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是今晚的主角。
“糖总，莫书，谢谢你们把豆豆照顾得这么好。”豆豆的奶奶又说了一句。
“应该的，豆豆也是我们的孩子，当然要照顾好。”糖糖微微一笑。
一顿饭因为有豆豆吃得很愉快，吃完饭转至茶室喝茶，话题是徐画的治疗。
豆豆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倒是聪明的知道糖糖和哥哥是主角，便不缠着他俩，却非得要莫书带她出去玩，莫书看了看时间，快九点，这个时间是她吵睡的时间，捅捅糖糖：“豆豆要睡了，她想睡了”。糖糖看了看小人儿，看了看时间：“今晚让她在这边睡吧，你先哄哄她。”看她带着豆豆要出去，又说了句：“今天她玩得太嗨了，出了汗，先给她洗个澡吧。”
小家伙来了几次宅子，对宅子还是非常熟的，牵着她就往自家房子里走：“妈咪，你给我洗澡澡，今天晚上我和爸爸睡。”
“今天和哥哥玩疯了是不是？”
“是啊，是啊，哥哥说明天带我去游乐场玩，妈咪你要不要陪我去？”她有点讨好地问。
“哥哥陪你去就成了，妈咪可以休息一天。”
“可是妈咪我想你和爸爸都陪我去。”
“要求还真多，你看一直是妈咪和爹地陪你的对不对？明天哥哥和爸爸陪你去的话，就当你给爹地和妈咪放假了，开始奶奶说，妈咪都瘦了，是带豆豆带瘦的，知道吗？所以，你不让妈咪休息？”
“好，那妈咪你休息。”小人愉快地答应了。
走进后面，小人牵着莫书来了后面，指着一间间的房子说：“那边是杨叔叔、旁边是唐叔叔的家，这里是我爸爸的，也就是我们家了。”
房子没有关门，开着桔黄色的灯，家里没有人，都在前院喝茶聊天。
“妈咪，我看到有你的照片。”还没坐下来，小人就牵着她进了杨毅的卧室，指着床头柜上的照片：“爸爸和妈咪的照片。”
照片是那年去金群的老家拍的，两个人在黄昏的乡间拍的，照片里她和他相望，夕阳在他们身上洒了金色的光，脸上都有幸福的笑容。
那时侯，他们都爱着，幸福写在脸上。
那年，离现在不过四年而已，四年过去，物是人非。
就象这间房子，没有变化，只是换了女主人而已了。
“妈咪，妈咪，你要给我洗澡澡吗？”小人儿奶声奶气地问她。
“嗯。”
“衣服在柜子里，在这个柜子里，爸爸说，我的衣服都在这个柜子里。”小人儿得得地跑过去，打开推拉门，个子太小，她踮了踮脚尖，怎么也够不着。
“豆豆，爸爸来拿。”杨毅从外面进来，拿了她的小衣服出来，放在床上，看了一眼莫书，说：“你帮她脱衣服，我去放水。”
一会就听到了浴室里水的声音。
她没动，豆豆自顾自的脱衣服，脱套头毛衣的时侯，小人脱不了，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妈咪，帮我。”
她反应过来，伸手帮她脱了衣：“问你爸，水好了没有？”
“爸爸，水好了没有？”豆豆的声音飘进来，他从里面出来，看了她一眼，说：“好了，进去吧。”
她抱着孩子进去，他又说了句：“小心点，地上有水。”
“嗯，你把她毛巾和浴巾给我。”
“好，我拿给你。”
全程公式化交流，杨毅看了看她的脸色，生怕她会生气。
“她洗完澡就要睡了，睡前要喝杯牛奶，你先给她泡杯奶，等她洗完喝。”
“好，我去泡。”
杨毅拿着奶瓶装了奶粉，回到前院加了开水在奶瓶，回到房子。
他回来，豆豆洗得很兴奋，大概是第一次在爸爸家洗澡，在爸爸家睡的原因。
“妈咪，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来爸爸家住？”
“你想来住？”
“是的。”
“为什么？妈咪和爹地不好吗？”
“妈咪和爹地可好可好啦。”
“那为什么你要和爸爸住，不和妈咪爹地住呢？”
“我想要你们都一起住啊。”
“哦。”
“妈咪可不可以？你和爹地也可以搬到这里来，这里有好多好多房子，我让爸爸分给你们一间。”
莫书没说话，小心地帮她洗着头上的黄毛。
“妈咪，为什么电视里的小BABY，他们的爸爸妈妈是和小BABY住在一起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和爸爸住在一起？我们为什么会和爹地一起住？”
“你不喜欢爹地吗？”
