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不想在意这么多。多年以来,她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幸福的夜晚,是作为他的女人的幸福。
这是她多年来的一个愿望,希望能与他拥有一个真正幸福放开的夜晚,而不是履行夫妻义务,不是星期五,不是十点钟……
但是,仅此一夜!
再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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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下到了酒店大堂,兰若非坚持要找药店买药,楼明却抓住她,坚持要吃完早餐再去。
她看着那只执著地抓在她腕上的大手,无奈地妥协,“好吧,那就先吃早饭。”
他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看了看大堂另一边的早茶餐厅,拉着她走过去。必须想个办法,让她忘记买药这件事!
买了餐劵,正要点餐,楼明却接到一个电话。
兰若非拿过餐劵,望了他一眼,看到他略微闪躲的眼神,突然淡淡地笑了笑,“我来点餐吧,你去那边听电话。”她指了指窗边。
他犹豫了两秒,却没走开,就站在她旁边,对着手机轻轻“喂”了一声。
“你在哪里?”那头毛丹妮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懒懒的关怀,“两天都没有看到你了。”
楼明皱眉,心中升起几许烦燥,不想回答,只静静听着。
兰若非却不知道他心思百转,指着柜台里的餐点征询他的意见,“吃这个好不好?鳕鱼三明治,看起来还不错。”
他点了点头,“好,就吃那个。”
电话那头忽然静了下去,他皱了皱眉,准备挂断,却听到毛丹妮叫了一声,“明,这么早……谁跟你在一起?”
楼明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咬着牙道:“我说过,不许你再这样叫我!”说完便挂了电话,手还紧紧握着手机。
兰若非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两客三明治,递到他手上,她又回身拿了两杯牛奶。
坐到窗边的玻璃桌前,楼明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看她好象没有任何心事的,吃得愉快。
他不禁有些气恼,她逃了他这么多年,但昨夜又与他一叶缠绵,现在又表现得这样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反而令他心中怅然没底。
“你怎么不吃?味道还不错哟。”兰若非见他发呆,用叉子敲了敲他的碟子,提醒道。
他心里突然隐隐害怕起来,四年前,她也是这样,表现得跟平常一样,却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
“你等我几天,等我忙完这边的事一起回去。”他忽然抓住她那只握着叉子的手。
兰若非一愣,牛奶杯停在唇边,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我又帮不上你的忙。”
他的手蓦然紧握,“我想要你等我!你答应我好吗?”
她秀眉蹙起,“为什么你要我等,我就得等?”
他一愣,手慢慢放开,沉思了几秒,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垂下目光望着碟子里的三明治,突然间毫无胃口。
“是我太自我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过。”他说,眼底装满失落。
兰若非第一次听到他的自责,心头轻轻一抽,赶紧喝下一口牛奶掩饰那阵莫名的怜惜,“快吃吧,吃饱了才有精力做事。”
楼明叉起三明治大口吃着,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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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暂时忘记了买药的事,被他干扰着,直到坚持一定把她送到常家根的工厂办公室楼下。
开着车驶出工厂大门时,他暗自希望,她一直不会想起来。
然后,他在大门口看到正在停车的常家根的儿子常易,心头又闪过一丝不愉。
这个常家根昨晚安排的饭局,明显是给儿子相亲的,再次庆幸自己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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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站在七号楼前,凝望着这幢只建了十层的大厦,现在不但不能再往上建,恐怕还必须将已经建成的部分全部拆除。
经过地质专家的堪测,海博的七号楼塌陷的地基下方是一片松软的悬空地质,在做地质堪测时,应该已经发现,但地堪报告书中却只字未提。
在这片地上建设高层居民建筑,恐怕还没建成就会坍塌。
而现在,他必须留在滨洲,等待各方面的调查报告,他知道,他一旦离开,各方面的调查必定会懈怠,这是行政机关一惯的作风。
现在的海博建设,经不起懈怠!
