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雅几乎有点惊艳,稍愣了愣,才回了话,“请问,是柳先生吗?我是致雅,苏致雅。”
“致函的妹妹?”那边显然知道这个名字,很快意识到。
苏致雅连连地“嗯”了几声,“姐姐在旁边吗?,妈让我来问问姐姐的情况,她的病有没有好一些,需不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她很好。病也没事了。”
“没事了?”苏致雅一愣。
听到这个消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惊喜,反而觉得惊慌。
姐姐病好了?
那么,当她知道宇文欣还活着……
“一切都好,你们不用担心。”柳青岩堪称温和地宽慰了苏致雅一句,身边好像有一些急事,匆忙地道了歉,很快收了线。
苏致雅却拿着话筒发了半天呆。
直到母亲在门口敲了敲,问:“B市那边怎么样”的时候,苏致雅才转过头,挤出一抹笑来,“还是照旧,没什么变化,不过,看他们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哦,那就好。”苏妈妈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了。
知道致函现在过得不错,那就可以了。
至于钻石的事情,就算了吧。
不管怎么说,致函确实为这个家里做了许多,这个家欠了她的,现在,就当还债了。
苏致雅却是一副神游太空的模样,似乎在琢磨些什么。
柳青岩和姜巧儿的婚前准备,也根本没有让她们插手。
礼堂是柳青萍帮忙布置的。宾客是柳母和姜夫人一起定下的。戒指是柳史言给的,说是柳家的传家宝,婚纱是姜家早就准备好的。
两个当事人,倒像没事人一样,直到婚礼前夕,柳青岩都没有一点紧张感,仍然在夜场乱晃。
倒是有一群狐朋狗友,怂恿他举行一个“告别单身”的party。
柳青岩并没有拂众人的意,单身party是约定俗成的传统,他自然会遵循。
可是,一直到结婚前夕,他都没有脱离单身的感觉。
party当晚,朋友们请了许多跳艳舞的小姐,地点也是脱衣舞俱乐部,还单身的男人纵情享乐,气氛也渐渐high到极点,柳青岩敷衍了一阵,独自来到吧台,另叫了一杯酒。
景之图见柳青岩脱离了众人,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热闹奢靡的场面,便随之跟了过来,拖开高脚椅,坐在了柳青岩的旁边。
“怎么不过去玩?”
景之图指了指那边。
那边的桌面上,两个近乎全裸的女人正在桌上扭动着身躯,酒吧里灯光迷幻,摇曳不定,将丰腴的肉体衬得如幻似妖。
看着这一幕,偶尔,会忍不住想,女人到底是什么?
有思想的让人无法琢磨。
没有思想的,便只是这一副扭动的躯体。
柳青岩瞥了一眼,突然对这种场面无比厌烦。他真的开始厌倦了夜夜笙歌,也厌倦了这种单纯的感官游戏。
这样的觉悟,是不是真的适合结婚了?
可是,心没有归属感,反而变得越发的空。
“姜小姐……是个不错的人。”景之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可有可无的话。
柳青岩却笑了笑,他明白好友的宽慰。
“你放心,我既然决定娶她,当然不是赌气。人终归是要结婚的,如果我不能遂愿,至少,能让别人遂愿。”柳青岩淡淡道。
因为自己已明白了求而不得的苦,那就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一个人的失落,总好过两个人的悲剧。
“你还怪致函吗?”
