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游戏的齿轮缓缓转动
那段记忆黑暗阴潮,背负在他身上,是他挣扎了三年才堪堪褪去的一层皮。而如今,又翻涌了上来。
郑子遇微阖上眼,任由手上的痛分散他的心神。
陈医生拿了纱布来替他包扎:“听说他在申请减刑。要真是成功了,那就不只是祸害几个人的事。”
郑子遇眼睛蓦然睁开,他盯着顶上的天花板,一片死海中有乍然而起的亮光。
他说:“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与此同时,刚洗了澡从房里出来的章洁收到了一份美国来的邮件。
看到邮件上的人名,章洁手里的红酒杯子一下掉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房间里走出来一裸着上身的男人,麦色肌肤,眉梢上扬。桃花眼里掠过一丝诧异。他闻声走过来。
章洁回神,极快将电脑上的那封邮件删除,打开了跳动的微信。
那人走过来,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微信文字,搂了章洁的脖子来吻她:“亲爱的,你胆子是越来越小,不过是死两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刚从医院那边发过来的消息,原已确定没有生命危险的两个工人,突发意外,抢救无效,死了。
章洁扭头,看向身后一点儿都不意外的男人,蹙眉道:“和你有关?”
那男人抓住她纤细的指尖,一个个轻咬,吻过去:“我是在帮你。”
“什么帮我?你这么做会彻底打乱我的计划!”
章洁头痛的抬手扶住前额,甩开他的胳膊,侧身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
那男人便过来,坐在椅子扶手上,把章洁半搂在怀里:“要是我不这么做,你打算跟你前夫纠缠到什么时候?直到你的肚子大起来?”
他提着一边嘴角,似了然又邪肆的笑,低头轻轻咬着章洁的耳朵:“我可不想我的儿子生下来喊我老子当亲爹。”
章洁有些生烦,端秀的眉峰拧起,语气也不大好:“孩子还不到一个月,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等,你这么做,会把老头子引到上海来,他的眼睛,凭你我两个人,想要瞒着,谈何容易?”
“所以我让你尽快。”
他抓住她柔软的指尖在掌心里慢慢的揉捏,花哨的眼锋往上挑,一丝狠戾闪过:“别让我等得不耐烦。”
“何祐光!”
她扭头喊出他的名字,脸上带了愤怒。
何祐光漂亮的脸上又戴上了惯常的微笑,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何吩咐?小妈。”
一双手顺着那大开的浴袍领子,往里探,一把握住了绵软。
章洁差点儿从口中溢出一声。
他低下头来,薄唇在她雪白的颈间游走。声音似染了毒的蛇信。
“乖乖听话。”
章洁急抓住那往下滑的手,眉目蹙起,似难耐难受,又似渴望。
他睨着她脸上痛苦而期待的表情,眼中满意。
“听我的,我会给你更多你想要的。”
他另外一只手从那雪白膝上往里,忽猛然出击。
章洁紧咬红唇,微阖的眼帘一下睁大,牢牢盯住他。
他漂亮的脸近在咫尺,章洁呼吸有些不稳,道:“你担心什么?我和你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还能跑得到哪里去?”
何祐光轻轻的笑,呼出的温热尽数喷洒在她耳边,他声音微哑蛊惑,顺着她耳廓蔓延进她耳膜。
他说:“怕只怕,你我不是蚂蚱,而是螳螂。听说母螳螂为了孕育下一代,会在新婚之夜一口咬下公螳螂的脑袋。Janny,你说,我会不会是那只公螳螂?”
他探下去的手在蜿蜒中到达幽径,猝然推门而入。章洁一口气上来,说不出话,下一秒,红唇被人啃噬。她身上的浴袍也滑了下去。
半遮的窗帘挡住了初晨的太阳,一室旖旎,昏黄的灯光透出肆虐的暧昧。
靡靡之味蔓延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章洁从洗手间出来,客厅里的绒缎沙发上,何祐光张开两条胳膊,慵懒的躺在那里不动。
他上身衬衫大开,下半身西裤的链子也未拉上。
慵懒,落拓。
周身散发着“花花公子”这四个大字。
章洁一边理着耳畔的发,一边往耳朵上戴耳钉。
口中说道:“昨天晚上已经有人去过医院,木林能压下来到现在还没有媒体大肆报道,也的确有点本事。这个时间点,你爸也该收到消息,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给你。”
越过去,将被他丢在地上的订婚戒指捡起来,章洁看了一眼,戴上。
屁股被人狠狠的拍了一把。
章洁未理会。
何祐光不满的又使劲儿捏了两下。
待章洁蹙眉回头拍他的手,他才松开,起来站着不动,等章洁过来帮他系纽扣。
“我的手机昨天晚上掉进你家前面的井道里了。”
章洁捡了他乱丢的领带,往他脖子上一挂,定定看着他。
他将两手一摊:“我没说过我会平息这件事。”
章洁环胸昂首看着他:“你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她板着脸,眉峰蹙起:“工地死了人,先不说暂停令延期的事。福龙和我们的融资一定会耽误,原定在2020年八月的工期得不到保证,公司刚进军上海投资就出现负面新闻,先前打下的政府基础也会受到影响,这对公司来说是多大的损失,你计算过么?”
