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脚狠狠地踢了女人一脚,周邢琛的脸上尽是不耐烦之色,似乎没有听到女人的话,他显然是忍耐到了极致,“将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不准她再给我进来!”
任何人,亵渎她,都是死罪一条!
黑暗的病房里,梁珈被猛地推到在地。
身后的男人传来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邪笑,梁珈感觉到他在看她,“小姐,这个女人我还来不及杀,我就要出门的时候,差点给周邢琛给反击到了。”
“不过,小姐,这个女人真的是……”
后面那两个字没有说出来,但梁珈似乎是领略到了他的意思。
慢悠悠地抬起头来,梁珈这才察觉到病房里竟然还有一个女人。
纤细的身影被笼罩在黑暗中,好几个人围在她的床边,画面诡异。心脏猛地跳动起来,梁珈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呈现出害怕的神色。
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梁珈忍住膝盖上的疼痛,缓慢地抬起头来,盯着病床上修长的身影,她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知道小姐是谁,突然让人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吧嗒”一声,灯光突然亮了起来,整个黑暗的病房瞬间亮如白昼。
白炽的灯光突然刺进眼睛里,梁珈一时半会睁不开眼皮,“我跟你无冤无仇,也没有恶意,小姐,你想要做什么?”
上下审视了梁珈一眼,郁花晴狰狞的面孔上突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蓦然地抓紧被单,她蓦然地眯起了眼睛,“你就是那个欧洲女人,嘉嘉?”
这个声音……
缓慢地睁开眼,梁珈的眼眸逐渐清明起来,怔怔地看着病床上女人的脸,梁珈的幽深的眸子蓦然地闪过了一道光。
原来是这样!
所有的事情都似乎有了解答,为什么这一群人能够突然闯入周家,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非要杀死梁珈,非要跟周邢琛过不去!
原来是她,这个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
沙哑艰涩的声音突然从郁花晴的喉咙里挤出来,像是报纸摩擦着玻璃窗那样尖锐刺耳,让人听起来不舒服极了,她紧紧地抿着唇,笑了,“是,我就是嘉嘉。不知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完,却猛地被郁花晴伸出手给截止住了,眯起眼,郁花晴的脸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梁珈一眼,她直接下了格杀令,“你,给我枪杀了她!”
“现在,马上!”
听到女人的话,梁珈的眼眸蓦然地闪了闪,蓦然地嗤笑了一声,梁珈勾起了唇。精致的脸上是一片淡然,她盯着郁花晴狰狞的脸,再次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指甲深深地陷入被褥,郁花晴此生最讨厌别人这样来笑话她!
“我笑你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她的目光有幽深,从远处看来却特别地淡然和镇定,“我说,你被人骗了。”
“什么意思?”
“那个人是不是说,我是梁珈,然后让你杀掉我呀?”挑了挑眉,她一副慵懒的神情,从方才那男人的语句推断,她敢肯定她的身份已经被人有所发觉。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郁花晴这种没有脑子的人,一定是被人唆使的。
而唆使她的人,只有一个,恐怕就是此刻正在周家的那个假冒她的女人!
脑子里千回百转,梁珈脸上的情绪却没有表露半分,她勾起唇,更加地冷静了,“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梁珈,你从一开始就被人骗了!”
“真正的梁珈,恐怕现在正在周家的别墅里,跟周邢琛好吃好喝,还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呢?”心中绞痛,说出这些话来她其实也不好受,“小姐,骗你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想让我代替梁珈来死,所以才说我是梁珈吧?”
“我虽然是会说中国话,但我可不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呐,更何况,在周家时,有一个女人就一直坚持自己是梁珈!”
“我一个混血儿,一个这么明显的外国人,你们竟然会把我当成梁珈,不搞笑么?”平静的脸上绽放出笑意,梁珈盯着郁花晴那张高深莫测狰狞的脸孔,知道她正在相信。
再添一把火,她将郁花晴心里的疑虑燃烧到最旺,“如果小姐你不信杀了我,那也无所谓,只不过被骗的是小姐你,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杀梁珈,但是让我当替罪羊,让真正的梁珈逍遥,这不是很可惜了么?”
的确可惜。
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被褥,郁花晴眯起的眼眸划过一丝杀意,她想起梁珈说过的怂恿她的那番话,想起那女人一模一样的脸,手指就越发地用力。
难道说……她真的被人给骗了?
指尖微凝,她抬头看着眼前梁珈的欧式的脸庞,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这个样子的女人,的确不可能是梁珈。梁珈也不绝对会把自己的脸弄成这个样子……
深呼吸一口气,她朝着门口的那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她仰起头,目光深沉,“好,我现在就留你一条命。”
另一边奢华的客厅里,还不知道周家发生大事的欧阳烨已经拿到了宝蓝色的手镯。
静静地在阳光下看了手镯半晌,他摩擦着手镯上精致的花纹。眼眸深邃而阴沉,欧阳烨静静地看着跪坐在地面上的女人,在沙发上慵懒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双手搭在沙发上,欧阳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还是不说么?”
欧阳烨的眼眸阴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种女人,见她抿着唇宁愿打死都不说话的模样,他深沉的眸子就掠过一丝杀意。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给我说清楚了,这只手镯你到底要来干什么的,我就可以放过你一马,不再追究你责任。”
“但是尚若你再这样继续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使了个眼色,欧阳烨让人将女人再次鞭打,“你说,还是不说呢?”
