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选择跟你妹妹坦诚这一切，没有人会怪你，因为我，她，你，都没有责怪谁的资格！但是……唐舒雅，你扪心自问，对于唐舒砚，你完全对得起？！”

　　唐舒雅的目光定格在他手心的握着的杯上，冷笑，然后才缓缓地看向齐羡。

　　“你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谁会完全对得起某一个人，谁不会犯一点错，谁不会有一点不为人知的私心，我承认，我的世界里是没有这样的人，那么你呢，齐羡，你的世界，你，比我，更黑暗。你就敢说，你完全对得起唐舒砚，或者你完全对得起某个人，心里坦荡无二！”

　　齐羡喝了水，空杯一落。

　　“纵然我这样一个不是好人的人，也敢说，有完完全全全对得起他的人。唐舒雅，你自己心理阴暗，一念之差，被邪念掌控，就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样。你生活的到底有多不好，才让自己变得那么狭隘啊……？！”

　　唐舒雅猛然攥紧了拳头，凝眸瞪着齐羡：“你闭嘴——！！！！！”

　　外头日头正好，这样的时光，适合看着心上人的睡颜。

　　齐羡根本没有耐心去跟她再讲什么。

　　旋步上楼。

　　“唐小姐，关于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告诉唐舒砚，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去怀疑亲情，让她变成不快乐的人。”

　　“但是，如果你日后对她敢有任何我瞧不上眼的动作，我绝对不介意亲手毁掉你们那如泡沫般虚伪的姐妹之情！！！”

　　“现在，滚！”

　　唐舒雅扬起手臂，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隐忍着，不让液体落下让自己更狼狈，更不堪。

　　她想，为什么，让她那么狼狈的起因，总是她的妹妹呢？！！！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就那么不公平？！！为什么你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被另一个人轻轻松松不劳而获？！！！！！

　　既生瑜何生亮这句话背后的难过、悲凉，她唐舒雅，彻彻底底体会深切了。

　　……

　　同一时间，有一个黑西装的男人躲在商场的角落里，盯着远处走进店门的优雅夫人。

　　他握着手机，在耳边慢慢地说：“大小姐，齐夫人，在康尔店。”

　　“我知道了。”

　　归善下了车，眼眸微闪，挂掉了电话。

　　她想，她必须要行动了。

　　本来，她便有行动的资格，不是么？！！

　　顾夏今天一个人逛街，她想给自己的丈夫跟自己的儿子女儿，买点东西，还想要隔天飞德国，看看自己的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大了，最近，看着身边的人，总是格外地多想看那么两眼。

　　不比年轻了，年轻的时候，对身边人多看两眼那都是本着去鸡蛋挑骨头的，处处要突出自己的存在感，现在多看的那两眼，就是返璞归真，单单纯纯地想看，爱看。

　　……

　　在她看着面前的鞋子出神发呆的时候，出神，发呆，这个习惯总是不变。

　　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温温柔柔的导购声：“归小姐，您来啦！今天齐羡先生没有陪您吗？！！”

　　齐羡……顾夏缓缓地别过了脸，淡淡地看着一个气质不俗的千金，含着笑容，眼睛清澈，站在导购面前，用看平等人的目光说：“他刚从德国回来，我不忍心让他陪我，就叫他歇着倒时差呢！！”

　　“能交到您这样的女朋友，齐羡先生啊，也真的是好福气呢！”

　　归善微微一笑，低头装作挑选鞋子。

　　因为她跟齐羡的确来过这家店的，这家店的导购一向热情。不，应该说，她跟齐羡，一起逛过这附近的每一家，没有人认不得他们，每一次见到她，都会明着暗着带着熟络的语气，聊两句，夸两句。

　　得亏她事先让人关注齐羡的母亲，她今天逛商场，正好，是一个机会。

　　错过都不会再有的绝好机会。

　　“呀，对了，齐羡先生的母亲，齐夫人也来了的呀……”导购想起来了，转头就看向顾夏。

　　而顾夏，已经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归善了。

　　归善故作惊慌，撞进顾夏的目光里：“我……我没见过，所以我……”

　　顾夏想自己的存在是吓着她了，不由得上前，轻轻地微笑：“我是齐羡的母亲，你好。第一次见面吧，你是，齐羡的女朋友？！”

　　归善无措：“我，我……他不让我说的。”

　　顾夏笑了：“你们还是地下党关系？！他这是藏着你呢啊！”好小子，给她带回家一个，那么暧昧，现在外面居然还有一个。

　　顾夏眼底深处，无声寒气逼人。

　　“既然有缘碰了，今天，就跟伯母回家吃饭吧。我要问问齐羡，把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子藏起来，是什么道理。”

