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初和白星尔又一次见到这些人,心中都不再像以前一样,把他们看的那么简单,而是有了深沉的心思。
而还在站在他们身边的齐妙,直来直去惯了,张口就说了句:“这不是海安市有名的老夫少妻组合吗?”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的,正好传进了时笑的耳朵里。
时笑本来还想光鲜亮丽的出现在白星尔面前,可现在却是瞬间耷拉下了脸,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没了精气神。
反观她身边的何延成,则是依旧笑的如沐春风,温和从容。
因为他很清楚对面的这个女孩是谁,更清楚她的父亲是谁。所以,齐妙可是得罪不起的。
“四少爷,白小姐,别来无恙。”何延成作为长辈,却是主动问起了好来。
白星尔看了一眼林蕴初,然后冲着何延成礼貌的笑笑,应道:“何董事长,何太太,何总,晚上好。”
时笑听她叫自己“何太太”,就觉得她是在打自己的脸,故意给她难看。
“我想先去趟洗手间,你们聊吧。”她冷冷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把手从何延成的手臂里抽了出来,扬长而去。
何延成倒没有什么不悦,随着她去了。
只不过何延泽用余光瞄了一下江尧,想看看他的目光是否有追随这位董事长夫人。
结果是,没有。
“笑笑年轻,有些不分轻重,四少爷可别见怪啊。”何延成说。
林蕴初略带疏离的笑了笑,应道:“怎么会呢?不看僧面看佛面。何董事长煞费苦心的寻来曜变天目茶碗,小尔很喜欢,之前的事情,自然是一笔勾销。”
何延成的笑容僵了一下,听出这话中隐藏的其他意味,是一种淡淡的讥讽。
“四弟觉得满意,也就不枉费我大哥的用心了。”何延泽出来圆场,“况且,借着那天的机会,四弟也算是变相宣布了和白小姐的婚事,可谓是喜上加喜。”
一提白星尔,何蔓的眼珠一下在就瞪了起来。
她狠狠的盯着白星尔,也不顾人来人往的宾客议论她失了千金小姐的礼仪,她只想把白星尔这个狐狸精给生吞活剥了!
“还没恭喜四舅舅。”何蕾站了出来,“以后再见白小姐,是不是就该叫舅妈了?”
何蕾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的乖乖女模样,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没人会知道她其实是一个狠角色,而且是心如蛇蝎。
“何小姐的这声舅妈,我担待不起。”白星尔冷笑着说,“像我这样的人,蕴初不嫌弃已经是万幸了,难道还指望别人也对我有起码的尊重吗?只要不躲在暗处算计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何蕾稍稍一愣,觉得这话似乎是话中有话。
只不过白星尔把话说的挺高明,如果何蕾表现出来对酒店那件事的慌张和害怕,说不定才会是正中下怀。
“白小姐,你已经和四舅舅在一起,也就是我的长辈,我哪里敢不尊重你?”何蕾怯生生的说,就好像是被白星尔刚才的威严给震慑到了似的。
何延泽爱女心切,略微严厉的看了一眼白星尔,将何蕾护在了身后。
林蕴初见状,也将白星尔护在了身后,毫不留面的说:“二姐夫和二姐的婚约早就解除了,林何两家的关系也就此终止。所以,最承担不起这声‘四舅舅’的人,是我。”
何延泽没想到林蕴初这么不给面子,心中的不满更上一层楼。
他这人生平没有什么在乎的事情,独独这个女儿算是他的宝贝疙瘩。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了稳住林新眉,也为了博得林尚荣的信任,他不得不遵照他们的意思,让何蕾小小年纪就去了国外独立生活。
所以,何延泽一直觉得亏欠了何蕾。
“大家都入场了,我们也别在外面站着了。”江尧忽然道,“董事长,您没瞧见好多人想过来和您还有何总打招呼,可是又望而却步吗?还是快些进去吧。”
何延成笑笑,顺着江尧恰到好处的台阶下来,对何延泽说:“等到四少爷和白小姐结婚的时候,还怕咱们蕾蕾叫不了那声‘四舅妈’?到了那时,名正言顺啊。”
何延泽听自己大哥发话,只好也顺着台阶下来,和林蕴初还有白星尔客套两句,进入了内场。
江尧跟在他们的身后,等到和林蕴初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低声说了句:“今晚,万事小心。”
……
林蕴初和白星尔在何家众人进去之后不久,也进入了内场。
齐妙还跟在他们的身边,一直叽叽喳喳的,总是不停的问白星尔有什么“驭夫之术”?又是不是可以传授给她一二?
