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管部门值班室。

　　站在门口，透过敞开着门，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萧楠背靠着墙面，歪着头，心不在焉，脚尖不是的蹭着地面，走廊里很安静，她看到靳墨和一个中年男子握了下手，问：“余处，我想问一下对于出租车或者打车软件里的私家车，接客下客，你们这儿有记录吗？”

　　“没。”余处递了一根烟给靳墨，说：“私家车接客记录倒是容易查，因为他们服务后台是凭借路程，在网上结算的，起终点，包括途经哪里有会有记录；至于出租车，查起来可能就会麻烦点。”

　　点燃了那根烟，抽了口，略有所思，坐在城市道路的总监控前，靳墨看着每个路口驶过的车辆，沉默片刻，“那？余处，麻烦联系那几家打车软件的负责人，我想查15日晚，时间大约9点到10点半之间，民汉路附近的打车记录。”

　　“行，我明早就联系。”余处弹了下烟灰，笑道：“最近几案子，我可听说有点棘手。”

　　“我相信天网恢恢。”靳墨掐灭烟头，起身，友好的伸出手，说：“那件事就拜托了。”

　　握手的同时，余处笑盈盈的应承道：“好说。”

　　见萧楠一直等在门口，靳墨牵起她的手，嘴角微翘，边走边问：“你觉得有戏吗？”

　　“概率一半一半。”

　　“怎么说？”靳墨用余光看着她。

　　“万一凶手用的车是借来的，或者是改装过的，靳队岂不是白忙活了。”坐进车里，萧楠见后座的三个人都睡着了，笑道：“柴可夫斯基，他们三个怎么办？”

　　“除了挨个送回家，萧医生还有其他好主意吗？”靳墨无奈一笑。

　　车子在安静的城市里，转了一大圈，侧开在车窗上，闭目养神，萧楠感觉车又停了，可她丝毫没下车的意思。

　　车内很安静，轻柔的曲调，好似在安抚她疲惫的身心，中途萧楠听到车窗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打火机点烟的响声。

　　舒适的氛围，却被手机的震动破坏了，萧楠懒洋洋的掏出手机，点开一看，是新闻APP的推送消息，打开其中一条带视频的新闻，看着像是在医院，一个中年妇女在医院的走廊上撒泼打滚，一边哭一边嚎叫道：‘没天理啊，还我儿子’之类的话，一个男子蹲在旁边，目光呆滞，一声不吭。

　　她发现走廊上还站着几个消防队员，看了下头备注的文字，萧楠这才知道吵闹的妇女是牺牲者的母亲。

　　“好像现在跟消防队有关的事，都会第一时间成新闻发布，而且负面消息居多。”

　　关了手机，萧楠并未吱声，仰头望着夜空……

　　第二天。

　　升高小区火灾案，四死一伤，案情在逐步升级，严局亲自主持召开案情会，刑侦队、法医处、技术科的人都到齐了，偌大一个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平时都挺能说的吗？”严局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带着怒气道：“外人不知道，可是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明白，从第一起刘刚案开始到现在，已经死了七个人了，同志们，你们难道不觉得脸红吗？”

　　抿了口水，严局端着茶杯，瞥眼看向靳墨，“你先说！”

　　靳墨将文件夹推到严局跟前，简单介绍了前几起案件的相关情况，“至于升高小区的案子。”他看向技术科的人，闷声道：“你们来说说。”

　　“好。”一个警员拿起遥控器，示意同事关灯，白屏上跳出了一张照片，是案发现场客厅，“因为房里的东西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所以毛发、指纹、足迹等，我们都没有采集到，不过……”只见的他拿着荧光笔在客厅、厨房和大门三个点打着圆圈，继续说：“在这三个点里，我们发现引爆装置的碎片，经过模拟组装形成的是……”

　　按下遥控器，照片切换成了3D效果图，萧楠看着它像是一个类似升降装置的东西，一头的火柴被垂着的固定在火柴盒上头，另一头采用绕线的法子连在了把手上，只要门被打开，线被拉扯，火柴就会擦过火柴盒，产生火苗！

