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楼明手指按在妹妹唇上，阻止她的声音继续拔高，“我的新住处离公司比较近，上班方便很多。”

　　“大哥，你不是有车嘛，为什么要离公司近？”肖雅突然失去平时的思考力，变得焦燥不安。

　　“小雅！”楼明耐心地说：“大哥又不是要离开地球，也会经常回来看望小雅的啊。”

　　肖雅突然鼻子发酸，撅着嘴，“那怎么能一样嘛，你只要一搬出去，以后你再回来，就象客人一样了。”

　　楼明欣慰地笑，“我们小雅长大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

　　“大哥，你是因为丹妮姐的原因吗？”肖雅突然说，声音压得很低。

　　楼明吃了一惊，“干嘛这样说？胡扯！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肖雅不服气地辩驳，“哼，其实我都知道，丹妮姐开始的时候是在跟你谈恋爱，可是却莫名其妙的要变成二嫂，到底是为什么？”

　　楼明低声喝道：“你还说！要是被人听到，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肖雅委屈得眼眶发红，“她真令人讨厌！”

　　“你发誓，不能跟任何人说。”楼明有些心疼她的委屈，“要是有人知道了，大哥就永远得不到幸福。你发誓。”

　　肖雅吃惊地瞪大眼睛，“大哥……”

　　“你快发誓！”楼明表情严厉地追迫着。

　　肖雅突然哭了，抽泣着：“我不要，我怎么能说让大哥永远不幸福这种话。”

　　“如果有人知道了，大哥就会不幸！”楼明抹了抹她脸上泪珠，“你不发誓也可以，如果不想看到大哥不幸，你就要保守秘密。”

　　.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忙碌起来，虽然是简单的结婚，但也要准备很多东西。

　　比如拍一套婚纱照总是不能免的。

　　化了妆后的兰若非看起来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但终是难掩眉目间的纯净，相比起楼明的成熟历练，她就象一张还没有写下任何字句的白纸。

　　也许是年龄相差了几岁的缘故，有时候他们看起来有些不相衬。

　　两位母亲坐在一边的圆桌旁，看着准新人任由摄影师摆弄着各种姿势，指点各种表情。

　　张丽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忙着操办孩子们的婚事，真是又开心又疲累。”

　　李新月点了点头，“我倒是没什么，他们什么事都叫我不要操心，亚明其实是体贴的孩子。”

　　张丽桃却认为李新月在说客气话，“唉，希望是这样吧。”

　　.

　　婚期临近，兰若非感觉越来越紧张，有时候还会有不真实感。

　　应楼明的要求，工作已经辞掉，她的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她尽量让自己多多的陪在母亲的身边。

　　.

　　礼堂简单而简洁。

　　当楼明向兰若非说出那句圣洁的结婚誓言时，他心里突然多出一种沉重感，望着面前这个不顾一切将人生赌在他身上的女人。

　　他很清楚，她一定也知道，他们的婚姻，其实就是一场赌博。

　　他突然心生几许怜惜，轻轻地吻了吻他的新娘。

　　坐在他们身后的，是楼明的家人，作为肖家最大的家长，奶奶自然也来了。

　　兰若非这边，只来了母亲和几个要好的同学。

　　他们庄严地坐着，看着婚礼的进行。

　　李新月眸子里闪着泪光，轻咬唇瓣，瞬也不瞬着望着她护得心尖肉似的女儿，就这样小小年纪就嫁为人妇，从此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了。

　　张丽桃目光也紧盯着儿子，从七岁便跟随她来到肖家，她知道，他一直很努力，但他的身份，使他一直融不进这个大家庭。现在，他结婚了，马上就要独立了，他应该能摆脱那种寄人篱下的痛苦了吧。

　　肖雅咬着唇，望着她一向最敬爱的大哥结婚，她眼中却要滴下泪来，因为她一直惦记着他说过，结了婚就要搬出去了。

　　毛丹妮紧挨肖剑峰坐着，心思却全然放在了今天的主角楼明身上，看他的唇亲在新娘的额上，落下一个圣洁的吻。那个吻刺得她心头跳了一下。

　　婚礼简单却慎重。

　　奶奶望着表情凝重的楼明，再看看笑得纯洁淡雅的兰若非，那么纯净的一对新人，这么简单的一个婚礼，心头不禁掠过一丝淡淡的歉意。

　　楼明原本只想简单到民政办理结婚登记，但被她极力反对，肖家是名门，不论她怎样不情愿，楼明毕竟是儿媳妇的孩子，她不想让外人认为肖家亏待了楼明，坚持要他们举行婚礼，即使简单，那也是个婚礼。

　　其实最主要的，是随后而来的她的嫡亲孙子肖剑峰的婚礼绝对不会简单，她担心两下对比相差大太会落人口实。

　　.

