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有外人入侵,周邢琛从文件中抬起头,有些不悦地盯着夏沁儿。虽然这个时间也没问题,但她提前了十分钟,周邢琛的目光划过一丝不快。
梁珈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看到是夏沁儿,眼瞳立刻变得有些幽深。她的目光渐渐地从夏沁儿的脸上移到她的手腕处,眼神里划过一丝复杂的光。
周邢琛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带着几丝不悦:“夏小姐,你似乎是早了些。”
夏沁儿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她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们是想做什么?让我来看你们夫妻恩爱吗?”被周邢琛阴沉的眼神吓了一跳,记忆猛地复苏,想起周邢琛的大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的那段,她猛然有些呼吸急速。
“你的手镯,从哪里来的。”周邢琛的眼眸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夏沁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那个蓝色反射出光点的手镯,被周邢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捡到的。”
梁珈的眼瞳猛地一缩,有些急切地上前握住夏沁儿的手:“你说什么?!在哪里捡到的。”
迫不及待的语气。
“啊,你弄疼我了。”夏沁儿吃疼地哼了一声,有些求助似的目光望向周邢琛。
周邢琛的瞳孔幽深,修长的手按住梁珈的肩膀,安抚了一下有些着急的梁珈,他逆着光,有些居高临下地望着夏沁儿,眼瞳有些幽深,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地笑意:“夏小姐,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就不是属于你的。这个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
“莫要忘了前几日发生的事。”
“邢琛,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为了这个女人!”夏沁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指着梁珈,有些发疯似的朝梁珈和周邢琛尖叫,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上前去拉扯梁珈的衣服,却被周邢琛的手拦住,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到周邢琛的身上。
周邢琛的眼瞳一下子变得有些狠戾,他掐住夏沁儿的脖子,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夏沁儿,你莫不是已经忘了前几日你做过的好事?怎么,还想再来一次吗?“
“不……不……不……”周邢琛的力气很大,夏沁儿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手脚都没有了力气,几乎是奄奄一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手镯…可以…给…你们…,放…了…我。”
说完,伸出手去拔出那只挂在她手上多日的蓝色的手镯。将手镯拿到手,周邢琛勾了嘴角,放开了夏沁儿,夏沁儿失去了支撑,直直地趴倒在地上。
伸出手抚摸着自己被周邢琛勒住的脖子,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抬起头看向握着镯子好似得回了一个世界的梁珈,心里划过一丝不甘。
这只蓝色的手镯,她是在父亲的书房里面捡到的,只是看着有些眼熟,却不曾想起梁珈有戴过这么一只手镯,似乎上次,还因为她摔了她仿造的那只蓝色镯子而痛苦流泪。
什么镯子,对她而言那么重要?
被周邢琛掐过的地方还带着痛意,她歇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在周邢琛和梁珈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她倒是要看看,什么手镯那么重要?!
蓝色的手镯被拿回手心,梁珈的这一颗心才落了地。这个镯子,已经跟她融为一体,如今,它即是她,如果没有这个镯子,她就找不到她的身世,找不到她的亲生母亲。虽然,她并不知道她的生母是谁,但梁珈始终相信,院长大人说的是真的,她的母亲并没有抛弃她…虽然她一度恨她的生母,为什么要将她丢弃在那种地方,成为一个孤女。但始终血浓于水,她有种预感,很快就可以找到她的母亲了。
太阳才刚露出一个小小的头,梁珈便将车子拐了一个弯,直直地往前面满是泥泞的道路上行驶过去,陈旧的木栅上爬满了紫色的喇叭花,孤儿院的墙已经开始驳落,露出一道道的水泥痕。这条路似乎是很久没有人走过,除了一些虫子的叫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一方孤儿院近在眼前了。
梁珈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车子缓缓驶入院中。
孤儿院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差别,但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院中曾经的墙壁都已经开始被风侵蚀得不成样子了,几近荒凉。
院子里长着一棵大树,那树下传来几个孩子低低的说话声,似乎正在围成一团看虫子比赛,梁珈不禁莞尔一笑。也许,没有被周母领走,她也会跟这些孩子一样,成为一个没有人要的野孩子。
这次来孤儿院,是想要找两次登门而来的院长,她想知道她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或许会有一丝什么线索吧,她低下头,摸了摸手腕处带着的蓝色的镯子,镯子此时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在镯子勾勒的花纹里斜斜歪歪描着一朵小小的雪花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清晨的阳光中,周邢琛那像是被刀削般俊美的脸沉睡在柔软的床铺上,闭着眼睛,他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位,想要搂过一旁的小妻子,只是以往温热柔软的身体没有摸到,旁边却是空空如也。
周邢琛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手心处的一抹空气。
她不在?去哪里了?