　　整个实验过程，真是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那人继续道：“从现场勘查来看，最先烧起的火，势头应该不大，高压枪足以将火势控制住了。”

　　“根据流程，火势一旦被压制，消防队员必须在第一时间进入现场，查看是否有人被困，然后，进行营救。”史晓峰插嘴道。

　　“也就是说凶手很了解消防队的救援流程？”严局扫视众人，“被害人的身份都确认了？”

　　吕凯抽起两张纸，推到严局跟前，汇报道：“户主名叫周晖，今年40岁，在一家外企工作；女主人名叫李洁，今年38岁，是一名幼儿老师。他们还有个女儿叫彤彤。”

　　“在走访调查中，我们了解到周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楼上楼下的老人，有什么东西要修补都会找他，邻里关系都不错，在单位，他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处的也不错。”陈天弹了下烟灰，“倒是他的老婆李洁有点尖酸刻薄，老是嫌这嫌那，夫妻感情也不是很好，据说李洁外面有人。”

　　话音刚落，严局‘嗯’了声，扭头看向萧楠，问道：“尸检有什么发现吗？”

　　“几起案件里，除了刘刚、周晖和彤彤以外，其他几个被害人，他们的桡骨和膝盖骨都被人刻意的敲碎了。”萧楠将几张照片递给严局，继续分析道：“其中赵武的手是被人活生生的砍下，从这一点来看，凶手对他的恨意更重，所以我建议调查的侧重点应该围绕他展开。”

　　严局看向靳墨，听得他回答：“赵武那方面，我们已经着手调查。”默然的点了下，他起身又说了几句套话，鼓舞着人心，在他一声‘散会’后，众人各自会办公室。

　　临出会议室，靳墨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萧楠见他接起，“余处，你好！”

　　对方好似在说什么，她见靳墨嘴角微扬，将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临挂电话前，他说：“多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消息？”

　　靳墨摇头道：“几家打车软件负责人反馈的消息：在那个时间段，没人在民汉路附近接过单。”

　　“忧喜参半。”萧楠坐在沙发上，“至少这个消息把调查范围缩小了，嫌疑车可以直接锁定在出租车上了？”

　　“大海捞针。”靳墨起身拉过白板，用记号笔写下‘出租车’三个字，他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咬着笔头，思索片刻，提笔写道：1、刘刚：清洁工；2、赵武：消防员；3、王涵宇：学生；4、李洁：幼师。一个大括号箭头打过直指消防队。

　　“我们会不会把凶手报复的主体弄错了？”靳墨看向萧楠，问。

　　见他着重给‘消防队’三个字画了圆圈，萧楠的视线从第一个名字开始，一个一个的看着，从寄信到通过媒体报道，凶手的行动一次次的在升级，可她始终在几个人之间找不到任何的联系，不同的职业，不同的生活圈，为什么凶手会盯上他们？

　　“消防队。”萧楠嘴里反复念叨着。

　　手机‘叮咚’响了下，又是新闻推送，萧楠点开后，却发现是一个直播视频，一座烂尾楼前，一个孩子被悬挂在半空，他不停的挣扎着，打开声音，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看到了，他真无助的求救着，消防队，你们不是承诺20分钟抵达现场吗？绳索的另一端，我设计21分钟的定时装置，只要时间一到，‘砰’，他就会摔死在你们面前，哈哈哈，准备好了吗，游戏可是已经开始了。”

　　一瞬间，视频被不停的转发、转载，点击率噌噌的往上涨，很多人在下面评论：太残忍，快去救救那个孩子。

　　冲出办公室，靳墨叫上陈天等人，快步爬向停车场，他拨通了曹政委的电话，直截了当的问：“地址在哪儿？”

　　“阳光龙庭。”

