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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傲娇总裁,难伺候 醒小乐 7688 2021-04-02 13:35

  她笑出声,藏了很多不能说的伤心,却眨眼被更火热的人声,音乐声,舞声,黑色的声音吞噬。

  仿佛作为局外人,被局踢出的局外人,唯一的权力是还能在旁边观看。

  她被丢在旁边,望着齐羡玩疯的样子,渐渐冲击了她对他原本的印象,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样子,但你认为已经可以了解他的时候,其实,他尚有很多面掩藏在背后。

  她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万人喜欢,她不喜。

  孤独跟肆狂的矛盾点放在齐羡这个人身上,让他如此性感。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哪怕是收了笑的寒意面容也蛊人接近,万劫不复。私心的女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爱人将这一面,放给全世界看。

  可是她进不去。

  他的那个世界,什么颜色由他定,白色的她尚且还能进去走两步,灰色的,逐渐黑色的,说明了他完全的排斥,她怎么进的去?!

  “齐羡……”她喊出声之后方觉,这是唯一靠近他的途径了。

  像是一个丢弃了人也被人丢弃的孤独者在荒漠里只能用呐喊来救赎自己。他们呐喊上帝,她呐喊齐羡。

  沙哑的声音破空而出,低低地,教人去看她。左侧一个男人,低了头,一眼一终生。

  她的表情,她的声音,眼神,跟这个地方,泾渭分明。他想把这个陌生人带出去。她不属于这里,他的第一个思绪是这样。

  他随着她眼神里的身影望过去,是他之前也注目的焦点:完美的令人无法对他犯罪,就连男人也想成为被他犯罪的……这样一个男人。

  “齐羡。”

  “齐羡。”

  一声又一声,从低空升至高空。那个方向,那道声音,盯在身上灼烫了人的视线,终让他感到烦了。齐羡打从地上抱起靠着他身体热舞的女人,旋步走向了唐舒砚。

  因这个人的行动,周遭一瞬间都寂静。音乐声关掉。当真众人瞩目。

  唐舒砚朝前走了一步,眼神不自知热切。

  齐羡却连看她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因为了解,她想见你一定会来,想联系你她一定会做到,所以,消失半个月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答案。

  是他给她的自由。他不干涉,不强求。同理,她也不要干涉他。

  走过她身边,他把一抹背影留给了所有人。

  唐舒砚一瞬间想哭的冲动几乎淹没她。她跑着追上去,却只敢跟在他背后。殊不知,她的背后亦出现了一个人跟着她。

  齐羡打开车门,把迷离望他的女人,面无表情扔了进去。

  这个女人从这个男人无懈可击的面容上,看出了存心想要伤人的意味,她几乎已经在为他背后的女人默哀。

  齐羡不在意女人的注视,他甩上门,绕着车身,预备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背后的唐舒砚默然开口:“我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我喜欢的,离开,然后跟我再也不见,所以我来了。”

  她拽住他的衣角,仰头承痛,“你回头看看,我来了。”

  “……你认为,我在等你?!”

  七个字,就让她的“来”失去了意义。

  这是齐羡的狠。

  她早知道他狠,他如今真狠到了一个地步,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齐羡轻轻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却在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那一份温暖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她。

  他扶着车门,告诉她:“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包括被我喜欢的。”

  舍得舍得,“得”需要本事,“舍”需要天份。齐羡有本事也有这个天份,一般人学不会。

  唐舒砚是凡人,他干干脆脆的舍弃伤到她。却告诉她她连叫痛的资格都没有。他给过她机会的。

  他如今对她用的是他的天份,教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没有“得”的本事,如果他不给资格,她根本无法跟他斗。

  “齐羡……”她只能喊着他的名字,好像多喊一声他就会动容似的。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他不知道你的难处,或者这么说他知道的,只是比起过程他更在乎结果。你给了他,离开他的结果,这就足够他对你狠下心肠。

  “齐羡……!”一声一声,开始绝望。

  他让她连话都不会说了。

  “何必呢。”她的痛苦再次让他扔出从前的三个字,何必……呢?!

  在她在他世界门口游游荡荡迷迷茫茫,他已经率先越过她,打开了大门离开了。

  所以如今可以,在她来的时候,用外人的形象,跟她说一句何必。

  “你也痛苦,是不是?”齐羡擦掉她脸上的湿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掉泪,她急忙握住他的手,她说。

  “而你是最痛苦的。”他用“最”攻克了她的“也”,其实,无心伤害,“唐舒砚。”他叫她,“算了吧,好不好?!”

