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在宿舍楼前,萧楠停驻了脚步,下意识看了两个地方:停车位和隔壁家的阳台。
车没在,屋里也没亮灯,想起回来时,看到刑侦队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想着他伏案忙碌的模样,萧楠嘴角微浮,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踏上楼梯,好似心不在焉,萧楠站在门前,低头翻找着钥匙,突然,有人拽住她的手,直接拉进了对面屋。
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双唇被什么堵住了,柔软、温暖。
半阖着眼,借着烛光,她看着那张脸颊,不知所措里,萧楠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鼻息,随着呼吸,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痒痒的,暖暖的,有种熟悉的感觉,她似乎不再抗拒这样的温存,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抬起,搂着他。
离开她的嘴唇,靳墨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
她注视着他,微笑道:“靳先生,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办公室里吗?”话音落,她低头一躲,绕开了他壁咚的包围之势。
“我想你了!”靳墨从她身后很自然的环搂着。
依偎在他的怀里,萧楠环顾室内,好似精心布置过,餐桌铺着白色的台布,上面对称的摆着烛台、餐具、玫瑰花。
在烛光照映下,光线打在玻璃杯上折射出泛黄的光晕,衬托着红与白的色调。
他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本店今晚的服务,萧医生可满意?”
“布置给九十分。”萧楠转过身,注视着他,至于食物,“唔,尝过了才知道。”
靳墨溺爱的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等着!”
坐在餐桌的另旁,她看着他端着两盘牛排,走出厨房,眉毛一挑,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靳先生,看来你对自己的手艺相当有信心啊?”萧楠低头看着盘中美食,摆盘精致,视觉效果而言,可以用‘惊艳’一词形容。
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唔,靳先生的这道菜从色、香、味而言……”看着靳墨期待的模样,萧楠故意卖起了关子,笑道:“我,我给一百一十分。”
得到了肯定后,靳墨心里乐开了花,却故作镇定,他拿起一瓶黑啤酒,倒在玻璃杯里,“大多数人喜欢红酒陪牛排,可我觉得黑啤配牛排,肉香被麦香包裹,在口腔内游走,堪称完美。”他把酒杯递给萧楠:“试试!”
喝了口,含在嘴里,黑啤冲击的口感带着麦香的醇,让萧楠享受到了柔与烈的完美配合,她点了下头,“别有一风味。”
用遥控打开音乐,靳墨来到她的身旁,绅士的伸出右手,邀请道:“萧医生赏脸跳支舞吧?”
伸手搭在他的掌心,四目凝视,他的眼眸乌黑而清澈,看着自己倒映在他的眼里,萧楠嘴角弯了弯,心里被一丝温暖的感动所笼罩。
靳墨的手揽在她的腰间,两人随着柔和的音乐,踩着节拍,翩翩起舞。
谁知靳墨忽然停下脚步,抬眸,她见他的目光里含着深情,伸手抚摸着那张白皙的脸颊,他双唇凑贴了上来,紧紧的抱着她,唇舌纠缠间,充满了爱的贪婪,似乎半点喘息的机会也没给萧楠留下。
步伐变的紊乱,他们倒向身后的沙发。
亲吻间,靳墨的手不规矩的转移阵地,刚想解扣子,手机铃声不识趣的响起。
亲密的动作曳然而止,靳墨翻身坐在旁边,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跑而过,他摸着头,满脸无奈。
掏出手机,是张斌?萧楠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呼吸,接通后,只听得听筒那头传来:“萧医生,车祸,需要出诊。”
“恩,知道了,你把地址发我。”侧身看着靳墨,谁知他却一把搂着了自己,萧楠微笑道:“乖了!工作。”
靳墨的手慢慢松开,站起身,眼睛却一直看着萧楠,依旧是低沉轻慢的嗓音:“我送去过去。”
见靳墨满脸委屈的模样,憋着嘴,好似一个大小孩,萧楠觉得可爱,伸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在他额间亲了口,低声道:“来日方长!”
