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珈不禁勾起一抹笑,只是笑容里带着些嘲讽和凉薄。
周邢琛见她的情绪有些不稳,松开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望了又拿起剪刀修剪枝叶的梁文瑞一眼,眼眸闪了闪,靠近梁珈的耳垂带着轻柔嗓音说道:“珈儿,你先出去,呆会我告诉你找到什么线索。”
她心神不稳,很容易跟母亲起冲突,更何况关于那只镯子的事情,由她来问,也问不出什么线索来。干脆……
他抬眸看看母亲专心剪枝叶的脸,由他来,或许能够套出什么话也说不定。
梁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想着把事情交给周邢琛也好。
看着梁珈的背影走远,周邢琛的脚步有些缓慢,慢慢地走近梁文瑞,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正在剪枝叶的梁文瑞抢了先机:“看来,是找我有事啊。”
中年女人的手也不停歇,只是静静地剪着枝叶,半晌又喀嚓一声,一些细碎的枝叶随着剪刀的落下坠落下来,跌进花盆的泥土上。,她的眼眸半阖着,也不看周邢琛一眼,只听到她淡淡的嗓音:“说吧,什么事?”
她又转过头来看周邢琛:“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家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你母亲了呢。”
言语中竟带着淡淡的怨念。
周邢琛的眸光闪了闪,接过话茬,有些慵懒地笑道:“我这是想妈妈了才回家啊。也不见平常我妈跟什么人经常联系,好解解闷。”
“是有一个好朋友,可惜已经去世了。”梁文瑞的眸光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见梁文瑞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镯子,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不知道妈喜不喜欢这个,如果喜欢,我也给您打造一个。”
梁文瑞漫不经心地瞟了眼周邢琛手上的镯子,目光似乎是一下子凝结住了,她的眼眸复杂,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低:“你是来问我,关于她的事的吧?”
她?
周邢琛眯起眼眸,也不回答,等着梁文瑞继续说下去。
只可惜周邢琛听不到梁文瑞回答了,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个人有些沉闷的气氛,梁文瑞低垂下眼眸,有些沉默地拿起手机,划过了接听键,女人的有些调笑的声音隔着屏幕从那边传了过来:“大周太太,来打牌,三缺一,就缺您了!”
周邢琛听着电话那头传过的声音,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有些不满地看向那个手机。
看来……线索恐怕又要中断了。
果然梁文瑞的露出一抹得体的笑意,尽管电话那头的女人看不见她的笑脸,腰部却依然挺得很直,丝毫不松懈一般,她低声地回答了对方几句话,然后脸上挂着淡笑,似乎很愉快地结束了电话。
只是电话一挂断,梁文瑞脸上挂着的微笑就荡漾全无。她看了周邢琛一眼,有些沉默地收起手机,淡道:“既然你听见了,我就不多加解释了。”
将手中的喷壶朝着那盆栽轻轻地一按,语气有些低沉,目光盯着眼前的树木,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朝身后的周邢琛说了一句:“这件事,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我现在就出去了,也不用等我吃饭了。”
周邢琛的眼眸略一收缩,变得越发幽深。
夏沁儿将饭菜刚摆上桌,知道梁文瑞已经出去打牌了,她的眼眸一下子就变得深沉起来。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连站在旁边的阿姨看见了都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呵,好一个周家。感觉都在耍着她玩是吗?
原本,她是想借梁文瑞之手,好好作弄一下梁珈一下,可是如今,是要由她来侍候他们两个吃饭的么?!
夏沁儿眯起眼眸,不悦地看向客厅偌大的门口。
只是夏沁儿还不知道,得知已经得不到线索的梁珈和周邢琛,早就绕过客厅出了大门,已经坐在了来时的车上准备回家。
车内,一片寂静,梁珈低垂着眼眸,有些明显的低气压。看到梁珈失落的眼神,周邢琛的手控制不住地抚摸着她的头顶的软发,充满了怜惜。
他必须要帮她找到这个神秘的身世,不然,他真的忍不了看她每日憔悴失落无神的样子。他的眸光变得幽深,又轻轻地低头吻了一下梁珈的额头。
无论是谁在阻挡他,但是他总会知道的,即便是要使上些小手段。
饭菜渐渐凉了,夏沁儿的脸越来越黑,她的脸越来越狰狞。虽然这一桌菜都是基本上是阿姨做的,但是她也在旁边帮忙让人不看出端倪,可是没想到……
夏沁儿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她长那么大,还没受到过如此委屈,而梁珈那个贱人!竟然直接把她的邢琛一声不响地给带走了!
