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谁,头也不回地说:“你除了这句,能不能有句新鲜的?”
“我知道这句最能打动你呀。”毛丹妮轻笑,走近他,站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
楼明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看来结婚会使人精神焕发,她现在看起来满面春风。
“我现在没那么傻了,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动。”他低声说,转开目光,忍住心中轻轻掠过的一抹暗动,不想再过多地看眼前这张面孔。
毛丹妮望着面前的男人,他高而挺拔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茶香气息,是她最为熟悉的,可惜,现在这气息只能成为回忆,她心里禁不住掠过淡淡的伤感。
“大嫂打动你了吗?”她忍不住挑衅地问。
“我刚刚说了,我现在没那么容易被打动。”他抿了抿唇,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哦。对了,我算算,”毛丹妮掐着指头,“刚好一个月了呢,那天我在街上遇到大嫂,跟她一起喝了咖啡。”她故作天真地偏着脑袋,“其实大嫂长得很漂亮,就是穿得素了点。稍稍打扮一下,是个大美人呢。”
他突然皱起眉头,刚好一个月,他记得那几天的事,她不是刚刚生病吗?怎么会上街,而且遇到毛丹妮?
他的沉默并没有使毛丹妮气馁,继续着,“她当时很苍白,现在好些了吗?”
“嗯。那时她生病刚好。”他淡然说道,语气中毫无起伏。
“她说,你不想生孩子?”她深思着,紧紧盯着他,“其实你们应该赶紧生孩子,不然大嫂没事做,没伴会很寂寞。”
楼明目光突然一冷,微眯着眼睛,盯在她脸上,冷然说道:“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弟妹。”
“明,你要面对现实,我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既然各自都结婚了,就该对家庭负责。”她平静地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楼明突然冷笑,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承蒙弟妹关心,真是感激不尽了,但是,请你以后不要打听我的家务事。”说完,他冷冷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毛丹妮望着他刚劲的背影,心头暗喜着。她知道,楼明是一个感情很执著的男人,虽然他们各自结了婚,但他心里不会这么快就放下过去。
他不想生孩子,必定是在心里还对她存着一丝希冀。而她居然还因为他的这丝希冀心头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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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非给自己泡了一壶红茶,看着透明的茶壶里红得象玛瑙一样的液体,她淡淡地笑着。
面前的桌面上是一本摊开的室内装饰读本,画着素描的房屋构造图案。这本书,她已经看了一半。
将双手拢在透明的茶壶上,感觉有些灼烫的温度,烘暖了她纤细雪白的小手。
大门打开的速度有些急,开门的人有些燥。
她抬头,望着站在门口的丈夫,朝他笑了笑,打着招呼,“你回来了。”
楼明目光冷冷地望着她,看她一脸平静地坐着,一路隐藏的气恼再也忍耐不住。
“你很寂寞吗?”他咬着牙问。
兰若非一愣,目光里泛起疑问。
“我听说你很寂寞。”他走近她,站定在她面前,隔着一个桌面的距离。
“听说?”她愕然,“谁说?”
“你跟谁说过,你忘记了吗?”他声音清冷,一如寒冬。
兰若非咬了咬唇,感觉莫名的不安,不晓得他哪里来的无名火。
“你连生不生孩子这种事,都要跟人分享吗?”他咬着牙。
“噢!”她突然叫道,突然想起一个月前与毛丹妮的那次邂逅,实在是因为生活平淡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回忆,所以那天的事她记得很清楚。
“想起来了?”他瞅着她,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觉得跟人家长里短很有意思?”
兰若非被他一连的逼问弄得有些不能招架,“我只是……弟妹她是家人啊,我又不是故意要说的……”她越说声音越细,想着原来他不喜欢。
“哼!我不管她是谁,你要跟人分享生活,请不要把我也扯进去,你说你那部分就好了!”他气恼地低吼,话语绝情冷酷。
兰若非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的火气来自于一个月前,那么说,毛丹妮向他说起那天她们的谈话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咬了咬唇,涩涩地道着歉意,心里闪过一丝隐约的疑惑,他和弟妹的谈话,会说到生不生孩子这个话题?