“这可是你说的。”靳墨静静的看着她,压制住了亲吻她的冲动,牵过手,嘴角微翘,柔声道:“走吧,再晚,某同学的夺命call,又得来了。”
因为喝了酒,靳墨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德尔街。”
车穿梭在橘黄的街灯下,萧楠歪头靠在靳墨的肩膀上,心不在焉的听着收音机里的节目,闭上眼,她好似很喜欢这样的陪伴的感觉,安静、亲密、温暖。
赶到德尔街时,街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靳、萧二人提前下了车。
守卫的两个警员见靳墨,敬礼打招呼:“靳队。”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萧楠见一个男生躺在血泊里,口吐白沫,再看肇事车,前挡风玻璃都已经碎了,环顾四周,不见司机的踪迹,她从张斌手里接过手套,问:“怎么回事?”
“司机酒驾,已经被带去医院做血液测试了。”张斌回头指着男孩,“根据目击者说男孩是突然冲出街面的。”
萧楠‘恩’了声,蹲下身,测试肝温:“被害人,男性,死亡时间大约是30——50分之前。”她拿起棉签,擦拭着被害人嘴角的白色泡沫,装进试管里,递给张斌,“回去后,先做个样本测试。”
摘下手套,她见靳墨和旁边的几个警员在聊天,点头示意。
这一举动却引来张斌的调侃:“萧医生,我现在知道形影不离的深意了。”他见靳墨走来,目光里透着一股恨意,张斌被他盯看的后脖颈子发凉,立马收敛起笑容,迅速撤离。
萧楠忍俊不禁,问:“靳先生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三个;一、据男孩朋友和酒吧老板的口供,男孩出事前吃过‘白糖’;二、司机涉嫌酒驾;三、司机是广成房地产老板汪广成,市政府某些领导眼前的大红人。”
回头,萧楠看着男孩被抬上车,一时间不知是该惋惜,还是该恨铁不成钢,大好青春就这样断送了。
牵过她的手,靳墨柔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局里。”
萧楠换了个牵手的姿势,十指相扣,两人视线相触时,她宛然一笑。
夜色如墨,凉风习习,似乎席卷着弥漫在空气里血腥味,德尔街,随着警车的离去,依旧恢复到了本来面目,年轻人成群结队,买醉逍遥……
解剖室。
脱下外套挂进衣柜,萧楠换上术服,走近解剖台,只见张斌迎上前,一本正经道:“我在白色泡沫里含有的成分是3,4—亚甲基二氧甲基苯丙胺、4,5亚甲基二氧基苯丙胺、苯丙胺、甲基苯丙胺、老鼠药、面粉和洗衣粉。”他抬头看着萧楠,“关于被害人吃药丸的问题,可以定论了。”
萧楠点了下头,“我们开始,记录!”
等张斌准备就绪后,她才俯下身开始,托起被害人的头,“被害人的年龄22岁左右,身高173左右,后脑勺有撞击伤,双耳有出现的现象,应该是冲击力的震荡导致内出血,具体伤情需要做过脑扫描才能确认。”
继续往下查验,“被害人的脖颈、肩膀并未发现伤痕。”萧楠查看着男孩的双臂,“右手手肘、手掌皆有擦伤,皮外伤。”她停下动作,吩咐道:“过会,你除了要做脑扫描外,还检查一下被害人其他部分是否存在骨折。”
“恩,收到。”张斌写了条备注。
拿起柳叶刀,剖开胸腔,萧楠仔细的查看着:“被害人右边第三、第五、第八根肋骨有断裂的痕迹,脾、肺有出血的情况。”她划开胃部,取出残留物装盘,“被害人死前刚吃过大餐,看消化程度看,应该是死亡前30分钟左右。”
她走到解剖台尾部,发现他的大腿上有几个结痂的圆点,眉头微蹙:“被害人腿上有几处被灼伤的旧疤。”
“老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吧?”萧楠看向张斌。
“缝合、采集样本、扫描脑部、四肢拍片。”张斌掰着手指,想了下,看向萧楠,“唔,应该没有了吧?”
“化验样本。”萧楠冲他翻了个白眼,拿过书面记录,“嘴皮是越学越溜了,业务上的东西却是原地踏步,张同学,心思该挪地方了。”她拍了下张斌的肩膀,“下个月底的考核,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萧楠离开解剖室,沿着回廊走向办公室,推门时,她见靳墨躺在沙发上,微笑着摇头道:“靳先生,最近是不是爱上我这儿的沙发了,有事没事都过来躺会。”
“它舒服!”
