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新品牌很难招到合适的品牌经理,该项目一直由陈总亲自主导。如今,把我架上这样的岗位,令我倍感压力。
陈总说:“能力不到可以培养。这几个月来,整个品牌的一系列工作都是由你统筹,虽说由我带领,但实质性工作你都过了一遍,也算是累积了经验。何况你做事稳妥,具备一定的市场敏锐度,品牌副经理这个职位,你担得起。等你真正扛起整个品牌,再给你扶正。”
末了,他又微笑着加了一句:“洛总一直提倡重要岗位内部拔擢,他也很赞成提拔你。”
我脸颊一红,在他满含深意的眸光里读懂了什么。
这晚,我在滨江西路过夜。我躺在他宽阔的怀里娇声问:“我这次升职算不算走后门?”
他轻触着我的头皮。近两个月了,头顶伤口结痂已基本全部脱落,也陆陆续续长出密密麻麻的黑发来。几毫米的长度有些扎人。可他似乎不以为意。
“走后门怎么了?”他柔声道,“走后门也得hold得住不是。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别人的闲言碎语不用搭理。是谁给新品牌提了定位方向?是谁审时度势的规划了整条产品线?是谁废寝忘食一个月60个小时的加班工时?是谁替老板挡了砖头?谁做出这些业绩来,我给谁升职!”
一串排比句说得铿锵有力,令我觉得自己当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股暖流淌进了心底,一时心安理得起来。
我一直记挂着陆敏的事,这时小心翼翼的问:“陆敏,没其他动作吧?”
他身子动了动,换了个姿势,道:“听说在接洽几个渠道系统,估计又想收购或入股渠道公司。他一个做肥皂起家的,这会子布局化妆品行业产业链,先是入股连锁系统,再拓展主流渠道,没准,以后倒真成了我们的竞争对手。”
我的心一提,但见他松动舒展的眉眼,便知他胸有成竹。我问:“那……公司有什么对策?”
他笑了一声,道:“我们的GZ主要走专营店、百货、商超渠道,在消费者和渠道商有一定的影响力目前他还影响不到这个品牌。只是FK合作专营店是公司另一个重要战略,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冲击。不过,我们将进行产品架构和促销策略调整。放心,他打不垮FK。”
他低头吻在我脸上,柔柔软软又酥酥麻麻,像蚂蚁轻咬一样。“好好帮我做彩妆,等我们在渠道一铺开,今后几年又是新的业绩增长点。到时候,你是品牌的功臣,公司上市之时肯定有你的股份。”
我“噗嗤”笑出声来:“有哪个老板在床上给员工画饼的?”
他猛的将我拥紧,像要揉进他的骨髓里,狠狠的吻上我的嘴唇:“老板在床上的事多着呢……”
我嘤咛了几声,便沉溺在他甜蜜的吻中,
他将我撩拨得情生意动、浑身燥热,我扭动了几下,早已失控。
可他却迟迟不肯举枪。
我知道之前的不顺造成了他的阴影,而令我欣慰的是,多年的隐忍,已经让他看淡了那些深刻的伤痕,至少,他并未回避与我的亲热;至少,在我面前,他并未妄自菲薄。这个男人,骨子里向来都是骄傲的;即便有所缺陷,也不肯低头认怂。
我一寸一寸的安抚着他的头、他的额、他的眉毛。他倏然调皮起来,反转过我的手指咬住,来回的啃噬着。我被逗乐了,只体贴的抱紧他,用身体的温度告诉他不用操之过急。
寒冷的冬夜里,我们温暖彼此。
能不能成为FK的功臣,在将来顺理成章的获得股权分配,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没过几天,天上竟掉下来一份股权让渡,真真把我砸晕了。
这天,董事长特别点名让我前往大宅,有要事交代。
我一下子懵了。我与他有一个多月未曾交集,他突然召见有何要事?不会是我和洛瑾承事发,他要敲山震虎,有所警告吧?
洛瑾承回过来一个偷笑的表情,安慰道:别想太多,你也知道他是个慈祥的老人。说不定是什么好事呢。
我从他那里撬不到丁点有用的信息,只忐忑的上了去往郊外的车。
洛董事长依然静坐在太师椅上,神情安详。见我进来,笑容可掬的招呼我坐下。
没一会儿,张婶送上来一碟剥好的柚子。我笑道:“瞧我,还欠着您沙田柚呢,倒差点忘了。”
他眉眼笑笑,翻起一脸褶皱,倒令人感受到岁月的安详与沉淀。“是还欠着,不过,我自己派人去买了来,尝尝,看味道正不正。”
我礼貌的递给他一片,自己也掰了一片来。“味道清甜而不腻味,水分充足。”
他笑着点点头。我擦好手掌,收拾了桌面,定了定神,才道:“董事长,今天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大老远的召见我,肯定不是吃几片柚子评价味道。
“怎么?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也不行?”他笑着打趣。
我一怔,忙笑着:“我自然乐意。”
随后他递过来一张泛黄的照片,把我看惊了。
两男两女,照片上的外婆笑意盎然,风华正茂。这不是上回在妈妈房间看到的照片吗?
我脸上一定写满讶色,探寻的看向董事长。
“你外婆、外公曾是我年轻时的同事,我们一起在农场工作,一起赶车,一起拉货,一起吃过苦。你外公,还为了救我被大石头碾压,造成重伤……”
他娓娓道来,声音深沉而悠远,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原来,照片上那个男人,真的是董事长。我在记忆里找寻着两位长辈的模样,发现模糊难辨。
他们,离开得太早。
“后来我因工作调动,来了Y城,很长时间不联系。那个动乱的年代,我被人诬陷在农场时曾偷窃,又是你外公顶着压力和非议,写了证明书给我寄来,没想到竟惹祸上身,被诬陷是我的同谋,被下放到了桂北地区……”
“是我害了你外公一家。”他沉痛地说。
我听着颇为惊愕,也有点懵。我只听说当年外公曾被下放,不曾想,竟和洛家有这样的渊源。那天在见到照片的一刻,我有瞬间希冀着两家有所粘连,如今事实真的摆在眼前了,倒真让我莫名不安起来。
然后呢……
“我后来偷渡去了香港,躲过了动荡。不过我运气不佳,并没有在港发家致富,只挣了点小钱。”他望向窗外的目光突然拉了回来,自嘲般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去香港前曾到林县看过你外公外婆,当时他怕被抄家,把祖传的玉交给我保管。可惜,在香港饥饿难耐之时,我把它当了换钱……”
说到这里,他语带歉意,沧桑的容颜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突然他又悲怆地道:“我回来大陆后一直在找寻你外公一家的下落,我要好好补偿他们。可回去一问,林县的户籍办当年发生过火灾,资料尽失,原先下放人员的档案早已化成灰烬。这消息一断,就是三十年。”
我算是大概听明白了,外公对他有恩,如今他家财万贯,这是要投桃报李……吗?
“没想到,等到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下落,你外公外婆却……”他哽咽了,锐利的双眸陡然生出了泪花,让我一时慌了。
这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太多的情绪波动啊。何况,他好似有高血压来着。
我温声安慰着:“董事长,我曾听我妈说,外公外婆一生向善,他们只是凭良心助人。补偿什么的,都不是他们所求,您何苦自责,伤了身体可不好。”
他静了一瞬,稳了稳情绪,才缓缓的道:“我后来想,他们积的德是可以福泽后代的。这不,他们的外孙女不就在我的公司嘛。”
我心里打鼓,这是……要给我馅儿饼吗?
“我打算,给你FK5%的干股,不多,等到上市,可是翻倍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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