　　归善心里欢喜，嘴上却急了：“伯母，你别怪齐羡啊……我们也真的是才交往不久的。我的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啊！”

　　顾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走吧。”

　　到了家，安排好归善先去客房休息，顾夏去了书房，问齐琛：“叫你儿子立刻回来，一天到晚不归家，在外面到底搞什么地下党，一时家里有一个唐舒雅，一时外面让我碰到一个归善，他到底在干什么？！！”

　　齐琛看到顾夏眼底焦急，担心，跟疑惑，三种情绪复杂交错，他起身，问：“他不是在德国，怎么惹你了？归善是谁？！”

　　“你在书房什么也不知道，对儿子完全放养！”顾夏不开心地说，“我今天在外面碰到了齐羡的女朋友归善。我把她带回来了先歇着了。”

　　齐琛无语了：“怎么人家说什么你都信，还把人给带回来了？！”

　　“……谁敢冒充齐羡女朋友？！”

　　齐琛：“……”这话倒也是。

　　不过，他嫌弃地挑着字眼：“碰？！也就你会信，这个世界上处处都有碰巧这种事。”

　　顾夏扶额：“能不能别把人心想得那么黑暗！！！”

　　“人心本就黑暗。”

　　“……”

　　顾夏吐血阵亡了……

　　真善美他们就一点都没听说过么！什么叫做阳光温暖，他们都觉得形同虚设么？！！！

　　“顾夏，你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没有看懂，一个人的邪念，总是比善念要多，但最后到底是成为坏人还是好人，区别并不在于邪念与善念的多少，在于一个人的自身心理素质。据我所知，普遍的正常人，心理素质都不行，所以，这个世界上，普遍不怀好意的人多。”

　　就是说心理素质不行，人被邪念掌控了呗……这样说的话，顾夏就复活了，冷冷清清看了齐琛一眼：“那我的心理素质就不错，我都想掐死你多少次了，都被我强行克制住了……”

　　齐琛：“你这还叫心理素质好？！都有数不清多少次想不开要当寡妇了，乖，别逗我。”

　　顾夏：“……”二次阵亡！

　　……

　　唐舒砚整整睡了两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揉揉眼睛，听到耳边低低沉沉的男音在说：“妈，我刚回国，这两天，要整理很多工作，真的没有时间，过两天，我回去，行么？！”

　　听到对方坚定的一声No，齐羡无声叹气，却在听到顾夏的下一句话后，神情重了几分。

　　最后，面对那边一大堆理不清的话，他极富磁性的嗓音，缓缓慢慢回了三个字：“我回去。”

　　他挂了电话，从落地窗前转过了身，对上了唐舒砚懵懂的水眸。

　　走过去，抚了抚她的脸：“醒了？”

　　“嗯。”唐舒砚抱住了他有力的腰。

　　齐羡揉了揉她的头发，瞬间，她的头发更凌乱了，糟糕的让他有点想笑，可一想到，刷存在感的那一位，他嘴角的笑容就凝住了。

　　“走，今晚跟我去个地方。”

　　唐舒砚打着哈欠，模糊不清地说：“哪里啊？！”

　　齐羡放开她，弯腰把离的有些远了的那一双，女士拖鞋拿了过来。唐舒砚看着这样子的他，简直就想要笑了。

　　“你咋那么好呢，做啥亏心事了啊？！”

　　齐羡，无语：“对你好，就一定是在你背后，做了亏心事儿？！是这样的，唐舒砚，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跟其他男人不太一样，要是我在你背后做了你认为的那一种亏心事儿，我是不会对你好了的。”

　　唐书砚吐舌：“你可诚实了，这一点跟别的男人也不一样。”她坐起身，把脚伸进拖鞋里，起身走向洗手间，一边哼了一声，“你要是想渣，全世界的男人召集起来也比不上你的，对吧？！！”

　　齐羡：“……”虽然，是事实，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

　　唐舒砚洗澡的时候，她想啊，其实摊上一个有绝对实力的男人，也不好。因为这样的男人，特别擅长秒杀别人。如果有一天，他有心让你败，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因为，你远比他的敌人，更让他有所了解。那是做过他的枕畔之人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唐舒砚收拾好自己，走了出去，拿着白色毛巾擦头发，看到齐羡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她撇了撇嘴，赶紧过去抢来熄灭：“喂，我是孕妇！你让我吸二手烟你怎么想的？！”