坐在电脑前,萧楠打开抽屉,取出笔和纸,边写边问:“孙超雨的案子怎么样了?”
“证据确凿,他也承认了,听检察院的人说,下周五开审。”靳墨用手枕着头,看向萧楠,“你猜律师是谁?”
停下笔,萧楠思忖片刻,“谢海滨?”她见靳墨点了下头,闷声道:“怎么每回他都要插上一脚,好像最近几件案子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挺活跃。”
“而且他现在还是汪广成的代表律师。”
沉默片刻,萧楠的身子往后一靠,双手自然的垂放在扶手旁,眨着眼,犹豫的问道:“柯舜同那几起案子,你查到什么了吗?”
靳墨闭上双眼,轻叹道:“我根据你在曹建验尸报告中的一条,沿途找了烧烤店,发现曹建临时前曾经和一个人接触过,不过,他带着帽子,无法判断是不是她!”
“其实……”萧楠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虽然宋成铎、慕连升和曹建的死,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沈蕞沉、柯舜同的死,她可是都在现场。”靳墨睁开一只眼,偷瞄着萧楠,“不管她有多大的私仇,执行私罚,于情于法都不符,所以,萧医生暂时收起怜悯之心。”
萧楠咬着笔头,并未接话,扭过椅子,面向窗户,抬头望着夜空。
一周后。
周五是孙超雨案最后判决的日子,虽然谢海滨在辩护时,言辞凿凿,可在事实证据面前,他最终败了。
当审判长开始念判词时,一道身影离开了法庭,站在台阶前,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她伸手接着雨水,深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笑意,顿时,觉得身心顿时轻松了许多。
“我们能聊聊吗?”
“想不到你会在这里等我。”她走出法院大门,两人撑着伞一前一后沿着小径走向旁边的公园。
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辆商务车,“老大,那人可是杀人犯,萧医生,她?没问题吧?”陈天回头看着靳墨。
在一棵香樟树前,她丢开雨伞,张开双臂,仰头,仍雨滴拍着脸颊,突然开口:“我以前很讨厌下雨,因为要撑伞、漂亮的鞋子会被打湿,可现在,我渐渐喜欢上了。”回头看向萧楠,她苦笑道:“因为它能冲刷走我的懦弱的眼泪。”
萧楠撑着伞,走到她身边,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本想安慰着拍拍她的肩膀,可手悬在半空里,迟疑了下,又放下了,“方念,后悔吗?”
她并未正面回答萧楠的问题,仰望天空,“小时候,我已经记不得父母是怎么死了,他们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也早已模糊,我只记得哥哥跪在叔叔婶婶跟前,求他们收养我,带我出国,他说自己是男孩子,不怕。”
“我不停地努力,不管在学业还是工作,我都要做到最好,从小到大都是。”方念无助的看着萧楠,“我多么希望把自己的成绩和哥哥分享,两年前,我回过这儿,也去过孤儿院,打听过哥哥的消息,可得知他因为杀人而坐牢,你知道我有多自责吗?”
她手足无措,似乎不知该怎么表达,情绪濒临在崩溃的边缘。
萧楠望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心生怜悯,抱着她安抚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谁知方念想发了疯似的,一把推开萧楠,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是他们,都是他们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是他们毁了我的所有的梦。”
“那晚,你去过1205室,为什么没动手?”
“呵,我太了解孙超雨了,一辈子贪婪权势,爱财,爱面子,杀了他,太便宜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也尝尝坐牢的滋味。”
“那曹建呢,你又是怎么杀了他?”
“其实,我应该谢谢他,要不是他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跑来咨询,我还真就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方念冷笑道:“我就替他治疗,不停的催化着他的内疚,他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我故意让他知道,慕连升他们的死和刘海燕案有关系,尤其是看到柯舜同被杀的新闻,他更是犹如惊弓之鸟,我是要稍加引导,他就会乖乖就范。”
“那宋成铎、慕连升?他们?”
“控制他们后,我就用催眠法,给他们编织了一个又一个梦,直到死亡,他们才会有短暂的清醒。”
“在游戏基地……”
方念嘴角抽搐了两下,“我故意设定了那个环节,若是按着宋成铎的射击水平,你以为你们能活着走出基地吗,是我给你们留了一线生机。”
“你!?”
