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只是为了让小雀坚持下去？”
“我从未见过那么执着的她，那时小小的个子，只有我腿那么高，在舞蹈室里努力踮起脚尖的样子我永远忘不了，这对于没定性的她来说就是奇迹……”
“现在她不喜欢了，也没过错啊？”
万长冬不解，秦娴不定的性子能喜欢芭蕾长达几年已经很好了。
“就是她坚持的很久，明明该吃过的苦都吃的差不多了，偏偏最后缩脚，前面的努力怎么能白白浪费掉？她以后会后悔的。”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不说小雀会不会后悔，就算后悔也是她的经历，这段经历无论成功与否，都参与她的人生，不会忘的。秦娴的每项抉择都应该她自己决定，万长冬仍旧不赞同秦鹤的做法。
在秦娴身上，万长冬和秦鹤发生分歧，两人的思想各成体系，谁也说服不了谁。幸好万绪杰没秦娴那么跳脱，他就是秦鹤的翻版，不用秦鹤纠正，小杰的任何选择都符合秦鹤的心意。
万长冬把车开进紫竹别院，她在这里有套公寓，离公司近，公司事务多的时候她就住在这里。输入密码进门，就见门口堆着个行李箱，秦娴果然在这儿。
“姐，你怎么来了？”
秦娴穿着热裤背心，翘着腿吃方便面，手里拿着小扇子不停扇风。万长冬白了她一眼，脱了高跟鞋光脚进来打开空调。
秦娴跑路之前才问了她这间公寓的开门密码，她记性还不错，逻辑能力也还好。
“你哥都打电话给我了，能不知道你在这里嘛。这么热你怎么不开空调，不是最怕热的吗？”
“我哥知道我在这儿了！？”
秦娴忙从泡面盒子里“呲溜”吸口面条，扔下手中的塑料叉子。
“不行，姐，我得走了。”
几步绕过餐桌，拉起行李箱拉杆就往外跑。万长冬施施然坐下，没有阻拦秦娴。秦娴磨蹭半天，见没人上来拉她的手，就知道自己露馅了。推了行李箱，讪笑着坐回餐桌。
“姐~你怎么不拦着人家，人家好尴尬啊。”
重新拿起塑料叉子，接着吃方便面，这桶方便面可有意义了，她从机场里拿回来的，不能浪费。万长冬皱眉，端走秦娴的面。
“别装可怜，别撒娇……我点了外卖。”
“哈，就知道姐对我最好了，这两天我吃方便面都快吃吐了。”
秦娴飞扑至万长冬身上，抱着她的猛亲几口。万长冬被吃几口豆腐后抵着秦娴的脸，义正言辞，
“别来这套，你哥哪儿我不管。”
两兄妹的事她就不掺和了，免得误伤。秦娴哪肯放过万长冬，抱着万长冬的腰，一个劲儿往她怀里拱。
“姐啊~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哥可凶了，专断独裁，霸权主义……”
万长冬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被她的柔情攻势拿下。
“自己的机会自己去争取，靠别人得来的你永远不知道珍惜。”
忍不住戳戳秦娴的脑袋，她不能帮秦娴去争取，顶多秦鹤发火时她劝劝，段粮时她施舍几口小米粥。
秦娴不依不饶缠着万长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恰巧门铃响了，万长冬借此摆脱她，开门拿外卖。
“你慢点吃，烫。”
万长冬吃食刚放桌上，秦娴张牙舞爪解开盖子拿手拈起块牛肉丝，饿老鬼的样子万长冬都担心自己肉菜是不是点太少。
“唔姐，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我三天没沾肉，馋死我了都……”
拿着烤鸭腿，秦娴三两口吃个干净。
“我哥心太狠了，把我卡给冻了，要不是我机灵提前取了点现金在身上，姐你今天来就要给我收尸了。”
说的夸张，她服个软讨个巧，秦鹤难不成还能饿死他亲妹妹。
“那今天要是我没找到你呢？”
“吃完方便面我就出去卖艺。”
小嘴接的挺快，还挺有想法，卖艺，卖给谁看啊？看出万长冬不相信她说的话，秦娴挥着筷子为自己辩解。
“真的，自我感觉，我长得不错，打算去那什么梦工厂，包吃包住我都打听好了的。”
说到兴头上，秦娴两眼放光，觉得自己聪明无比。万长冬笑容僵在脸上，敢情小姑娘逃学跑回国，是为了在她地盘上讨生活。
谨慎起见，万长冬重复一遍。
“你说是造星梦工厂？你要当明星？”
万长冬不知道秦娴突然跑回来想做什么，几年间，秦娴数次对她放言，她要当服装设计师，她要当漫画家，她要……万长冬见怪不怪，已经免疫了都。
现在小姑娘搞这么大的阵仗，跑到她面前跟她说，她要当明星。万长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分辨秦娴话语的真假。
“嗯，对，我要当明星。”
小姑娘说话时，眼神发亮，铿锵有力，这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不是头脑一时发热冲动而为。
“小雀能说说原因吗？”
“因为……有很多人能看见。”
“仅仅是这样？”
“就这样……姐姐，你觉得我和妈妈长得像吗？”
“额我看看……眼睛像。”
得到万长冬的回答，秦娴不愿多说，万长冬不再追问，小姑娘有心事了。
万长冬找到秦娴时就跟秦鹤发了短信报平安，短信中劝秦鹤少安毋躁，等秦娴自己愿意见他时再过来。
可惜，没劝住。
秦娴吃的正欢时，面无表情的秦鹤推开门，在他的目光下，秦娴无所遁形，躲都没来得及躲。
艰难咽下嘴里的肉，磕磕巴巴喊了声，
“咳哥……哥……”
拉开餐桌椅，大马金刀坐下。
“出息了，要离家出走怎么不走远点，赖在你嫂子的公寓算什么本事？”
被秦鹤言语刺激，秦娴眼圈泛红。万长冬也拉了拉秦鹤的手，示意他说话别那么刻薄。
“知道妈急成什么样子了吗，傍晚接到你老师的电话，电话还没撂就跑门外站着，看你回来没，她不敢出门，怕没把你找到她又丢了，王姨怎么劝都不肯进屋……真是难得，奇迹啊，妈在门外待了五六个小时，没把等你这件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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