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保养的好，看着年轻，其实年龄跟司令差不多。”

　　说了几句，不愿再多说：“少夫人交给我吧？您看您的手都油了，您快去客厅歇着吧。”

　　夏薇薇不甘心：“妈也是京城人吗？平时不怎么听她说。”

　　“这事……您还是问夫人吧。”顾嫂神情尴尬，闷着头不再吭气。

　　夏薇薇知道，今天这事是没了了。

　　眼底一闪，笑着说：“您别多想，我就是问问而已，那你忙，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的工作。”顾嫂摆摆手，开始打扫厨房的地面。

　　夏薇薇若有所思的离开。

　　莫御寒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回来，天气冷了，夏薇薇窝在被窝里等他，迷迷糊糊觉得有凉气从门缝渗进来，睁眼，那个男人坚挺而宽厚的胸膛已经到了离她半米的地方。

　　“等我？”莫御寒摸了摸夏薇薇的鼻尖，心底泛暖。

　　深夜回家，有盏灯为自己亮着，一切疲劳消失殆尽。

　　“你手上好凉。”夏薇薇撅嘴：“不是坐车回来么？怎么身上这么冷？”

　　莫御寒避而不答。

　　转而提起其他事：“今天过的怎么样？有没有累到？”

　　他凑得很近，夏薇薇隐隐约约闻到了些香味。

　　心里一突，从被窝钻出来，往莫御寒怀里凑，嗅着鼻子要去仔细辨别……好像是香水的味道。

　　莫御寒条件反射的后退。

　　从床边站起来，干净利落的绿色军装，将他身形完美勾勒，每一寸，都像雕塑师手下最完美的雕像。

　　表情，却夹杂着几丝极易察觉的慌乱。

　　“我身上凉，你先躺着，我去洗洗。”

　　夏薇薇咬唇，手指几不可查的颤抖，微微点头：“好，我等你。”

　　等那个熟悉的身形消失在门后，夏薇薇似被人抽走了大半力气，脸色发白，心脏钝钝。

　　绝对是香水味儿，很浓，刚喷上绝对没过半个小时。大半夜回家，身上带着女人特有的香水味，一回来就洗澡，她要去碰他甚至开始躲闪。

　　一切的一切，让夏薇薇不安而慌乱。

　　到底，怎么回事？

　　她望向梳妆台的方向，看到了镜子里面自己的脸。

　　清秀，却并不是绝色。嘴唇微白，瞳孔黯淡。

　　她猛地蒙上自己的双眼，啪的一声将床头灯关上，控制呼吸不那么急促，控制浑身的细胞冷静下来。

　　不会的。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莫御寒很快就出来了，头发已经吹干，朦胧中见夏薇薇一个人坐在床头，闷闷的不知道想什么，诧异的问：“怎么了薇薇？灯关了？”

　　夏薇薇在黑暗中茫然的解释：“有些刺眼，我刚睡醒。”

　　话说完，一具温热的身体将她裹住，独属于男人的灼热呼吸喷在她的脖颈，同样的地方，同一个人。偏偏这次却没有往常那样暖，反而带着些冷气。

　　“困不困？”

　　“困。”

　　“不想我？”

　　男人略沙哑的声音带着异样的邀请。

　　夏薇薇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些燥热，大脑却越来越冷静。

　　主动攀上莫御寒的肩膀，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直接从兵营回来的？”

　　“要不然？”莫御寒摸着夏薇薇柔软细腻的头发，叹了口气：“京城的水比我想的还深。乌烟瘴气。”

　　夏薇薇忽然就沉默了。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他为了自己被迫来到京城，重新接手新的人员，重新扎根发展，共组一天劳累一天，回来之后……还要被自己怀疑？

　　只是误会吧。

　　夏薇薇安慰自己。

　　压去心底的烦躁，任由那个男人将自己压倒、铺开、深入。两个人在剧烈的运动中，达到彼此的巅峰。

　　“薇薇……”粗重的声音过后，男人轻轻地对她说：“给我一个孩子吧。”

　　浑身一震。

　　夏薇薇睁眼，眼底闪过清明，抽回手指，看着指甲上的血迹，自嘲一笑。

　　刚才，竟然无意识的挖破了他的背。

　　孩子？

　　她们……已经稳定到能生孩子的关系了吗？

　　可他，对他来讲，依旧像一个迷。

　　夏薇薇在黑暗中苦涩的摇头，右手摸向床帮的地方，那儿有她一直备的避孕药，藏在最下面的床垫底下，每次，她都在结束之后吞两颗。

　　伸到一半，被一只大手按住。

　　男人沙哑、带着些生硬的语气，让她脖子有些僵硬。

　　“薇薇，给我生个孩子。”

　　夏薇薇抬头，和他的眼神撞在一起。

　　黑暗之中，他的瞳孔好像带着光。星光熠熠，如同世界上最深沉的黑宝石，又如同星空，无垠无边。

　　“可以吗？”

　　夏薇薇差点就心软了。

　　垂眸，手指缓缓松开。

　　“好。”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松泛些。

　　“这才乖。”

