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沙弥把孟寒带到禅房后，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大概也是知道这来的女宾身份不一般，一路上也是恭恭敬敬。

　　孟寒随口问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就也不多问了，说了声：“两位师傅辛苦了。”

　　禅房很是素朴，一桌、一椅、一榻而已，桌上放着经卷，还有用于抄经的笔墨纸砚，孟寒翻了翻经书，是《心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孟寒轻轻的读了这段经文。

　　转头一望，原木的格栅窗外，月华千里之外，照下了多少人间的离合与悲欢、无奈与煎熬。她幽然叹气，西北的秋夜，真的冷，裹紧了那厚厚地披肩，上面还有他淡淡的香水味。

　　定了一下心力后，就出了门，按照小沙弥带路的行径，向外面走去，临出门前，将藏匿在笔中的窃听器放在了口袋里。

　　夜晚的古庙，静得让人胆颤心惊，虽能隐隐听到大雄宝殿内传来的诵经声和钟声，但也让让孟寒不由吸了一口气。

　　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女客不能涉足的禅茶房。这里更静，唯有夜风下“飒飒”树影响，几只枭鸟突然起飞，倒是让孟寒有点从未有过的害怕。

　　禅茶房只有3间，那亮着暗黄色的，肯定是凤九爷的。血一下子冲上了脑门，孟寒快走了几步，关节已经捏到发白，老木门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闭上眼睛，她想到了今枭用来打野猪的微、冲，如果那个在手，想必此刻已经冲了进去，纵然是佛门清净之地，手仞凤九爷——也是快事。

　　可是，孟寒是理智的，她不能因为逞匹夫之勇，逞一时痛快而破坏上级的全盘计划，她观察一下四周，闪到了窗下。

　　屋子里有说话声，也有笑声，隐约中，她听到了今枭几句话，药厂、研发，还听到了凤九爷干涩、沧桑的声音，“老五，你是学医的，你何时救死扶伤过？”

　　“干爹，我做药，也是悬壶济世。您老人家现在不也早课晚钟、青灯古佛，想必也是赎前半生的罪孽，积来生的福。”

　　“老五，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说话的方式。”凤九爷哈哈大笑，这笑声太复杂，让孟寒听后皱了眉头。

　　没有条件安装窃听器，孟寒索性就掩在窗外听着他们三个人的谈话。

　　“听说，老三回来了？”凤九爷抬着眉头，悠悠说着，“兰欣呢？再也没有回来？”

　　兰欣？孟寒的直觉告诉自己，今枭嘴里的女人就是这个人，何况有一次阿姨还说漏了嘴——【兰小姐】。

　　“别提那个女人。”今枭的眼睛里又涌上了狠戾与愤怒，“我都快忘了她了。”

　　“撒谎……”凤九爷呵呵冷笑，“你最大的弱点，就是用情太深，所以，成不了大事。”

　　“干爹，我们说点别的事情。”

　　“好啊。要不，陪我老头子下盘棋。老七，你去接点水，大殿的法事应该完了，去接点圣水。”

　　“好。”此刻的龚一斐就是一跑腿龙套，拿了陶罐就出门。

　　孟寒一惊，连忙用最快的速度跑开了，她步履轻快，行动迅速——那几年的苦不是白吃的。

　　龚一斐是瞄到了人影，也不敢去确认，在小径口站了一会儿，想了几分钟后，就先去大殿求了圣水。

　　回来后，今枭执的黑子正把凤九爷的白子围住，“干爹，你又放水。”

　　“不，是我现在的棋艺已经大不如你。”

　　龚一斐把圣水倒进了铁壶，趁凤九爷走神的当儿，对今枭轻轻地说了句，五哥，刚才好像……看见小、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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