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诚恳和真挚的眼神,嘴里的拒绝咽回了肚里。我深知被长辈逼婚的无奈,这于人于己都有利无害,即便他有非分之想,我若不愿,他又耐我何?
洛瑾承回Y城的第三天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香港,出席为期三天的亚太美容展。
只在离开前一晚早早来了我的公寓。与其说陪我,不如说是想软玉在怀。不过我头伤未愈,他担心激烈动作下会蹭到伤口,只能在我身上揉弄两下,过把手瘾和嘴瘾便去洗手间泻火。
我睨着他欲求不满的神情,笑他过来找罪受。C城回来之后,我似乎坦然接受了彼此间关系莫名的状态。人都是贪恋温情的,何况是一颗柔软而孤寂的心。
他狠狠的捏着我的柔软,让我娇喘连连时哼声道:“等你伤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手跨着我的腰际过了一晚。
假期结束我顶着一头假发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班没多久陈总便催我填写人员异动申请表要升我的职。
我高兴的谢他的提拔之恩。
他的大圆脸绽开一层层的皮肉,很是滑稽。
一番夸赞后,他顿了顿,迟疑了几秒后道:“本来是你私事,但我年长你几岁,有几句话还是提醒你。假如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别把自己的青春耗在遥不可及的赌局里。”
我抬眸对上他深切的目光,心知他所指的是和洛瑾承的感情。H省几天的相处中,尽管我们举止守礼,在场的人也定能察觉到我俩非同一般的关系。
我压制住心头的混乱,点头道:“我会处理好,谢谢陈总的忠告。”
本就不被看好的感情,别人再如何说道已无关轻重。何况,在这份扭曲的感情里,连我都不清楚自己能坚持多久。
我的职务不变,仍是总监助理,不过职级晋升为主管。批文还未正式生效,同事们早已听到风声。
在是非多的职场里,免不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说我用苦肉计博同情获得升职,比如说我色诱领导上位。自然,类似后者的流言是不敢明目张胆广而传之。禁止办公室恋情的高压线摆在那儿,还有因造谣而被处分的先例,是非者只是小心翼翼。
到了中旬周末,李维亚吃罢午饭便等在楼下。小红今天没外出,她瞥了一眼楼下便嚷嚷着:“你行啊,把个霸道总裁耍得团团转,趁在出差私会情郎。功力倍增啊。”
我匆忙收拾妆容,懒得跟她贫嘴。
阳光下我轻盈稳步踱向他,他晶莹的眸子里闪动着愉悦的情绪。说真的,晴朗的天气里有个帅哥等着自己去约会,还是自己不排斥的帅哥,我相信大部分女生都会兴致满满、心情美丽。
当然,我是带着演出的愉悦心理陪他演戏。这是一出美好的剧情,何必把自己弄得凄凉抑郁?
他奶奶家是在城北瑞云区一个镇上,驱车四十分钟可到。
没一会儿,七大姑八大姨都一窝蜂聚了过来,上下打量,说长道短,直夸我比长得漂亮,比照片好看得多。
我回头睨了他一眼,面露讶色。他什么时候有过我照片了?
左思右想,一定是小红出卖了我。
李维亚一见这阵仗赶紧将我拉进怀里,稳稳的握住我的手,笑着对她们道:“我先带她去见奶奶。”
“怕我们吃了你的小女友不成,那么急着拉她走。”
李维亚拉着我不撒手,笑着道:“怕,怎么不怕。她第一次来你们就这样,要是把她吓跑了,你们谁赔我一个姑娘。”
大婶们都嬉笑起来。
说得我脸上一阵热一阵冷,撑着笑脸快发僵了才挤出人群。
这是他第二次握着我的手,玉润的湿度给人温暖又觉暧昧。待到无人处,他才道:“我亲戚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很吵,希望你别介意。”
我挣开了他,尴尬笑道:“热闹好啊,很温馨很有家庭氛围。”
我以为今天的演出一定很完美,很愉快,皆大欢喜。
这是几大家子合住的楼房,二楼客厅很大,可以摆下六桌。开饭前,他堂弟打开了电视,后来电视又被长辈调到了本地新闻节目。
我百无聊赖瞥了一眼,却心头一热,被电视里的人物吸引住了。洛瑾承正西装革履的接受记者访谈,就前不久和H省代理商的专题大讨论回应业界人士的质疑
原来H省代理商联盟借由网络传播,直指FK进行不正当竞争,行为包括:工作人员总是以不正当的方式要求联盟零售店按照标准门店的要求清理、下架与零售店合作多年的国内其他化妆品品牌,专售FK产品谋取高利润回报、低价倾销国际国内名品赚人气,以诋毁压制其他国内品牌的生存空间为踏板谋取个人利益。
主播问他:“有人说FK是化妆品中的武林败类,洛总您怎么看?”