　　众人齐刷刷的上车，打响警笛，萧楠坐在副驾驶位，捧着手机，时时关注动态，争分夺秒间，其中几条弹屏吸引了她的眼球：第一条：消防队真的能靠的住吗？

　　第二条：前几回好像都是消防队出现失误，导致事主死亡的。

　　第三条：二十分钟，消防队真的能赶到吗？求援时间可只有一分钟，他们真的可以吗？

　　第四条：这儿不是阳光龙庭吗，貌似离消防队驻地有点远啊。

　　第五条：拭目以待，等待救援。

　　诸如类似的几条话语下来，弹屏的画风就突然变了，从指责凶徒的恶狠转变到质疑，完全忽略了始作俑者的过错。

　　从市局道事发地，最快需要25分钟。

　　“还有3分钟，你们还没赶到？”背景声里传来孩子一声又一声的话喊声，“啧啧啧，听到了吗？多么绝望的叫喊，你们难道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萧楠只能捧着手机干着急，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19分了，出事地却始终没见道消防队的踪影，又等了三十几秒，只听得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看着视频的景象，她的心有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祈祷着。

　　时间只剩下了一分钟，她见几个消防员跳下车，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天台，可画面静止时，孩子叫嚷着从半空里急速掉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视频的背后传来一阵阴森的笑：游戏结束，输了，你们又失败了，我对你们越来越失望了，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你们的无能，活活被摔死，心里有何感想，会疼吗？啊！

　　画面突然变黑了。

　　等萧楠赶到时，烂尾楼附近都被拉起了警戒线，周边听了很多车辆，人们围在外头，窃窃私语，闻风赶来的记者们，迅速占据了最有的地理位置，开展着现场报道。

　　靠近尸体，萧楠深吸了口，蹲下身，初步验看，确定已经死亡。

　　回头时，她看到靳墨拿着手机边看视频，边不停的比对着，收起手机，陈天立马把记事本和笔递给他。

　　走到陈尸点，靳墨用笔不停的比划着方位。

　　萧楠一直看着他的动作，见状起身，凑了过去，“你这是干什么？”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笔的姿势看上去很漂亮，只见他时不时在纸上画着，初步成效后，靳墨才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每个事物都有自己的轨迹，视频拍摄的角度也是如此，以这幢楼为基点，既能拍出全景效果，又能把孩子求救的声音录下，只有在那儿。”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萧楠用肉眼判断，那儿和事发点形成了一个35度角，又恰好在警戒线之外，“凶手在现场？”

　　迅速赶往那儿，五楼，他们在护栏前发现一个三角支架，空气里还弥漫的淡淡的烟味，技术科的人在那儿找了几个还没完全熄灭的烟头，一个脚印。

　　五六分钟的时差，让他们和凶手擦肩而过。

　　回市局的途中，谁都没有说话，一个个就想斗败而归的公鸡，失了斗志。

　　解剖室。

　　面对尸身，萧楠的脑海里闪过了他最后一刻摔向地面的情景，她双手撑在台面上，不停的问：“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第二个，难道他们也对凶手造成了某种伤害？”

　　剪开沾染血迹的衣服，同样的校徽，德里外国语学校？萧楠和靳墨对视了一眼，只听得他说：“看来得从学校入手了。”

　　“被害人后脑有撞击伤，推断应该是颅骨爆裂，颅内出血，导致死亡。”萧楠抬起他的手臂，“双手有淤伤，捆绑所致。”她用力的按着手臂，拿起柳叶刀划开皮肤组织，“桡骨断裂。”

　　拿起尺子，她测量着尸身上的几道伤痕2厘米，“被害人手臂、前胸、后背有大量伤痕，死前曾遭受过虐待，工具应该是皮带之类的东西。”

　　打开胸腔，萧楠发现被害人的两个肋骨有裂痕，五脏六腑并未有出血点，打开胃部，一股恶臭迅速散开，里面有发黑的、泛黄的软绵绵的东西，她取出装盘。

　　“这么臭，该不会是粪便吧？”张斌伸直手臂，满脸嫌弃的扭开头。

　　闻言，萧楠下刀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下，划开膝盖，情况相同，被害人的膝盖骨被敲碎了。

　　手机震动，靳墨点开，只见陈天发来：“被害人身份已经确认，是王涵宇的同班同学李胜，班主任已经陪同家长过来了。”

