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十八岁,水灵灵的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她跑来跟我说有人在追求她,沁儿傲气,迟迟没有接受。直到有一天,她在家里看着新闻突然泪流满面,怎么问她也不说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他推推眼睛,一时之间像是老了十几岁。
“梁小姐。”他抬起头看她:“沁儿从小就没娘,她也不懂什么心计和别的。你开个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离开周邢琛。”
梁珈勾唇一笑,带着些隐隐的怒气,方才不打断他,不过是看在他对夏沁儿父爱情深的情况下,现在,居然想让她开个价离开邢琛?
看来,夏之扬还是不明白,他给邢琛五分之三的股份邢琛都不愿意,而她梁珈,难道就那么容易收买吗?
夏沁儿是人,难道她就不是?
夏沁儿是他女儿,她还有夏之扬,但她梁珈呢?
梁珈讥讽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站在她旁边陪她一起进来的为首的黑衣人看向夏之扬,只见夏之扬挥了挥手,示意不要拦住她,他目光悠远,看着梁珈的身影越变越小,仿佛透过梁珈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女人,也是如此地傲气。
从夏氏大厦出来,梁珈踩着高跟鞋一口气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车上,她捂住突突跳动的胸口,发现她最近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从夏之扬的眼里转身就走,她虽然被梁文瑞教育得识大体,也懂得如何对付一些喜欢耍小心计的三流之辈,但是夏之扬,不是一般的人,就连周邢琛都要忌惮他三分。但是他,刚刚似乎没有生气?为什么不拦着她?
梁珈的心里突然升起一堆问号,她突然寻思着,会不会夏之扬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落地窗前,苹果电脑的旁边摆放着一杯棕色的咖啡,电脑屏幕里,是不同角度照的梁珈,和戴着帽子的黑衣男子,男人俊美的脸微微僵硬,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他是谁?”周邢琛的眼瞳幽深一片,带着隐隐的戾气,他揉揉眉心,像是疲惫至极。
“这…”站在身旁的下属突然一怔,微微低下头:“属下…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周邢琛站起来,披上黑色大衣,面无表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下午我所有的会议推迟,就说我今天有重要的事。”
梁珈,他的妻子!搅和着连他的公事都处理不下去了!
屋里灯光幽暗,似乎还没有人在家。周邢琛推开门,静静地站在客厅中央。
她竟然还没有回来?
梁珈刚下计程车,推开门就看到男人气压低沉地站在客厅中央。
“邢琛?”
“你去哪里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温怒,他转过身直直地向梁珈走来,梁珈微怔,脚步不由自主地退到墙边。
男人伸出手顶住墙壁,把她圈到怀中,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眼神沉沉地望向她,另一只手拾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周邢琛的力气很大,吃得梁珈生疼,梁珈有些怔住:“我…”她深呼吸一口气:“我刚刚……”
梁珈似乎一时之间受了冲击,眼眸开始泛红,周邢琛突然一怔,松开刚刚擒住她的下巴,手脚笨拙地捧起她的脸:“对不起…”
“方才在家门口,被夏之扬先生请去说话了。”梁珈咬住嘴唇,语气有些平淡地陈述:“我本来还在担心你有没有事,结果你不但没有事,还这样对我。”
周邢琛轻轻拥住她,力气放柔:“对不起,我只是看到照片太妒忌了才…”他顿了顿,略一沉吟,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问:“你是说?夏之扬派人绑你过去?”
梁珈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想将这件事说出口,若不是夏之扬耍阴招在先,她也根本不会透露半句,但是她没想到,在她去夏家之时,夏之扬就已经叫人偷拍照片传送给邢琛。
她昨天还说,我们是夫妻,应当彼此信任。可今天,就被他怀疑。
她心里突然划过一丝苦涩。
周邢琛没有注意到梁珈的异常,他微微皱眉,眉目划过一丝狠戾。只是侧过脸,他的神情又恢复如常:“珈儿,你先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梁珈点点头,似乎没有什么心情跟他计较。周邢琛在在她的脸上留下轻柔的一吻:“我等会就回来。”
转过身推开门,周邢琛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他拿出手机状似心不在焉地敲击了几个数字。
电话那头立刻有人用小心翼翼的语气不可置信地问:“周…周先生?”