白星尔尽量客客气气的回答她,但是一双大眼睛始终在搜寻着洛允辙的身影。
她看了几圈,最终只发现了不远处的阿树。
“我想去那边一趟。”白星尔给林蕴初指了一下,“我必须见一面阿洛,不然我……”
林蕴初拍拍她的手,没让她把话说完,只告诉她:“去吧。如果需要我的话,给我打电话。”
白星尔很感激他的信任,点了点头,就向着阿树那里快步走去了。
齐妙见白星尔忽然就这么走了,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觉得好生无聊,也没了值得聊天的人。
不过,她精明的丹凤眼一瞟,就看到了冰山男还在!
齐妙贼呼呼的靠近过去,然后清了清嗓子,十分正式的说:“我见过不少人,你是我特别欣赏的一个。”
林蕴初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心里笑道真是个小丫头片子,可偏偏喜欢装大人。
“你怎么不说话啊?”齐妙皱起了眉头,“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我一直都认为痴情的男人最值得欣赏。当初,要是我家老头子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深情,我妈也不会含恨而终,也……我说这些干什么?”
齐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差点儿不知不觉的和一个不熟悉的男人交代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愿意触碰的事情。
这男人是有什么魔力啊?
“诶,我们交个朋友吧。”齐妙转而说,“我也挺喜欢你女朋友的,长得那么漂亮,是个妥妥的女神。”
林蕴初面无表情,也不做任何回应,只是看见白星尔已经快要走到阿树的身边,略微烦躁的拿起了手边的香槟。
“你哑巴了啊?我这跟你说话呢!”齐妙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你是不是眼里只有你女朋友?”
“是。”
林蕴初干脆的回答,然后干了一杯香槟。
齐妙一愣,被这种爆棚的男友力给迷得晕头转向的,整个人都呆了。
林蕴初见齐妙杵在他面前不动,蹙了蹙眉头,将高脚杯放回餐桌上,准备转身离开。
可谁料想,林蕴初此刻的境地竟是前有狼后有虎,何蔓正气冲冲的向他快步走来。
她一上来就质问林蕴初:“上次宣布她是未婚妻还不够,今天又带着她盛装出席大典,你是真要娶了这个破落户不成?”
林蕴初真的是很烦何蔓,烦到不想和她多相处一秒。
“注意你的措辞。”他冷声警告,“她是林太太,是我的妻子。”
“啊!”何蔓尖叫一声没有任何大家闺秀的模样,“什么林太太?什么妻子?她不配!蕴初,我对你是一片真心,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你需要我怎么做?你才……”
“我需要你离我很远。”林蕴初如此说,然后就绕开她向前走去。
何蔓觉得今晚的他更加绝情冷漠,完全不留任何情面,她心里那高傲的自尊就像是被片刀一层层的给削掉了一样。
她冲过去拦住林蕴初,忍着眼泪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这样的伤害我。可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顾一切往你身上扑,你就不明白为什么吗?因为我爱你啊。”
林蕴初真是没想到她连“我爱你”都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口,顿时想起那日她亲自己的场景,胃里很不舒服。
没多看她一眼,林蕴初想要继续绕开她。
可是何蔓不依,他动一步,她就动一步,将他的去路堵得死死的,就是不放他离开。
周围很多的宾客早就把目光投向了这两个人,也都纷纷议论着这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典还没开始,场地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齐妙这个急脾气忍不了了,“人家有女朋友,而且死心塌地的,你老这样追着人家,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你这是典型的小三行为啊。”
“你才小三!”何蔓回击,“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一直盯着蕴初看!在这里装什么圣女,还不是想钻空子!”
“他长得帅,我乐意看!我还一直看他女朋友呢,你管得着吗?”齐妙毫不客气的怼道,“再说了,我对别人的男朋友没有那个心思。我自己羡慕归羡慕,也得凭本事自己也找一个这么好的人!”
“你!”何蔓觉得自己遇到了奇葩,“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真是不知道羞耻!”
“你还说我?你都跟狗皮膏药一样倒贴上去了,你还好意思说我?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了!”
何蔓被这话彻底激怒,扬起手就要扇齐妙一巴掌,可却是被赶过来的何蕾给拦下了。
“表姐,你这是做什么?”何蕾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是天策传媒的大小姐啊。”
何蔓扫视了一下众人,见大家都侧目看着自己,这才收敛了一点点公主脾气。
她狠狠的瞪着齐妙,咬牙道:“姑且放过你!”
