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慕思凡的大吼，程依的哭声更响了，路人也都看过来。

　　开始有人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助。

　　慕思凡觉得别人都已经把他当成变态了。

　　“喂，你别哭了，”他低头，凑到程依的耳边说：“你再哭，我亲你了啊。”

　　程依突然间止住了抽泣，脸色一变，眼神变得如同刀子一般锋利。

　　她随手按了一个穴位，慕思凡的手臂就没了力气。

　　只见她飞快地跳下来，冲楼道跑去。

　　慕思凡皱紧了眉头，赶紧追上去。

　　他没想到程依跑得那么快，一溜烟没了踪影，追到楼道里的时候，程依在跟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打斗。

　　男子身手敏捷，无心恋战，只想着逃跑，硬生生受了程依几拳。

　　“拦住他！”程依一抬头，看到慕思凡高大的身影，她大声喊着。

　　慕思凡看到男子发疯了似的冲过来，本能地想躲开，听到程依一吼，他果断出腿，正面给了男子一记窝心脚。

　　程依紧接着飞扑过来，把男子牢牢地锁在地上。

　　“拿了什么，交出来！”程依冲着男子说。

　　“他不过是个清洁工人。”慕思凡说：“碰也没碰你，能拿你什么？”

　　“我没见过这个人，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这附近出现过。”程依说着，压着男子，冷声喊：“你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说！”

　　男子咬牙不语，只想把程依甩开。

　　他没想到，程依小小的身躯，竟然能爆发出那么大的能力，被程依压着，竟然动弹不得。

　　“你认错人了，女士。”男人用当地的语言，委屈地说着。

　　程依说：“少废话，你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交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偷了你的东西？”慕思凡问。

　　“他的鞋底，沾了碎玻璃。”程依笃定道：“他刚从我住的公寓里出来！”

　　男子还是咬紧了牙关，什么也不肯说。

　　慕思凡看着程依的模样，跟刚才在街上撒泼哭闹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果断，严肃，自信无比，脏乱的头发，受伤的脸庞，每一根头发丝里，都带着一种冷酷的性感。

　　程依抬起头，盯着慕思凡说：“过来，压着他的头！”

　　“什么？”慕思凡不敢相信，她指使自己干什么？

　　“你聋了吗？”程依说：“我让你过来，压着他！不肯交出来也没关系，我自己搜。”

　　慕思凡摇了摇头。

　　他嘴角扯了一扯，看着这个满脸毛发的男人，他无从下手。

　　“真没用！”程依说：“不行就用脚踩着他！”

　　慕思凡被她轻蔑的眼神刺伤了。

　　说谁没用？

　　他走过来，用脚踩住了男子的头。

　　程依松开了一只手，从男子耳中拿出了一个内置的耳机。

　　她把耳机凑到自己耳朵上，听到里面有机器人声音的指示：“拖住她。”

　　程依脸色沉下来，说：“不好！”

　　她扔开耳机，飞快地奔上楼。

　　一步两级楼梯，眨眼的瞬间，她已经不见了。

　　“搞什么……”慕思凡骂了一声，松开地上的男子，追了上去。

　　他为了跟上程依，几乎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了。

　　再看到程依的时候，她站在一间公寓的门口，并不进去。

　　“程……”慕思凡往前走几步，刚要喊她，就看到程依举起了双手，慎重地往后退。

　　而随着她的后退，慕思凡看清了抵在她额头的枪管，装了消声器的枪管，发出让人颤栗的威慑力。

　　慕思凡缩回了拐角，冷静地思索了几秒。

　　他拿出手机，搜索警笛的音频声，将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按下播放按钮。

　　此时，程依正用锋利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人，那是一个蒙着脸，带着手套，只留下两只眼睛的人，她看着那人拿着莉莉的电脑，心里着急，却不敢妄动。

　　突然出现的警笛声，使得举枪的人分了神，程依反应迅速，飞快地下了他的枪，调转枪头对着他。

　　“别动！”她冷声说：“把手举起来，把电脑放下！”

　　“雅典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那人问。

　　程依听他的口音很陌生，心想着，应该是SR的杀手。

　　“少废话，往后退！”程依眼神示意他往屋里去。

　　这是绝好的机会。

　　莉莉的电脑里，究竟藏着什么，让SR的人非要拿走不可。

　　眼前这个人，或许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按照命令，要拿走电脑。

　　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刚才缓缓退出来的程依，又缓缓地迈着步子，回到了屋里。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了，慕思凡赶紧快步跟上。

　　程依不回头，也知道是他。

　　“把门关上。”她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慕思凡觉得奇怪，她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你的香水再少喷些，或许我就闻不出来了。”程依说。

　　她眼神如鹰，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蒙面杀手。

　　“我再说一次，把电脑放下，否则我就开枪了。”她沉声说。

　　“雅典娜，你知道与SR对抗，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蒙面杀手用浑厚的嗓音，操着一口英式口音说：“你会生不如死。”

　　程依说：“我再说一次，把电脑放下！”

　　“雅典娜，我是你的同伴，你真的敢冲着我开枪吗？”

　　程依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把电脑放下！”

　　“很好。”蒙面杀手说：“你开枪吧，任务失败的下场，比死还痛苦，我宁愿死在你的枪下。”

　　程依有一秒的迟疑，就是在这一秒里，蒙面杀手转身往破碎的落地窗跑去……

　　“站住！”程依眼皮沉下来，果断决绝地扣动了扳机。

　　只是她没料到，这枪里没有子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蒙面人跳窗而逃，莉莉的电脑也没能留下。

　　她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把枪砸在了桌上。

　　慕思凡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他没反应过来。

　　这发生了什么？

　　桌上，竟然有一个死人。

　　此时，莉莉的深蓝色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莉莉问。

　　才一夜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

　　“她死了！”程依垂下双肩，坐在椅子上，正对面就是莉莉。

　　十分钟前，她就是坐在这个位置，眼看着莉莉中弹。

　　落地窗全碎了，玻璃碎片一地都是。

　　风从窗户灌了进来。

　　整个屋子里，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今天是个阴天，风可真大。”程依喃喃地说。

　　慕思凡说：“我当然知道她死了，我是问你，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谁干的。

　　这三个字，如同三个飞镖，嗖嗖嗖地袭入程依的心里。

　　她把手肘放在桌上，捂着自己的额头。

　　“你有什么脸问我。”她压低了嗓子，说：“要不是你，我就知道了，要不是你，我就抓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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