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房间里,明晃晃的灯光照着自己都睁不开眼睛,她知道,自己是让人劫了,她开始责问自己居然会如此的放松警惕,还未过招,就败在了对方的手里——是敌是友,不得而知,但用这种手段,肯定也不会是好人。她挣扎着想起来,无奈手和脚都是束缚着,连身上也绑了绳子。
房间里有人说话,声音相当的陌生,孟寒的意识还不是太清晰,但她努力让自己大脑的思路清楚起来。
似乎过了好久,她才完全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男人,看着他,这个男人身后还站了几个跟班。
“纪公子,这个就是那老五的女人。”
纪允嵩低下头,眯着眼看了孟寒好一会儿,慢慢说了句:“长的还可以。老五什么时候喜欢这样清汤寡水的货色了。他不是一直钟意丰乳肥臀的女人么?”
“这个总要换换口味的。”其中有个跟班应该是得宠的人,凑在纪公子面前说了这么一句。纪允嵩淡淡一笑,“你确定今枭会来救她?”
“听三哥说,今枭对这个女人用情很深,到哪儿都带在和身边。”
“那就好。没有想到我们【凤堂七杰】自打散后,竟然生分了那么多,我跟老五有多久没有见了。”
“纪公子,给。”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小弟,手里是一支细细的针筒,他递给了纪公子,然后就出去了。
“听说,这是老五那里新研发的?”纪允嵩拿着那支针筒,慢慢靠近孟寒,“我想我应该叫你一声——弟妹。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孟寒想都不用想,这针筒里装了什么液体,她开始恐惧,这种恐惧她从来没有过,哪怕是刀山火海,她都不曾畏惧过,可眼下,这一管小小的针筒,却让她全身发抖,她想喊,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大概是被下了药。她拼命的摇着头,自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干号声,眼泪不止的流了下来,她拼尽了全力在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她可以牺牲、可以殉职、可以永远不归队,但她不能毁在这个东西上……
目前的她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的,很快,一管液体注入了她的体内,旁边还有人在拍着视频,孟寒依然是拼死挣扎,但还是又一次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高浓度的冰、毒对于孟寒来说,就是要了半条命。
纪允嵩打了电话,对方是常威,“老三,合作愉快。”
常威想到自己跟纪允嵩这么快就联上了手,还是得意的。要想问出黄金的下落,按今枭的脾气,就算全身骨头都敲碎了,他都不会吐一个字,唯有抓他爱的女人,他才会松口。用情太深,难成大器!
仿佛又是过了好久,孟寒醒了过来,房间的灯按旧刺激着眼睛,她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她想吐,全身也如爬满了小虫子般的难受。她继续扭着自己的身体,不能说话的喉咙还是在干号着。手和脚已经磨出了深深的血印子,她还要挣扎。她知道,今枭之前开的药厂是在做这个,但这段时间来,他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说是把厂建到西北,也因为常威的突然出现滞后了下来,孟寒能感觉到,这几个月,这个男人的变化——他似乎想摆脱那些【标签】、【颜色】和曾经【不堪的过去】。
孟寒知道,这群是想以她为人质,逼问出今枭那批黄金的下落,想来是在凤九爷那里得不到任何的信息,就只能过来逼今枭了。黄金,又是黄金,孟寒突然好恨这些身外之物,如果没有这批黄金,可能就不会有内奸、黑警,自己的师傅也不会惨死在凤九爷的手中。想到这些,她嚎着,喊着,两个眼睛充血,狰狞、可怕。
又有人进来,摁住了她的手臂,又是一管液体注入她的体内,她开始缓和下来,身上的疼痛不明显了,人好像飘了起来,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大脑里很兴奋,眼前也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孟寒一下子激灵过来,她曾扫过毒,她的大脑里还有一点意识提醒着自己——你已经染上了瘾,还有,你要想办法跑出去。
她努力让自己正常起来,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正在看着电视,首先,要解开这些绑住自己的绳子,是最重要的。
要想对策,孟寒的大脑飞速的运转,她不能再哭喊、干嚎,她要保存体力,才能逃出这个房间。纵然是让人下了药,那几年积累下来的能力和功力是不会减少的。孟寒的便意上来了,她灵机一动,就直接解了手,模样是狼狈不堪的,孟寒从来没有这样过,哪怕以前在野外特训时,至少还能挖个坑埋了。
房间里的味道渐渐起来了,看电视的那个人眉头紧了起来,他应该猜到了什么,就走了过来,直接甩了孟寒一个耳光,然后骂骂咧咧,“TMD,老子连自己老娘都没有伺候,现在还要来伺候你!”