四目相对,她突然狂笑了起来,“看着他们一个个遭到报应,我心就会有一种畅快的感觉。”扭头看向萧楠,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渗人的冷笑,“那种感觉,萧医生,在心理侧写时,你是不是感同身受啊?是不是觉得他们本就该死?”
“他们是该死,可是祸不及家人,宋成铎的妻儿和慕连升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萧楠厉声道:“双手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你这样做和他们有什么分别?”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们要怪就怪自己的丈夫、父亲太过冷血,陷害无辜。”
甩手扔掉雨伞,萧楠一个箭步冲到方念跟前,双手紧抓她的胳膊,“冷血的是你,看着我,听见没,看着我。”
视线相撞时,萧楠愤怒的甩了她一巴掌,怒骂道:“这一巴掌是替你哥哥打的,你辜负了他爱护之心。”
话音落,她又打了方念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养父母打的,你辜负了养育栽培之恩。”
见方念木纳的站在原地,萧楠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你去自首吧!”
咳咳,陈天下意识的摸着脸颊,“想不到萧医生打起人,一点也不手软,真是应了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
未等他把‘难养也’说出口,就见靳墨盯着自己,眼里透着寒意,他尴尬的摸着脖子,笑了笑。
对讲器传了‘沙沙’的声响,车内的人只听得沈一杰汇报道:“老大,在方念的私人储物柜里找到一把刀,我们在上面采集道了柯舜同的血迹和两枚清晰的指纹。”
“行动!”
闻言,陈天率先冲了出去。
走向前,靳墨说:“方念,你涉嫌杀害中国籍男子柯舜同,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说罢,他给陈天递了个眼色。
戴上手铐后,方念看向萧楠,“或许,你才是对的。”
望着方念的背影渐渐淡出自己视线,萧楠轻叹了口气,视线转向靳墨,“怎么突然抓人了,找到证据了?”
“恩,我们发现方念有一个私人储物柜,杀害柯舜同的凶器就放在里面。”
闻言,萧楠莫名伤感,原来,她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结局。
雨越下越大,捡起伞,靳墨替萧楠遮挡雨水的侵袭,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别多想了,方念有一句话说错了,你和她不是同类,你分得清是与非,对与错。”
抬眸,萧楠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嘴唇微微颤抖,她轻咬着,低下头,用干哑的嗓音道:“你应该调看过我的档案,对吗?”
“恩,当时我也是一时好奇,一个主刀法医面对尸体都能冷静沉着,为什么面对家人却……”靳墨‘唔’了声,“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更好的保护你!”
“小时候,小时候……”萧楠脑海里浮现了很多黑白色的画面,双手缓缓抬起抱着自己,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那年,我才九岁,姐姐十二岁,那天我帮老师布置教室,所以很晚才能回家,姐姐就在我们教室里等我。”
她停顿了下,脑海里的黑白色瞬间变成了红色,“我们回到家时,听到妈妈的叫喊声,姐姐拉着我躲在了墙角,我,我透过窗户看到,看到几个男人把妈妈按在床上,而爸爸却躺在血泊里。”
说到这儿,萧楠的身子开始颤抖,“我想哭喊,可是姐姐捂住了我的嘴……”
“那几个男人的嘴脸,我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
靳墨紧紧的搂着她,安抚道:“别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她还是离开我了。”萧楠一把将靳墨推开,“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深爱着她的丈夫,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一次次打破我身边的美好。”
“嘘,安静,没事的,有我在!”靳墨试图拉住她的手。
或许是闹腾累了,萧楠渐渐安静了下来,眼泪掺和着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她靠在了靳墨的怀里,被动地坐进了车里。
歪头靠在车窗上,靳墨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车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法院门口。
一群记者围着汪广成,追问着有关车祸的事,他辩驳道:“我知道酒驾,我有过错,可男生突然冲出马路,即使我当是没喝酒,在完全清醒下,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他弄着领带,“听说男孩是因为吃了药丸才会冲出马路,我觉得作为家长也该反省检讨下,自己是怎么管教孩子的!”
一句话落,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被害人的家属,记者纷纷问道:“请问你们的孩子吃药丸多久?”
“不是谁男孩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吗,怎么会吃药丸?”
记者们七嘴八舌,提着诸如此类的问题。
男孩的姐姐伫立在原地,一言不发,恶狠狠的盯着汪广成,双手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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