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羡带着两瓶矿泉水回到原处，却没有看见唐舒砚。

　　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唐舒砚。

　　“我？我在坐旋转木马呀！”

　　齐羡冰冷的哦了一声，一边走向目的地，一边问：“你哪来的钱买票的？！”

　　“赵修回来了啊，他不像你，他可大方了。”

　　齐羡步伐猝然一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给你吃冰激凌了？！”

　　正好，唐舒砚坐着旋转木马，从柱子的那一头转过来了，齐羡分明望见，她一手拿着冰激凌舔，一手拿着手机跟他讲电话：“啊？没有啊！！！”

　　齐羡：“……”

　　回去的路上，狭窄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很冷冽的气息。

　　唐舒砚坐在齐羡的身边，有点不知所措地拽着他的尾指摇了摇。

　　“孩子已经有四个月多了，偶尔吃个冰激凌，没有事情的。”

　　“你不要那么紧张啊……”

　　前座的齐爱，抚了抚自己的胳膊，附和嫂子的话：“是啊，哥，你真的太紧张了，我也是女人，我也……怀过，她不能碰的，我一定不会让她碰。偶尔吃个冰激凌真没事，宝宝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宝宝已经成型了。”

　　“……”齐羡漫不经心地开口，“所以，是我小气？！”

　　唐舒砚：“不是不是！！”

　　齐爱：“当然不是，你是在意嫂子……”

　　齐羡勾唇：“在意她，还真不是……”

　　赵修蹙了蹙眉，靠，这个傲娇欠揍的男人，又要开始毒舌了。

　　一不爽，就让身边的人都跟着不爽。这个尿性，看来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在齐羡继续开口的前一秒，赵修紧声打断：“齐羡，说一说最近世界杯的事儿吧……哎，我买了德国的，可把我亏死了！！！”

　　齐羡挑眉：“我买了把你亏死的墨西哥。”

　　赵修：“……”成功阵亡。

　　齐爱笑了：“我买了日本的，也赢了。”

　　齐羡挑眉：“你好端端，一个中国人，一个共产主义接班人，支持日本？！”

　　齐爱呜咽：“战场无亲嘛……”

　　齐羡说：“回去给我多看看战争片，亲自去看一下，他们是怎么战场无亲地对待中国人的。”

　　“……”齐爱闷闷地哦了一声，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出头说话就是送给齐羡怼的！！！

　　唐舒砚咳了一声，她叹了口气：“你们聊的这些，我都不懂……买球，怎么买呀？！”

　　被齐羡刚秒杀了的前座两人，这一次聪明地选择了闭嘴，等着唐舒砚被齐羡怼……

　　唐舒砚看着齐羡，齐羡微微慵懒地回望，看清了她眼里他的影子，突然勾了勾唇，莫名，愉悦了。

　　“赌博而已，陋习，不说也罢。”

　　唐舒砚眨了眨眼：“你很会赌？！”

　　“一点点。”

　　前座二人，听着这样的对话，已然吐血……

　　唐舒砚笑：“你去过澳门。”肯定的语气。

　　“不是只有澳门最会玩儿赌。”

　　“那还有哪儿？！”唐舒砚好奇。

　　“罪恶之都，拉斯维加斯。”

　　齐羡揉了揉她的头，唐舒砚则甩了甩头，像摸宠物猫似的……

　　“你也说，赌是陋习，为什么，你还赌？！”

　　“赌是陋习，很会赌就不是了。”

　　“……”唐舒砚无语，“那你刚刚，说你只会一点点！”

　　齐羡挑眉：“含蓄，谦虚，中国人的美德。”

　　唐舒砚：“……装X！”

　　齐羡逗满足了，就看着唐舒砚丰富多彩的表情。

　　前座的两人，不用回头，都各自感觉自己瓦数已经高到不能用数字去衡量的程度了……

　　……

　　在德国，又住了两三天。

　　唐舒砚跟齐羡，一起回了国。

　　赵修，不知道为什么，暂时说要留在德国。

　　他们一下机场，唐舒砚就想睡觉了。

　　她撑到车里面，成功地抱着齐羡，沉沉地睡了过去。

　　齐羡搂着她，低声对司机吩咐：“车开慢点，稳点。”

　　“是！！”

　　唐舒砚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她不知道，车子刚开到公寓，唐舒雅一直等在门口，就赶忙冲着车子，奔了过来。

　　齐羡蹙了蹙眉，降下车窗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着她焦急的脸，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了唇前，示意安静。

　　唐舒雅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女人，一见唐舒砚睡在他怀里，就什么都懂了。

　　这个男人，已经怜惜唐舒砚到为她隔绝外界一切喧嚣的程度了。

　　齐羡轻轻打开车门，把唐舒砚抱起来走进了公寓。

　　唐舒雅轻步，在后头跟着，由此目睹了齐羡作为一个情人的所有温柔跟耐心。

　　齐羡把唐舒砚成功送到卧室里的大床上之后，才有空走出来，搭理唐舒雅。

　　在这之前，他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吧台倒了杯水，齐羡却没有立刻喝。

　　他看向这位稀客，等着她先发牌。

　　唐舒雅握了握拳头，在他的目光下，终究是舍不掉那份紧张。

　　“管家来跟我说了，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没想到吧，他毕竟还是我们唐家的人，就算不得已背叛，事后也一定会来负荆请罪。”

　　齐羡第一次有了给一位管家说话的念头，这也间接表示，唐舒雅的做法，他很看不惯了。

　　“他犯了什么错，需要跟一个有罪还企图隐瞒罪行的不孝之女负荆请罪？！”

　　唐舒雅一慌：“我没有想要隐瞒……”

　　“你没有想要隐瞒，你只是眼睁睁看着你妹妹一个人痛苦。你没有想要隐瞒，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那天晚上你爸爸是因为你才发病！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你跟你爸爸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气的他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客厅。”

　　“你不想要隐瞒，同时，你也不想要跟你妹妹一起承受这份痛苦，是吧？！”

　　“也许你自己都在自欺欺人，说这一切都是你妹妹一个人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在你心里，你的人生，本来也太苦了，所以，你是没有错的。”

　　齐羡丢了两个冰块，“叮当”一声，融进水里。

　　一杯温水，至此没了温度。

　　“如果你选择跟你妹妹坦诚这一切，没有人会怪你，因为我，她，你，都没有责怪谁的资格！但是……唐舒雅，你扪心自问，对于唐舒砚，你完全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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