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很多事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比如说此刻,何佑宁悄悄跟我站在门外,商量如何进屋。门倏然打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两个生面孔女人。俩人都姿容娇俏,摇曳生姿。
她们神色一惊,对望一眼,随即默契的冷静下来,傲气道:“你们是谁?”
我心头闪过一丝不安,斥着:“你们又是谁?袁秀成呢?”
站在前方的长发女人轻笑道:“我们不过来看看她,不用大惊小怪,告辞!”
何佑宁长臂一拦,冷声道:“进去!把她叫出来!”冷冽的气场颇有几分架势。
长发女面色一暗,与身边齐耳卷发女又一对望,“你想干什么?想软禁我们不成?”
“你们私闯民宅,到底把她怎么了!”何佑宁大喝一声,整个楼道仿佛为之震颤。
这时,屋子内部传来一声娇弱的呼喊:“放她们走吧……”
俩女人一回头,袁秀成披头散发,衣衫褶皱的探出头来,神情呆滞,脸上明显有被抓的痕迹。
我心里一阵怜惜,推开女人冲进里头,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你怎么了!”顺势将她搀进里屋。
身后何佑宁喝道:“嫂子,你照顾秀成,我抓她们去投案!”随后,门口便传来撕扯挣扎呼喊的声音。
“流氓!你这流氓!”
“再不放手我们可喊人了!”
“……”
一时间楼道嘈杂起来,应该是有住户开门来瞧热闹了。
没多久,又听到一声大喊:“住手!”
……
一开始,她坚持不去医院。我只能先扶她进了房间,找来药箱给她的脸上、手上、脖子扎上绷带。看着她身上多处伤痕,终是不忍道:“你怎么得罪了这么些人?”
她微眯着双眼,神情恍惚,“我怎么知道……知道她们会找到这里来?”
“她们是谁?”我边处理着伤口边问道。
谁知只察觉她身子一侧,我再抬头时她早已倒在了床上。我大喊着何佑宁急匆匆的送去医院。在路上,后者告诉我,俩女人已经被保安送去派出所了,等验过袁秀成的伤后再做定夺。
我犹豫了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
何佑宁沉默了半晌,才不辨情绪的道:“她一直独来独往,家人又在北京,这边除了陆敏,没什么人可通知的。”
有的吧,洛瑾承不是吗?我心道。
我问起刚刚的事,何佑宁侧头看了我一眼,笑着道:“嫂子还没看明白吗?这分明是小三上门挑战正室的戏码。陆敏的齐人之福要开天窗了。”
我神情一震,有片刻的惊愕。不过,陡然想起那晚被泼尿的情形,明白了几分,袁秀成长年若即若离的冷落,又没有生育,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她熬干了耐心,何况是颇为自负的陆敏。
只是俩人像卯足了劲似的,仍死死的纠缠到一起,让人看不透。
“莫非是陆敏没把小三喂好,她们上门争宠来了?”
“谁知道呢。他在外面那么多房,总难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呢。”
陆敏给我的羞辱一直萦绕我脑海,加之他对洛瑾承的所作所为,令人难消怒火。
到了医院一番检查,医生告诉我们,袁秀成长年精神抑郁消沉,加上刚才的过度惊吓,需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其他的倒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她没多久便醒过来,虚弱着低低的声音,叮嘱我们不必告诉陆敏。
何佑宁看不下去:“你脑子怎么想的,他这么对你,你居然还忍气吞声?”