　　“恩，知道了。”靳墨回道。

　　“那个，老大，据老师反应，班里还少了个孩子，叫王浩曲。”陈天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我已经联系家长了，他们正往局里赶，你看？”

　　收起手机，靳墨摘下口罩，闷声道：“那边有情况，我先走了。”

　　唰唰的签下名字，萧楠边脱术服，边追赶，直径朝着刑侦队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萧楠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哭嚎着，她身边的男子正在和沈一杰交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们儿子都被人害了，你们还在一些小问题上没完没了的问，有用吗？能抓到凶手吗？”

　　他的嗓门越来越重，越说越激动。

　　“老大，这位是郑老师。”陈天介绍道。

　　靳墨领着她进了小办公室，倒了杯水，询问道：“事情的经过能具体说说吗？”

　　“今天早读课，李胜和王浩曲没来。”她接过纸杯，继续道：“我就分别该两个孩子的家长打了电话，可他们父母都说孩子来学校了，事发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了校长，想着孩子会不会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就和另外两个男老师在学校附近找了找。”她抿了口水，“回到办公室，同事正在看那段视频，我一眼就认识了那是李胜，我就立刻通知了家长。”

　　“班上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萧楠问道。

　　“没，没有。”郑老师好似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隔壁班之前出过一件事，3班的谢诚在家自杀了。”

　　闻言，萧、靳二人顿时来了兴趣，靳墨抢先询问道：“您知道原因吗？”

　　“我也是听说，谢诚这孩子平时比较内向，自从在火灾里烧伤后，他就变得更自卑了。”

　　萧楠打断道：“等等，谢诚被烧伤过？”

　　郑老师点了下头，“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国美大厦发生火灾那天，谢斌恰好在那儿上课，火灾发生后，他被困在了教室里，消防员赶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手骨骨折不说，双腿膝盖也被压伤了，在医院里养了大半年才好。”

　　“伤好后，他来过学校，可因为脸被烧伤，行动不便，整个人都变了，自卑、不爱说话。”郑老师尴尬一笑，“有些同学在背后还对他指指点点，其实他们也没啥恶意。可能那些举动让谢诚自尊受到了伤害，后来，他就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学了。”

　　“谢诚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靳墨问。

　　“好像只有爸爸。”

　　“是开出租车的？”

　　“您怎么知道？”郑老师诧异的看向萧楠。

　　所有点在一瞬间串联了起来，靳墨向老师打听了谢诚家的住址，快步走向大办公室，下命道：“陈天，你带人立刻出发，地址我稍后会发给你。”

　　“是！”

　　萧楠嘴里嘟囔着，脑海里快速搜寻着，总觉得‘谢斌’这个名字很熟悉，可一时间又卡住了，出租车？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他！”

　　她还记得他的样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凶穷极恶的人，可他却恰好符合了自己的侧写。

　　乌云遮挡住了太阳刺眼的光芒，天空变得灰蒙蒙的。

　　公墓园林里，一道身影静静的坐在墓碑旁，他从袋子里拿出了很多零食，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微笑道：“儿子，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侧头靠在墓碑上，用打火机点起了几张照片，含泪道：“儿子，等处理了王浩曲，爸爸就去陪你，别怕，爸爸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站起身，嘴角微翘，他用力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戴上鸭舌帽，匆匆离开了。

　　车子沿着环山公路，朝着山上驶去，他把车停靠在小径里，用树枝遮挡好后，徒步回到了一个防空洞里。

　　用电筒直照在王浩曲的脸上，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心里变得很畅快，他猛然撕下粘在王浩去嘴上的胶带，“你是谁，快放了我，不让我让我爸找人打你！”

　　“呵，是吗？”他解下皮带，边抽边怒吼道：“混蛋，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吗，啊，就不拿别人当人了吗？”说着，他又抽了几下，冷笑道：“你不是说可乐好喝吗？我今天也让你尝尝。”

　　拿起一罐加了狗尿的可乐，冷哼的抓住王浩曲的下巴，边灌边笑道：“喝啊，是不是很好喝，啊，这可是你们家狗的尿，很金贵的，张开嘴，别洒了，喝，都给我喝了！”