自从经历过好几次惊心动魄的绑架案后,周邢琛就恨不得24小时将她绑在身上,好确认她的安全。有时候周邢琛甚至想,要把她变成小小的,让谁都不能见到。
自从意识到家里不安全后,都加装了好几个安全系统,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紧蹙着眉,目光瞟向床头,那里摆放着一份早餐还有一张纸条。
“邢琛,我去孤儿院了,我想找院长继续找我妈的信息,放心,很快回来。“
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手心,周邢琛的目光变得幽深,他皱皱眉头,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个蠢女人,就不会叫醒他一起去吗?
梁珈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走向那群孩子。
孩子们像是察觉到有人进入,此时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满身防备地看向她。其中有一个比较大胆的孩子,犹豫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梁珈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柔软,从怀里掏出几颗糖,伸出手递给她们,摸了摸孩子的柔软的发顶:“我叫梁珈,我是来找易院长的。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孩子的瞳孔像是布满了惊慌,看到梁珈手心里的糖果,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始终没有接过来。这时,有个孩子似乎认出了她,站起来大声叫唤:“你是梁珈!电视里面周少的太太!”那个瘦小的男孩子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叫起来:“我看到院长大人经常看你的照片!”
梁珈不由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想不到在孤儿院,还是得靠周少的功劳才被孩子们认出来。
这些孩子,就像当年的她。
手心里的糖果很快就空了,她蹲下来,带着一丝恳求:“孩子们,你们能告诉我,院长大人在哪里吗?”
门口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开,男人俊朗的身形走进来,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到眼前蹲着的女人,瞳孔一瞬间放得极大。
“梁珈?”
周邢琛拿过旁边的粥轻尝了一口,是梁珈一贯的手艺。
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担心那个女人的安全,三下两下就把梁珈做的粥给吃完,换了衣服鞋子,拿过一旁的车钥匙,急急地出了门。
而在这边的孤儿院,半蹲着身子的梁珈下意识地回过头,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面,半晌,她也有些吃惊地站了起来:“言都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言都安走进来,目光一片幽深,收回方才的惊讶,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梁珈:“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得出言都安还对上次的事情有所介怀,梁珈笑了笑:“我来这里是找这里的院长大人,有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要问一问她。”
言都安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梁珈,仔细打量了她一下,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危险,这才叹口气,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上次去找她,还没看到她却发现她不在家中,还以为又遇到了什么危险,不过后来听邢琛说,只是在跟她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在一起。可他却还是生气,难道他在她的心中那么没有地位的吗?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这家孤儿院已经被我们言氏集团收购了,今天来是想要看看如何重新翻新一下,毕竟这样的环境有些不适合小孩子们生长。”说完,目光环绕了一下院中的大树和破破烂烂的围墙。
梁珈心里有些吃惊,但是依旧很开心,虽然没有在这家孤儿院待很久,但毕竟当时对于她来说这无疑是个避风港。对这些孩子也很有好处,她低下头,有些温柔地看向那几个看着他们两个交谈,嘴里塞满糖果的小孩,那样惊恐的眼神,又呼唤起他们的怜爱。
门又再次被吱呀一声推开。
这回轮到男人女人都一起怔住。
这次走进来的男人带着一双锐利的丹凤眼,面无表情。只是等他站定之后,看到梁珈,目光才有所变化,只是,眸光从梁珈的身上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周邢琛的眼睛突然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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