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真本是想要激起她的斗志,却不料几句话把她说哭了,不禁心下恻然,赶紧胡乱安慰道:“啊,这样啊。其实,楼明这小子,也不算是最好的男人,不要也罢,再找个好的就是了,上次来的那个就不错啊……”
兰若非一愣,苦笑道:“奶奶,你这也算是安慰我吗……”
肖雅也急了,辩道:“奶奶,干嘛说我大哥不好?”
季维真睨了孙女一眼,“你那大哥,连老婆都哄不好,他有什么好啦?”
“都怪二嫂……”肖雅抱怨着,突然又猛地住口,捂住嘴望望奶奶,又望望兰若非。
季维真疑惑的目光向她射来,肖雅更是惊慌,紧紧闭上嘴巴。
一串手机来电铃声解救了她,是兰若非的手机在响,她已经走到窗边接听。
“凌风,怎样?”她的声音柔柔地传过来,肖雅忽然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兰若非手抚在窗上,“图纸有问题吗?哪里?……好,我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兰若非匆匆地交待着,“奶奶,我有事必须走了,小雅,你要好好照顾奶奶哦。”
肖雅点头,“嗯。大嫂,你什么时候又来?”
兰若非拍拍她的脸,“有时间再说吧。走了。”
等她的身子闪出门外,季维真目光才回到孙女身上,问道:“她到底在忙什么?突然风风火火的。”
肖雅在床沿边坐下来,“其实大嫂很忙的,她正在做一个挺大的装修项目。”
“那她怎么还有空来?”季维真惊异道:“还装得很清闲的样子。”
肖雅拉了接奶奶的手,“因为她拜托了同事帮她顾着工地啊。”
季维真突然沉默下去,眼里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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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接到紧急出差任务时,天色已经晚了下来。
“到滨洲的末班车已经开走一个多小时了。”秘书马秋芬汇报着。
楼明合上笔记本电脑,“好,我知道了。”
看来,要驾车去了,以现在的辰光,到滨洲应该已是深夜。
是那边的一项工程出了意外,肖清远安排他必须赶过去处理。
迅速将工程部和设计部收集上来,关于那个工程的资料装进文件袋里,提了笔记本电脑。
他现在必须赶过去了,这两天一直没休息好,必须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开车。
到滨海全程有高速,但也要五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害怕饭后的精神倦怠,他不敢吃晚餐,买了几罐提神的饮料,就开着车匆匆出发。
半路上加油稍事休息时,他突然感觉无比困倦,虽然已经喝下了两罐饮料,仍然压不住一阵阵袭来的睡意,但当他放倒椅子,却又怎样都睡不着,眼前不断浮现着那天兰若非脸上冷笑嘲讽的表情。
“唉,”他抹了把脸,坐起身子,收起椅背,无奈地掏出手机,找到肖雅的号码,拨了出去。
“大哥!”肖雅吃惊地叫道:“爸爸说你出差了,这么晚你在哪里?”
“嗯,我在半路。”楼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你打个电话给你大嫂,看她在做什么。”
肖雅似乎听出了兄长的疲惫,“哦,我知道了,大哥,你很累吗?开车慢一点哦。”
“大哥没事,你快帮我问问看。”他捏着眉心揉了揉,挂了电话,静静等待着。
就在他恍惚的似睡非睡时,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被惊醒了,赶紧接听:“小雅,怎么样?”
“哦,大嫂说她在滨洲了。”肖雅闷闷地说,“她说她就快睡了。”
楼明突然睁大眼睛,坐直身子,“滨洲?你确定是滨洲吗?”
“当然确定啦,”肖雅笃定地:“因为你也要去滨洲嘛,所以我特意求证了呢。”
“你跟她说过我要去吗?”他突然紧张起来。
“我才没有这么笨。”肖雅调皮地嘻嘻一笑,“我还问她要了酒店和房号,她不想说的,我说我寄了神秘礼物给她,她才半信半疑地说了。”
“谢谢你,小雅!”他突然精神振奋,倦意退却,手忙脚乱地打响引擎,忙碌地叮嘱着妹妹:“你快把酒店和房号发给我。”
挂上电话,他又愉快地出发了。
她居然也在滨洲!
但是,刚刚发生了那么令她不愉快的事,她还愿意见他吗?还愿意收留他吗?
