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语迟了一下，自己竟然不知道沐晨喜欢什么口味。“都给我买一碗就是了。”
“墨南……”沐晨呓语般叫着他的名字，却久久说不出话。她想让他自己说出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选择相信的。
“怎么了？”
“给我喝口水就好了。”
“好，我去帮你拿。”
他起身去倒水，沐晨看着他好看的背影，那手势，那飘散的发迹，让人分分钟想沉溺在他的毒药里面。
“赶紧喝。”墨南把水送到她的唇边，她发现，这是墨南自己专用的杯子，从来都不让人碰的，他甚至吩咐清洁工人不要碰他的水杯。
沐晨喝了口水，抓着他暖暖的手背，“可以再抱一下我吗？”
墨南笑了笑，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庞，把她抱进怀里，“真傻。”
沐晨苦笑了一下：“真希望永远都这样子，现在的每分每秒，感觉都过得好奢侈，真希望永远都不会变。”
墨南知道她想说什么，“别想太多。”
沐晨憋的好辛苦，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她挪了挪身子，往后倾了一些。
“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沐晨说着就要离开。
墨南知道她生气，却还是说：“糖水还没送过来。”
“不用了。”
沐晨就要走，墨南忽然说道：“不是说，不要问的吗？”
沐晨停了停脚步：“对，我不是一直都没有问你吗？”
“那你为什么又有脾气？”
“我不能有脾气吗？”沐晨转过来反问他，“是谁规定女朋友就不可以有脾气的？”
“好吧，当我没说。”墨南显然也有了些脾气。
沐晨本想好好沟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口就这么冲突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既然当他没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总是这样截断，不给人辩解的机会，永远要掌握着主动权。在感情里，即便吃亏了，难受了，也不肯放弃主动权。
沐晨又怕触动他的神经，干脆转身离开，不再说什么了。
墨南看着她离去，明明不想放她走，却还是不愿改口，心已经软了，嘴上却还是强硬着。
启京正好从电梯口里走出来，迎面遇到沐晨进电梯。启京吃惊了一下，看沐晨脸色不好，就知道季老板搞砸了。
启京战战兢兢地提着一大袋十几碗糖水跌跌撞撞地走进墨南的办公室，差点就被墨南关门拍了一脸。
“拿出去。”墨南冷漠着说，“关门。”
启京支支吾吾地指着外面走廊：“夏部长……她，她……”
“她什么她，把糖水都倒了。”
“倒了？”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你最近不长脑子是不是？”
启京不敢再问下去，引身退出，突然墨南又喝令一声：“回来！”
启京赶紧乖乖地回来，两手上的十几碗糖水又洒了许多，“季总，季少，还有什么吩咐？”
“过来。”
墨南的语气变得有些亲昵，让启京想挖耳朵。
“我平时叫你出去你就出去的吗？”
“……这……这，季总，季少，这还用说吗？你叫出去我还不出去吗？”
“那比如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当我没说，你也会当我没说吗？”
“这、这……季总，季少，你说当你没说，我们肯定当你没说了。”启京想擦一下冷汗都腾不出手。
“你刚刚用了‘你们’两个字？”
“呃……”启京明白了，一定是季总跟夏部长说了句“当我没说”的话。“季总的意思是否是……，问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说当我没说，那个女人是否就会真的当他没说，然后……离开……”
墨南斜睨着他，“说得自己很有恋爱经验似的。”他咳咳两声，“那你就说说看。”
启京揣摩对了，提着十几碗糖水又回到墨南办公桌前，一路又洒了点点滴滴。
“这种事啊，女人心，海底针，心眼特别小，我们男人无意之中说的一些话，她们都往心里去，特别的小气。”
“嗯，这话有道理。”
“那你看夏部长也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启京运动了一下两条酸疼的手臂，连带着十几碗糖水做了几个提拉动作，“夏部长……以前不小气的，不过，最近变小气了，恋爱的女人都会变小气的，她们就是变着法儿要让男人关心她，爱护她，宠溺她。”
“哎，就这句话听着有道理，我看她现在就是，以前都是逆来顺受的，现在一点委屈也受不得了。她就是想变着法儿让我……”
“关心她，爱护她，宠溺她。”
“对对对，那依你看，有什么对策？”
