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人敏感的第六感直觉给我提了个醒儿,刚刚戴芷君说她不想看到历史重演,而这句话之前戴芷君还说过,他难得身体数据正常,这两句话联系起来,似乎有个什么故事的样子。
所以这背后隐藏了什么?
我神经一紧,猛然坐起来,司云衍在此之前老住院,每次住院身体状况都特别的烂,要不是他有这个健身的好习惯支撑着,怕是他进医院的时候就跟那些七老八十弯腰驼背的老头子一样了。
浑身无力肌肉松弛各种虚弱,搞不好还会瘫痪,四肢溃烂……
合着他从来都不好好管理自己的病情,一直拖着到了不可控制的时候去住院吗?
先天性的糖尿病为什么他不好好打理身体。
那他健身干什么,只是为了外形好看?
又或者说……我猛然想到一个要命的可能性,真的是非常要命,他既然能预见未来,那他是不是会有时候预见到自己死于糖尿病,并且死的时候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样子。
所以他觉得,反正早晚都要死,那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管理这个毛病。
我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因为恋爱中智商不够用想多了才会有这个念头,总而言之我觉得很恐怖,并且觉得自己应该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未来是不是能够逆转。
我没有再多想,抓起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抄起车钥匙跑出去。
司云衍再也没有接电话。
一遍遍,打不通。
我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转,手机开着免提一直不停的重播重播,然而每一次的回音都是那个机械甜美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稍后你妹啊!
司云衍的彩铃很好听,梦中的婚礼的钢琴曲,我开车去了YH,大厦已经一片漆黑锁了门,里面估计连个耗子都不会有,别说人了。
我又开车去他经常去的酒店,他说他在应酬,肯定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那首钢琴曲一遍遍的还在响,本来是非常美妙的曲子,这会儿在我听起来就像是催命的曲子,每一个音符响起来的时候都会让我的心跳陷入慌乱。
我多希望下一个音符不要响起来,多希望能够听到他接听电话的提示音,滴的一声,这时候我对那一声滴的渴望简直超越了对生命的渴望。
此时那声滴对我来说比这支曲子要美妙得多。
然而并没有一声滴响起来。
我抓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如果我不是在开车而是骑车,估计路上能跑出连串的s路线。
司云衍,接电话啊,接电话……
我的直觉一向准的有些可怕,很多时候在接诊病人的问题上,直觉没少帮我的忙,拯救了多少常规检查下的漏诊。
可这次我希望我的直觉只是空穴来风。
路边并没有我熟悉的那辆雷克萨斯,我去寻找过的酒店也没有人见过司云衍,眼看着我能想到的他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绝望渐渐袭上心头。
他能去哪?
他绝对不会回家,不然戴芷君不会打那个电话给我。
精神恍惚之下,我没有看到红灯,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一个急刹车,我一头碰到了方向盘上,可把我吓得不轻。
刚刚出过一场车祸,我不能再出事了,找到司云衍之前我绝不能出事。
为了让自己冷静,我路边找了个地方停车,拼命逼着自己去想,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司云衍的。
他去过的地方,他接触过的人,他的朋友,他……
等会,黑爷,或许我可以请黑爷帮忙。
就算是应酬,这样子长时间不接电话也真的很让人担心,我宁肯他是关机,那样我还可以相信他只是手机没电了而已。
不接电话……脑洞可以开的很大,就算他自己喝大了听不见不接电话,那么为什么他旁边的人不接电话?
或者他旁边没人,那么他现在是不是躺在某个事故现场,血流成河,方圆很大的范围内没有人生还……
黑爷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很暴躁,旁边隐隐约约还传来女人娇喘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我打扰了他的好事儿了。
“你最好三秒钟的时间把话说完,不然下次见到你我不会对你客气!”
我没废话,张嘴就来:“黑爷,司云衍不见了!”
然后那边顿了顿,传来pia的一声,黑爷似乎对着女人说了句安静点,继而问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我跟他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也没有几句话,说的很快。当然我省略掉了司云衍的特殊技能,以及这个技能引发的我的联想。
黑爷沉默了三秒钟。
这三秒的时间就像是三个世纪那么长,我祈祷着,黑爷一定要知道司云衍在哪里,就算他不知道,拜托他有办法找到他。
不然我真的要绝望了。
然而黑爷并没有让我绝望,沉默过后他说了一个地址。
“墓地?”我吃了一惊,“他去墓地干什么?”