　　王浩曲不停的扭动着头，试图想闭不上嘴，却怎么也……

　　“好喝吗？”他将罐子狠狠的砸在地上，拿出照片，凑到王浩曲面前，恶狠狠道：“他，我儿子，你应该不陌生吧？当初，你们也是这样欺负他的。”

　　一把抓起王浩曲的头发，目露凶光，“怎么，不愧疚吗，说，说对不起！”

　　王浩曲看着照片，心有余悸，服软道：“我，我，谢诚的事，叔叔，不是我，你放了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抓着头发的手随着愤怒变得更用力了，冷哼道：“他们也是这样说，还哀求我，不要伤害他们。”他突然狂笑了起来，“可是你们在伤害我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他也会伤心，也会疼啊？”

　　话音落，他一把抓起放在旁边的榔头狠狠的砸向王浩曲的膝盖，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此刻，传入他的耳里，简直变成了最美妙的交响乐。

　　一下，两下，三下……直至王浩曲昏死过去，他才停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嘴角得意的抽动了几下……

　　谢诚家。

　　收到在家没找到人的消息，靳、萧二人赶往了谢家。

　　三居室，室内的布置很简单，萧楠环顾四周，视线被墙面上贴着的一张张纸张吸引了。

　　每一起案件，他都经过巧妙的策划，所有的东西他都经过演算，冰的融点、尸僵出现的时间、引爆装置的绘图……

　　掏出手机，她将上面的东西一一拍下。

　　恰在此时，厨房传了一声尖叫。

　　众人闻声赶了过去，只见冰箱里藏着很多瓶瓶罐罐，里面浸泡着老鼠、蟑螂、死猫等物，萧楠见惯大场面的人，看到这些，也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

　　收集完物证，在车里，萧楠滑动着照片，静默了几秒，转头看向靳墨，“谢斌是什么学历？”

　　“恩？好像是初中毕业。”

　　图纸上涉及到的知识面太广了，谢斌一个初中生怎么可能想的那么周全，继续翻看着，盯着引爆装置……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萧楠拉起百叶窗，站在窗边，心有所思。

　　这时，一辆车驶大院，停在台阶前，她隔着车窗望着，靳墨？他刚刚又出去了吗？

　　只见他背靠着车门，歪头点了根烟，吸了口，将烟夹在指间，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神情瞧着有点凝重。

　　她离开办公室，不急不缓的走下台阶，慢慢靠近，笑问道：“今天，第几根了？”

　　“哦？忘了。”靳墨弹了下烟灰。

　　萧楠站在他身边，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干脆来开车门，自己坐进了副驾驶位，拍着车门，笑道：“我们去兜会风，放松下，再以更好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变故，如何？”

　　“砰”一声车门关上了，靳墨问道：“想去哪儿？”

　　“不知道，要不，走哪算哪？”萧楠微笑着看着他，只见他手握着方向盘，靠着没动，注视着前方，掐灭烟头，打转方向盘，快速驶离了。

　　他将车窗都打开，暖风袭面，车子在黑夜里穿梭着，望着周围闪烁模糊的景，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陪伴着对方……

　　车停了，两人下车，望着远处江面宽广，江轮停靠在岸边，“我听说王浩曲的父亲出了悬赏？”

　　“恩！有钱人嘛，嘚瑟。”

　　转身，背对着江面，她侧脸看着靳墨，犹豫问道：“敌暗我明，你想好接下去怎么做了？”

　　双手搭放在护栏上，靳墨微笑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再动。”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萧楠会心一笑，不在多言。

　　“回吧！”靳墨牵住萧楠的手。

　　赶回市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几分了，技术科的人已经把在烂尾楼发现的鞋印对比、烟头的DNA的报告摆在了靳墨的办公桌上，他翻阅着，突然，一个警员冲进来，气喘吁吁道：“靳，靳队，不好了，大门外，你，你快去瞅瞅吧！”

　　一行人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走到台阶口时，众人看到两个警员抬着一个塑胶袋进来，看着分量不轻。

　　众人屏住呼吸，靳墨和萧楠对视了一眼，“天儿，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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