“喜欢，可是我也喜欢爸爸，爸爸没有BABY也没有妈咪是不是很可怜？”小人问她。
他在外面静静地听着小人和她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满是酸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缘？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懂得心疼爸爸了？
他抬腿进去，看着雾气蒙蒙里的母女娘，说了句：“别洗太久了，容易着凉，擦干吧。”
他拿着浴巾，看了看莫书，“你先给女儿擦擦，抱起来放在我浴巾里。”
她没回应他，还是按他的意思在做了：“豆豆，起来了，水凉了。”
小人听话的起来，光溜溜的身子站在浴缸里，朝他叫了声“爸爸”，他笑了笑：“豆豆，乖。”
她抱着豆豆，放在他手上的浴巾里，抬手帮小人擦她的头发，身体，两个人中间隔了个小人，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体温。
“头发要用吹风吹一下吗？”他问了句
“不用，用干毛巾多擦几遍，很快干。”
小人奇怪地安静，扑闪着眼睛看着她的爸爸和妈妈。
她继续擦小人的几颗黄毛，垂下眼帘，他看着她的脸：“莫书，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充满着柔情，一句好久不见，道尽了他的苍桑与相思，只是她，知不知道？
“嗯。”轻轻浅浅，风淡云轻，象什么也没反生过。
“你瘦了。”
“带孩子当然会瘦。”
“谢谢你，把女儿教得这么好。”
“谢糖糖吧，他比我花的心思多。”
“他也要谢的。”
“好啦，把孩子给我，我给她穿衣服。”她伸过手，从女儿身子底下穿过去，想接过女儿，在接过女儿后，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低哑地叫了声：“莫书。”
她没回答，只是低着头，看着豆豆，她知道自己一抬头，眼睛里的雾瞒不住他，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
“老婆”他又低哑地换了个词，她的身子微微一震，一阵酥麻从脚底传至头顶，她脸上表情一定很难看，眼中迅速溢满了泪水。
“豆豆没穿衣服，会着凉的。”她打断了他的话，阻击他再说下去，他反应过来，松开手，跟着她出了浴室，她迅速地给豆豆穿衣，塞到被窝里。
“拿条干毛巾过来，把她的奶瓶拿过来。”她吩咐他。
递过去干毛巾，赶紧把奶瓶给豆豆，小人看到奶瓶，塞到嘴里，吸吮起来，喝了会奶，象想起什么似的，问：“妈咪，我睡着了，你是不是就走了？”
“嗯！”
“那你可不可和爸爸一起陪我一会会，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她扑闪着大眼睛。
“我看着你睡，赶紧睡。”
“妈咪，我要你抱着我睡。”她撒起了娇。“我要你哄我觉觉。”
她脸暗了下来，抱着她睡，她就得上床，就得躺在这个被窝里：“爸爸哄你吧。”
“不！我就要妈咪！”小人儿固执起来，想哭的样子。
“莫书，你就哄哄她，她今天第一天过来，依赖你很正常，你上床躺会。”杨毅在小人的那边说了句。“我不会把你怎样，满足女儿的心意吧。”
“妈咪，妈咪，我要抱抱。”小人撒起娇来，小嘴一撇一撇的。
“你起开，我来哄豆豆。”她瞪他一眼，他准备起身，小人却拉住他：“爸爸，不要，我要爸爸和妈妈一起哄我睡。”
“糖豆豆！”她声音大了起来，严肃地叫了她的名字，杨毅迅速明白了自家女儿说的，不能叫她名字的三个字，因为叫三个字是妈咪生气了，她确实生气了，他知道她的气从何而来，马上对在怒火中的女人说：“莫书，别生气，别生气，我起开，行吗？你别吼女儿。”他讪讪地起身，亲了亲自己女儿的脸蛋：“宝贝，爸爸在房间里看着你和妈妈。”
小人看了看莫书黑着的脸，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流了下来，说了句：“妈咪，我错了，我以后不惹你了。”
杨毅想去安慰女儿，看了看莫书黑着的脸，坐在在房间的沙发上不吭声，闷闷地看着她。