那个地址是一片公墓,这会儿天都黑了,黑爷让我去墓地找人?纵然我胆子大,可还没达到那份上,司云衍去墓地干什么?
“废话,去墓地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祭祀。”
“今天是他爸爸或者妈妈的忌日?”如果是这样,那我反而放心多了,只是怀念父母而在墓地里待着,把手机关了静音不想接电话,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哪想到,黑爷冷笑两声:“他从不去祭拜他父母。”
我一颗心又提起来,不去祭拜父母,那么肯定也不会去祭拜爷爷,奶奶还活着,唯一剩下能够让他去祭拜的就只有……
“封长羽?”我说出了那个像一根刺一样刺在我心头的名字。
此时我多希望黑爷还能够像刚才一样嘲讽我一句,说我像个白痴,这种事怎么可能。
然而黑爷难得的夸了我一句:“看来你还不是那么白痴。”
“我到希望你这个时候说我是白痴。”
“可惜了,我并不想关心你吃不吃醋,今天是封长羽的忌日……哦,也不算,只能算是云哥终于相信封长羽不在人世的日子,他每年都会去祭拜,你去看看吧。”
我叹了口气,黑爷挂了电话,我手抖得更厉害了,这会儿连一颗心都在抖。
一直以来,我所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还是无情的摆在我面前,纵然司云衍再怎么对我好,再怎么将我放在心上,我在他心里拼不过一个死人的地位。
我闭了闭眼睛,感觉胸口凉凉的,就算努力不去想这个事实,也不能让自己好受点。
墓地……呵呵,墓地不可怕,人心才可怕,我发动车子,开往公墓。
天色已经黑透了,越是靠近墓园的地方,越是人烟稀少,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开着车,一丁点的动静都被无限放大。
墓园门口的路边,我看到了司云衍的雷克萨斯停在那里,我心里彻底凉了。
透透的。
来之前我还希望黑爷只是记错了,或者想多了,我宁肯继续急三火四的去想办法,到别的地方,满世界的找他的下落。
可我还是在这里找到了他。
我停了车,一步步走进墓园。
一块块墓碑就那么矗立在夜空下,周围一片死寂,安静的过分,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没有一丝丝生气,我的脚步声放轻了许多却还是听起来很重。
只有昏黄的没什么卵用的路灯,还坏了,一下下闪着微光,照耀的墓园的气氛越发的诡异。
光线太暗我看不清墓碑上的名字,更不知道封长羽的墓碑在什么地方,她应该只有衣冠冢吧。
毕竟人都找不到。
但我不需要看墓碑上的名字,我只要找司云衍的身影就好了。
我走过一排排的墓碑,黑暗中我好像看到封长羽的眼睛正在盯着我,写满了嘲讽。
就算你现在陪在他身边又怎么样,住在他心里的依旧还是我。
呵呵,活人都不过死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这么胆大,就连走在这种地方都忘了恐惧。
道路很长,墓碑很多,我越来越走上阶梯,进入到墓园深处,回头看看身后一路走来,层层叠叠的一大片,好似一双双嘲讽的眼睛。
我浑身发凉的继续往里走,终于在一排墓碑的缝隙里见到一个靠在墓碑上的身影。
哪怕黑漆漆的看不真切,我也毫不犹豫的肯定,那就是司云衍。
就是他。
他抱着那块墓碑,就像是抱着他心里的女人,一动不动,旁边有个小光点一闪一闪,我知道那是他手机的信号灯,有未读消息未接来电就会闪烁。
那他就是故意不接电话了?
我掏出手机,又打了一个。
果然司云衍的手机屏幕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里亮的十分刺眼,并没有声音,他绝对能看得见,却视若无睹。
我就像是被人当胸戳了一刀子一样,难受到窒息。
本以为自己会大吵大闹的吼他,扯他衣服,但我没有,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平静的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踩在云端上,踩实了才敢迈开下一步,生怕一个不小心一头栽进墓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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