“你一定要收留我啊。”他暗自祈祷。
白色宝马车飞驰在暗夜的高速公路上,车灯强烈的光束照着路面,前方几串长长的反光标无尽延伸着,陪伴着他一路寂寞。
楼明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脸上倦容仍在,眼睛里却反射着兴奋和雀跃。
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见到她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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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非靠在床头,疑惑地想着肖雅那通奇怪的电话。
她说寄了神秘礼物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
到底是什么礼物呢?
不禁有些好奇和期待起来。
但是,今晚应该不会寄达吧。
本来已经打算要睡下了,但那通电话却让她没了睡意。
手上拿着电视摇控器,不停地转换着频道。
夏夜的海滨小城仍有些沁凉,她又将睡袍襟口拉了拉,拿过一只枕头抱着,看着电视上演着的无聊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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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宝马车稳健地划了一道弧度,停进停车格里。
楼明熄了引擎,只来得及拿上手机,便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锁门,直奔向酒店大堂。
心里预演了好几种让她下楼的方案,他又觉得不妥。
最终,选择了一种让她开门的方案。
希望不会吓到她。
他真的已经很累了,脚一踏进酒店大堂,顿觉无比疲倦,强撑着来到柜台边:“小姐,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八零九的客人,你可以带我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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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非又转了一个频道,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她揉了揉头发,拉上被单正想躺下时,突然听到几声电铃声。
她有些不确定,不知道声音来自哪里,不禁侧着耳朵凝神细听。
“你好,我是服务员。”门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她坐直身子,朝着门口问道:“有事吗?”
门外的声音说道:“兰女士,有人寄了礼物给你,你可以出来拿吗?”
这么快?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连夜送达?
她疑惑地起身,提高声音应了一声:“好的,马上就来。”整了整身上睡袍,确定带子系得很好了,这才走到门边。
准备开门时,她又犹豫了一下,隔着门板问道:“可以请问,寄礼物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是一位叫肖雅的小姐。”服务员从容地说。
兰若非放心地解开门后的保险链,扭开门把,拉开房门。
然后,她心里狠狠地一跳,本能地想要关门。
但靠在门边的男人早就伸手一挡,阻住了她关门的动作。
兰若非心里迅速升腾起一股愤怒,暗暗懊悔。
“若非,我又累又饿,就快撑不住了,你别赶我走。”他说得可怜兮兮。
兰若非却不相信,看向他脸上,见他疲态毕露,重重的黑眼圈,站着也摇摇欲倒,全靠墙壁支撑着。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撑开眼皮,对一旁惊呆了的服务员说道:“谢谢你送我上来,小姐,我是要把我自己送给她,你可以走了……”
兰若非吃惊地听着他,然后,他的身子突然站立不稳,直向她倒了过来。
“啊——”她一声惊叫,同时惊叫的,还有旁边的服务员。
兰若非几乎被他撞倒了,努力撑住他沉重的身子,叫道:“喂,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好累……”他口中模糊地说,身子一软,直坠到地上,兰若非再也抓不住。
服务员吃惊地张大嘴,惊慌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骗子,这下怎么办?我叫保安上来把他弄走……”说着就要掏对讲机。
“不用!”兰若非赶忙阻止,“不用叫保安,你帮帮我,把他移到床上就好了。”
“嘎?床上?”服务员更吃惊了,瞪着大眼望着兰若非。
“是,他其实,是我朋友。”兰若非蹲下身子,摸了摸楼明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抱起他脑袋,使劲扶起他上半身,“快来帮我一下。”
睡着的男人,体重真不是一般的沉。两人直累得满头大汗,才将楼明给挪到了床上。
等服务员走了,兰若非关上了门,这才恼火的一拳捶在楼明身上,可是,他却毫无知觉,仍然坠在沉沉的梦境里。
“哎呀!”兰若非抓着头发,无限烦恼地揉了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终究,还是不忍看他皱着眉头睡不安适,又拧了湿毛巾给他洗了脸和手,松了衬衫钮扣脱了鞋袜,再给他盖上被单。
“那么,我睡哪儿?”她重新洗了澡,突然懊丧地发现,他占据了她的床,“真该开个双人房的!”
她愤愤地爬到床的另一边。
看他累成那样,估计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再说了,收留了他,量他也不敢对她怎样。
是吧?
她不太确定地躺下,这一折腾,她也困了,闭上眼睛,希望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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