齐妙不屑的冷哼一声,回敬了一句“随时恭候”,算是和她结束了这场马上就要拉开帷幕的大战。
“对这种女人啊,就是不能客气。”齐妙说道,扭头去找林蕴初,“你看在我为你摆平这么一个大麻烦的功劳上,是不是……人呢!”
林蕴初根本不在刚才的位置上了。
何蔓在何蕾的陪同之下,准备进去何家专用的休息室里调整一下状态。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就缭绕在她的鼻尖,特别是她一抬手的时候,那股香气就会重一些。
“你闻到什么香味没有?”她问何蕾。
何蕾摇摇头,发现何蔓的脸颊上带着些许红晕,就像是喝了酒一样,“表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快些去休息室。”
何蔓不是觉得不舒服,她就是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股燥热。
……
另一边,一心想要见到洛允辙的白星尔,终于算是堵住了故意躲着她的阿树。
“白小姐,您来了。”阿树硬着头皮道,“四少爷呢?怎么没和你……”
“阿树,你不用左顾而言他。”白星尔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我想见见阿洛。你能不能帮我通报一声?”
阿树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不由得问道:“白小姐,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如果少堂主想见你的话,在你打了那几十个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见你了。”
白星尔垂下眼眸,心里清楚洛允辙不愿意见她的坚决。
可是在今天,她人已经来了,他哪怕不单独见她,也会在一会儿的大典上看见她。
“阿树,你行行好,再帮我通报一次吧。”白星尔诚恳道。
阿树说:“少堂主现在正在准备一会儿大典上的致辞,并不方便接待任何人。所以,白小姐,还是算了吧。”
“那他什么时候方便,我可以等!”她立刻说。
阿树一直很心疼自家少堂主的痴心不悔,可是无法改变什么。眼下,白星尔一再的执着,有点儿触怒到他。
“白小姐,您如果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好过,想见少堂主,我劝您还是省省力气吧。”阿树严肃道,“少堂主对您好,本来就是不要任何回报的。现在,您和四少爷已经有情人终成眷属,您就当以前少堂主为你做过的事情,是一场梦!梦醒了,就没了!”
梦醒了,就没了。
这六个字,说的是白星尔还是洛允辙呢?
“白小姐,我的意思就是少堂主的意思,您快些走吧。”阿树又道。
白星尔想要再求求阿树,可是所有的话全部粘连在了喉咙那里,说不出来了。
她的所作所为,确实太差劲。
白星尔自责的低下头,不敢再为难阿树,准备离开。
而这时候,洛士安叫住了她。
“丫头,你过来。”他冲她招了招手。
白星尔迟疑了几秒,然后走到了洛士安的身边,说:“洛堂主,您好。”
洛士安也不和她客气寒暄,直接就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见阿洛?”
白星尔诚实的摇摇头,回答:“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不过我想,阿树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应该是为了求自己心里好过,所以也不顾阿洛的意愿,执意要见他。”
“见了他,你会好过吗?”
白星尔再次摇头。
见了洛允辙,她不会觉得好过,只会觉得更加亏欠他。可是不见的话,他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难道还不值得她一句诚心实意的谢谢吗?
白星尔总觉得她和洛允辙之间,不可以不告而别。
“你跟我来。”洛士安忽然说,“我带你去见他。”
“堂主!”阿树喊了一声,“少堂主千叮咛万嘱咐,他绝对……”
“他那是逃避,你就帮着他逃避!洛家堂的堂主,难道还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吗?”洛士安说了这么一句,带着白星尔进去了洛家堂的堂内休息区。
在一个没有任何人把守的房间外,洛士安推开了门。
白星尔发现里面其实是个很大的套间,而且一间连着一间,每一间的门口都会有洛家堂的人在把守。
这就奇怪了。
为什么门口没有人,门内却是守卫重重呢?难道有什么特殊的防备,又或者是特殊的安排?
