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一百一十八 他手指冰冷
夏大宝的关注点却是:“哭的好丑,没我好看!!”
这就是做孩子的好处了。
你们大人惊天动地,只给他落了一场咬手指笑的好戏看。
大人哭哭笑笑蒙混不了关,现景一比较,连柳城也,有点无奈有点羡慕有点疼爱:“你啊,到你亲爸那儿过不好怎么办?”
孩子怎样都好看,怎样都可爱,尤其是他们的夏宝,谁也比不上。
谁也比不上,所以谁也不想给。
就怕,被受了委屈,可按道理人家才是他亲爹哪……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宝听懂柳城的话,蹬着两条短腿从蓝帅怀里挣了下来,他去开了门。
真孩童也是大将么。
放“虎”进来,那几只“虎”恭恭敬敬地叫夏宝一声小少爷,然后看向他们几个干爸干妈的,坦然表明来意。
大人们有一种“自己娃被抢走自己还毫无办法除了给还是给”的悲凉之感。
夏宝说:“那我走了啊。”
“和你爸一样无情!”夏宝情绪自然得让他们好难过,他到底知不知道一走就很难再见到干爸干妈了?
夏宝跑向蓝帅,拽着他低头,自己神秘兮兮地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也只有宝宝能打入敌人内部,把妈咪救出来了呀,妈咪说过我们才是一家人!!”
说完,夏宝在蓝干爸清俊的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回头抱着柳城干爸又亲了一口,再是毛庆,白婷儿两位干妈。
大人懵了。
小人儿却露出了不知何时融会贯通的从容不怯,小手拍拍自己的胸,定定看着他们,重重嗯了一声。
似乎在让他们相信他。
他们眼睁睁看着夏宝犹如小战士一样回头,走在几只披着黑皮的虎前面,抬头挺胸,架势十足,让他们不由自主想到了四个字:与生俱来。
给自己派遣卧底任务的夏宝一到敌营,见到桌上那么多好吃好香的吃食儿时,就瞪大了眼睛。
他强迫自己一狠心,移开目光,抬头见到了,幽暗的灯色下,酒柜前站着他亲爸。
他亲爸打开威士忌,倒进透明杯里,五指并拢,优慢容雅,杠杠的贵不可言。
放下酒瓶,齐琛握着一杯酒走到了他儿子的对面,深沉的黑眸里有一丝陌生的打量。
他抬起手,不懂忌讳地喝了一口酒。
随后若有所思地转着玻璃杯,与小孩子打交道是一门他从未涉就过的领域。
平淡的冷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大问号。
“哼!”夏宝一扭头,酷酷地不理他。
齐琛勾唇,突然伸出手,问:“尝一尝?”
如果顾夏此刻醒着看到这一幕恐怕把齐琛撕了的心都有,让五岁亲儿子碰威士忌,你真是他亲爸么??!
其实齐琛现在的想法非常简单粗暴:把夏宝灌醉,扔去睡觉,等到顾夏醒,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可是齐琛没想到他的亲生儿子不随他,夏大宝非常听话,母亲不在一样很自我监督:“我还是个宝宝!”他倒是死死记着这一点,因为这个身份能提供他太多便利了!!!
“宝宝不能喝酒!!!!”夏大宝强调,最后不忘鄙视齐琛一下下,“你好笨!!”
齐琛的心湖,刹那被夏大宝这个娃的话激泛起了波纹,不是因为被他说笨,而是说他笨的人是他的儿子。
他不生气,就是兴趣被勾上来了,于是和儿子交谈起来,分明是一贯跟成年人打交道的样子:“大人们从不禁止自己去碰的东西,忌讳小朋友去碰……你亲爸最不信这些。”
夏大宝不禁挠挠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转过头,好奇地仰头盯着这一位神秘的他亲爸。
“会被揍。”最后他吐出三个字。
“怕被揍能有什么出息?”齐琛蹲下身,送了杯,无所不用其极地达到目的,“这是你人生的第一次挑战,爹地陪你。”
这就是传说中的段数啊……!
