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梁珈张开有些干涩的嘴唇,想要叫住那个面和和蔼的老医生,只可惜那两个护士动作太快,老医生早就转身走出了房间,护士更是帮他们三个带好了门。
似乎是听到梁珈沙哑的叫声,言都安微微一笑,坐到了梁珈的床边,露出两个小虎牙讨好道:“你怎么不问我,有关于你的一切病情,他可是都告诉了我的。”
“他……是谁?”梁珈舔舔干涩的唇,有些艰难地问道。
“他叫迪尼,是我从国外重金请回来的医生。”他笑着,有些亲昵地想去碰梁珈的脸,却被郁花晴一只手拉住,对上言都安危险的眸光,郁花晴笑了笑:“梁珈姐姐病还没好,你这样说不定会加重她的病情的。”
言都安眼眸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太想要跟她搭话,转头扭向梁珈:“迪尼说你这次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的状态有些差,要好好地休养几天才可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璀璨的笑意:“你这几天,就住我家吧,哪里都不要去了。”
室内突然一片死寂。
梁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也根本走不了,可是这样……
只是还没等梁珈说些什么,郁花晴的声音尖锐带着一丝惊慌截住了梁珈的话:“我来照顾她!”看到言都安眼眸幽深地看着她,她吞了口口水,重新语气柔和地说了一遍:“梁珈姐姐要住在这里,那就我来照顾她。毕竟女人之间比较方便。”
言都安的眼眸上下审视着她,看着郁花晴有些气弱敌低下头,但是想到梁珈会跟言都安有可能共处一室,手指紧紧收拢,指甲深深陷入到手心里,她的嘴角扯开一个笑:“梁珈姐姐都照顾我那么久了,这次她这样,我肯定要好好照顾她的。”
对的,照顾,若是梁珈还不识相,想要肖想她的男人,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一个离婚女人,竟然还敢跟她抢男人!
有时候我们的友谊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膜纸,这张膜纸仿佛就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底线,它通向五脏六腑,沁入我们的血液,一旦有关于自己的利益,这张薄薄的膜纸就会被戳穿,我们就会想要对方下地狱,像是狼跟羊,永远都是天敌。
更别说,郁花晴跟梁珈从来都不是朋友了。
已经是失去联系的第三天了,周邢琛握着拳头的手微微泛白。
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些天他哪里都找过了,医院,机场,该死!他就不应该在那时候低头让言都安带着梁珈走掉!除了言家,他什么地方都已经找过了。
所以,周邢琛此刻站在言都安的家门前,眼睛微眯,一脚踹开关得严实的铁门,不等系统发出警报声,就直直地冲入了言家的客厅。
“言都安,你给我出来!”
听到似乎是周邢琛的声音,言都安的眼眸微眯,手心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晃,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言都安露出一个笑,有些慵懒地从房间走到客厅。
“周少……?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明明是家住隔壁,现在才找上门,会不会太迟钝了?所以梁珈跟周邢琛,一点都不配!言都安看着周邢琛那泛白的拳头,露出一抹笑。
“别装了,珈儿在哪,是不是在二楼?”周邢琛可不是省油的灯,一看见言都安露出那抹狡猾的眼神,就知道梁珈肯定实在二楼,原是平常冷静的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猛地推开言都安,就想要往二楼走去。
只是言都安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伸出手拦住想要上二楼的周邢琛:“不好意思,闲人免进,你不能进去!”
“你让开!”
看着那双大手,周邢琛的眼眸微深,一双鹰眸静静地盯着言都安同样眯起的眼眸。语气充满警告地再说了一遍。
梁珈丝毫不知楼下正在发生着激烈的争执,因为她正专心地收着东西,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已经有些陈旧的袋子里。
室内很安静,房间里除了郁花晴就再没有别人了,而此刻坐在窗边的郁花晴正冷眼看着她收拾东西,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梁珈当然知道郁花晴在想什么,住在这里的这三天,郁花晴对她一直很不满,虽然表面客气,但实际上却是处处在找茬,比如她只是吃不下一口饭,却被她讥讽嘲笑,晚上又告状,可惜的是,她越是告状,言都安对她的疼爱就越明显,现如今她要走,郁花晴自然是很高兴。
她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伸出手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袋子里,拉起袋子的拉链就要转身下楼,郁花晴坐在她的身后,只是目光盯着梁珈离开的背影,却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楼下,一声一声地吵架声正在激烈地进行,你一言我一语来往得痛快,丝毫没有察觉到从楼梯上传来的女人轻柔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梁珈顿住脚步,听到楼下有些激烈的叫喊声,她一下子皱了眉头,此刻她刚好站在楼梯中间,这个角度望过去,客厅的所有景象一幕了然。
她看见周邢琛的手猛地一推,言都安似乎承受不住重力,身体撞击到用木质做成的书架,她似乎都能听到来自骨头的闷痛声。
突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显然,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头一扭,周邢琛也看到了她。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夏沁儿毫不犹豫地推开她那一幕,也是那么无情,那么痛。她仿佛也能听到从她自己口中呼唤出来的那个声音。
画面一转,她看到周邢琛站在她的眼前,怔怔地看着她,只是刹那间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就是他这样的神情,她才觉得先是他动手打了言都安。
“有话不可以好好说吗?为什么一定要动手?”沙哑,不安,带着一丝倔强。
为什么一定要动手?