　　男人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很浅，又很沉。

　　黑夜漫漫，男人平稳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悠长。夏薇薇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从他怀里缓缓挣扎出来，再次摸向避孕药，掏出两个胶囊，也不就水，直接干吞下去。感受到苦涩的味道在唇腔里蔓延开来，一直提着的心坠到地上。

　　往莫御寒身边靠了靠，这才安心睡去。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怀着复杂的心情，沉沉睡去，丝毫不知道，在她睡着之后，身侧的男人缓缓抬眸，暗如黑夜的瞳孔锁住她的五官。

　　一动不动。

　　连着三天，莫御寒回来，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同一个味道。同样粘稠的程度，夏薇薇就算不愿意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莫御寒正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很长，在键盘上飞跃而过，骨节清晰有力。

　　他在工作，背影完美。

　　这样一个男人，就彷佛手指里面的沙，用力也是错，不用力也是错。

　　从最初的慌张到如今的冷静，她还是开了口。

　　决定给莫御寒一个辩解的机会。

　　“御寒，你今天是从兵营直接回来家的吗？”

　　莫御寒的声音平静无波：“不然呢？怎么了？”

　　怒火缓缓浮上夏薇薇的眉峰。

　　“哪儿也没去？”

　　莫御寒察觉出不对，转过转椅，略微挑眉：“这么晚还能去哪儿？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

　　夏薇薇不让他看自己失望的表情，埋下头，盯着今天刚换上的新沙发罩发呆。

　　这是她刚来的时候和莫御寒一起挑的，她喜欢蓝色，他喜欢灰色，于是就选了这种灰蓝夹杂的格子棉麻布料，干净大方。

　　如今，却成了最大的嘲讽。

　　莫御寒眉毛微蹙。

　　他能看出夏薇薇不开心了。可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回来的太晚？想了想，犹豫的开口：“我明天回来早点。”

　　夏薇薇握紧拳头。

　　施恩的语气。高高在上的语气。她在这一句话的重压下！好像一个深闺怨妇一样！

　　夏薇薇，你何苦这么卑微？弄的如今还要乞求一个男人？

　　“不用了。”夏薇薇抬头，笑容达不到眼底：“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一个人在家也清静。”

　　莫御寒终于察觉到事态有些失控。

　　离开办公桌，大步往这边走来，停在沙发边，眼神扫过夏薇薇手里的杂志，忍俊不禁。

　　这女人，竟然拿的是反的？

　　嗤。

　　从她手中把杂志抽走，莫御寒端过茶几上的柠檬水，递给夏薇薇：“喝点水。”

　　“不用。”夏薇薇别过头，望着窗外，留给莫御寒一个别扭的侧脸。

　　“喝。”

　　莫御寒又往她唇边凑了凑，冰冷的杯壁碰到她本就发白的嘴唇，渗人的寒气扑到心房。

　　“不用。”

　　夏薇薇一把挥开，神色之间，带着不耐烦。

　　不是她不知道隐藏情绪。而是长久的面对这个男人，她的面具已经摘下。再也安不上。

　　柠檬水晃了晃，半杯子渗出来，染了一小片沙发罩，剩下的全糊在夏薇薇的睡衣上，米黄色的睡衣晕成暗沉的土黄。

　　莫御寒手指捏住水杯。

　　力道极大，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它捏崩。

　　崩裂的前一秒，他没再用力。

　　将水杯放回桌面，而后凑近夏薇薇，北欧风的简约吊灯将他的背影打成暗色，巨大的影子罩住夏薇薇……每一寸肌肤。

　　连头发都不放过。

　　英挺冷冽的五官，停在夏薇薇五厘米的地方，灼热的鼻息，仿若燥乎乎的一团火。

　　“怎么了？”

　　他的嗓音有些哑。

　　他不太会安慰人，话语略带生硬。

　　“今天看见汽车轧死一只流浪猫，心情不好。”夏薇薇随意扯过一个谎话，手指掐着手心，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如同漩涡一样、能把人灵魂吸进去的眼睛。

　　“说谎。”

　　莫御寒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正，一字一句：“遇到麻烦了？交给我。”

　　啪。

　　夏薇薇再次打开他的手，脸上划过冷笑。

　　这就依附男人而存在的缺点，被别人养的快废了。遇事不是自己解决，而是习惯要靠男人解决。可等到事情跟这个男人牵扯在一起后，等这件事情侵犯男人的利益后，会发现。

　　成为金丝雀的自己，如此脆弱。如此无力。

　　“真没事。”

　　夏薇薇一笑，去推他快压到自己身上的胸膛：“沉。”

　　“看着我。”莫御寒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有种预感，今天不解决这小女人的问题，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而爆发的结果，无法忍受。

　　“我真没事，你想太多了，你忙你的，我去吹吹风。”

　　夏薇薇强撑出一抹笑，笑容还未扩大，声音急剧加大：“你干什么！”

　　莫御寒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浑身失重，夏薇薇大脑嗡嗡一片，唯恐自己摔下来，大惊失色：“你松开我！你……唔！”

　　霸道而强势的唇封住后面的音节，莫御寒强硬的吻住她的唇舌。

　　空气忽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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