霎那间,可怕酒杯隔在他们之间,夏大宝还真的油然生出一种并肩抗敌的父子情……
小孩子到底是敌不住诱惑的,尤其是对别人能碰自己不能的东西。
夏宝慢慢伸出手,齐琛勾唇,突然对他用很怀念亲切的口吻说:“我也是五岁碰的酒,你要明白永远只要把自己的话当圣旨就好。”
顾夏醒过来出了房门恰好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这个魔鬼……
她提着白色睡裙飞快跑下楼,在儿子抬头喝下威士忌之前伸手打翻了杯子。
夏大宝看到妈咪,立刻不迷糊了:“妈咪!!!”
他方惊悚地看向他那亲爸,好可怕!!!
齐琛站起身,嘴角一抹淡淡的弧度。
顾夏瞪着他,最终咬牙切齿地抱着儿子上了楼。
她不想,给儿子留下任何一点童年阴影。
友情建议: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后代,不要爱上一个深不可测冷血无情的魔鬼。不要走她的前路。
“宝宝,我们这段日子可能要住在这里了,对那个爸爸,你自己看着办,但是像刚才,你差点被他骗到了……他不比你那些干爸干妈,夏宝啊……”她好不放心,“妈咪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放手的。”
如果他说的父爱就是如此放儿子入险地,她一定会逼他放手。
夏宝突然萌萌哒眨眨眼:“其实我也觉得爹地好坏,可是爹地坏的好好看,好好酷!”
儿子崇拜父亲似乎与生俱来,顾夏头好痛。
恶魔的儿子也不会是天使。
“行了,你乖乖待在这里,我下去教训他。”
顾夏真的下楼了,一下楼路过餐桌顺手拿起一个玻璃杯,右手拿起旁边的威士忌倒了一杯进去,转头走到齐琛面前,她愤愤地说:“喝了它!!”
然后她把一整瓶威士忌放在他面前:“全都喝了!!!”
齐琛:“好。”
只有对她,他偶尔才乖顺如羊。
顾夏咬唇,望着他一杯一杯地灌酒入肠,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禁攥紧了裙角,手背有青,终于问出口:“你就那么不喜欢他吗?”
齐琛幽幽看向她。
顾夏深呼吸一口气,可笑的委屈:“我怀孕,你只关心我的身体,你也似乎从没分给太多为人父的心情给他,他来了,你离开,把他惹哭,现在还哄他喝酒……齐琛,你怎么可以那么坏???”
齐琛无奈地说出初衷:“我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但不代表不喜欢他。”
“你喂他喝酒啊!”顾夏喊。
齐琛:“不要把他当羊去养。而且,我知道分寸,孩子碰一点点酒睡过去没什么事。”
他蹙眉,慈母多败儿。
自小到大,他始终有一个概念:做父母,不能做的太好,也不能做的太坏,刚刚好,孩子才能既爱又畏。
“他睡过去你就不用跟他相处了是不是,你既然那么不愿意和他相处,那你就不要留我们。”顾夏看到他这一位父亲的样子,是决心不要他了,“我已经决定,他这辈子只有我就好。”
“给我一点时间。”齐琛说,“我需要时间跟他自然对话。”
他从来踏足的世界不是掌控者就是情人,对于父亲这个职位,他坦然应当,但是,夏大宝看起来太干净,碰夏大宝之前,他或许需要洗涤净化下本身。
顾夏扔下狠话:“如果你再欺负夏大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毫不回头,却被齐琛叫住,“这一桌饭为谁准备的谁负责吃完。”
她转过身,就看到华丽长桌上的美味佳肴。
她看向他:“你为谁准备的?”
齐琛沉默不语。
她换了一个方式问:“你为我准备的?”
“嗯。”
齐琛你怎么那么别扭!!!