“对策啊？”启京这下头大了，要做季总的感情顾问他自问还没资格，自己也是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做顾问，但这会儿他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了。
“对策就是欲擒故纵吧？常言道女人都喜欢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墨南琢磨着，磨不出个方法来，“你去研究研究，研究出什么方法了就来告诉我。”
“是！”启京终于可以全身而退了，提着十几碗糖水就要离开，突然又被叫回来：“等等。”
“季总……”
“你说女人记仇吗？”
启京不假思索地说：“记仇，特别记仇。”
“那如果之前说错了什么话，要怎么消除她这部分的记忆呢？”
“季总，这是科学家的问题啊。”
墨南立刻瞪了他一眼。
“哦，消除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尤其是分手之后她们还专挑好的事情记忆，坏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么说，分手可以消除坏的记忆？”
“应该是这样。”
墨南又重新琢磨起来。
启京提着十几碗糖水就要离开，突然墨南盯着他手里的糖水又把他给叫了回来：“把糖水发给公关部的所有人一起喝。”
“所有人？”
“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暂时想不出有什么不妥。”
“那就去吧。就说我请大家吃的。”
启京领命去了，路上却有些忐忑，觉得有什么东西说不通似的，想着想着已经来到了公关部门口。
公关部的人刚刚看到沐晨黑着脸回来，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好，没过一会，又看到启京提着十几碗湿答答的糖水进来，全都吃了一惊，又假装淡定。
“这是季总请大家喝的糖水。”
柳杉立刻鼓掌迎了上去：“谢谢季总，谢谢启京哥。”
季总送的糖水，没人敢嫌不好，一个个端着黏答答的糖水喜乐喜乐的样子，但目光都在偷瞄夏部长。
柳杉见沐晨不拿糖水，桌上还剩下三份，便说：“部长，你快点吃啊，季总可是第一次给我们部门送糖水呢。我们可是托了你的福了。”
沐晨不知道墨南出的是哪一招，对于本来是送给自己的糖水，现在变成整个部门都有份了，心里更加不爽。
“我不吃了。”
启京发现问题果然出现了，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只好求教谢玲玲，将谢玲玲拉到外面，问了一通。
谢玲玲却反问：“我怎么知道？”
“我总觉得有点问题，就是不知道问题在哪？对了，你谈过恋爱吗？”
谢玲玲一边喝糖水，一边摇摇头，很直爽地回答：“没有。”
“那夏部长呢？”
“应该有吧？前段时间还有人送花给她呢。”
“这么说，我们季总有对手？”
“当然了，她觉得季总只是玩玩而已，总得为自己找个备胎啊。”谢玲玲一说，赶紧捂住嘴巴：“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又是这句……”启京想起季总刚刚也说了这句：当我没说。“你已经说了，就不能当没说了，你说夏部长，还在为自己找备胎？”
“……呃，是的吧，你千万不要告诉季总啊，我是今天才听部长说的。”
“什么？部长她亲口跟你说的？”
“嗯，她说她跟季总是不会有结果的，说季总只是在利用她，她觉得要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找了季总当男朋友，还敢找备胎，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那肯定了，我是可以理解的，部长总不能在一个不可能的结果上面吊死自己吧。再说，追她的人也不比季总差多少嘛。”
“你连追她的人也知道？”
“部门的人都知道啊。”
“谁？”
“季总的好朋友顾子颂，顾少啊，听说还有一个神秘的，就是送花那个，匿名的，跟部长的电话最多了。”谢玲玲快嘴说道，把这事说成众所周知。
启京知道谢玲玲的信息从来都是没提供错的，再说，她是个敢说敢认的人，她的话让启京对沐晨这个人完全改观了。
原来在启京的印象里，沐晨是一个毫无城府的人，就像季总说的，甚至是逆来顺受，被沈璧筠打的那次，他都替沐晨感到疼。他怎么也没想到，沐晨敢背着季总找备胎。
“我要进去了啊。帮我谢谢季总的糖水哟。”
谢玲玲说完转身回到办公室，瞄了一眼隔间里的沐晨，暗暗呼出一口气。
桌子上，沐晨的糖水还没喝，她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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