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那有些疯狂的心态,夏沁儿手中握着杯子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她猛地将手中的杯子胡乱地塞到了周邢琛的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手里,在周邢琛皱着眉抬起眼眸看向她的时候,她蓦然地转过身就离开。
此生,她与梁迦,不共戴天!
走开寒冷的街头上,夏沁儿眯着眼,有些落寞地朝着在巷子尽头的酒吧里面走去,似乎还是想着刚才的事情,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这几日,她还是在那间酒吧里面打工。
因为两个人的生活总不能没有钱,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是夏家大小姐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调用到夏家的资源,更何况为了治疗周邢琛,她身上的钱都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又不能刷周邢琛的卡,生怕被宁厉寒发现,会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山顶上,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除了这条路之外,她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走。
夏沁儿的日常工作就是服务来喝酒的客人,偶尔陪伴他们喝多几杯,最近几日,酒吧里的客人都开始渐渐多了起来,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夏沁儿就算再不愿意做,也要咬着牙服务多几桌,为了赚够两个人的生活费。
她拿过一瓶酒,开了盖子,就给坐在包间里面的男人送过去。只是没想到,刚放下酒杯,就猛地被男人抓住手腕,想要拉扯住夏沁儿坐到他的怀抱上面。
看着眼前男人狰狞的表情,夏沁儿就觉得一阵恶心,就是死死地站在原地不愿意坐上去。
“放手!”
“美女,你别那么紧张嘛,就陪我喝两杯,我就放你走啦。”男人死死地箍着她的手不放松,让她白皙的手腕都弄出一块青紫色的伤痕来。
没有办法,客人不能够得罪,一阵胃里的翻滚和心里的计量之后,夏沁儿还是觉得喝下眼前那个油腻男人给她递过来的酒有好处地多。
这段日子以来,也没有在这边多受收欺负,起码男人扯住你要你喝酒,服务的小费也自然会被双倍。
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酒杯,再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有些狰狞的男人,仰起头,还是喝下那杯纯度很高的酒。
暮色四合,周邢琛半坐在床上有些呆愣,心里兜兜转转地在想着事情,眸光变得深邃起来,这几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让他的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害怕梁珈是出了什么事,但奈何夏沁儿就是不告诉他,只能够在心里猜测。
吧嗒一声,门缓缓地开出一条缝隙。
夏沁儿低垂下眼眸,昏暗的光线下根本就看不到夏沁儿的脸色,她的眼眸有些担忧地看向周邢琛,见到周邢琛还坐在原地,便突然放下心来,有些缓慢地走过周邢琛的身边去给周邢琛倒水。
她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周邢琛倒水,因为她出去那么久,周邢琛的伤不适合走动,只能将水壶放在身边,而现在,水壶已经喝光了。
似乎是察觉到夏沁儿的脸色不太好,周邢琛隐隐皱眉,他看向那身形有些僵硬的夏沁儿倒好水,然后端着黑色的茶杯缓慢地走过来,感觉到似乎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夏沁儿咬着唇,摇摇头,低垂下眼眸不去看周邢琛的表情,将手中的瓷杯递给他“没什么。”
周邢琛眯起眼睛,那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接过夏沁儿手中的黑色瓷杯,只是他刚接过瓷杯,却蓦然地看见了夏沁儿手腕处的伤。
他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道伤口,大手在一瞬间抓住夏沁儿的手腕,有些疑惑地抬起眼眸注视着夏沁儿的小脸:“这是什么?”
夏沁儿的眼眸微动,似乎是很欣喜周邢琛竟然会发现她手腕处的伤口,嘴角蓦然地扯开一丝笑,但又很快地沉寂下去,她低垂下眼眸,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似乎是不愿意再多谈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上班的时候被人不小心碰到了,有点瘀伤而已。”
听到她的话,周邢琛的眼眸有些幽深,他分明看得出来,这是因为男人用力过度箍着她的手腕所造成的淤青,也知道她是为了他所以才出去上班找的工作,他低垂下眼眸,心下顿时有些愧疚,“你没事吧?”
见到夏沁儿此刻的表情,周邢琛心里明白,他抿着唇,原本打算要摊牌讲出黎胤的事情也因此取消,他的确是不忍心让眼前的女人还再竭斯底里一次。
拿过夏沁儿手中的茶杯,周邢琛也不再多说话,缓缓地喝了一口水。
“我没事。”从周邢琛的手中抽出小手,夏沁儿快速地收起手腕,用衣服掩盖住哪青紫色的瘀伤,朝眼前的周邢琛露出一个笑容来,看着他握着黑色的茶杯喝下一口水,眼眸微动。
实在是没有想过周邢琛竟然还会关心她,甚至还用力地扯住她的手腕查看她的伤势,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她还是有一点点地位的。
吞咽了一下口水,她拿过药膏,想要帮周邢琛的手臂上药,她的目光微垂,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过了,这样两个人单独的相处时光,对她来说是多么地珍贵。
夏沁儿抬起眼眸,看着眼前周邢琛的侧脸,她缓慢地露出一抹笑来,说话的声音也轻轻柔柔地降低了好几个声调:“邢琛,你还记得吗?”