　　仪式完毕，目送女儿离去，做母亲的顿时感觉心里空了，有些碎了。

　　李新月失神地望着那辆越离越远的白色轿车。

　　张丽桃拥了拥她的肩，轻声说：“舍不得女儿吧？就让我们祈祷他们会过得幸福吧。”

　　李新月用含泪的眼望着亲家母，说：“你也知道的，是吗？他们结合得太仓促了，我还来不及准备把女儿嫁出去。”

　　张丽桃点了点头，“我知道，其实我的心情和你一样。小非是个很好的孩子，能娶到她是楼明的福气，但愿他不会辜负了小非。”

　　奶奶望着李新月，目光里满是慎重，她发现，李新月的面容和身上笼罩着一种气韵，有一种让她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呼之欲出，却又呼之不出，一个疑问渐渐涌上心头。

　　李新月掩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泪珠却已经成串落下。

　　张丽桃让司机送李新月回家，当她跟着亲家母蹋进这个简陋的家门时，她震惊了，仿佛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带着年幼的孩子挣扎着生活。

　　但她幸运地遇到了肖清远，而李新月母女却没有她的幸运。

　　她不禁深深地怜闵起兰若非来，她隐隐地祈祷，希望儿子的婚姻生活过得平安幸福。

　　.

　　清晨，古镇街道，铺着大块的青石板，街道两头无尽延伸。

　　晨曦里，兰若非站在窗前，正在轻轻地拨弄着窗台上红釉花瓶里的几技红玫瑰，目光轻轻一抬，从拉开的纱帘望出去。

　　她脸上微微含笑，手轻轻拢了拢稍嫌宽大的睡袍领口，悄悄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还拥着被子熟睡着，想到昨夜的疼痛和欢愉，想到爱人火热的怀抱，她不禁红晕染上双颊，心头是一股甜得似蜜一般的幸福。

　　这是他们的蜜月旅行。

　　楼明浓眉皱了皱，轻轻翻了个身，睁开眼睛便看到窗边站在晨曦里的兰若非，他的新婚妻子。

　　她被尚还有些朦胧的晨光笼罩着，雪白的睡袍，衬得她的脸庞周围度上了一层淡淡的透明的光晕。

　　她取出一支鲜艳的红玫瑰，将鼻子轻轻凑到花瓣上，那鼻子是小巧挺直的。

　　红玫瑰和白色透明的光晕，使她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圣洁的，清灵而秀气。

　　似乎闻到花香诱人，她唇角轻轻弯起一个愉快的弧度，含羞带怯，又轻轻抿起。

　　兰若非感觉到受了注视似的，回转身子，看到楼明瞪着大眼正望着自己，她受惊了，手轻颤了一下，将花枝放回瓶子里。

　　“你醒啦。”她轻轻地说，似在叹息。

　　“嗯。”楼明懒洋洋地答，“过来。”

　　她走到床边，看他光|祼的臂膀露在被子外面，怕他受凉，俯身轻轻拉过被子要给他盖上。

　　楼明却一把抓住她那只忙碌的小手。

　　兰若非的手轻颤一下，感觉他掌心传来暖暖的温热，“这里气温低，小心着凉了。”

　　楼明手上轻轻用力，将她一拉，兰若非防不及防地脚下一跄，扑倒在被子上，又怕压到了他，赶紧伸出一只手想要撑住，不料想正按在他的胸膛上。

　　“哎呀，”她轻呼一声，想站起身子。

　　楼明突然掀开被子，伸手一搂，将她半拉半抱在怀。

　　不过两三秒的变化，突然由站姿变成躺在他身旁，而且他还支起了上身，双手就撑在她身子两侧以俯视的姿态凝望着她，兰若非心里突然又打鼓一般狂跳起来。

　　楼明轻咬着唇，眸光细细地望她。

　　经过昨夜，他已经知道她的美好，她掩藏在平素宽松的衣衫下面，外表看起来纤瘦的身材，实际却蕴藏着起伏完美的线条。

　　他心里轻叹一声，俯低身子，轻吻落在她唇上。

　　她闭上眼睛，将他赤着的肩膊和胸膛关在眼帘外面，菱唇微启，放他的舌长趋直入，感觉着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和他轻轻颤抖而火热的身躯偎向她，她才惊觉自己的睡袍带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解开了。

　　楼明也闭上了眼睛，感觉她温热的手臂慢慢绕到他后背，手掌轻轻抚在他脊背上，她的抚触撩得他心里一阵奇异的酥麻。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却不是他爱的女人！

　　“永远不许背叛我！”他低声要求着，声音里透着一股与此时暖融融的气氛完全不符的冰冷和强硬。

　　兰若非的理智早已沦陷，正沉浸在又期待又害怕疼痛的迷雾里，听到他这样的命令，只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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