他十分心疼,想着当初为了拿下这个工程而做的那么多努力,现在竟然因为一个被刻意隐瞒的报告而付诸流水,还搭上海博建设将近一半的流动资金。
他掏出手机,拨了肖清远的电话,听到肖清远尚还带着期待的一句“亚明,事情怎么样?”他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我留在这里,催他们在最短的时间拿出报告书。”他目光从大楼移开,看着正在收拾着堪测工具的地质专家,“确定,必须停工。”
“哦!”肖清远的语音瞬间黯了下去。
“爸,你让小峰秘密调查梁雁秋和梁雁明,必须是秘密进行。”楼明压低声音,语音凝重,“谁也不要告诉。”
“嗯。我也想到了这一层,恐怕不止这两个。”肖清远回应着,似乎在来回踱步。
楼明看到地质专家杜宇生准备离开,赶紧跟了过去,“爸,先说到这里。”挂断通话,他走到地杜宇生面前。
“就是这样了,堪测情况我刚才也说过了。”杜宇生看了看楼明,“发生这样的事真的很遗憾,不过,你们目前必须做的,是封锁好这幢楼,方圆四十米以内都要封锁。”
楼明点了点头,向杜宇生伸出右手,面上一片凝冻,“希望调查报告尽快出来,我们好做下一步工作。”
杜宇生也伸手与他握了握,“报告出来,还需要几天时间,我还要跟其他专家会谈,研究。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洞提前暴露了隐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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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非已经和常家根签好了供货合同,回到酒店客房。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将楼明换下的衣服洗好。
她的事情已经完成,应该回去了。
不过,她突然很想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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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楼周围,方圆四十米外,工人们正在定位。
楼明站在不远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叉着腰,目光望着来回忙碌着的工人们。
定好了桩位,工人们把制作好的桩打到地上,牢牢地固定住。
楼明脸上,表情凝重,阴沉得似乎就要结成冰,旁边两个想要过去汇报的主管看到他的样子,止住了靠近过去的脚步。
他们素来知道,这个楼副总一向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而且,他本来性格沉稳,冷淡,从来不讲人情。
所以,无事的从来不敢轻易靠近。
另一批工人抬着一些隔离板过来了,将板子固定地密密打好的桩子上。
华庭远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过去,楼明望了他一眼。
“楼副总,这些其他楼的资料,按你的意思,现在工程全面停工,正在安排进行全面重新堪探。”华庭远汇报着。
“嗯。”楼明拿过资料,大略翻看了一下,又递还过去,“等一下我到办公室再看,地堪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我要求他们下午就开始,每幢楼一组人马,十一幢楼同时进行。”华庭远悄悄呼了一口气,这个楼副总太严肃了。
楼明凝望着必须停工的七号楼,心情沉痛,脸上黑线越来越重。
工人们几乎全部过来加装护墙,大家麻利地干着活,人虽很多,却几乎无人说话,都在默默地工作着。
现场气氛过于凝重,一种风雨欲来前的低压,压得华庭远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还要安排下去,尽量安抚好工人,虽然工程暂时停工,工资还是要按时足额发放。”楼明又指示着,目光绕着七号楼扫了一遍。
“是。”华庭远点头应着,“那么,我先回办公室了,还要查看其他十一幢楼的地堪报告和设计资料。”
楼明望了下属一眼,点了点头,“好,等这边做完防护墙,我就过来。”他始终是不放心的。
望着渐渐加宽的防护墙,他掏出一根香烟,一晃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目光不经意间,扫向相邻的那幢楼,突然在路口转角的地方,看到一抹熟悉的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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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非望着楼明望了好一阵子了,从他黑着脸指挥工人围护墙的时候开始。
她看到他脸上的凝重,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
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眉毛都纠结在一起了。
然后,她看到他的目光向这边看过来,她本想可以躲开的,但是她没有挪动,迎接着他的目光。
他看到她了,眼里闪过一丝不确信,然后是一闪而过的喜悦。
至少,他是愿意看到她的。
楼明向那抹俏丽的身影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
“工地不安全,你怎么进来啦?”他轻声问着,看到她,他的脸色缓和了些。
她望着他,心里有些许的怜惜,“我跟守卫说来找你,他就放我进来了,还给我指路了。”
楼明笑了笑,“这样可不好,守卫把守得太不严谨了,以后任何人只要说找我,恐怕就能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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