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禔的周岁生日过得开不开心,秦佑是不知道,但秦佑是过的非常满意的!
因为,肖景东吩咐厨房做的蛋糕,居然是冰!淇!凌!蛋!糕!
就连中间艾伦抽风一样的“惊喜”小插曲,跟下楼时察觉到的那一抹异样,都在蛋糕被推上来的一瞬间,立马就被秦佑团吧团吧抛诸脑后。
不仅如此,秦小佑同志为了能多吃几口得来不易的冰淇凌蛋糕君,居然卑鄙的对肖祈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凉的,不然半夜肚子里会钻出冰霜巨人,嗷呜一口把你吃掉哦。”
更掉节操的是,秦佑在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还是像模像样、一脸正色!
肖景东:……
肖一:……
所以说,这种时刻就非常见人品了。
上头两位一个惨不忍睹,一个讳莫如深。
可接下来的两位——
艾伦:“小少爷,听你姑姑的,她说的是真的,你看我现在皮肤这么白,就是被吞下去又吐出来的结果。”一边说,一遍大口大口的挖冰淇凌蛋糕吃。
站在他身边的付衾更是当仁不让,跟艾伦比着赛一样的朝蛋糕下手,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没错没错,我可以拿性命担保,他说的是真的。”
肖景东听着他这句,似乎有些耳熟,再仔细一想,这不跟刚才忽悠罗劲时的“我拿性命担保”如出一辙吗!心说,完了,今天最大的漏洞恐怕根本就不是那盘点心,而是他眼前这个满嘴跑布加迪威龙的前雷昼队长——付衾!
肖祈委屈的站在蛋糕五米开外,看着这三个大人的眼神,宛如在看一群智障。
……
肖禔生日当天的不愉快,没有人会天真的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可艾伦怎么也没想到,在意大利,特伦托,红果果的肖家地盘,他罗劲居然敢嚣张到不要脸!
“先生,您猜的没错,从三天前起,主宅外围的‘眼睛’不断增加,到今天为止,里三层外三层都快赶上包饺子了!”
艾伦愤恨的冲肖景东汇报着。
别说肖家今非昔比,曾经的肖家,是西西里众多名门望族中的一个,可是现在的肖家,是统帅着无数个“曾经的肖家”,是西西里的主人!
罗家做的这样明目张胆,无异于明晃晃在肖家脸上抽了响亮的一耳光!
肖家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先生,您下命令吧!”
艾伦握紧身侧的拳头,仿佛只要肖景东一声令下,他下一秒就会旋风一样的冲出去,像砍瓜切菜那样,将外头的“眼睛”挨个挖出来踩爆!
肖景东沉吟片刻,“先不急。”
“先生!这怎么不急!”
“稍安勿躁,”肖景东冲他摆摆手,“肖一不能再继续帮我,情报组暂时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我身边只剩下你了,改改你那毛躁性子。”
肖景东神色平淡的教育了艾伦一通,才接着说,“秦佑的体能训练抓紧,联系西西里,让我父亲方便的时候,来主宅一趟。”
艾伦听到最后一句,神色明显愣了一下,肖……以琅吗?
“至于罗家,”肖景东冷笑一下,“我上次先礼后兵,已经明确说过了,我的忍耐,到此为止。”
“什么到此为止?”
门外突然传来秦佑的声音,书房内两人俱是一惊,对视一眼,结果两人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她什么时候来的”几个大字。
秦佑端着一盘草莓走进来,“嗯?怎么不说话?”
“啊……”秦佑突然后知后觉的尴尬了一下,“你们……是在讨论什么机密吗?抱歉,我放下水果就走。”
说着,秦佑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肖景东无奈的叫住秦佑,“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你要是不能通过训练营的考核,你的谍报人员身份就到此为止了。”
艾伦:……她的身份还没开始谢谢!
秦佑:“所以,你同意我继续?”
她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激动,“肖……东哥我超爱你!”