  “为什么?”

  他也不在乎自己的手被她握着,几乎是执着地去擦掉她不断流下的液体,他其实很讨厌这样的一个画面,这样的一种感受。还有眼泪,以及擦过眼泪的黏感。

  他那么讨厌,却为她暂时搁浅。

  是非戳穿的口吻:“你太为难了。”

  ……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也让她的手离开了他的衣角。

  退后一步,他跟她泾渭分明。

  “我这些天来有没有碰过别人让你很为难,姐姐喜欢我姐姐很可怜姐姐很不幸福让你很为难。唐舒砚,爱我太辛苦了,”他笑,也不妨告诉她,“你的辛苦,也有我给的。不管起因是不是因为你。看你被折磨的那么惨,我也不忍心再留下。以后别再爱一个混蛋了……”他抬起了她的下巴,眼眸盯着她,惑她:“说好。”

  她眼神一晃,在被蛊惑之前错开了他的视线,坚定地说了不。

  原来她的心思全都被他看在眼里。她不让他走,用了一个女子全部的力气。

  “你是浑蛋,那我做一个无赖好了。好不好?”她咬着唇,微笑,“从今以后我只对你负责好不好?!不好也得好,一个不管姐姐死活只管齐羡的无赖,齐羡认为不好也得说好!”

  他始终还是看透本质的那一句:“唐舒砚,你太为难了。”

  感情让你现在如此,当这一阵最激荡的过去了,你还是会清醒过来。像之前一样。

  你太为难了。

  而他真的不舍得,所以算了吧。

  这世界本来就终究……要一个人的。

  有些爱,善,就不应该放出来,只适合深藏。

  他坐进车里,亲自开车,绝尘而去。

  开到半路却点了根烟,副驾驶的女人着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是还没来得及去靠近,去听见一道比冰清凉的音质:“下去。“

  她懂,这个男人现在需要私人空间。一切的存在,包括他心上的那个人,对他都是打扰。这个薄凉的男人啊……她摇摇头,打开车门,退避三舍。

  是会让人爱上的,是会让人受伤的,她不是小女孩儿,她不去冒险。

  可是跟这个男人舞了一场,注定他存在她的记忆深处,她忘不掉也得不到的一个……幻念。

  ……

  苦涩的味道猝入肺腔,那么熟悉,却没有平时好抽了。他说过,他不是自苦的人,他也不习惯自苦,不舒服的,他就……降下车窗,一根只被狠抽过一口的半支烟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丢到了窗外。他开车离去。

  她还在夜店门口。

  黑暗也还在,这一夜过的辛苦,于她背后无声陪伴的男人来说。

  听完了他们一段对话,他已经理清楚了脉络。

  只是还是被那个男人冷酷决绝干脆的残忍,给震慑了那么一刹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女子仿佛已经成为了雕塑,他终于抬脚走过去,带着份属于男人的善意。

  “爱应该是让人感到轻松的,劳累自己的爱,是垃圾,应该丢掉。”他告诉她,惊讶地看见她笑了,很挖苦地笑了,却不知道是挖苦自己还是挖苦……别人。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他丢掉了。”

  “……“他无话可说,她也……看出来了。

  唐舒砚双臂交叉,像是抱住了自己。她低了低头,上空有星却无月,真不是个好的夜晚。她笑,笑这一团黑。

  除了笑,就是流泪,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是笑好了。只是现在好像应该离开了罢,她却失去了力气,干脆在不远处的水池边的台子上坐下。

  拿出一块硬币,打了个圈看到是字,在背后喷泉涌出的一刹那扬手丢了进去。

  同时她被淋湿。

  站在干戈地带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女人,她注定让他记得了吗。

  他急忙地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朝她大步走了过去,并憋出一句话:“你这样惩罚自己,没有用的。”

  唐舒砚没有接受,有时候她非常矛盾,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好心,她又不太愿意看到这种好人好心。尤其是靠近自己。或者这么说,她不太喜欢已经学会去质疑的自己。