他是洛瑾承的发小,洛瑾承的初恋他又怎会不熟识。
我对他使使眼色,示意他不用再说。
袁秀成脸色煞白,却没怎么辩驳,只轻轻摇头:“你们不懂。”
是的,我们不懂,我想我永远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做法。
我们找了护工照料,先行回来。临走前,我看了看何佑宁,欲言又止。后者可是个精明人,直接拍着胸脯说:“嫂子你放心,这芝麻蒜皮的事不会扰承哥清静。”
我淡淡一笑,告别离开。说我小气也好,怎么样也罢,即便他最后从其他渠道获悉,我也不愿彼此的相处里,有这个女人的气息存在。
不过,如我所料,不用何佑宁和我开口,第二天这信息便人尽皆知。
网络的新闻里,陆敏的消息竟然占了满满的篇幅。原来,昨天那两个女人真的是他在外养的小三,俩人居然结伴来搞正室,也不知是哪个环节透露的,这消息竟然被媒体拿到了第一手资料,记者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小三如何打上门,之后被正室朋友救出的情形。更有八卦记者到医院偷拍到了袁秀成住院的状态,更是让这八卦满城风雨。
相比沉重的化妆品安全问题,人们更津津乐道于这桃花事件。出轨的男人终究是人们讨伐的对象。JL的消费者开始质疑:这品牌的老板脚踏N条船,品德如此败坏,这品牌能好到哪里去?
更有一众女网友声援袁秀成,支持袁秀成捍卫自己的权益,大骂陆敏狼心狗肺,背叛自己的发妻。
这年头,小三、渣男横行,这方面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勾起女人的同情心。
一时间满屏讨伐声,更有人专门开帖开扒陆敏的风流韵事,有关他的风评形象尽毁。
洛瑾承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昨天是不是我去了袁秀成家。
我只好承认说是,然后静默不语,他在那头劝道:“以后别掺和进他们的事,还好你聪明拉上何佑宁,不然单枪匹马出了事怎么办?”
我连连应承,说:“这陆敏真够花的,养一个还不够,居然还有小四、小五……”
洛瑾承哼了一声,“我敢肯定有小七、小八。”
我又问:“如今他名声尽失,也算是有了报应,我听市场人员说,他的门店客流量减少了不少,这对我们倒是利好。”
洛瑾承道:“这样就叫利好了吗?那太便宜他了,他不过是咎由自取。”
我听着顿时澎湃,脑海千回百转,这次网络爆料,应该不是洛瑾承的手笔。我不信他会忍心将自己曾深爱的女人推到风口浪尖,即便这样可以打击对手。
只是,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后招?
这晚常年合作的广告公司请我们大市场部前去聚餐,地点选在浅弯区的鹅家村,位置较偏。我本想推辞,对方老总与我合作多次,亲自致电邀请,陈总已被撤职,另一位品牌总监有事缺席,大市场部里我的级别最高,我权衡再三,拉不下面子,只能前往。
结果一路胡吃海喝,天南地北聊,回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多。我穿过老城区的道路,吹着九月的凉风徐徐开回。洛瑾承这时打电话过来问我回到哪里,我心头暖暖,娇声把地址告诉他,却听那头传来轻微的呼呼声,我问:“你怎么像是在外头?”
他笑着说:“他们送过来一辆新车,我趁着夜黑出来转转,你猜猜我在哪里?”
我调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也在四德路附近吧?”
那头低笑不语,我心头如被曙光照亮,迫不及待的往前又往后视镜看了看。夜已深,又是老城区,路上车辆稀少,我笑着不满道:“你骗人。哪有你的踪影?”
这时,前方拐角处闪出一台路虎,我顿时欣喜,笑而不语,我想,此刻哪怕是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我就这么塞着耳塞,视线完全被前方的车子给吸引住了。
倏然,那车子车头一摆,我心头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就愣愣的看到它忽的向我冲了过来!
我顿时清醒,两手条件反射,一个打转,吱溜一声,车子向侧方驶去。而后,耳边“嘭”地一声,我蓦地一侧头,便见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台车,拦在我的甲壳虫和路虎之间。由于被撞的冲力,往我的车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冲撞。
我因为系着安全带,又紧急刹车,只是身子受到一股冲力,头脑虚晃,有惊无险。可是另两台车却是静悄悄。
我一下子慌了,因为那台车抵着我的驾驶门,我只能从副驾驶的门打开,跌跌撞撞钻了出来,顾不上站稳,百米冲刺般冲向路虎。
边拉开车门边大喊:“洛瑾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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