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凯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工整秀气的文字,他十分惊讶的道:“你真的决定这样做?”
安然点了点头,道:“真的,就这样。”
孟凯大为不解,道:“他也同意?”
安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
孟凯自从做了律师这一行还从来没有接过这样的案子,他犹豫了下,道:“安然,作为律师我必须跟你事先声明,对方一但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一切都将无法在挽回。离婚可不是儿戏,你若是能有证据证明对方有出轨或不忠于你们婚姻的证据,我一定会给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再说,你们婚姻存续期间,何家文有一半的财产是你的。”
安然道:“谢谢你,不过真的不必了,若是那样,我们的婚姻就真的成了交易,我不想……”
安然哽咽着留下了眼泪,孟凯的心里酸楚的难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安然这般的委托人。
孟凯的心情瞬间变得非常沉重,良久,他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你,孟凯哥,可是,我,”安然有些难以启齿的说:“我没有钱付你律师费,你能不能……”
“安然,你说什么呢?”孟凯的心堵的极为难受,“举手之劳,我怎么会收你的钱。”
“谢谢你!那一切都拜托你了……”安然哽咽道。
“安然,你放心好了,可这份协议书他未必会签字的。”孟凯道。
孟凯不相信,何家文会在这样的一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样的话他一辈子都会瞧不起他。
“放心吧,我会让他签字的。”安然答道。
何家文走的第三天,安然拿着孟凯帮她制作好的离婚协议书来到了何家文的公司。
这个地方她来过三次。第一次,她怀揣着一份希望来找他,结果换来了一纸婚约;第二次,她满心欢喜的来找他,结果备受侮辱;第三次,她应了他的请求来找他,结果被拒之门外;这一次,安然踩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这里,将结束他与她之间的一切牵连。
缘起缘落,从开始她来乞求婚姻,到她来结束婚姻,有始有终,也勉强算作一个圆满。
这一次,负责接待的小丽见到安然并没有阻拦她,因为唐铎与何家文的纷争源于什么,早就谣言四起,这个让他们曾经瞧不起的老板娘,如今备受老板欢心,何家文为了她与合伙人唐铎都闹翻了,这个女人果真的不一般。
莫志伟见到安然的时候,有些诧异,他道:“家文出差了,他不在。”
安然道:“我知道他不在,唐铎跟我说私下里你跟家文是好朋友,今天我就是来找你的。”
莫志伟本来就不大待见安然,这个女人先是破坏了任可盈与何家文十年的感情,又令何家文与唐铎翻脸,搞的公司乌烟瘴气,这会她怎么又找上他了,便十分不屑的道:“你找我做什么,下一个是不是就是丁楠了?”
面对莫志伟的嘲讽,安然并没有耳会,再大的伤痛都经过了,这些简直就是浮云。
安然深深的吸了口气,道:“随你怎么想,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莫志伟冷着脸道:“就在这吧,家文已经够心烦的了,我不想再给他添乱。”
安然看了看周围,员工们看到安然赶忙埋首工作,无奈道:“好吧。”
她将一个牛皮纸袋子拿了出来递给莫志伟道:“麻烦你,等家文回来把这个交给他。”
莫志伟不解道:“他回来,你自己不会交给他?”
安然道:“拜托你了。”
莫志伟感觉事有蹊跷,便将牛皮纸袋子接了过来,当着众人打了开来,当他看到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的时候,到吸了口冷气,赶忙道:“到我办公室来。”
安然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特意的安然没有关门。她要扞卫自己的每一份尊严。
安然的这一个举动逃不过莫志伟那只老狐狸的眼睛,他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看了看,登时大跌眼镜,这怎么可能?
在所有人的眼里,安然嫁给何家文无非就是贪慕虚荣,为财而来,如今她主动提出离婚,竟然放弃了所有取得财产的权利,她没有要何家文一分钱,净身出户,这让莫志伟百思不得其解,望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显得格外憔悴的女人,莫志伟糊涂了,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莫志伟问道。
“当初嫁给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有女朋友,这一年当中,我们三个人都很痛苦,我想一个人痛,总比三个人一起痛要好。”安然幽幽的说道。
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安然放到了莫志伟的办公桌上,继而道:“拜托你把这个帮我还给他,这是他借给我的,里面一共四十八万,一分都不少。”
“你当真一分钱都不找他要?”莫志伟震惊道。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三像安然这个样子的。
安然苦涩的一笑,道:“这段婚姻里,我学到了好多,是花多少钱都学不来的,所以说我还赚了呢。”
“……”莫志伟无语了,今天的安然颠覆了他对她所有的不良印象。
安然道:“麻烦你告诉他一声,等他签了字,直接交给孟凯就好了,他是我委托的律师。”
言罢,安然便转身离开,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志伟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家文说的吗?”
尽管一再的告诫自己要坚强,那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溢满了眼眶,安然仰着头,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哽咽着道:“等……他们结婚的时候……替我说声,祝他们幸福……”
泪水夺眶而出,安然跑出了公司。
一切都结束了。
何家文出差的第四天,安然收拾好了一切,最后的环顾一周,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他们的婚纱照上,心里是极为的悲伤,“别了,家文。”
“走吧。”唐铎帮安然提着行李道。
安然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家,走出了婚姻的围成,大门即将关闭的刹那,她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便干呕了起来。
“你怎么了,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唐铎道。
“我没事。”安然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她伤心过度,只想好好的安静一下。
唐铎将安然的行李放到他的车上,载着她离开了这块令她伤心的地方。
何家文自从离开家便一直心神不宁,他该如何挽回他的安然,他的婚姻。
本来这次出行,何家文是要一个人来的,不想正好有个大学同学嫁到了新加坡,更巧合的是日子定在了这周末。
任可盈不光是他曾经的恋人,更是他的大学同学,因此这一趟任可盈要跟着来,他无法拒绝。
他与安然的关系已经白热化了,他不想再让安然误会,于是他跟安然撒了谎,只因,他不想再伤害她。
到了新加坡,何家文去忙工作,任可盈去找大学同学,他们分道而行。
任可盈本打算利用这次出行,与何家文重温过去的时光,却不想他会如此的郁郁寡欢,半分的闲情逸致都没有。
由于何家文的情绪低落,这次的商业洽谈很不顺利,何家文的心明显的不在工作上,洽谈事宜显失水准。
终于熬到了周末,迎来了大学同学的婚礼。
对方信奉耶稣,因此他们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
何家文与任可盈双双到访的时候,他们的婚礼刚好开始。
神父手握着圣经庄严的站立着,道:“新郎,不管贫穷,富有,疾病还是丑陋,你都愿意娶新娘为妻,不离不弃吗?”
新郎幸福的道:“我愿意!”
神父又问新娘,“新娘,不管贫穷,富有,疾病还是丑陋,你都愿意嫁新郎为妻,不离不弃吗?”
新娘同样幸福的道:“我愿意!”
当他们互换结婚戒指的时候,何家文的心抽了一下,他与安然结婚都快一年了,至今他还拖欠着她一枚结婚钻戒。
当新人的婚礼结束,何家文不及与旧日的同学攀谈,便消失在人海当中。任可盈四处也寻不到他的踪影。
何家文出了教堂,便直奔新加坡最大的商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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