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京跟谢玲玲应该已经上飞机了,我得让启京配合我演这出戏。”
说着,沐晨赶紧给启京发去信息,告知启京自己并没有上飞机,并且要求他绝对不能告诉墨南。
“等他下飞机就会看到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出卖我吧,否则就等着被墨南开除吧。”
顾城接过她的行李:“走吧,我帮你拿。”
两人出了机场,上了一辆出租车,顾城才说道:“我调查到,最近季氏跟天娱的股市出现很大问题。”
“你说你联系到了墨南的律师。”
“是,早上约他一起去钓鱼,一开始他嘴巴闭得很紧,后来就聊股市,我透漏了很多内幕给他,把之前做调查新闻的压箱底资料都透漏给他了。他才肯跟我交换一个信息。”
“幸好你手上有这么多内幕。是什么信息?”
“他说墨南就快下台了,三天之内。”
沐晨整个人僵化了一样,接着赶紧加快脚步,“找个地方说。”
两人在机场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坐下来,顾城酝酿了好一会才说:“季氏新一轮股市收购开始了,沈璧筠会是最大赢家,沈璧筠通过离岸金融控制了季氏的命脉。”
“离岸金融?墨南知道吗?”
“他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感到岌岌可危。”
“你是说他一直感到岌岌可危。”
“没错,所以他才拼命地要找出他母亲吧。只要他妈妈带着那张协议出现,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如果没有,沈璧筠跟季天勤迟到会给他致命一击。事实上,季氏最大的股东是沈璧筠,不是季墨南。”
“怎么会这样?”
“他们通过离岸银行控股季氏,只要耍点小手腕,墨南就失去控制权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绑架我爸妈?”沐晨喃喃地问道,“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你是说伯父伯母被他们控制了?”
“嗯,是墨南把他们接出来的,可还是被季天勤给接走了。”
“放心,季天勤暂时不敢对他们怎样,只是压制墨南又多了一个筹码而已。”
“墨南肯定会放弃的。”沐晨想起墨南在车上跟她说的那些话,那些表情,隐隐都透露着全盘皆输的危险,尤其是那句:“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会跟我吗?”
顾城不解地看着沐晨的双眼:“你是说……墨南会为了你放弃这一切?”
沐晨点点头:“我这么觉得……他今天跟我说的话,还有那些表情,都很掩饰,还有,他为什么要我去澳洲?”
“也许是怕你也被季天勤控制了,也许是不想你跟他一起承担那个结果。”
沐晨猛地喝下一口咖啡,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独自离去的背影。
“没想到他也会这么不理智。”
“不是不理智,是他知道的比你多,知道这个大局很难挽回了。”
“他跟说已经有了他妈妈的消息了,也许只是安慰我而已。”
“其实……”顾城压低声音说:“我问过律师了,他妈妈手上那份协议不一定有效。”
“为什么?那可是季天勤跟墨南的爸爸签订好的。”
“他爸那时候涉及非法融资等多项罪名,到现在都还没出来,那些资金本来就是不干不净,法院查封的时候他选择了坐牢,把资金转移到季天勤身上。只要证明那笔资金是违法的,那协议就没有法律效力。”
“这……”沐晨心口如同再度被淋了冰水,“那可怎么办?协议上说明,资金继承人只能是墨南,这也没效吗?”
顾城笃了笃桌子,咖啡杯里的水都跟着一下下地震动着:“只要证明是非法资金,那就是无效的。”
“那、那……”沐晨懊丧不已,靠在椅背上,太阳穴都突突地跳着,“那就是说,墨南真的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是因为我吗?”
“你是季天勤的棋子,你应该知道,她一直是被控制的吧?”
顾城这话说得玄,沐晨一下子没听明白。
“你说什么?我?呵,我……你是说,他利用我爱上墨南,从而去控制他?”
顾城点点头:“你们发展得太顺利了,以至于他根本就不用出手,不然你以为凭他的身份地位,怎么没有出来阻止你们吗?”