“这里是我们以前经常来的房子,那时候我们才是高中,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来山上度假,那时候我还是短发,你还嘲笑我说为什么要剪那么短的头发,还记得你那时候特别地顽皮,总是喜欢作弄我。”
“我们在别墅里面玩捉迷藏,你就偷偷地藏起来吓我,非要吓哭我你才愿意出来哄我,而且那时候你的脸总是冷冰冰的,也不会说要注意安全,只是笑我胆子小。”
“邢琛,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你,似乎已经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了,后来,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你已经变了很多,变得特别懂得照顾我,那时候的我一直在想,要是永远永远这样该多好。”
夏沁儿将药膏敷在周邢琛的手臂上,眼眸却轻轻地抬起来注视着周邢琛的脸,眼眸里带着不可言说的期待和等待。
灯光下,周邢琛的脸被柔和的灯光照得更加地立体,有细碎的灯光在他乌黑的眼瞳里面闪烁,他的眼眸深邃,似乎是随着夏沁儿的话想起了什么。
夏沁儿的眼眸闪烁着一丝喜悦,她的瞳孔里也有光亮在闪动,她盯着眼前的被灯光照得无比精致的周邢琛,嘴角蓦然地勾起一丝笑来。
她知道,邢琛也一定是想起了那些事.
夏沁儿的话越来越动听,周邢琛的脑海也的确是随着夏沁儿的话蓦然地勾起一丝回忆,只是他的回忆里,那跟明媚的少女却不是夏沁儿,而是另外一个女人,他的妻子,梁珈。
这么多年以来,夏沁儿不说,他也早就忘记了,每一回,周家的人想要将梁珈带去别墅游玩的时候,那女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不去,但是幸好,她还是碍于母亲被拖来了。
现在想起来,梁珈那时候多半是因为自己所以不想来,那一年他们才十几岁,也是上高中的时候,他最看不惯她,而他最喜欢的做的事就是将她脸上那一层伪善的面具给撕下来,所以也是喜欢逗她,千方百计想要看她出丑的样子,想要见她摘下面具之后的那痛哭流涕的模样,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那么地淡定。
那个傻女孩啊,竟然是真的不会哭,为了自尊死都不肯向他低头,他便越闹越大,弄得周家里面的人都有些可怜起她来。
其实说实话,每一回一看到她的面具真的被他摘下来了,那脸上都是一片的深不见底的悲伤,他的心里又特别难受。
当时还不懂这样的感情算什么,也只好板着脸生着闷气,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也对她特别的冷淡,甚至是厌恶,但是现在,经历过那么多事以后,他也终于懂得了自己的心意。
终于明白,如果她死了,自己也不想要再活下去了。
在山上住的这几天,他越发地想念她,想念她精致无瑕白皙的小脸,想念她那有些殷红的嘴唇,想念她笑起来就有星辰的眼眸,想念她假装淡定自若却私底下害怕得要死的表情,全部,通通都很想念。
不知道那天将她放在岸上有没有会去救她,不知道那天她伤成到底怎么样了,不知道现在的她还好不好,有没有事,这一切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简直要将他逼到发疯的程度。
越想心情就越发地不安,周邢琛的眼眸变得越发地深邃起来,要是那天在岸边没有人救她怎么办,要是在那天她被风吹感冒了怎么办,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又该怎么办?
见周邢琛抿着唇,突然笑又突然皱眉,小心翼翼地呼唤了一声,夏沁儿期待的眼眸也变得淡了些,“邢琛?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似乎是听不到夏沁儿的话,周邢琛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他蓦然地攒紧手心,隐隐皱眉,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他猛地握住夏沁儿有些瘦弱的肩膀,带着三分质问和迫不及待,这次他再也不想给她逃避的机会。
“夏沁儿,你告诉我,珈儿她到底怎么样了?”
夏沁儿呆怔了一会儿,原本那充满期待的眼眸蓦然地变得黯淡,似乎是由炽热得想要喷发的火山变成了一股地上流着的泥浆,那般地黯然失色,她咬着牙,从目光里蓦然地透出点点的恨意,她猛地推开周邢琛,声音带上了一抹颤意:“周邢琛!我说了那么多!你的脑袋里却始终只有她一个吗?!”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周邢琛乌黑的眼眸,眼眸里的怨恨像是毒牙的汁液一点点地流逝出来:“我呢,周邢琛,我呢?!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见周邢琛的眸光深邃,眼眸依旧是充满着担心和着急,夏沁儿那充满怨恨的眼眸蓦然地变得有些悲哀起来:“你放心好了,周邢琛,梁珈她现在很好,她根本就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转过身,夏沁儿再也不看周邢琛一眼,猛地就推开门直直地朝着客厅大门走去,留下眼眸深邃的周邢琛。
夏家的书房里,梁珈正神情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一双眼眸微微眯起,紧紧地盯着眼前邮箱里面那封关于黄色丝巾调查结果的邮件,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刺激性的字眼,她蓦然地怔在了原地,微微地张开了唇。
从山崖下回来,她就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去查找这条黄色丝巾的线索,本来以为很快就会有消息,但没想到还是等了两三个小时,此刻盯着眼前的邮件,梁珈乌黑的眼眸有些泛红。
她知道,她现在所追踪的线索是正确的。
摆在桌面上的手机蓦然震动,伴随着振动发出有些刺耳的铃声,梁珈的眼眶泛红,几不可见地皱皱眉头,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去拿过手机划开屏幕接听电话。
“夏小姐,”电话那头里的男人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接着才跟她汇报内容:“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您今天中午拿给我的这条黄色丝巾我已经查找过了,这条黄色丝巾是S牌子的全球限量版,全球仅售十条。”
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顿,似乎是在思忖什么,又接着道:“现在这款黄色丝巾已经全部卖光了,我将S牌登记在册的名字也给您查找出来了,已经发送到了你的邮箱里面,想必您现在也已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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