莫书和衣躺在床上，揽过自家女儿在怀里，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点过了：“豆豆，妈妈不是想生你的气，妈妈是生妈妈自己的气，不是你惹了妈妈。”
“妈咪，我就是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觉觉，象电视里的小BABY一样。”小人抽泣着说了句，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小人，这么复杂的关系小人应该是搞不懂的。
“豆豆，是妈咪不好！”她揽着小人。
“妈咪，可不可让爸爸过来床上？”小人儿弱弱地问她，伸出一个食指，和她象讨价还价一样，“就一次，可不可以？”
她看了看女儿的期盼的眼神，良久，点了点头，小人赶紧起身，对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唤了一声：“爸爸，你快来，妈咪同意了。”
杨毅听女儿在和莫书讨价还价的时侯，早已心酸，女儿的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他太想帮她实现了，他紧张的看着女儿和莫书谈判，没想到女儿竟然能成功地谈判成功，他半喜半忧地上了床，看着躺在中间的小人：“豆豆，爸爸爱你！”
小人笑逐颜开，小嘴咬着奶嘴，得意地笑了：“我的爸爸妈妈也陪我觉觉了。”
“爸爸，为什么你不能跟我和妈咪住在一起？”小人又问了一个问题。
“因为爸爸犯了错，妈咪生气了，很严重。”他看了看莫书，莫书面无表情。
“那爸爸你以后不要惹妈咪了，她就不会生气了。”小人象在和杨毅做经验交流一样，告诉杨毅：“爹地说，妈咪生气的时侯，是母老虎，她不生气的时侯是纸老虎。”
“嗯，你爹地说的对，以后，我们都不能惹妈咪生气。”杨毅望着莫书，悠悠地说：“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可不可以原谅我？”
莫书没有理他的话，和女儿说了句：“豆豆，觉觉的时侯不能说话，闭上眼睛。”她拍拍自己女儿的肩，哄着她。
两个人的头因为女儿挨得很近，她搂着豆豆的手紧挨着他的胸膛，他望着她，象要把她吸进自己的胸膛一样，他就这么盯着她，肆无忌惮的盯着。
豆豆一会睡着了，她看了看睡着的女儿，侧侧身子，把手抽出来，站起来。
“晚上她可能会要起床尿尿，也可能不要，你这里没有买纸尿裤，晚上你注意一下。”出门前，她理理头发和衣服，准备出去。
他站在她背后，悠悠地说：“莫书，三年了，你还不打算原谅我吗？”
她背挺了挺，说了句：“我们之间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问题？”他拉住她的手，迅速把她拉过来，面朝自己。“你说，你对我的惩罚不不够吗？孩子你带着跟着糖糖，叫糖糖爹地，差点跟糖糖姓，你说，你还想要怎样惩罚我？”
“糖糖对你的孩子不好么？”她挑了挑眉。
“好，是很好，可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想要自己来疼，自己来爱、自己来养。”
“现在，不是把她送来给你了吗？你还想怎样？”她有点嘲弄。
“莫书，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我想要的是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我现在挺好的，为什么要去改变？”
“莫书，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豆豆需要她真正的父亲陪她，你听不出来么，孩子还这么小，没有谁和她说过爸爸、爹地的区别，她就知道，我是和糖糖是完全不一样的父亲。”杨毅急了：“我爱你，莫书，从来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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