肖景东:……
他忍不住深深的反思了一下,用眼神示意艾伦,“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秦佑了?”
艾伦回以眼神,“……您开心就好。”
“算了,”肖景东无奈,心想,“至少那句‘超爱’,听着还是非常顺耳的。”
“可是……”秦佑没高兴两秒,又开始担忧,“肖一哥那里怎么办?”
毕竟看肖一的意思,似乎真有“你要是敢,我就打断你的腿”的想法。
肖景东没说话,不动声色的扫了艾伦一眼,后者立刻会意,“你傻啊,不会用实力说话吗,长嘴光会吹牛逼了。”
秦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肖家几代人用过的书房,积累下的威严肃穆的气势,就如同五行相克一般,一遇到秦佑,就再也保持不了严肃的样子——
连带着书房里向来严肃沉稳的肖景东,以及,艾伦·希尔。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秦佑笑着离开书房,回到自己房间后,反手锁上门,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褪去,眼泪就一颗接一颗的砸了下来。
“这样……也好……”秦佑一只手捂住脸,眼泪不断从指缝滴落,无声的渗进软绵的地毯中,消失无踪——
就像这场无声无息的哭泣,注定被掩埋在门内,再无人知晓。
“至少,孩子的周岁生日,他来了……”
秦佑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以为那种铭心刻骨的痛,早已经连皮带骨的被她扔进了那片公海。
可是……
“罗劲,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好不容易将你遗忘的时候,在安安周岁生日的时候,为什么……你要出现……
秦佑性格随了云若雨的剔透,当天众人的反常,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慧极必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秦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装傻充愣。
当初那个检察院出身、在罗盛对着罗劲大放厥词,扬言要帮他查清血仇的那个姑娘,现在早已经被现实摧残的面目全非……
“但至少,我成功的瞒过了东哥跟肖一哥,”秦佑自我安慰的想,“至少,我这一次没有让关心我的人失望……”
朝夕相处的人,他出现过,又离开,可是,那种早已融入骨血的熟悉,能下意识就指引本体判断出他曾经短暂停留过的土地。
罗劲出现过,又离开了。
秦佑又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
肖景东不爱吃草莓,艾伦嫌草莓娘们唧唧,更是碰都不碰,心细如秦佑,又怎么会不知道?
罗劲,这一次,要彻底说再见了。
......
“罗总,兄弟们都快把肖家围成铁桶了,恨不得飞进飞出的蚊子都被登记在册了,真的没发现一丁点少夫人的踪影。”
罗劲面容阴鸷的盯着前来汇报的暗哨,森冷开口,“那证明你们功夫还不到家。”
在秦佑的事情上,这个男人向来有一种野兽般可怕的直觉——
他觉得秦佑在肖家,那就一定会咬死了不放!
就像当初从特伦托回来之后,罗劲明显感觉到秦佑有事情在瞒着他,不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让甄雪丽得逞?
“可是,如果人就在宅子里躲着,兄弟们也没办法不是,总不能闯进去强搜吧。”
“有什么不能的?”罗劲轻蔑的一挑唇角,“我去接自己老婆回家,有什么不可以?”
罗劲望着窗外,眼中寒冰层叠,他讽刺的想,万物复苏的特伦托,还真是......充满了生机啊。
而同一时间,远在西西里的肖以琅,听完手下人的汇报,坐在书房中沉思了很久。
他自言自语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当初B市那个惊鸿一瞥的小姑娘,如今居然都嫁人生子了。
只不过,这挑男人的眼光,比她妈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肖以琅一只手撑起下巴,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眼神低垂,专注的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半晌,对前来传递口信的人说,“你回去吧,我不会去特伦托的。就说是我说的,那姑娘如果自己没本事从特伦托来西西里,那她也不用进情报组了,我这里可不是什么躲灾的避难所,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收容。”
对面没见过世面的训练营“新肉”,冷汗都快下来了,面前这人,容貌上九分像他们家肖先生,还有一分,是比他们家肖先生更清冷、也更沉稳的岁月痕迹。
换句话说,一个顶俩。
在训练营里碰到领导巡查的时候,最多也就是面对一个肖先生,可现在......他是替一个肖先生,送信给他约等于两个肖先生父亲,他还要带着这样炮灰必死的回信回去——
一人刚三个肖先生......