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她?
她在问周邢琛,也似乎隔着时空问夏沁儿。
听到说话声,男人的身子一瞬间变得僵硬,他的眼眸变得幽深,直直地看向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女人,看着她的眼瞳变得深不可测,他就知道,她误会了。
他站直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梁珈,也不去看躺在地上疼痛得还没站起来的言都安,生怕她转过身又跑掉。
听到梁珈的问话,周邢琛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方才不过只是一不小心猛地一推,他没想到梁珈会以为他对言都安动手,他张开嘴巴无形地做了一个口型想要跟梁珈解释:“我……”
只是还没等他的声音发出来,梁珈便走下楼梯,提着那只已经有点磨花了的袋子,她咬咬唇,不想听周邢琛的任何解释,转身就走。
猛然间,一只大手紧紧地攒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似乎要将她的手掰断,感觉到从手腕处传来的一股力量,她有些吃疼,眉头微皱,有些控制不住地朝周邢琛讥讽道:“怎么,周邢琛,你现在不止是对言都安动手了,连我你也不想放过是不是?”
周邢琛盯着她的眼眸有些幽深,握着她的手腕又了用了用力:“不是你想的那样。”
既然她不听她的解释,那就只能先压住她的情绪,他不能,不管她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牢牢禁锢住她在身边,怎么样也不能够放她离开。
否则他会疯掉!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句话既简单又直白,盯着周邢琛幽深的墨黑色瞳孔,她眯起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周邢琛却不给她机会,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往门外走去。
她想挣扎开周邢琛的手,去看一下被推到角落里的言都安,只是被周邢琛一米八几的身高完完全全地挡住了,根本就不能看见言都安此刻的模样。
只听到他有些低沉的呢喃声,还有悉悉索索挣扎着的声音,梁珈的一再探头有些惹怒了周邢琛,周邢琛一把把她抱起来,直直地就往车上跑。
奈何周邢琛的力气太大,她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手,她垂下眼眸,也就不管不顾了。
她闭着眼睛,也不去看他,似乎对一切都已经失去兴趣。
被塞到车子上,梁珈和周邢琛也不说话,梁珈是因为对周邢琛已经失望透了,所以不愿意多讲,而周邢琛,则是还没从方才的气愤中走出来,一时也不想跟梁珈说话。
于是一路无言。
车内的气氛很冷,她知道她肯定回去要跟周邢琛打一场硬仗,无非就是她为什么要离开,甚至想要甩开他这种话。
可是梁珈早就没有力气回答,她只想长长地,久久地睡一觉。至于这些事情,只想改天再说,只是梁珈没想到的是,周家别墅里还会有另外一个人在,而这个人,是一场避免不了的恶战,曾经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有阴影的,梁文瑞。
周邢琛和梁珈一进门就感到不寻常的气息,客厅里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位中年妇女,那妇女姿态悠闲,察觉到有人进来,连眼皮也没抬,只是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有些冷淡的语气从她的口中飘出来,像是带着审视:“回来了?那么长的时间去哪了?”
似乎意有所指。
客厅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
梁文瑞翻动了一下手里的杂志,又喝了一口茶,没有听到梁珈的回话,又淡淡地讥讽了一句:“周氏家规,不过只是一点点苦都受不了,还要生要死的,邢琛,你可不能这样啊。怎么说了离婚又把这个女人给接回来。”
周氏家规,无非就是女人要贤良淑德,要照顾好周邢琛,一日三餐都为他准备,所有的事情都要顾及到周邢琛的想法。
梁珈的手有些用力地握成一个拳头,她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母亲,我没有要跟她离婚的意思,当日不过只是有些误会罢了,你不要多想,现在误会解除了,邢琛自然会好好地对她的。”下意识地隐瞒了梁珈的身世,还将梁珈的地位重新地诉说了一遍,让梁文瑞没有办法再继续讽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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