景之图顿了顿,终于说到了那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像一个禁词似的,似乎每次提起,都能让柳青岩的情绪变得很差。
“当然谈不上怪。其实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如果真的要怪,大概只是……她从来只相信自己。我眼见着她走远,却没有资格去拉住她。”柳青岩低头苦笑道:“这世上,对她来说,唯一有资格劝她的人,大概只有宇文欣了。”
景之图不敢接话了。
对苏致函来说,他柳青岩,已是个外人。
或者……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不管怎样,明天大婚,今晚要尽兴。”景之图打住了这个令人不太愉快的话题,举起酒杯。
柳青岩笑了笑,同样以酒杯相迎。
等party结束,已是凌晨三点。
所有人都散了,景之图也因为喝了酒,提前走了。柳青岩没有开车,新婚前夜,酒后驾车如果出了事,到底不好,他上街拦了的士,司机问他去哪里。
柳青岩略作犹豫,回答说:“进山。”
……
……
山里,小楼。
因为阿姨经常打扫的关系,整个小楼还是一尘不染。布置也没有丝毫变化,推门进去,仿佛那个人还在楼上似的。
柳青岩没有上楼,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没有开灯,而是在凄冷的黑暗里,点上一支烟。微弱的红光温暖着这片寂夜,烟雾缭着他夹烟的手指,修长,分明,指腹薄茧。
他抽完了一整支烟。然后,掐灭了烟头,站了起来。
柳青岩望向楼上。
不知为何,他仍然觉得,那个人,正在楼上。
和那几天,那几年一样,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柳青岩几乎下意识地往楼梯走了去,他的脚步很轻,在夜色里,只能看见房间的轮廓,上了楼,才发现苏致函的房间是微敞的。。
他走了过去。
手缓缓地推开门。
窗前的女子转过身来,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淡然地转了回去。
“你来了?”
那语气,就好像他们不过早晨才分离似的。
柳青岩却怔然,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太多了。
过了许久,他才沉声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听说你明天要结婚,我想等一等,看你今晚会不会来。”女子,苏致函裹着身上的大衣,离开窗前,走到床边,坐下,“过了明天,我们就真的再无关系了。所以今晚,我想见你一面。”
“嗯,见我干什么?”柳青岩还是不假颜色,他甚至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问。
他真的不知道苏致函想干什么。
“我在衣橱里发现了这个。”苏致函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侧过身,手慢慢地抚过放在床上的那件衣服。
那件洁白的,柔软的,仿佛天使之羽般的婚纱。
他和她一起定的婚纱。
柳青岩的嘴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他转过身去,“等会你走的时候,把这里的钥匙留下来,以后不要随便再来了。”
他已不打算在这里待下去。
“不介意我把这件衣服带走吧。反正你的新娘用不上它,正好,我明天还能用。”苏致函在他身后道。
柳青岩蹙眉。
“随你,拿去丢了都行。”
他果然不该将这件婚纱拿回来。尤其,在被她看见之后。
他几乎要恨自己的不舍了。拿得起,却放不下,他还不如她一个女人!
柳青岩转身后,苏致函含笑的目光,变得很柔很柔。
“青岩,我有时候也恨自己活得太清醒。可无论之后还要发生什么,请你原谅我。”
他关门的时候,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宛如自语般,在夜色里弥漫。
柳青岩没有回头。
他很快离开了。。
落荒而逃。
柳青岩的婚事,让柳家上下也喜气洋洋的。柳青萍这几日几乎总在试礼服,试各式各样的礼服。
这次婚礼,万众瞩目,她可不能衣装不得体。
每次换上新衣服,她就会去询问杜海川,对礼服的看法。
“好不好看?”她问。
杜海川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拿眼睛漫不经心的瞟了瞟,然后,忙不迭地点头,“好看好看。”可是那副表情,却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地看。
柳青萍不是傻子,她怎么允许丈夫如此敷衍自己。
“在想什么呢?”柳青萍莫名地无名火起,随手抓起桌上的小花篮,就往杜海川那边砸去,“是不是看哥哥结婚,你也想娶一个小的了?”
杜海川的脸顿时红了,仿佛被猜中了心思似的。
“胡说什么的。”他急声反驳道:“我只是想,明晚我要穿什么才配得上你这套礼服。”
“哼,你?你穿什么都百搭,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一想到和你一起出席那种盛况,我就觉得丢脸。”柳青萍的嘴巴真是一点都不饶人。
杜海川的脸憋得越红了。可是,却无法反驳。
是啊,比起柳家的其他朋友,他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是个大学教授,杜家也渐渐不如从前,其实从前也算不得什么大户,只能称得上是书香门第而已,与这些非富即贵的人相比,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
柳青萍当初觉得新鲜,可现在,看着自己的姐妹个个呼风唤雨,心中只怕也不平衡。
何况,她的那本杂志,也越来越走上正途。绝对称得上是个成功人士。
忍了很久,杜海川才把心底的邪火压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路,他也懂。
等柳青萍似乎消气后,他耐着性子说,“明天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是学校的急事,我会在青岩举行仪式时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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