仿佛这通电话是多么大的恩赐。
周邢琛略一沉吟,手指漫无目的地敲击着大腿,思索了一会:“将前些天准备给夏氏的投资全数撤除。”
“这…”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犹豫,想要再三确认。
周邢琛微眯了眼眸,压低了声音:“怎么,难道我的话不够份量?”
“不不不,我这就按照您说的去办。”
“嘟嘟嘟……”
对方还没等他说再见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叹了一口气,周少爷果然是周少爷,十几亿的生意说撤资就撤资。
周邢琛收了线,折回房间。他的身影突然定住了,长长久久地站在原地,幽暗的房间里,梁珈孤零零地蜷缩在床上。
周邢琛眯起眼睛,怔怔地看了她好久,良久,他走过去,环抱住她。
梁珈猛地一怔。
他贴近她的耳廓:“我将前些天准备给夏家的投资全数撤除了。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另一边的夏氏大厦却不太安宁。
宁厉寒微瘸着腿,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之意,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夏先生,您可知道周邢琛已经将前些天准备给夏家的数十亿投资给撤走了吗?”
他似笑非笑,目光淡淡地看向夏之扬。
夏之扬拿着茶杯的手僵硬了一瞬,复而又笑:“宁公子的消息真是快速,我这边都没有收到消息,您倒是先知道了。”
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茶杯。
“夏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周邢琛这样对待您和沁儿,我早就看不过去。”宁厉寒慢慢地走过去,还未等夏之扬发话,便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先是逃婚,假装一心一意地对待沁儿,然后又抛弃了沁儿,跟沁儿同住,却对另外一个女人三心二意。”他嘴角始终嗜着一抹笑意,眼眸有些飘浮:“我知道夏先生您最讨厌这样的人了。三心二意不止,最重要的是这样对待沁儿。”
他见夏之扬没有说话,像是在低头思索什么,他的笑意更大:“据我所知,这次周邢琛这么突然撤资,就是为了梁珈这个女人。”他眼眸突然划过一丝狠戾的光:“夏先生,你想想,我们沁儿到底哪里比不过这个女人了。”
他再次清了清嗓,眼眸漫无目的地看向远方:“这世上,没有一个周邢琛也是可以的,毕竟还有我宁厉寒,夏先生,相信我能够帮助您。”
夏之扬握着手中的紫檀木茶杯,细细地摩擦着杯沿,半晌,他突然仰头一饮而尽。
暮色四合,周邢琛抓住金色的钢笔在纸上签过龙飞凤舞的最后一划,快速地合上文件夹,头也不抬地吩咐下去:“晚上的会议都给我取消。”
“这…”站在一旁的部门经理不敢说话,周大少已经连续三周都没有开过一次大会了,这几次的项目没有他的指导的话…可是男人敢怒不敢言,谁让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个城市的经济命脉。
吩咐完,周邢琛披上大衣,眼睛轻飘飘地看了男人一眼:“怎么,还有事?”
男人连忙低下头:“没事…”
周邢琛便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三三两两的职员从他身旁路过,都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了句总裁好。
他皱皱眉头,厌烦地点点头。快步地走过大堂,向地下车库走去。
他漫不经心地驱动车,刚开出路口,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不要命地朝他撞过来。
周邢琛微眯着眼眸,手中握着引挚用力地往上一推,右手用力地打过方向盘。车子瞬间漂亮地打了个漂移,谁知那小轿车丝毫不打算避让,又一次打滑撞了过来。
周邢琛的薄唇嗜着一抹邪嗜的笑意,眼睛再次危险地眯起,冷冷地打转方向盘,一踩油门往前开去。
那黑色的小轿车便直直地冲进路边的一堵墙里。轰然一声巨响,黑色的小轿车彻底翻了过来,浓烟四起。
周邢琛停下车,隔着玻璃窗目光微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审视了一下那辆黑色的小轿车。
虽然似乎一切都没有破绽,但轮胎上是夏家专用的花纹,这是夏家的车。
周邢琛面无表情地思索了一下,随即便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驱车回家。
相关又无关。
他和她的命,早就连在一起了。
完全不知道暴风雨正在进行的梁珈,正脸色淡然地煮着饭菜。
可乐鸡翅。
先把两瓶可乐倒入锅内煮热,然后再把鸡翅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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