他动手开始解孟寒的绳子,待最后一根绳解开时,孟寒一脚已经结结实实踹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出手敏捷,这个男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如此之重,而且是个行家。他没有缓过来,又是一脚,直接踢上了头,孟寒的侧踢当年在队里几乎是无敌的,就连孔锋宇都会倒退几步,她知道,必须一招至敌,才能有胜算。孟寒看看外面,就知道这是一个3楼的房间,跳下去不是问题。
她用力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后,就跳到了窗边,男人又冲了上来,孟寒随后扔过椅子,打开窗,跳了下去。整栋房子里声音响了起来,大概是楼下喝酒的人听到楼上的动静,纪允嵩先冲了进来,看到了眼前一切,直接把这个跟班摁到了窗边,“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这个人已经让孟寒狠揍了一顿,头脑还未反应过来,现在又让纪允嵩抽了个猪头,他哭丧着脸,纪公子,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跟练过武功一样,我没有想到,她……
“呸,真没用。力气全用在第三条腿上了。”纪允嵩狂骂,“都去追啊,这是郊外,她应该跑不远。”
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都你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出了门,分扑了几个方向。
孟寒看了挂在天空的一轮明月后,确认了公路的方向,她知道这是城乡结合部,她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体力,是不能与一群人抗衡的,自己对这里的路不熟悉,也不能硬拼,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暂时避风的地方是至关重要的。
她知道,那些人很快会追来,她索性就找了个隐避的地方,先把自己藏了起来,公路上不时有车来来往往,孟寒也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什么车都能搭的,她躲在这路边的指路牌的阴影里,一辆路政的车开了过来,孟寒知道有戏,就直接跳到了路中间,车子一个急刹,把副驾上的人直接撞上了挡风玻璃,以为自己是撞了人,司机吓出了屎,慌忙爬下了车,几乎是滚到了孟寒的身边。
孟寒为了躲车,也摔的不轻,至少她知道自己是摔伤了,但此刻,她说不出话,她用手指着后面,比比划划,然后满脸惊恐的样子,由于方才的一计,她此刻满身臭味,又是衣衫不整,坐在副驾上的大概是个什么小领导,看到了孟寒的样子,就骂了句,没王法了,像是拐来的!!挥挥手,示意司机带上车。
“主任,这……”
“带到派出所就可了。”这个小领导还是有点正义感的,“我们就走人,也不要惹事。”
司机点点头,扶着孟寒上了车后,看到了她不像人的样子,估计是让人贩子折磨了,就叹口气后,这姑娘这可怜,真是作孽,这帮狗崽子。
车子在夜间的路上开着,孟寒松了口气,她还是不能说话,咿咿呀呀的想告诉这个人去哪里,但无奈,什么都不出。
“还是个哑巴。”这个小领导看着这个女人,“下回开人代会,我要向公安人提提了,这个、这个也太猖狂了。”
“主任,咱管好这段路就可以,不要多管闲事。”这位司机,看来深谙官场之道,“这种事情,没个什么保护,能做?”