“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楼明懊恼地甩了甩手,咬着牙,“你真的没事做吗?”
“对不起……我,我以为弟妹是自家人,所以……”她又重复着,居然一时词穷,找不到话说,头脑有些短暂的空茫。
楼明瞪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说完便几个大步走到门口,拉开大门,身子闪了出去,呯的一声关上大门。
关门声震呆了兰若非,她张着嘴,好半天才逸出一声哽咽,泪水流得莫名地痛楚。
她突然感觉很迷茫,他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是什么意思?是不愿意看到她吗?所以,他也离家出走吗?
那么,她要不要也消失?
她抱紧双臂,突然感觉满屋子都充斥着寒冷的气息,直透心底。
再也坐不住,她霍然站起身来,也走到大门口,随手从鞋柜上拿了门匙,打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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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的街头,冷风不时扫过。
兰若非徘徊了几个小时,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害怕自己的脑袋有空闲时间去回忆楼明的话,每一句,都无情得令让她颤抖。
她不能回母亲那里,那样只会令母亲担忧。
她终于惊觉,当初母亲反对她的婚姻,看来是有道理的。
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无情,亦或,他原本就是如此,只是她没有看透而已?
城市的夜空透着迷离,兰若非找到一个小花园,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她想看看时间,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她除了钥匙,居然什么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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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没有看时间,又回到家时,一打开大门便感觉一股沉寂。客厅的灯开着,玻璃桌上,那本书仍翻在原来的书页,她的手机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他四处张望,所有的房间里都黑着灯。她不在家?
他心里蓦然闪过一丝不安,走到卧室,再到客房,书房,甚至两个浴室,都没有她。
他恼火地爬了爬头发,咬着牙闭了闭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心头怒火。
她居然又离家出走!他说过的话在她那里都不算数吗?
看到墙上的挂钟,时间赫然指在零点一刻!
莫名的不安使他心跳得有些紊乱,嘴里低咒一声,抓过钥匙便要出门去找。
经过窗边时,不经意往外一看,突然看到楼下一道纤细熟悉的人影。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个人影正在往公寓楼走过来,就要走进大门了。
他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又将钥匙放下,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可是,他居然等了二十分钟,才听到大门上钥匙开锁的声音,他目光转向门口望着。
兰若非一开门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楼明,目光含怒地望着自己,心头微微吃惊,但她只轻轻看了他一眼,便转开目光,低头换鞋。
楼明盯着他离家出走回来的妻子,咬着牙看她慢吞吞地换好了鞋,目光却飘过他,仿佛他是透明的,想转身进房。
“你到哪里去了?”他冷着声音问。
兰若非咬了咬唇,脚步却不停,“出去走了走。”她轻声说。
“我说过,不许离家出走,你没记住吗?”他站起身来,瞪着她纤细的背影,她居然无视他!
“我没有离家出走。”她继续走着,就快进了卧室。
他几个大步跟上她,大手一抓,将她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他,“这么晚才回来,是因为无处可去了吗?”
兰若非吃惊地瞪大眼睛,望着暴怒却又极力压抑着的丈夫,半天才回答,“是,我是没地方可去,所以我又回来了。”她的声音奇异地清晰着。
他手上用力,握紧她双臂,追问:“如果有地方去,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兰若非感觉臂上疼痛,却皱眉忍着,看他越发震怒,她咬了咬唇,低声说道:“我没有这样想。”
“你是习惯性离家出走,长本事了!”他咬着牙齿,每个字似乎都裹着怒火,一个一个击向她,“你不要妄想我会因为这样而担心你,我绝对不会……”
兰若非痛苦地喘息着,他越来越无情的话语,每一句都让她无言以对。
“你好自为之!”他瞪了她几秒,突然放开手。
兰若非感觉自己虚弱得快站立不稳了,退了几步靠在门边上,抚着胸口喘息着。
看他进房拿了衣服,走进客房,她突然笑了笑,轻声对自己说:“我从来不认为你会担心我,从来没有……”
突然而来的心恢意冷,令她心头苦涩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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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在持续的冷战中更加寂寞。
兰若非将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放在书本上,她买回来很多关于室内装饰的书籍,拼了命似的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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