　　“……”齐羡跟唐舒砚相处久了，也明白了，跟她不能谈太多实事求是，比如，她在洗澡，所以他就抽空，来了一根。

　　这样说，是不会得到半点理解的。

　　但他知道，说哪句会直接跳过理解，得到她的笑脸。他抚了抚她生气的小脸，勾唇：“唐舒砚，你怎么就那么漂亮啊，我想抱你了。”

　　然后，齐羡就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唐舒砚眨了眨眼，囧，慢慢抬起双臂也搂住了他：“怎么，怎么就漂亮了呢……”

　　齐羡忍笑……

　　嗯，结束。

　　……

　　半个小时后，坐上了轿车，唐舒砚才知道，是要去齐家，见伯父伯母的。

　　她在路过超市的时候，总嚷嚷着停下，可是齐羡全部当作听不到，一直往前开，一次两次都是这样，唐舒砚简直想掐死他了。

　　“喂，你不能让我空着手去见伯父伯母吧！！！”

　　“齐羡，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这样很尴尬，很不礼貌啊——！！！！”

　　齐羡看了她一眼，怎么就着急出汗了呢，女孩子啊……心理素质普遍不行。

　　“听我的，没有错，唐舒砚你带了礼物的，所以不需要再买别的了。”

　　唐舒砚困惑：“我带的礼物是什么？！”

　　齐羡薄唇轻启：“唐舒砚，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笨的？！”

　　唐舒砚：“……”深深地提了一口气，然后微笑地去降下这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怒目瞪向齐羡，“你给我再说一遍！！！！”

　　齐羡勾唇：“摸摸你的肚子，这就够了，明白么？！”

　　“不明白！”唐舒砚扭头就怼他，反应了一两秒以后，她恍然大悟了，看着窗外飞快落后的风景，原来，是这样？！！！

　　她撇了撇嘴，然后，就笑了。

　　“哦……是啊！嘻嘻！”

　　唐舒砚一个人笑了起来，顺心的不得了了。

　　齐羡也忍不住笑：“孕妇要开心，别老不淡定。”

　　唐舒砚闻言，无语了：“每次都是你故意逗哭我好不好……”

　　“哦？”齐羡笑容不变，“你承认我每次都把你逗哭了？！”

　　“没哭没哭没哭！”

　　“那也是逗的你想哭了。”

　　“……”唐舒砚闭了闭眼，这个齐羡，一天不气她，是不是就会屎？！！！！！！！！！！

　　时间慢慢地流逝了，车子到了齐家原子里，下车的那一刻，唐舒砚突然，抓住了齐羡的一只手，她抬着头望着他，“为什么你那么相信我，孩子是你的？为什么你那么相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齐羡勾唇，也是因为这样，被她虐到要死。

　　“唐舒砚，你知道，信任的重量么？！”

　　“……”

　　“如果，我是你爱的那一个却并非最信任的那一个，我觉得这份爱是毫无价值的。信任，代表了一个人对你从此全无戒心。而成年人，能为一个人，交付出自己的全部信任，太难了。因为难，所以我说，信任比爱昂贵。”

　　“……”唐舒砚缓缓开口：“所以，你希望我信任你？！”

　　“不。”齐羡不打算掩饰自己的野心，“对你，我打算贪心一点，你的信任跟爱，我都要，并且，缺一不可。”

　　“……”

　　“同样的，你说过的任何一个字，我都不会有任何怀疑，我希望你，也别对我再撒谎，因为次数多了，我会累，也就不在乎你说的是真是假了，因为，我都不会再接受你。所以，我希望你也相信我，相信我们这段感情，而不是宁愿去相信赵修，相信唐舒雅，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除了我……那也不叫做爱。唐舒雅，这一点，你如果把它想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再分离，不可能再有问题了。”

　　原来，他的漫不经心的背后，是深思熟虑的认真。

　　唐舒砚扬了扬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怕，怕自作多情。”她走出车门，抱着他的胳膊，眉眼自信了许多，“但是以后，我不会了。”

　　说穿了，留一点余地，就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考虑罢了。

　　她看似毫无保留，其实，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齐羡看似冷酷无情，其实，他不为人知地，已经把信任双手交给了她。

　　是她，过分了。

　　在一段感情里，开始思量自己的过错，而不是一味地盯着对方，便是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齐羡跟唐舒砚走进了客厅，于是，沙发上跟顾夏闲聊的归善，慢慢地站了起来，三个人，再一次碰到了一起，视线碰撞，归善嘴角微扬，下一刻却露出了有点伤心的样子。

　　“齐羡，她是谁？！”