长长的鞭子猛地再一次鞭打在白种女人的身上,菲欧娜白皙的身子上已经有许多交错的鞭痕,死死地咬着唇,她依旧带着一丝希望。
倔强地不肯如实相告,菲欧娜的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哀求着眼前的男人,她承受着鞭子里带来的痛楚,“啊……欧阳少爷,你信我……”
“我真的只是拿来看看,并不是要去做什么,我只是喜欢这只手镯而已……你信我……”
阴沉的客厅的是一片低气压,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砰”的一声,玻璃杯蓦然地碎裂开来,周邢琛的脸色阴沉,“什么找不到?我不是要听你们说这句话!”
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发散了所有人去找,竟然没有一丝线索,甚至是那几个男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他怎么能不担心,看那种情况,那群人的目标分明就是他跟珈珈,如果他在快点找到珈珈的位置,恐怕……
蹙着眉头,周邢琛一贯冷静在遭遇梁珈的时候都濒临失控,“找!继续给我找!伦敦的每一个角落都不可以放弃,给我用力找!”
死一般的寂静,正当所有人都瑟缩着不敢讲话的时候,有男人推开了门。
“少爷,”急急忙忙地走过来,男人连忙弯下身子,“太太一直在外面等着…这……“
伸手猛地打断男人的话,周邢琛蹙着眉头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阴沉的眸色看过去,带了一丝不悦之意,“那个女人,可不是太太,只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整容回来的怪物而已。”
语气冷淡得似乎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几个男人互相望了一眼,顿时明白了。
先前都还在疑惑呢,为什么一向偏爱太太的周少会如此对待少夫人,原来是因为这样,因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周太太!
原来是一个冒充太太的女人。
怔忪了一下,男人干燥地舔了舔唇,继续为周邢琛报告,“少爷,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地方可去,我们赶她她也不走,而且一直赖在我们门口,现在该怎么……”
眼皮懒懒地掀了掀,周邢琛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抬起眸子看了男人一眼,他伸出手拿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与之相反的是,面对这个女人,他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可言,“哦?不愿意走?”
乌黑的瞳孔深了深,他的睫毛向下压,懒懒地转动着茶杯,“既然那女人不愿意走,那就让她留在这里,在外面饿着吧,我看她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清淡,不带任何感情,似乎在说着跟他完全不相关的事一样。
男人怔了一下,随即领命地低下头准备去处理任澄颜的事情去了,只是,他的脚步刚到门口,周邢琛的声音却再度传来了。“慢着。”
“把那个女人给我绑起来,带到地下室里去。”
轻抿了一口茶,周邢琛那着急的心情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这个女人,珈珈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害怕她又什么来头,想起昨天夜里那几个人联合成一体来攻击他的时候,这个女人似乎是表现得异常地镇定,甚至于,还能冷静地跟他承认她就是梁珈……
梁珈会这么冷静他不觉得奇怪,反倒是这个女人跟这一群男人,像是早就规划好了一样,想要混肴视听趁此混乱做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周邢琛的眸色深深,蓦然地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或许,在她的身上会有珈珈的线索也说不定。
任澄颜吗?
希望你不是。
黑暗的地下室就如同暗无天日的牢房,任澄颜被绑上双手双脚,像垃圾一样被扔到了脏兮兮的黑色地板上。
被蒙着双眼,任澄颜看不到周围的环境,只能闻到一阵又一阵潲水似呛鼻的味道,让人作呕,使劲地咬着破布,她的手心紧紧地攒着。
上下不安地蠕动着,肮脏的污渍沾染了任澄颜原本干净的衣服。
“唔唔……唔唔,”放开我!放开!
“吧嗒吧嗒”缓慢带着压迫感的脚步声从远到近,周邢琛插着裤兜,眸色深深。
高大冷峻的身影站到了任澄颜的面前,他掀开眼皮打量了任澄颜一眼,“将她的那眼罩跟口里的破布拿开吧。”
刺眼的光线从天窗那里折射下来,任澄颜迅速地眨了眨眼睛,才慢慢地适应光线。
见到是周邢琛,她有些激动地爬上前来,被绑着的双手也毫不犹豫地拉扯住周邢琛的裤脚,“邢琛……你终于肯见我了。”
居高临下地看着任澄颜那张精致的面孔,周邢琛黝黑的瞳孔透露出几分看不明的情绪,弯下腰,他勾起带着水色的薄唇,“不要叫我这么暧昧的名字吧?任小姐。”
心里咯噔一声,任澄颜的心骤然地一停。
她的手指微僵,目光里露出几分恐惧,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任澄颜又恢复了以往的眸色。拉扯周邢琛的裤脚,她装作听不懂的模样,精致的桃花眼湿漉漉,露出了几分讨好,“邢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珈珈啊,是你的妻子……”
黝黑的瞳孔倒映着梁珈的脸,周邢琛的眼眸更加地深沉,惶然地从女人的手中抽出脚,他眸底的那抹深沉的情绪瞬间不见。
眼前的她,不是梁珈。
“少给我装蒜了,只会让我觉得更加地恶心。”居高临下盯着她,周邢琛的瞳孔里露出一抹杀意,“假装是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任澄颜!”
五指深深地拢成一团,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还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你在说什么?我说过我就是……”
“啪”,女人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周邢琛身旁的男人还保持着那掌掴的姿势,深沉地看着她,让女人刹那间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的脸才轻轻地向右移,眸光带着一丝无辜和可怜,“邢琛……”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站在周邢琛身边的男人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还嘴硬?!少爷说什么你没有听见吗?”
攒着手心,任澄颜抬眸看向周邢琛冷淡的表情,见他面目表情始终冷冷地盯着她的模样,她的心脏突然变得凌冽起来,“我不是任澄颜!我不是!”
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地讨厌自己,从来没有一刻讨厌成为任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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