  “我想要喜欢一个笨一点的人,齐羡好聪明,聪明的不让自己过度用心,过度受伤。其实我也是这一种人。所以我一直很想要遇到一个笨男孩儿,他的笨让你只好对他卸除防备。成年人唯有卸除防备才能好好地正视一个人,去爱一个人,我和齐羡都没有这种能力。也许我们真的不是对彼此来说最对的那个人……可是很可怕的一点就是:哪怕我知道他不是对的人,我还是无法彻底忘掉他。并且每见他一面,我就知道,我爱他。”

  侧面,不远处,齐羡站在那里看着这样的一对。

  她在说话,可是距离不算近,他听不清楚,当然也没有欲望去听。她在跟一个男人说话。一直跟在她背后,听完他跟她全部的那个男人。

  她浑身湿透了,狼狈透了,一套看起来高订的白西装,一份清淡的妆容,却让她莫名其妙,让人想要多看两眼。

  有人陪着啊……齐羡笑,转了身,无声堕入黑暗。

  唐舒砚突然莫名地朝自己的左边看了一眼,她盯着,却在三秒过后,放弃了一般转移了视线。他怎么可能会回来。

  她不了解他的深情,但是她了解他的薄情啊。

  她笑自己,念念不忘,妄动成灾,终至南柯一梦。

  手帕再次递到了面前,“擦一擦自己吧,就算受伤,也不应该被人看的那么明显啊……”

  她因这一句,似乎拥有了开心的刻意:“是不是有卖惨的风险?”她接过他的好意,没等他回答她的话就说了一声谢谢。

  “我……时风。你呢?”

  她回答:“唐舒砚。”

  说完站起了身,她告诉他:“你走吧。明天记得到这家夜店的吧台去拿新的手帕。”

  “……”决心相遇不肯相识的人,看起来真是太有距离了。时风叹了口气,摆摆手说:“一块手帕而已,用不着你如此费心。”

  “那作为手帕那么不被在意真是一件伤心的事。”唐舒砚对他微微颔首,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你不走么?”

  唐舒砚摇头,“我在这里等。”

  “什么?!”他觉得自己幻听了,“他走了啊。”

  “那是他的事啊,”她却说,“我要等,是因为我想等,是我的事。”

  时风:“我陪你。”

  她直接摇头。

  时风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赶走了,说走也没有,他还是进去了夜店,坐在吧台喝了半杯威士忌。

  每过五分钟就有下属来告诉他:她还在。

  整整一夜,她都在。整整一夜,齐羡没有出现。整整一夜,时风静坐在吧台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喝了多少杯威士忌。千杯不醉太过清醒,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属性暗含疼痛。

  天啊……他低首叹息,仿佛大劫临了头!

  第多少个五分钟后,又有一个下属来通报:“时少,唐小姐昏过去了。”

  他迈步出去,看到的是一个生不如死的唐舒砚。

  她自救不了,也无人来救赎她,就落得了一个昏死的下场。且连这下场,她都不需要别人来为她收拾。

  时风抱起这样有一个孤寂的她,坐进了车里,下属帮他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说出了话,声音自然被门声掩盖了,只有他自己听得清。

  “两个本质孤独的人靠近,以为可以取暖其实本质不过更冰凉,唐舒砚,离开齐羡罢……我来温暖你。”

  听说过火炉跟爱人这个故事么?

  “没听过。”

  “那我讲给你听。”

  季节冬天,当然是特别冷的冬天,一个女孩儿从外面归到家里,靠近火炉取暖,仍然觉得冷的不可思议。

  仍然在感叹:这冬天真冷啊!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了!

  这个时候,咯吱一声门开了。

  却在风雪呼呼地灌进来之前,来人已经把门关紧。

  小女孩儿很快就被来人从背后拥抱住了。

  她靠在他怀里,那一刻忘了火炉,忘了冬天,忘了冷。

  她觉得温暖啊……好温暖,温暖的好像这个冬天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残酷了,它还是正常的来吧。她不怕了。

  “……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火炉是你,来人是齐羡。”

  “……”

  “不会因为你温暖,就会让我也温暖,就一定适合这样一个寒冷的我,你明白么?!”

  “……”

  很多年后,当唐舒砚真的确定时风不是开玩笑,她对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每个人的心里都缺了一块,或大或小,形状都不同,只有刚好能嵌入那一块的,管他温暖还是寒冷,那才是融为一体刚刚好。

  在试过好几次后,唐舒砚仍然忘记不了齐羡,她终于承认,管你迟钝还敏捷,管你记忆好或是坏,人世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成为你的难忘。

  狠狠地昏迷一场,仿佛做了一场不算美好的大梦,唐舒砚大梦初醒,在一个陌生的公寓里。

  窗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涣散的眼眸渐渐有了焦点,他一回头,让她看到了他的面容。

  “你……时风?”

