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又来了，都说了，如果抓住我娃就要枪毙，我是不会帮你们的。”凶手母亲板着脸，冷冰冰。

　　顾小舒上前，礼貌微笑：“阿姨，您先别生气，先看两条新闻。”

　　“什么新闻，我不看。”凶手母亲蛮横无理。

　　凶手父亲倒识大体，眉头紧皱：“警察，请问是什么新闻？”

　　顾小舒将准备好的新闻，用手机调了出来，递了过去。凶手父亲小心翼翼接过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看过后，凶手父亲闭上了眼睛：“老伴，别说了，明天我们就进山，将娃找回来，交给警方处理吧。”

　　“不行，你这老头到底有没有良心，他们抓住咱娃是要枪毙！”凶手母亲大哭大吼。

　　凶手父亲一拍桌子：“咱们要是不帮忙，娃连见咱们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什么意思？”凶手母亲吓傻了，目瞪口呆。

　　“你自己看吧！”凶手父亲将手机丢给了她。

　　凶手母亲看到后，一下子傻眼了。

　　两条新闻分别是：

　　2004年04月17日，广州市江南西路的紫丹大街发生一起血案。其中一名歹徒在逃窜中被愤怒的市民乱棍打死。律师事务所有关人士接受采访时指出，当歹徒抢劫杀人并持刀拒捕准备逃窜时，市民将其打死，该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2009年4月5日《都市快报》报道，五名持刀歹徒5日晚上在浙江温州市一卡拉OK厅进行敲诈、抢劫时，挟持人质与前来抓捕的警察对峙，并企图暴力拒捕。民警果断开枪击毙其中一名歹徒，解救所有人质。

　　这两条新闻，就像是致命攻击，凶手母亲看罢后，也陷入沉默，手剧烈颤抖，埋头痛哭。

　　从一开始，莫秋离就明确说出，凶手父母知晓他们的儿子，连续杀害五十多条人命，就已经知晓他们的儿子是必须一死，没有其他的可能；现在凶手母亲之所以这么无理取闹，是以为警察抓不到他们的儿子，才不得不请求他们帮忙。

　　拿着这一点作为筹码，便将他们的筹码给去掉，让他们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

　　顾小舒又趁热打铁：“叔叔阿姨，你们也看到现实中的新闻报答。所以我们这一次通知你们来，并不是非要你们帮忙不可。只不过是了解到你儿子行凶杀人，是有别的原因，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警方，也能让你们见到你们儿子最后一面。”

　　“你们凭什么要开枪打死我儿子，凭什么！”凶手母亲又开始哭起来，哭声没有之前那么凌厉，变成一种无力回天的脆弱。

　　韩如冰一直冷冰冰的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后，冷笑：“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第十条规定，遇有拒捕、暴乱、越狱、抢夺枪支或者其他暴力行为的紧急情况，公安机关的人民警察依照国家有关规定可以使用武器。”

　　“我，我儿子没有使用枪。”凶手母亲像是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

　　韩如冰又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九条规定，歹徒实施放火、决水、爆炸、凶杀、抢劫或者其他严重暴力犯罪行为后拒捕、逃跑的等，警告无效，均可以使用武器，当场击毙。”

　　“我，我儿子……”凶手母亲已经说不出话来。

　　顾小舒蹙眉，理解当母亲此时心中痛苦：“阿姨，您有所不知，您儿子不仅杀害了五十多位人，而且藏匿在山中时，多次拘捕、逃跑，而且我们已经有一位警察受伤了。”

　　“受伤了？”凶手父亲震惊，面色骇然。

　　顾小舒点了下头，又继续：“其实在你们没有来之前，我们已经制定好了方案，全部刑警进山搜捕，若是他在拘捕、逃跑，或者利用其他山中居民当人质，我们完全有权当场击毙。”

　　“别，别，我，我们再考虑考虑。”凶手母亲忙说。

　　韩如冰气的咬牙切齿：“考虑，从浅川市警察联系上你们，到现在，难道考虑的时间还短？”

　　“韩队，您消消气。”顾小舒忙劝。

　　韩如冰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顾小舒蹙了蹙眉，又使出杀手锏：“叔叔阿姨，如果你们能帮我们，让你们儿子自首，这是最好的。而且根据相关法律等，或许你们能见到你们儿子时间长一些。”

　　“多长？”凶手母亲问。

　　顾小舒转过头，望向韩如冰，韩如冰思索了一会儿：“证据已经铁证如山，不用搜捕。从开庭到判刑，再到执行死刑，大概能有两个月。前提是你们配合，让他来自首，否则恐怕你们一面也见不到。”

　　“这……”

　　凶手母亲又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凶手父亲站起来，走向前，突然跪了下来。

　　“叔叔，您快起来。”顾小舒忙弯腰拉他。

　　凶手父亲头压着更低：“警察，我只有一个请求。”

　　顾小舒回头看了一眼韩如冰，见他点了下头，才问：“叔叔，您说。”

　　“执行枪决后，让我把娃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埋葬。”

　　“好。”顾小舒没有犹豫。

　　在来之前，莫秋离给她说了一句，执行死后的死者，家属是可以领回去的。当时顾小舒没明白莫秋离为何说这么一句，现在已完全清楚。

　　出来，走了很远后。

　　顾小舒侧过头，看了一眼韩如冰：“怎么还板着一张脸？”

　　韩如冰脸上出现笑容，如释重负：“小舒，干嘛是你唱白脸，我唱红脸？”

　　“因为你是警察，从上都下，都有那个气质，能镇得住他们。”顾小舒回答，眯着眼睛微笑。

　　韩如冰并没有任何责怪意思：“谢谢你小舒，等你病好了之后，干脆就直接加入我们刑警队吧。”

　　“哈哈，你不怕我给你拖后腿，我可是连自保能力都没有。”顾小舒开玩笑，想到他们出来时，凶手父母答应，明天就跟警方进山，一起劝导凶手自首，就很自豪。

　　韩如冰拍了拍胸口：“放心，有我保护你，肯定不会让任何歹徒伤害到你。不过，这动脑子的事情，我们刑警队真的缺你这样的人。”

　　“这个以后再说吧。”

　　顾小舒心虚的拒绝，毕竟心里清楚，所有案件分析，以及猜测凶手父母心理状态等，都是莫秋离帮自己，不断指引自己应该采用什么样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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