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筒子楼。
城市的夜光，照不耀被蹉跎的岁月，斑驳的墙壁。
每一次顾小舒走进这旧楼中，总有一种，在时光穿梭，回到过去的错觉。推开门，一成不变的是莫秋离站在窗户前，一尘不染的悲伤。
他似乎很喜欢站在高处俯视，将路上急匆匆的行人，都看在眼中。没有王者的气质，只有王者的孤独。
“我回来了。”
顾小舒也会尽量用内心散发出来的热情，去渲染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希望他能阳光一点、快点一点。
莫秋离转过头，脸上扯出笑容：“我看到了，是韩如冰送你回来的。”
“是不是吃醋了，猪猪。”顾小舒凑到他跟前，仰起脸颊，眯着眼睛，甜美微笑。
莫秋离没有回答，却说：“韩如冰虽然做事冲动，缺少理智，但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才能镇得住刑警队的人。”
“这我知道，我是问你，有没有吃醋。”顾小舒又重复上一个话题，是希望看到莫秋离吃醋，好证明自己在莫秋离心里头的位置。
莫秋离摇了摇头：“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心中有我。”
“可我不知道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嘛。”顾小舒嗔了一眼，抱怨撅起樱唇。
是不是，找一个特别冷静、理智的男朋友，就注定没有浪漫、惊喜呢？好像，在他的世界中，只有平静，连十三级台风，都吹不起涟漪的平静湖面。
莫秋离伸出手指，宠溺中依旧带着忧伤，在顾小舒鼻尖上刮过：“傻瓜，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
“是吗，那我问你，是查案重要，还是我重要？”顾小舒质问，眼眸一眨不眨，认真，是因为爱了。
莫秋离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你还是换个问题吧。”
瞬间，顾小舒咬着嘴唇，失望难过：“果然在你心里，还是查案重要。”
“你刚刚说什么？”莫秋离诧异。
顾小舒横了他一眼，生气：“我说，在你心里，查案比我重要！”
“不是，我是问你上一句。”莫秋离格外认真。
“在你心里，是查案重要，还是我重要？”顾小舒眼睛酸涩，难过要死。
莫秋离双手放在她肩上，一本正经：“当然是你重要。”
“少来，刚刚我问你时，你明明不是这么回答。”顾小舒别过头，望向窗外。
莫秋离忧伤落寞笑着：“我以为你能明白我说的那一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当然是你重要，这么简单的问题，干嘛还问，不如换个有难度点的问题。”
“你不说出来，谁知道你怎么想呢！还有，你不是预言家吗，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回答，我会很难过。”顾小舒眼睛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莫秋离忙将她拥抱在怀中，安慰：“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了。”
“嗯。”顾小舒心软了，嘴上一声“嗯”，心中已经是原谅。
沙发上。
莫秋离依旧拥抱着顾小舒，深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似：“小舒，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我的预知，开始越来越弱了。”
“越来越弱？”顾小舒诧异。
莫秋离眉头紧皱：“很多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顾小舒忙从他怀中挣扎出，反手又将他给拥抱住，给予他安慰：“莫秋离，你别怕，可能是你这两天用脑过度，才会这样。好好休息两天，就会好起来。”
“也许是吧。”
莫秋离说的是那么无力，就像生命走到尽头的老人，无法再让青春释放。
阳光，暖暖。
春风来袭，整个城市也般的温和。
轿车停在旧筒子楼下，韩局长从车里走出，抬头望了一眼这一栋旧楼，停止了脚步，诧异：“顾小舒就住在这里吗？”
“是啊，怎么了？”韩如冰疑惑。
韩局长眉头紧皱：“住在几楼？”
“顶楼。”
“是不是顶楼中间那个单元？”韩局长。
韩如冰诧异：“你来过？”
“十多年前来过。”
韩局长说罢后，也不理韩如冰疑惑表情，大步走去。
韩如冰忙追上来：“十多年前你来过这里，我怎么不知道？”
“十多年前，你还是个小屁孩，能知道个什么！”韩局长语气冷淡。
卧室中。
莫秋离轻轻推了推顾小舒，柔声：“该起来了。”
“不，我再睡会，反正我也不用去局里报道。”顾小舒懒在床上，一拉被子，将头给盖上。
莫秋离苦涩微笑：“韩局长跟韩如冰来看你，我又不方便见他们。”
“他们怎么来了？”顾小舒猛地坐起来，惊慌。
莫秋离：“从年前到现在，你帮公安局，一连侦破了两桩案子，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来看你。更何况，似乎在公安局中，许多叔叔们，都已经把你当成韩局长的未来儿媳妇。”
“不是这样的。”
顾小舒忙张口否认，脸颊通红，心跳乱撞：“我本想跟他们解释清楚，可，可当时要查案，而且我，我也不好意思当众人的面，直接否决了韩局长。”
“小舒，你别害怕，我都知道……”
“今天，我就给韩局长说清楚。”顾小舒未等莫秋离说完，就先义正言辞。毕竟，自己已经是莫秋离的女朋友，这辈子只能属于莫秋离，不能再成为别人的女朋友。
莫秋离心疼又怜惜：“小舒，谢谢你对我的好。”
不知道为何，顾小舒听到这话，总觉得有些别扭，似乎太客气，不像是男女朋友。
“赶紧收拾一下吧，他们快要敲咱家的门了。”莫秋离想到什么，说。
“哦，对，对。”
顾小舒一股脑从床上爬起，穿衣服。
片刻后。
韩局长坐在沙发上，环视屋子环境：“小舒，你从小到大一直住在这里？”
“不是啊。”
顾小舒诧异，不知韩局长为何这么问，不过想到这个时机挺好，只有自己跟韩如冰、韩局长，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了：“这是我男朋友家。”
“男朋友？”韩局长一下子瞪大眼睛。
韩如冰也僵硬转过头，惊讶。
顾小舒脸微红，颔首：“是。”
“他叫什么名字？”韩局长又忙问，像是调查案件。
顾小舒也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吞吐：“莫，莫秋离。”
“他怎么能姓莫呢？”韩局长脱口道。
“啊？”
顾小舒愣住，目瞪口呆。
韩如冰忍不住开口：“你管人家男朋友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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