洛瑾承面对镜头神色坦荡:“武林败类?这说法新鲜,我洛某人想说的是,FK的初衷是组建团队来帮助门店提升业绩,其后才是盈利。从市场情况看,深受FK模式的福利,很多门店的销售确实得到了快速的提升。我们从来没有打压过任何一个品牌,反而众多门店收益,我可不知‘武林败类’这说法从何说起。”
我仍不大了解他所指的模式,但望着电视上那意气风发的面容,感受他铿锵有力不可一世的神情,心中一时激动澎湃,有什么东西滚烫着。
不知怎地,我突然从心底漫出一丝怅然来。
处在事业的高峰,他自带了一圈圈耀眼夺目的光环。
可为什么,我不能成为那个站在他身旁在光环下和他共进退的女人?
整个宴席都心不在焉。
离开的时候他的奶奶硬要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掂量着沉甸甸的分量,直推说受不起。长辈们都劝道,他们的我可以不拿,但奶奶的这份心意一定要收好。
我只得收下。一上车,直接塞到他车内抽屉。我不过配合他演场戏,属于他未来媳妇的礼我可不敢乱收。
他微笑着不语,话似乎少了许多。
待到出了小镇,上了高速,李维亚终于开口:“上回那个男人便是FK老总洛瑾承?”
我嚯然转头,他亦侧头睨了一眼,随即自嘲:“刚刚我也看了电视。没想到我遇上了劲敌,也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
我闻言心头一酸,直直往下坠,呆呆道:“我都不知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沉默了许久,他又道:“我能问问你俩现在什么关系吗?”
我踟蹰了半晌,决定不再隐瞒他:“他没给过我任何承诺,但他那样的人有长辈钦点的结婚对象,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这算什么。”
“那你就这么耗着?”他粗重的语气里透着惊讶。
我满含苦涩,无奈一笑:“那我能怎样?我在四月份才结束一段失败的恋情,后来就误打误撞遇到了他,还碰巧他是我公司老板。就是这么机缘巧合。反正也无力开展新的恋情,就这么耗着吧。”
他再度沉默,抬手旋开了车内音乐。
我已说得那么清楚明白。男人都是现实的动物,即使再有好感,识趣的人都会知难而退了。此时我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不该让他蒙在鼓里。
这时,手机振动起来。我掏出一看,迟疑了几秒接起,只听那头传来粗重含糊的声音:“舒华,来滨江西路公寓,我醉了,很难受……”
刚要问什么,就听到“嘟嘟”的长长而无奈的声音。
我握着手机怔愣了半晌,便听李维亚低沉的道:“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我猛一转头,恰好对上他侧过来的俊颜,被忽闪而过的路灯映照的脸忽明忽暗,晶莹的眸子里情绪难辨。
被他听到了。
我回过神来,也不推辞,急急道:“麻烦送我到滨江路。”
一路无话。
待到目的地,我急匆匆的解开安全带,一推门,听到“嗒”的一声门被锁上了。
我惊讶回头,却听他道:“这天底下或许没有像我这样愚蠢的追求者,把自己心仪的女孩送到情敌手里。可是,舒华,你确定要用自己的青春去赌一盘没有胜算的赌局吗?他若真的爱你,怎会放任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而不给你一份承诺?”
尽管之前隐隐有所察觉,却在听到他委婉的告白时有一丝丝的心头难平。
我说:“我不是赌徒,我只想跟随自己的心走一段。维亚,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瞒你,你会遇到一个更纯粹更适合你的女孩。抱歉,请你开门。”
他幽黑的双眸深深的凝望我,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缕苦笑。
“嗒”的一声,我迅速推门下车,飞快的上了洛瑾承的公寓。
我用钥匙开了门锁,室内漆黑一片,我一一开了屋里的灯,狐疑的向楼上卧房走去,却一个人影也未发现。
他还没到?
正疑惑时,楼下门口传来熟悉的女音:“承哥,你家的灯怎么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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