顾夏哼了一声,正好也饿了,不吃白不吃,她坐下身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于是站起来就在齐琛平静但绝不无害的眼神下说:“我要抱儿子一起来吃。”
齐琛抚着额,目送他的女人背影,没有比这一刻,更强烈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真的有了第三者。
用完餐后,顾夏被齐琛叫到书房,就是一通霸爱颈缠的热吻。
齐琛不讲道理起来,谁奈他何。
她慢慢地被他放开,四目相对,夫妻一样的亲密,心却远程也监控不到的距离。
“齐琛,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她想知道他更深的那一层心思。
只要他说,她也许,也许可以考虑,可以考虑试着再拿出一点点去了解他的勇气。
而不是像这样,对他不管不问,只要他和儿子相处好就好。
哀莫情丝要死不死最磨人。
“因为可能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齐琛说,“试着接受我,我们,都不再离开。”
你的话,我还能信几分?
顾夏被齐琛抱起来放在了床上,他的电话铃声催起,在她光滑的额上落下轻吻。
顾夏闭上眼,感觉他离开,她想起了那个早上,他把门轻轻一关,就此把她放逐。
如今再谈爱,总觉得怪。
她现在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有没有爱。
打电话的是唐新。
听说齐琛把顾夏接进了老宅,再也忍不下去:“齐琛,你为了给你爷爷好好的送一个终,假意放飞顾夏,你欺骗了你的爷爷,你做的很绝,你爷爷也全被你蒙混过关,你够狠!”可你怎么就不一直狠下去!
“你当真关情,她不来你不找,对你自己,对她,对你们的儿子,你更狠。”
“我就奇怪了,如你这般无情到不留余地的人,为什么上帝总是给你送来那么多出尔反尔,兴致所起便想怎样就怎样的机会?如果顾夏知道你那么冷酷,你认为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吗?”
不能。
当然不可能。
没有女人会选择去爱如此危险的男人。
就像她当初也说:你的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跑?!
她说你就死在那张网里吧,我要求生!!
齐琛最后也只是淡淡陈述四个字:“你喝酒了。”
唐新闭眸,哽咽:“我这一生从未为谁流过泪。齐琛……算我求你,这世上只有我不在乎你是人是魔,你和我在一起最合适,你和我好好过好不好??”
顾夏,她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俗人。
为什么齐琛情愿演一场人生大戏放出去,也不愿意关上门和她好好过日子。
她还是不懂:齐琛最不喜爱的字眼从来都是屈从。
“我要么不需要感情,”齐琛说,“需要感情时,这感情我也只要她给的。”
“她的感情有多贵不可言?”
“无价。”
“可你还是甩过她啊……以后如果你还有不需要感情的时候,你还会甩了她。齐琛,你承认吧,你的七情六欲早就麻木了。”
也许吧。
齐琛挂了电话,五年来在利益与生死的两根线上游走,从无动情,他身体里终究留着齐家的血。
齐爷冷傲残戾。
齐爷的儿子决绝冷情。
到底没漏了他,到了这一代,只剩下了道家为法的“无”。
无念,则一切无,自此她得走五年。
一念动,则身动,她到底还是回来了不是么?
因“有”过学会“无”,亦因“无”生“有”。
那么,她不再回,情止。
她回,情不再止。
走过了“从有到无,从无生有”一个轮回的,是不为人知的齐琛的情,对顾夏的情。
夜色倾城。
兜兜转转,还是在这个怀抱里胡思乱想。
顾夏抬起头,齐琛啊多难看懂,让她如今连问爱的任性都没有。
她爱他吗?不知道。
时间会淡化一切,一切显得不那么肯定。
夏宝被齐琛隔绝,这个孤僻冷漠地连亲生儿子都不肯亲近的男人。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毛病那么严重。
顾夏骤然发觉自己在他怀里想着的人还是他。
她瞬间闭上了双眼。
齐琛一手搂紧她,一手搭在笔记本键盘上回复邮件,夏大宝需要一个教练。
“齐琛。”她低低叫,“我睡了。”
五年来最学会的还是不要慌,既然如此就安之。
最强大的老师,是时间。
“晚安。”他吻了吻她的眼,顾夏碰了碰他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不似他的唇温热。
然后,他补上“宝贝儿”三个字,温缓了他的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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