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炉上的水，已经是三沸了，凤九爷说了声，正好泡茶，门铃声响了。他走过去开了门，纪允嵩站在了外面，“干爹……”他差点没有跪下来，“干爹。”

　　凤九爷往后退了一步，自己走到了茶几前，神定自若的泡茶，仿佛这个纪允嵩不存在。

　　纪允嵩挪到了茶桌一侧，“干爹，出事了。只有您老能救我了。”他是个戏精，很快地、眼角就挤了点泪水。凤九爷清楚他的为人，对他的表演更是置之不理。他一手拨着念珠，一手拿着茶杯喝茶。

　　“干爹，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您就念在当年凤堂的【八拜之义】，护我一回。”

　　“纪公子。”凤九爷已经不叫他排行了，“你是皇城根下的犯的事情，比不得我们那个地儿，山高皇帝远。这人死了，往深山里一扔，哪个知道。三条人命——都要上报的。我不是天子，赦免不了你。”

　　“干爹，你只要打个电话、打个电话。钱不是问题。”纪允嵩只想着，这回保住自己的命，立刻动身去国外。

　　“你那些脏钱，都透着血腥和大烟的味道，哪个敢收？”凤九爷又往壶里加了瓶装的山泉水，他把纪允嵩扔在一边。“有的时候，钱连个屁都不如。”

　　纪允嵩如雨淋的枯草，在风中软塌下来，那个曾经让人听了也会绕着走的【纪公子】现在已经不是公子了。他再看了凤九爷一眼，“干爹，你当真不打这个电话。”

　　“你走吧。趁现在还有机会，能逃多远逃多远。逃在外面虽有个担惊受怕，却是个自由之身。被他们抓住了，命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

　　纪允嵩知道，现在这个老头子是开始落井下石、明哲保身。“干爹，我走了，您老保重。”按以往的脾气，他会冲上去，直接把人掐死，但现在不可以，不能再有什么幺蛾子了，让所有的人都遗忘他是最好的。

　　“出去的时候，把门锁上。”凤九爷自嗨的泡着茶，茶香一室，甚至盖过了那檀香的气味。

　　纪允嵩坐上了车，他是直接瘫在了后座上，“回去吧。”

　　车子很快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他进了黑洞洞的屋子，开了灯。室内立刻亮了起来，恍惚中，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凤堂呼风唤雨的日子。那个时候，他经常戏谑说，常威是腿脚功夫好，今枭是肾好。

　　屋子里冰冷、没有生气，很久没有回来过，不是住在会所里，就是跟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在不同的酒店滚床单，放纵着自己。

　　他又走了出来，看到司机也开车离开了。纪允嵩就走了出来，走到马路上，拦了一部车，“老板，去哪儿？”

　　“开长途么？”

　　“可以啊。”

　　“去邻市。”纪允嵩掏出一叠票子，抽了几张，“够了么？”

　　“够了。”车外满眼是春天的景色，纪允嵩点着香烟，头随着汽车开始颠簸，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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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寒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她一转头看到了今枭正看着自己，就不好意思起来，因为睡觉前，他就扒了她所有的衣服，只留了内裤让她穿。孟寒以为他欲望又上来了，就说不可以，有影响。他轻轻摇头，说，我就想抱着你睡，我不动。孟寒这才也躺下。

　　因为没有穿衣服，他的眼光自然落在了孟寒的胸前。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想到了什么，就低头咬孟寒的耳朵，说了一些话。话没有说完，孟寒的膝盖又撞了他，“疼……”

　　见他脸色变了，孟寒收回了膝盖，“油嘴滑舌。”今枭已经捉了她的手腕，瞪了眼睛，“你要是再把五爷弄痛了，我的舌头可饶不了你。”

　　孟寒老实了不少，她拉过今枭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五爷，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

　　今枭轻手揉着她的腹部，“他知道这是爸爸的手么？”

　　孟寒点点头，“当然知道。”

　　今枭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孟寒，我有好多次都没有采取措施，你怎么到现在才？”床第之间，说这些悄悄话也是甜蜜的，“我曾经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出问题了。”他停顿了几秒钟，又问孟寒，“你是不是偷偷吃药了。”

　　孟寒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我没有吃药。可能是以前训练，有的时候我会打停经针……再加上我们训练要入水、跳海，所以……我。”

　　“哦。”今枭是学医的，一听也就明白了，“那看来这半年多来，我把你调理的很好。”他说完，手就开始动了，“其实，我真的想你……”

　　他摁着她的手，不容她拒绝或躲避、虽两个人早已习惯，但孟寒还是涨红了脸，“五爷，别闹了。”

　　无奈只能松手，他却突然钻进了被窝，等孟寒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她的肚子上亲了一口，又钻了出来，“我跟儿子打个招呼。”

　　孟寒看着他，很认真、也很天真的样子，“五爷，忍一忍……”

　　他索性抱了枕头，“我自控力很好的。”

　　又嬉闹一阵，今枭坐了起来，拿了手机，给仲成打电话，正要拨号，手机却响了，是仲成。

　　“阿成。”

　　“五爷，你起床了么？”

　　“还没有，什么事情？”他一边打着电话，一手却挠着孟寒的耳朵，“我早上才睡的。”

　　“纪允嵩来了。”仲成应该是深思熟虑了很久才打了电话，“他说他在商业步行街的西餐厅等你。”

　　“他怎么想起来找我了。”今枭看看孟寒，摁住了手机的话筒，压低了声音，“有人要来寻仇了。”

　　“五爷，我想打发他走的。”仲成的言语里，透露出办事不利的自责。

　　“他能听你的，他还是纪公子么？”今枭翻身下了床，拿了毛巾，“晾他一会儿，就说我会来的，时间不定。五爷在约会。”

　　“好。”仲成挂了电话。

　　孟寒是一字一句听着他的电话，立刻直起了身，“五爷，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他想都没有想，一口拒绝。

　　“五爷，我是警察。”孟寒看着他，“相信我。”

　　今枭眯着眼睛，“你是想……”

　　“带我去，五爷。”孟寒拿过了自己的手机，“听我安排，好么？”

　　他想了好久，想到了她那软软的肚子里，跳动着一颗小小的心脏，他很温柔的勾唇一笑，“好，我听政府的。那么，我的安危，就交给刘警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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