白星尔也顾不得细想,毕竟她现在十分紧张,不知道一会儿见了洛允辙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和场面。
可当洛士安推开最后一扇门,使里面的景象透出来的时候,白星尔彻底愣住了。
医生正在给洛允辙换药,而那伤口的位置距离洛允辙的心脏很近、很近。
“堂主,您来了。”医生收拾了一下带着鲜血的纱布,“药已经换完了,少堂主恢复的不错,您尽管放心。”
洛士安点点头,就见洛允辙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白星尔。
“人给你找来了。”洛士安叹息道,“你既然已经选择了祝福,就不要畏首畏尾的当一个缩头乌龟。”
说完,洛士安随手抓起椅子上的衣服扔给洛允辙,然后带着医生离开房间,留下了白星尔和洛允辙两个人。
“砰”的一声关门声,像是一个节点,把他们绑在了一起。
长久的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着,仿佛是一条静默的河流,冲走了许多,却也让许多模糊的东西被洗涤的清清楚楚。
洛允辙在望园照顾白星尔的点点滴滴,白星尔都记得,记在心里。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同时开口。
“我……”
又是一次尴尬的默契。
洛允辙笑着摇摇头,拿起衣服准备穿上,就见白星尔马上跑到他的身边,轻声说:“我帮你。”
洛允辙真想拒绝,可他又是真想挨着她近些。
这样极端强烈的矛盾,已经折磨他很久了。
而白星尔大气不敢喘,生怕碰到了洛允辙的伤口,所以动作小心翼翼的,连带着声音也透露着一种谨慎。
“怎么会受伤?是什么伤?”
洛允辙只顾着感受她指尖传来的丝丝温热,忘记了回答她的问题。
这是刀伤,但是不深,流的血也不算多。
那时,他刚结束寺庙的修行回到洛家堂,就遇上了堂下一个比较激进的长老带着人抗议。是为了反对洛允辙这么年轻就接任堂主之位,而且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生下下一个继承人。
洛士安一直在帮洛允辙说话,惹来那位长老的不满。
而偏这位长老脾气极为火爆,稍一话不投机,竟然就动起了手,抄起家伙就要砍了洛士安!
洛允辙给挡下了。
“你心脏不好,更应该比一般人多注意身体。”白星尔帮他系扣子时说,“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不当回事。”
洛允辙听她就像是话家常一样,在表达着她的关心,嘴角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笑意。可是这样的关心背后,也是让洛允辙更加心痛的源泉。
她不属于自己,可他却太想得到她。
“我以后会注意。”洛允辙向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着距离,“洛家堂那么多人都围着我一个人转,我怎么会有事?”
白星尔时隔这么久,终于听到了他对自己说话,可这话里的疏远,却是完全无法掩盖的。
一时之间,白星尔心中百感交集,两个人也就此又一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星尔也向后退了几步,低声问道:“我们不能做朋友了,是不是?”
洛允辙一愣,咬着牙没有说话。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并不是。
他愿意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默默呵护她,哪怕看着她和林蕴初恩恩爱爱,又哪怕他只是个朋友。
可是,这样的话太不现实了。
即便他可以做到一心只当她的朋友,也可以做到恪守本分,不越雷池一步,可林蕴初那么爱她,又怎么会允许他一直在她身边呢?那样只会让林蕴初不痛快。
到时候,他们的感情也会因为他而产生裂痕。
所以,还是算了吧。
白星尔没有得到洛允辙的回应,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她笑了笑,抬起头对他说:“我不能自私的道德绑架你,让自己享受你对我的好。今天见到你,我想和你由衷的说声谢谢。我也希望我可以尽快从你的生活里消失,让你从此步入正轨。”
洛允辙一听“消失”二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揪住了,搞得他呼吸不了。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打算,也知道他和她以后不会再有交集,可怎么听她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他就产生了一种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强烈意识!
因为没了白星尔,他还会依旧健康的活着,只是他的世界里会暗淡下来。
洛允辙张着嘴巴,想和她说些什么,可却是找不到该说的话……他们的结束就在这一刻,可一直对她避而不见的他,却是迈不出那一步了。
“我先走了。”白星尔说,转身离开。
“星星!”洛允辙一个箭步冲过去,“我……”
话没来得及出口,房门就被阿树给推开了。
他很着急,也没顾得上打招呼,直接便说:“堂主,何家大女儿何蔓出事了!”
洛允辙稍稍一愣,随后问:“出什么事了?”
阿树瞧了瞧白星尔,反手把门给关上了,然后解释说:“何蔓被人强暴了。而且,不管是何蔓本人还是一些个别的目击者,都说是四少爷干的!”
“你说什么?”洛允辙大惊,“林蕴初人呢?赶紧当面对质啊!”
阿树又瞧了瞧白星尔,就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犹豫着回答:“四少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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