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程牧远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好。”李莎客气地说。
“你在哪里?我想见你一面。”程牧远声音里充满期盼。
李莎心头一酸,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我现在参加一个婚礼,走不开。”
程牧远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出了点事,想请你帮忙想想办法。”
李莎平静了一下心中的情绪说:“电话里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程牧远说了很多,说得杂乱无章,李莎可以感觉到他的无助和慌乱。经过好一阵的理解和消化,她基本上明白程牧远现在的状况了。他和那个老女人合伙开了公司,一成立便接了一个大项目,甲方预付了五千多万的工程款。合同签了,准备开工了,却发现公司账户里已经没有这笔钱了,甚至最初股东投资的注册资本金都没有了。公司户头里只有几十万现金,也就是说到了月底支付完员工的工资,连房租水电费都不够付了。他一下子就慌了,拨打合伙人的电话一直是忙音。他去问财务人员,都闪烁其词,后来出纳告诉他账上的钱一周前就被合伙人转走了。程牧远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那个老女人因为欠了债,躲起来了,谁也找不到她。在江城、甬州,包括长三角其他地区,民营企业之间互相担保贷款、调头寸、过桥贷、民间融资等金融行为非常混乱,很多企业之间的关联错综复杂,彼此之间拆借和担保的款项之巨,一环垮塌便会雪崩式的崩塌。最近李莎看新闻知道江城一家大的制造业破产了,老板卷款跑到加拿大了。估计程牧远的老女人也是这条链上的一环,被牵连了,不得不把能卷的钱都卷走,然后跑路。李莎前几天和秦松吃饭时候聊起这些事,她并不太关心,但是秦松在几家企业里有股份,聊起来也有些担忧,嘱咐李莎外面能收的账尽快收回来,听说这次危机只是开始。秦松当时叹着气说:“真是有多长的腿迈多宽的河。步子不能太大,太大容易扯着蛋!”当时李莎还笑骂他话说的粗俗。现在想想,程牧远就是不清楚自己的分量,贸然地跟人家玩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现在出了事便没法善后了。步子太大,扯痛了蛋。
李莎听完了他的叙述,想了想问:“她跑路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
“为什么不带你走?”李莎问完才觉得愚蠢,这些人跑路连家人都不带何况是这么个小情人。
程牧远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是你,你一定会带我一起走的。”
李莎笑了笑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也干不出需要跑路那么大的事儿。”
程牧远沉默不语。
李莎觉得自己说的话或许伤到了他,便问:“那你现在什么情况。”
“甲方现在要起诉我们公司,我是法人代表。”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莎问。
“我不知道。莎莎,你能帮帮我吗,帮我想想办法。”
李莎想了想说:“我真的没办法,我没那么大能力。”倘若不是如此,程牧远又怎会另投怀抱?
程牧远沉默了一会儿,乞求道:“莎莎,我能见见你吗?我想跟你聊聊天,我现在心里乱极了。”
李莎很想拒绝,但是她听到他语气中的慌乱和绝望,有些不忍心。她想了想说:“那去江边见吧。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吧?”
“好,我等你。莎莎,你一定要来。不见不散!”程牧远说。
“好,我这就过去。”李莎说着挂断了电话。
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身上。这张卡本来她打算在和程牧远吃散伙饭那天就给他。里面存了四万块钱,就是那副宝格丽耳环的价钱,当时李莎怀着小女人的心态想恶心恶心他。但是那天程牧远的真情流露让她终究没有忍心拿出来。以后便一直放在钱包里,也没有用过。她这一次想把这个卡给他,单纯是一点心意。多的她也拿不出了,虽然最近业务不少,但是相当一部分估计是收不到尾款的,生意也不好做,还有一群伙计要养。她也知道这点钱是杯水车薪,但是给了他彼此就到此为止了,她也彻底轻松了。她启动车子向那一段江边驶去。
林峰酒气上涌,找了个角落吐了一阵子。他发现李莎的车还没离开,便在暗处看着,看到李莎打很久的电话才离去。他心中疑惑便也打了辆车跟着她。
李莎开车到和程牧远以前约会的江边,程牧远已经等在那里了。几个月不见他变化挺大的,穿着打扮都成熟时尚了很多。这几个月如果不是发生了现在的麻烦,他应该过得不错。
李莎站在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住了,她笑了笑说:“你看上去不错。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说吧。”
“莎莎。”程牧远叫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李莎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卡,走过去塞到他手里说:“钱不多,一点心意。我也只能做这一点了。”
程牧远连忙推拒说:“不不不,莎莎,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听我说。我在路上想了一下,甲方起诉你,你可以起诉她,你的合伙人。但是公司的钱你真的不能随便用。这点钱,你拿着,跟你公司没关系。万一……也够你生活一段时间,再找工作。”李莎诚恳地说着把卡又塞到他手里,然后轻声说:“密码是我的生日,如果你不记得了稍后我发给你。”
程牧远这次没有推拒,而是向前一步想触摸李莎。
李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说:“你最好去咨询一下律师,法律方面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你需要承担多少责任。”
程牧远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李莎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没事我回去了。”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莎莎!”程牧远上前几步一把拉住她说:“别离开我,别丢下我好吗。”
李莎强忍住眼泪,努力挣脱他的手说:“别这样。我们早就分手了。好好处理你的事儿,我也有我的生活。以后别再联系我了。保重。”
“你离婚了!我知道你离婚了。是为了我对吗?”
如果说李莎之前对他还有些情谊,那么此刻真的有些厌烦了,他凭什么觉得自己那么重要。她转过头,笑了一下问:“和她上床舒服吗?”
程牧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在江边的月色下看起来惨白。
“对不起。”李莎知道自己话说得太刻薄,又说:“或许她现在自顾不暇,我相信她也不想这样,等她安顿好了会回来接你的,你再多等一等吧。我真的要回去了,再见。”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程牧远追上来从背后一把抱住李莎说:“莎莎,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李莎努力的想挣脱他,一边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明不明白!经过了那么多事,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变?我没有义务原地等你!”
“不,莎莎,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程牧远用力地抱着李莎试图吻她。
“放开我!我们已经分手了!”李莎奋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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