“新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方了。
“那什么,肖老先生,您可能不太清楚,秦小姐受过两次重伤......”
“新肉”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话还没说完,基本已经在肖以琅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消音了。
肖以琅嘴角微挑,“重伤?一颗达姆弹而已,现在不照样活蹦乱跳的?像你们肖组长那样再也站不起来的,才叫重伤。”
“新肉”心下大惊!
传言不是说这位爷早已不问“江湖事”很多年了吗?感情这他娘的是在玩大隐隐于市啊!
江湖上没有肖以琅的传说真的是很多年了,以至于现在的年轻人基本都以为他是个只会吟风弄月的败家子。
肖以琅成名太早,又被肖战钧镇压的太早,那盛极一时的情报组新秀,还没有升到最高点,便已经陨落,可这个“新肉”也是着实太不动脑子——
肖以琅如果真的只是个被儿子越级上位的废物,那肖景东千里迢迢的请他出山,又是为了什么?
“地中海气候润肺养人,那丫头应该会喜欢吧?”
待人走后,肖以琅从身侧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偷拍的侧颜,照片中人纤纤素手握着一只笔,微撅着嘴巴,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素白干净的面庞都因为这个表情变得楚楚动人起来。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柔弱干净的姑娘,居然凭着一己之力,徒手撕开了意大利百年未曾改变的东西,重新拼凑出肖家情报组之于整个西西里的格局。
直到今天,一闭上眼,肖以琅眼前依旧能清晰地浮现出那天偷拍的每一个细节——
“那个时候,景东都还没有出生呢。”
四十年前,特伦托肖家
肖以琅那时早已在情报组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从一开始的B、C级任物不断,每次出去都带着一身伤回来,回来几天伤还没养好,又要出任务。
到后来的A级,再到最后他开始坐镇情报组,行使代理情报组组长的权限,就基本已经不出任务了。
那时候的他,虽然每天依旧要忙成一个人形陀螺,但至少人在本家,少不了每天都要抽空指导一下他那个惊才绝艳的妹妹,虽然云若雨一直觉得他是在添乱——
这天他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抬起头来却发现外面的天空早已漆黑一片,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出的黑影,被室内的灯光驱散至窗下,肖以琅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心想,“这个时间,那小丫头早就睡下了吧?”
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驱使他——
“去看一眼,就看一眼,万一没睡呢?”
两人关系从来称不上亲近,或者说,肖以琅单方面觉得大家非常相亲相爱,但云若雨的反应一直十分平淡。
有时候,肖以琅都忍不住心疼自己,青年才俊,一张帅脸荷尔蒙爆棚,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就跟瞎了眼一样呢?
但这个想法,在看到书房里那个单薄的身影之后,瞬间烟消云散——
云若雨很喜欢自创密码,不是那种简单三两个,而是成体系的密码。
当她沉浸在自己独创的、只有自己能看得懂的世界时,脸上会露出一种午后慵懒猫咪的满足表情。可当她一不小心在自己的世界里迷路时,又会露出一种迷茫又困惑的表情——
只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或者说,云若雨迷茫又困惑的表情,在她整个人生中都很少见。
但这一晚,肖以琅无疑是幸运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书房内灯光昏暗,肖以琅只顾着千万不能错过这一幕,居然忘记要关闪光灯。
云若雨犹如一只被惊醒的幼兽,警觉又惊讶的快速抬头看向书房门口。
肖以琅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那是极少见的......极少在云若雨脸上能看到的......鲜活表情。
惊鸿一瞥,至今记忆犹新。
肖以琅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今晚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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