狠狠地一甩包包,她直接踹开了夏家的大门。
正在看报纸的夏之扬似乎是被踹门声惊醒,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从外面直接踹门进来的宝贝女儿,带着一丝不悦,声音有些低沉,呵斥道:“沁儿,你可是名媛!这样的举动你还怎么嫁得出去!”
夏沁儿原就充满了委屈,这样一下被夏之扬呵斥,再也忍不住露出委屈无辜的眼神来,还特意挂了好几大颗泪珠子盘旋在眼眶中,她猛地跪坐在夏之扬的面前,抬起头来看他:“爸,沁儿不想活了。”
夏之扬看着夏沁儿的眼光里盈满了水雾,跪坐在地上这样的哭诉,心早就软了,他叹息一声,安抚似的蹲下来看夏沁儿的脸,眼眸有些阴沉:“宝贝,谁欺负你了?”
夏沁儿的手指猛地缩紧,指甲用力地在手心出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她咬着牙,带着一丝怨忿,眼眸中闪过狠戾的光,缓缓从口中挤出两个字。
“梁珈。”
周邢琛刚下车,正准备从正门走进周家别墅,手里拎着给梁珈买回来的小零食,却被一辆黑色的捷豹截住,在他面前还来个了漂亮的漂移式转弯。
周邢琛微微眯起眼,看着夏之扬甩了车门,下车走过来,眼眸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杀意,直直地向他走过来。
盯着夏之扬的举动,周邢琛勾起一抹笑,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夏先生,好久不见,怎么大驾光临啊。”
眼眸中却蕴含着一丝杀意和警告。
夏之扬却似乎看不见他,绕过他直直地就往屋子里面冲,周邢琛微眯起眼,立刻挡在铁门的面前,一双眸子锐利地审视着夏之扬,微微不耐:“夏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私闯民宅?”
“不关你的事。”夏之扬看着挡在前面的周邢琛,眉头紧紧蹙着,目光划过一丝不耐:“让我进去找梁珈。”
找梁珈?
周邢琛蹙了眉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夏之扬,冷笑一声:“找我妻子做什么?我想夏先生也跟我妻子没什么好谈的吧。”
夏之扬的目光划过一丝锐利,紧紧地盯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一辈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锐利的视线,突然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沉重感和压力,他暗忖一声,这个男人果然是不同寻常,竟然连他都感觉到来自成熟男人的威迫感。
他缓声道:“梁珈对沁儿做过什么,你的心里没数么?容许她这般欺负沁儿,而我不能教育一下她做人的道理?”
周邢琛冷笑一声,眸子染上一片腥红色,将手中的小零食轻轻地放在地上,有些不耐烦地道:“夏沁儿对珈儿做的事情我甚至都没追究,又何时到你们夏家来追究我们周家的责任了?”他沉吟一声,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夏先生觉得,最近贵公司的运营太好,所以来这里,找麻烦。”
他向前一步,直直地盯着眼前脸色变得有些复杂的男人,更是冷声道:“如果你想要教育别人,先教育好你自己家的女儿,别做什么事都推到别人的头上,还有!”他再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锐利般的目光直视着夏之扬:“别碰她!要是你碰了珈儿,那么,你就不要怪我对你的女儿不客气。”
他微微一笑,突然露出一副和善的笑脸,说出来的话却让夏之扬就像坠入冰窟:“你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你知道的,我周邢琛,说到做到。”
最后那几个字些轻,周邢琛贴上夏之扬有些僵住的身子,凉薄的唇微微动了动。
外后退了一步,他似乎很满意夏之扬僵住苍白的表情,勾起嘴角笑了笑。
夏之扬极力镇定住自己方才过于慌张在脸上显示出来的表情,感到那股胁迫感没有那么严重,他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给了周邢琛一个眼神,便转过身朝着黑色的捷豹走去。
周邢琛则回了一个好走不送的笑容。
对街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言都安从铁门中间微微探出半截身子,他穿着初冬的红色毛衣,俊美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白皙,他吹了一声口哨,环抱起双手,目光似是带着一丝嘲讽,像是看热闹似的盯着周邢琛:“怎么,惹上的桃花债,现在上门找麻烦了?啧啧,要是珈儿知道了……”
“闭嘴。”周邢琛的脸在看到言都安的时候就已经黑了一半,刀子般的眼神凌厉地飞过去,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也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毫不示弱般地怼了回去:“当然不及你的郁花晴小姐深情了,‘只望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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