何祐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中国人最健忘,两年之后,我相信绝对不会有人再记得福龙地产曾经有个项目死了两个人。”
“延后两年?你的意思是在福龙地产二期竣工的时候再开展公司在上海的各项活动?”
章洁不知是不是气急,竟笑了出来,盯着他的眸光发亮聚满了讽笑,她问:“谁会答应你?你爸?还是董事局?”
章洁用力抽回再度被他抓住的手,声音已冷了下来:“何祐光,你想玩,我不拦着,但是你最好别在这件事上玩。你知道我为进军上海花了多少心血?这是我的项目,我绝不允许有人破坏!”
何祐光还是那无所谓的笑模样。他起身,看着章洁,薄唇开启:“我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借着这个项目玩金蝉脱壳。”
他说:“Janny,你是个聪明人。你要借郑子遇脱身,可以,可你要是想带着我何家的产业回去复婚,那你最好想想清楚。”
他伸手在她微冷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别以为你肚子里有我的种,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可以试试。”
说毕,弯腰拿了外套,他开门出去。
章洁的面容一瞬间冰冷下来。她幽暗着目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拿了手机拨出号码:“喂,我是Janny,通知法务部,立刻采取行动。”
走到外边,上车。
又拨通了一通电话:“刘姐,我是小章,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沈安安睡了一觉,醒来,已变了天。
基础开挖坍塌的事故还没有最终结论,当天送医确诊只是局部受伤并没有生命危险的两个工人突然暴毙。
盛旭集团联合福龙地产对木林提出了控诉。以官方公开告知的方式,在其他媒体还没有动静的前提下,主动引燃了这一波炸弹。
因盛旭跟福龙主动公开道歉,更及时提出对死者家属的各项赔偿和安抚措施,及贴出的那篇巧言令色将责任转嫁到木林身上的律师声明,成功转移了众人对盛旭与福龙的关注,而将矛头纷纷指向木林。
有部分理智懂行的人试图在官微下分析询问。
很快,以某著名影视制片人实名认证的刘芳也发布了一篇因木林泄露她个人信息等资料而提出控告的律师函也发了出来。
一时之间,木林被推到了风头浪尖,成为了众矢之的。
沈安安刚到公司楼下,就被堆叠的记者吓了一跳。她试图往大楼里走,一个记者见到她胸前的工作牌,上来就把沈安安拦住,开了录音的手机指到了沈安安鼻子底下。
“请问你是木林的员工么?对于这一次因为木林的不专业方案而导致两人丧命及对刘方女士个人信息泄露等丑闻,你有什么想说的?”
沈安安瞪着那不知是激动还是冻得脸颊泛红的记者,有片刻呆滞。她刚在地铁上看手机新闻时才知道公司出事了。心里正成一团乱麻,急得不行,迫不及待要上楼去看看,就被这煞笔玩意儿挡住,她有什么想说的?他们根本连前因后果都不问,开口就是因为木林......沈安安吐了口气,她想说句MMP可以么?
沈安安低头,开口道:“请让让。”
那记者紧追不舍,见沈安安要走,干脆一把抓住了沈安安的胳膊,整个人挡到沈安安面前。
“这位小姐......”
沈安安担心公司情况,又急又躁,直接伸手盖到那人脸上:“闭嘴!”
那人跟蚂蚱一下跳起来,立即就喊:“来人啊!木林员工打记者了!”
边上蹲点半天,各自胡乱采访着大厦里进进出出的人以期抓到独家的记者群一下闻声而动,就要冲过来将沈安安彻底淹没。
旁边忽蹿出来一个人,一把将沈安安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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