“有一次,他警告了我……”
“那只是做戏给你看的。”
“……那……”沐晨说不出话来了,这要是真的,那自己也真是太蠢了,女人一旦感情用事,真的就离白痴不远了。“难怪他这么久都没有找我,他什么都知道,又怎么可能放任我在他眼皮底下跟墨南在一起呢。”
顾城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很爱他,爱到什么都忘记了。”
沐晨不知所措:“那我现在还可以补救什么?”
“你能做的很少,大部分都得看墨南他自己。这场游戏一开始就是季天勤跟墨南两个人在布局,墨南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料的,他上任以来,也一直想摆脱季天勤的局,所以才会在季氏下面成立影视公司,其实背后的作用是转移资金。”
“影视公司可是从他高中那时候就开始筹划的。”
“那就说明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些危机了,他想借壳脱壳,所以近几年对影视的投资都特别大,想转移季氏的部分资金,但是不是很漂亮,大部分控股还是无法转移收购。”
“我现在好混乱,我怎么听不懂……”
“也就是说,一旦他们要把墨南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一旦公布新的股东关系,墨南就只剩下他的影视公司了。”
“影视公司只占季氏集团的百分之十还不到。”
“是百分之八。”
沐晨仿佛看到了一条死路,一个绝境,“还能怎么挽回吗?”
“那就要看墨南布的局是怎样的了。相信让你成为巨星也是他的其中一个布局来的,但我猜不出他还能够从你身上挽回些什么。”
沐晨拼命地想,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但凡还有什么,尽可以拿去……
攥着拳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这种感觉真是快把她给逼疯了。忽然,她想到什么,整个人跟定住了一样,两只眼睛都睁大了。
“顾城,你帮我调查一下明湖中学,还有附近其他中学的贫困生档案可以吗?”
“找这个干嘛?”顾城才刚一问,马上便想到了沐晨想干什么了:“你是想找出季天勤资助的其他贫困生?”
“对,昨天还有人联系我,我怀疑他也是一名在校学生,应该也是贫困生,被季天勤训练成他的商业间谍的。”
顾城想想,“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要扳倒季天勤。”
顾城笑了,“就凭你?是不是电视剧拍多了?季天勤那老狐狸,墨南对付了他那么多年,都对付不了,你找出几个贫困生又能说明什么?关键还要看证据。”
“会有的。”
“你难道有保留当年的那些证据?”
沐晨摇摇头:“没有。”
顾城绝倒。
“反正你帮我找出那些人吧,拜托你了。”
“你当我是万能的。”
“你有记者证吗?国家记者证哦。上天入地还有你去不了的吗?你总会有办法的。”
顾城点点头,说到自己的职业,倒是变得十分自信起来:“那是,没两把刷子那些官员也不会那么怕我。明湖镇的官员不难搞,谁手上没点把柄,我让他们命令学校配合我调查就可以了。”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顾城指着沐晨刚刚笑开的脸:“哎哎,少来啊,先声明,我可是帮你,不是帮你的季墨南啊。”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你,顾城大哥。”
“小样,有事大哥,没事伙计。”
沐晨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又叹了口气。
顾城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提醒她一句:“告诉你啊,帮归帮,可别把自己也搭进去啊。”
沐晨没敢答应他,嘟着嘴不说话。
顾城看她那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你可别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跟季天勤对抗没那么容易的,别忘了你爸妈还在他手里。”
“我相信墨南会救他们出来的。”
“他但求自救就好了。除非他肯放弃他的王座。还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接下来呢?你想过没有?”
“接下来,我就找个地方隐居了。”
“我有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
“哪里?”
“一个连地图都没有标志出来的地方。”
“哇,地图里面都没有?”
“对,任何地图都没有标记出来,真正的世外桃源,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地方。”
沐晨被吸引过去,听得出神,已经开始向往了。
“……那里的人一开始你看到会觉得很可怕,连小孩你都不敢跟他对视,冷漠,像动物一样警惕,有点像原始人,但他们又有自己的文化……”
顾城绘声绘色地描绘着他去过的地方,那深入大山深处的绝境……
半天过去,沐晨现在不知道去哪里好了,出租房是不能回去的了,怕被墨南发现,只好回到市区找一个酒店住下。
从这里望去,就是季氏大厦,沐晨感到很欣慰,在这里,每天还可以看到他上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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