“送什么派出所?”司机还是要请示领导的,说是找个派出所扔下,那也要扔对人、扔对地方,说不定能让人家立个功。
“我给小陆打个电话。”这个主任掏出了手机,电话通了,“陆副所,我开会回来的路上,救了个哑巴,像是被贩到这儿的,我等下把送你那儿,别的,就你去操办吧。”
陆均盼今天值班,正想着要写点什么,立刻说,好的、好的。
……
今枭和龚一斐发现有问题时,已经找不到了人了。阿姨还在昏睡中,什么都不知道,问护士,说是去打开水了,也没有在意是否回了病房。今枭的脑袋一下子大了,龚一斐也头皮发麻,这一回不仅是常威,还有纪允嵩。
“五哥,怎么办?”
今枭点了烟,他劝自己冷静、不能乱,“老七,他们还是在逼我。我一直躲着他们,他们还是不放过我,逼我出手……”
“五哥,有的时候忍无可忍,就不要顾忌太多了。”
“我知道了。”今枭拿出了手机,想了一会儿,就打了电话,“阿水,带人去老厂的仓库,拿好东西,孟小姐让人劫走了。”
阿水当然是言听计从,他也不废话,说了声——好,马上去。就挂了电话。
龚一斐也打了电话到自已那里,“再叫点人过来,我这里人手不够。”
今枭看着龚一斐,拍拍他的肩,“老七,谢谢。”
“五哥,我们是兄弟。”他不敢说,因为是孟寒,才会拼命。
这一夜,所有人无眠。今枭让手下的人安排好医院里的事情后,回了别墅,本来就空荡荡的大别墅,现在如死般的静寂。他没有开灯,如老僧一样,枯坐在了沙发上,屋外天色微晓,照了进来,茶几上是她才扎了几针、织的歪歪扭扭的围巾,黑色的毛线,应该是织给自己的……今枭突然哽咽,猛然间,他不习惯她的不存在,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她眯着眼睛在厨房熬粥的样子。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他当然接,他不多话,开口第一句,“把人放了,冲我来。”
“这枭五爷到底是枭五爷——未卜先知,我可不就是冲你来了。”纪允嵩笑的阴阴地,“老五,我也快人快语,把那批货给我,大家以后各自过各自喜欢的后半生。”
“黄金,不在我手里。”他的回答永远不会变,“你们都让常老三骗了。”
“宁要错杀,不能放过。”纪允嵩也不多说什么,“一天时间,给你考虑,不出结果,过来收孟小姐的尸体。”
今枭直接摔了手机,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震怒过,阿水走了进来,“五爷……”他轻轻摇头。
“再去找。哪怕这儿地皮翻了过来,也要把她出来,活见人、死见尸。”
“是、五爷。”阿水把东西在怀里放放好,就又出了门,他不忘安慰一句,“五爷,孟小姐很聪明,相信她会没事的。”
今枭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挥挥手,让阿水快去办事情。他心乱、如麻,他一直对孟寒有戒心,但却在这个当儿,心痛着,如被剜了一样。
……
陆均盼坐在接待室,一股恶臭将他熏的直想流泪,但他不能露出厌恶或不满,他找来个值班的女辅警,让她给这个不明身份的人擦一下,有没有干净的衣服,先换上。
孟寒开始冒冷汗,她知道,连着几次的注射,应该是有了戒断反应,她还是说不了话,只能用仅有的毅力,告诉这个女辅警,要纸和笔。
女辅警看明白了她的手语,就从旁边扯了一张纸,递过笑,孟寒已经是在浑身颤栗了,每个毛孔都有蚂蚁在咬,她用抖抖索索的手写下了两个字:五爷,然后,就开始用力咬自己的手臂和手指,喉咙里发出如野猫一样的叫声……
女辅警慌了,急忙叫来了陆均盼,把纸给了他,然后说,这个女人好奇怪。
看了纸上的字,陆均盼走过了她后,就指着纸上,问,你认识今枭?他也是警察,他当然能看出孟寒当下的情况,一把抓住她——你在吸毒?
孟寒连忙摇头,一直指着纸上的字,示意陆均盼打电话,她的眼神是乞求、低三下四的乞求,还有哀怜。
陆均盼因为上回巢会所的事情,也让上头说了几句,当下,也不敢造次,他迟疑了好久,拿了手机,拨出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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