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好奇她为什么没有人管着却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这会儿看她两条腿跟没有知觉一样,心里打鼓,这个黑爷该不会是心狠手辣的直接废了秦雪莲的两条腿吧?
司云衍淡淡的解释了一下:“黑爷道上混的,手底下总有些人不听话,他手上有点功夫,扎两针能让穴位血流不通,暂时废了两条腿。效果跟打麻药差不多,放心,她还能走。”
我说呢,秦雪莲可不是这么老实的人。
黑爷把一个包厢的公主都赶了出去,司云衍忽然拉下脸:“黑子,不该说的别说。”
气氛陡然僵硬。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黑爷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果然黑爷呵呵一笑:“云哥,当年封长羽虽然也不咋地,好歹也比这个强,但现在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还以为是捏了个软柿子,结果一脚踹在了钢板上!”
我心头突突直跳,什么钢板?
司云衍站起来,“黑子,你闭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可以走了。”
黑爷态度也够强硬,不仅不走反而直接绕过司云衍,冲着我道:“云哥为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次搞的许如风破产,他要是为了这事儿进去了,老子第一个宰了你祭天!”
进去,去哪?
司云衍上前就是一拳,黑爷灵巧的躲过了,两人一招接一招的开打,包厢里瓶子杯子乱飞,砸了个细碎,我也没有躲,就这么坐在这里发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冲上去劝架。
“够了,都别打了!”
我拦在司云衍面前,对面黑爷一拳捅过来,拳风呼呼到了我面前,我两眼一闭,一咬牙杵在这儿站着不动,等着挨一拳头然后满地找牙。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我睁开眼,黑爷的拳头停在我面前,我的睫毛都能扫到他的手指了,司云衍一把将我拉开老远吼道:“你找死啊!”
我松了口气,对,我是在找死。
“黑爷,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招惹了什么人?”
许如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本事干出这种事,许如风背后又是谁?给了他这么大能量却眼睁睁的看着他破产?
然而黑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瞄了司云衍一眼,又瞄了我一眼,突兀的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要躲我还不如直接不冲出来。”废话,躲开你就揍了司云衍的脸了,他有病,禁不起你揍,我也不舍得让你揍,那是我男人。
黑爷又问道:“要是刚才我没有及时收手呢?”
“那就挨一下,无非就是破个相,又死不了。”
休养几天,又是一条好汉。
司云衍再次将我拽到一边,阴沉着脸道:“黑子,她不是道上的人,别用那一套对付她。”
哪想到黑爷居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我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能看上这女人,爽快倒也是真爽快,胆子也确实够大。云哥,这事儿我帮你扛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红颜祸水,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有下次。”
他转身就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守了几个黑衣大汉,一股脑儿跟着他走了。
我这才开始知道害怕,刚才那一拳头下来,我估计一只眼睛能被他打瞎,这会儿两腿发软,全靠司云衍提着我才没坐地上。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黑子心狠手辣,你还往上撞?”
我强装镇定:“我确实是有病,情深是病药石无医,你出了这么大事儿怎么不告诉我?有一天你要是忽然进局子了我怎么办?”
“当然是进去把我捞出来。”司云衍挑眉道,虽然看起来一脸开玩笑不在意的样子,可我却看到他眼底藏得很深的忧虑。
事情果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当然知道我没那个本事将他捞出来。故作轻松的开玩笑无非就是为了掩饰沉重。
我深吸了一口气,抓起桌上还没被砸烂的酒瓶子对着嘴巴吹了两口,被司云衍给夺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喝口酒压压惊不行?”