  时风挂掉电话,含笑坐在她床边对她说:“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唐舒砚扯了扯唇:“我只是昏倒,又不是失忆。”

  “对一个不太开心的人来说,我倒是觉得失忆不是一件坏事。”

  唐舒砚抚了抚头,有点疼,她说:“对我不说,对别人说。我爸爸好不容易等我成年,我再变回唐三岁,我觉得他会崩溃掉。”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嘴角带着好似未曾被伤过的笑。

  笑容……面具。时风微微暗眸:“你发烧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退烧了。”他不能贸然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这是尊重。

  受到他的提醒,唐舒砚立刻自己把手贴在额上,点头:“嗯,退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穿着那套西装,感到放心,并对时风投去感激的一眼。

  时风摇头:“天知道,我是多悖逆了医生的建议,才让你这一身完整保留,从而取得你的信任。”

  唐舒砚能够想到,医生见到她浑身狼狈,肯定第一个建议是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然后再给他看病。当然这样也有益于她的身体。

  “谢谢你坚持。”

  “不谢,”他笑,“你怪嘛……”

  这句话这样的笑容,立刻把两个陌生人的距离拉近,她居然也有了早跟他相识不过现在才遇到的感觉。

  “呵。”她先开被子,下了床。

  时风再次摇头:“多休息一会儿吧。你这样不行。”

  唐舒砚垂了垂眸,悄然隐了伤,扭头笑着说:“不了,回家了。”

  势必离开的人,暂时留下也无用。时风只好识趣:“我送你。”

  “麻烦了。”唐舒砚出于对自己身体的本能关心,没有拒绝。

  人啊……她对人这个生物无语。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自虐。她笑。呵。

  ……

  唐家门口。

  时风打开副驾驶门,唐舒砚下车,对他点头:“等我好了,请你吃饭。”

  “这样的态度还不至于让我心寒。”时风直言不讳,“你该是这样的,距离太拉开把人变成刺猬,总是不太好看。”

  唐舒砚咬唇:“不,我不是这样的,你根本就没办法想……”我当初是那样冲动地拉开了他的车门坐了进去,哪里有一点距离感,简直还很讨好。

  虽然是因客观环境所致,但是,她的本质并不是刺猬人。

  也许她该思索并反省一下,为什么活着活着,给了人“刺猬人”的感觉?!

  她没说完的话,他不逼她说,来日方长。

  把电话号码给她,也同时把联系的自由给了她。

  他知道她不会失约的。

  唐舒砚的确不会失约,她不喜亏欠这个词。

  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喜欢,好像亏欠了姐姐,亏欠了齐羡,亏欠了自己。或多或少她也被这三个人亏欠。

  她回到唐家,回到自己的房间,盯着沙漏看,挽留不住时间,挽留不住人。

  我反复练习你最爱的优雅

  说服自己不必在意真假

  就让时钟转回

  遇见你的那个夏

  一天一月一年春夏秋冬

  过了多少时间

  眼睁睁看着你走好远

  伸出双手想抓住你背影

  却错失指尖

  微微笑不让泪模糊我双眼

  我钉在这里数着滴嗒滴嗒

  听你在那头抽着烟不说话

  若我们之间走到分岔

  是否还有什么眷念着

  不肯放下

  【好想再回到你爱上我的那个夏】

  她心里藏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被她伤害,也伤害过她,她记着他,忘不掉,昨天刚刚等过,今天听着歌又哭了。

  回到家真好,她想。

  把枕头捂着脸,谁也不知道她开心或者伤心过。

  都在找树洞,家不就是。

  呵。

  齐羡啊,以后,彻底没有了你的以后,我要怎样好好过?

  【我当我是你的女朋友,行不!!】

  【OK。】

  【喂,真的啊?!】

  【为什么不?!】

  【唐舒砚,我们有的是时间,懂么?】

  【齐羡,世上有那么多的好男人,我仍然只想要你。我不管时间,我不管别的人,我想要从此只管我们。前半生,我都为自己活,现在,遇到你,我想要跟你一起,好好活。】

  【你敢说这样的话,就代表你知道你违背这些话的后果了,再走试试看。】

  方到这时才回味过来,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试试看的后果,让她疼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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