情况虽然严峻,但也不需要白管家这样拼死留在这里。
鱼儿已经上钩了。
阿欣有他的万全之策。
白管家在尝试着深呼吸,似乎想自己度过这一关。前几天医生的诊断仿佛又浮到了耳边。
“……如果再出现一次心脏骤停的情况,只怕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他原以为时间还很多,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他明明已经很注重饮食了,也按时在吃药。
那么,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宇文欣也不想再征求他的意见,他直接拿出手机,拨出了给医院的号码。
“三少爷。”白管家却在此时,弱弱地叫住了他,“你过来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宇文欣望向他。
……
……
府宅外的黑色轿车内。
这些对话,自然毫无遗漏地传到了正在收听的两个人耳里。
宇文释似乎并不在乎白管家要说什么,只是皱着眉问:“你到底给老白喝什么了?”
“一种会让心脏加速的药,不过,没生命危险。”宇文南漫不经心道:“不过,我也不能打包票。”
宇文释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发沉了下去。
他们在等,等着白管家最后吐出的真言是什么。
宇文南也屏住了呼吸。
他几乎能看到结局了。
当宇文释知道宇文欣不是自己的儿子……
只要这句话一说出口,宇文南便立即发难,让阿欣签署一份放弃宇文家一切继承权的协议。
那个时候,爹地只怕也会因为失望沮丧,一心指靠自己了。
有了这个杀手锏,宇文南并不担心这个乱子惹得太大。
白管家终于开口了。
他说。
“三少爷,你不要再姑息二少爷了。他已经联合外人,想谋取宇文家的家产,你退一步,不是成全他,而是陷所有人于不义。”
宇文欣反问,“外人?”
“一个组织,silence。三少爷应该听说过,上次三少爷出事,便是因为这个组织。”白管家吃力地说:“一定要阻止二少爷。”
“你先别说话了,我去叫救护车。”宇文欣仍然果断地截住了白管家,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而车内。
原本想听血统秘闻的两个人,却怔在了那里。
尤其是宇文南。
他没想到,白管家居然会说这样一番话。这些话,有必要再告诉阿欣一次么?
阿欣岂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那个组织的存在?
他忽而意识到什么。
脸色也陡然一变。
他转向宇文释,讷讷道:“这是一个局。……我明明收到消息,说阿欣不是你的儿子,我有医院的验血单,还有当年大妈写给奶奶的保证书,白管家是奶奶和前夫生的儿子……我有证据……”
“你已经害死了奶奶,现在居然还有脸诽谤她。你奶奶从来没有结过婚,又怎么会有前夫?”宇文释恼恨地斥了一句,“阿南,为什么你情愿诋毁你弟弟,也不肯放手?你是不是一定要逼得手足相残,你死我活,才算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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