“你得开车,不能喝酒。”
我扯扯嘴角:“刚刚灌下去三大杯,也不差这两口了。”
今天他把我叫到这里来,让我看了一出秦雪莲挨揍的戏码,给我出了一口气,我也确实出了一口气,但这口气出的不彻底,不上不下。
我这人性子倔,惹了我的我一定要亲自惹回去,秦雪莲欠我的一巴掌,我还是要亲自打回去。
刚刚那个黑爷,再次提到封长羽,他还没走的时候我一门心思挂在司云衍身上,这会儿人已经走了,我才有时间思考,这个封长羽,在司云衍过去的人生中大概烙下了很深的烙印。
以至于他身边所有人知道封长羽是个什么东西,长得是圆是扁,就只有我像个傻逼一样呆愣着两只眼睛一问三不知。
酒瓶被司云衍夺走,我过去开了包厢的大灯,亮堂堂的一片,司云衍脸颊挨了一拳,颧骨的地方有点发青,黑爷下手还是很重的。
果然他身边都不是些简单的人物,他同这个黑爷之间的关系,给我的感觉很微妙,更多的就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得陪葬,跑不了我也走不掉你。
我拽着司云衍坐下来,捞了酒杯里的冰块,拿衣服裹了给他脸上挨揍的地方冰敷。
他倒也没什么动作,老实坐在那里任由我给他冰敷,只是拿眼看着我,神秘颜色的紫眸倒映出头顶上大吊灯的花色。
波光淋漓。
这让我想起来之前我被秦雪莲糊了一巴掌的时候,他给我冰敷的场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并且每一次我们坐在一起给对方安静的冰敷都和秦雪莲有关系。
“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躲?”
“打架难免会有中招的时候。”
“你不是能……看到未来发生了什么么?你看不到他拳头要砸你脸上这种事?”
司云衍唇角微动:“我要真有这水平,估计我就上天了。”
言语中我得知,他们家祖传的这个特殊天赋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自带光环。
从前第一个拥有这个能力的祖先确实能够每时每刻都见到下一刻钟会发生什么然而他的生活就像是在读报纸,甚至他连和他的女朋友滚床单的时候都能提前知道身下的女人下一秒会发出什么声音。
这个祖宗终于在某一天发现自己的孩子也有这个能力之后受不了刺激跳楼了。
然而他的孩子实际上没有他那么剽悍的能力,能见到的东西也是有限的,所以并没有他那么痛苦,可也失去了不少的新鲜感。
这种天赐的奇妙功能随着每一代的生命繁衍都会遗传下去给下一代,然而每一次都会因为女人没有携带这样的本事而被稀释。
等终于到了司云衍这里,除了稀释的只剩下每个月只能有那么一点点时间能够看到将来不久后发生的事之外,还同时带了一身病出来。
如同他那些天赋异禀又被诅咒的祖先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了解到他与别人的不同之处。
“也许到了你的下一代,这个能力就绝种了。”
同时那种诅咒一样的不带重复的先天性疾病也会跟着一起绝种,他的下一代将会是一个很正常的熊孩子。
或许……这个熊孩子是由我来生。
司云衍摁着我的手,连带着冰块一起摁在自己脸上,挪了挪地方道:“绝种了倒也挺好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拥有这样的特殊能力生活在一群正常的人群中,要时刻小心隐藏着这个秘密,大概挺累的吧。
外面喧闹不止的音乐声脚步声透过门缝传来,包厢被隔绝成一个小空间。
“司云衍,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真的不打算解释。
“黑子吓唬你罢了,想让我被打趴下,这帮人还没那么大本事。”
这帮人。意思就是许如风秦雪莲背后还有别人在对付他,所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搞垮许如风不过就是个幌子,许如风的公司,说到底不过只是个战场。
而他这片土地根本就不属于交战双方的任何一方。
这就好笑了。
“我怎么感觉背后有一张网正支起来,铺天盖地的等着把我网罗进去。”
司云衍深吸一口气,冰块融化的差不多,他抖抖衣服上的水扔到一边,靠在了沙发上,姿势十分的随意。
这一刻配上这周围的环境,我觉得他就是个道上混的痞子,跟贵族什么的仿佛没关系。
“你以为我为什么有胆量和奶奶闹翻,还是你觉得我打拼了这么多年其实很干净?”
他说这些我都没考虑到,医院一直以来都是个被冠以神圣之名的地方,我根本就没想过司云衍居然还会和道上的人有所牵扯。
“干净的人活不下去,你不要以为许如风就是真的干净,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黑料,秦雪莲嚣张不是没有道理,她背后的人,才是我真正的对手。”
我觉得有点没有来的失望,原来他做这一切,并不全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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