　　顾夏直接扶额，他儿子胆子是真的肥啊！都怪她，她干嘛把儿子生的那么帅，长大了祸害人小姑娘不带喘气儿的！！！！！！！！！

　　齐羡走到顾夏面前，先说了一句：“妈，我不是你想的那一种人，不过我承认这一次的确做的不算光明，但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是我跟归善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至于我的女朋友到底是谁，我没有女朋友。”

　　他看向唐舒砚：“我有的，是怀了我孩子的未婚妻而已。”

　　唐舒砚：“……”

　　顾夏：“……”

　　齐琛站在二楼，冷漠地看完全场。

　　然后，齐羡看向归善：“走，我们聊聊。”

　　归善摇头，她哪里对付得了他。“我不会跟你走的，既然你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齐羡，我归善也不是那一种死缠烂打的女人，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我好不好？！”

　　齐羡：“说。”

　　归善看着他淡漠的侧脸，问他第一个问题：“你我到底有没有交往过？”

　　“交往过。”

　　唐舒砚听到这个答案，心中还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齐羡不打算否认这个事实，虽然这份交往以报复为名，在那个他心情很糟糕的坏时机里，归理的妹妹归善的靠近，让他起了报复的心。

　　但即便是这样，他跟她，从来有名无实。

　　归善冷笑：“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报……”

　　“是。”他直接打断。

　　报复这个词不能说，父母听到会究其根源。

　　齐爱心里，只会难过。

　　归善都懂了，她走近他，当着长辈跟唐舒砚的面，仰起头跟齐羡说：“吻我，我就沉默。”

　　她倒要看看，在他的心里，是不是他的妹妹胜过一切，包括唐舒砚！！

　　齐羡看着她，精致的小脸，薄唇轻启：“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女人。”

　　归善微笑：“我很荣幸——！”

　　齐羡扬唇：“一个吻，哪怕赔上归家的前程么？！如果是这样，我答应。”

　　唐舒砚盯着齐羡，眼眸一紧。

　　归善瞳孔剧烈收缩，她拿真相威胁他，他拿归家的生死来克她。

　　她想看看他是不是为了他的妹妹什么都能做，他也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是不是爱他爱到为了他一个吻，连家族生死也不顾？！！

　　她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攻克齐羡心房的机会，却站在原地，迟迟不动，也忘了说话。

　　归家如果倒了，她从今以后，什么也就不是了。齐羡会被她感动，可是什么时候才能爱上她呢？！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唐舒砚，还说怀了他的孩子，她……不敢赌了。

　　这情场，原来不比商场少风险，齐羡让她明白了这个道理，从此，她再也不敢轻易爱人了。

　　归善转头朝着顾夏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伯母，跟您相见我很高兴，我先走了。”

　　“……”顾夏。

　　跟齐羡谈爱，归善谈不过了。归善跑出去以后就哭了。由外到内，那个男人重重用本事，击伤了她。没有个几年，她好不了。

　　客厅里。

　　顾夏不懂了：“什么情况？？”

　　唐舒砚抿了抿唇，她倒是懂一点的。

　　她看向齐羡，刚刚，他说可以吻归善的时候，她的心深深一沉。

　　那一刻，如果归善为了他一个吻，放弃管归家的死活，齐羡的心里，一定会对归善……有所改观。她惊讶发现，没有一个人的心，是没有漏洞的。

　　哪怕是齐羡，他也有自己的弱点，他的弱点就是，别人做的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将甘心被那个人降伏。

　　比如他觉得没有人会为了感情而放弃利益，却一定有人为了利益甘心卖掉感情，如果刚刚，归善选择了前者，就冲击了他的认知范围，他总是会多看这样的人两眼。可就是这多出来的两眼，她唐舒砚，无法忍受。

　　虽然，一切都在齐羡的黑暗掌控范围之内，他对万恶的人性已经熟透，但是，她仍然开心不起来。

　　“妈，我想告诉你，归家，对我……有错在先，但终究，归家算归家的，不应该算到她的头上。但你儿子这一次错了，算在了她的头上，所以故意跟她交往，故意去伤害她。”

　　齐羡坦然认错，并且双膝一弯，跪在了顾夏的面前。

　　顾夏，从来容不得这些难看的事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儿子：“所以你用爱去欺骗一个女孩子，你不觉得卑劣么？！”

　　“很卑劣。”齐羡说，“我会对她做出补偿。”

　　“拿钱么？！”顾夏冷冷丢下三个字，扭头就上楼了。

　　齐羡深深地看向了唐舒砚，被看的女子，扬了扬唇，凉凉地给了他一句：“你就跪在这里吧，我一点也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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