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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欺人?我还想杀人

  葛璐拿出了最佳状态去试镜,龚洁给她的回复与给秦羽瑄的如出一辙,不过刘佩佩和徐丹笑对她的反应倒很平淡,这一点让葛璐心里很没底。

  回到休息室,秦羽瑄还没走,葛璐自顾自地收拾化妆箱,两人互相都没理睬对方。

  秦羽瑄双腿交叠斜倚着沙发,冷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笼罩着葛璐,面无表情。

  犹如芒刺在背的葛璐察觉到秦羽瑄利刃般的眼神,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眼见着葛璐将最后一只口红扔进了化妆包,秦羽瑄转头对郭瑾茹道:“我有话跟她单独谈谈。”

  “我在外头等你。”郭瑾茹带上门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清脆的高跟鞋声在身后韵律平稳地响起,葛璐恍若未闻,略显慌乱地拉好包链,她转过身就准备去拉门,此时的她,看到秦羽瑄便忍不住反胃。

  秦羽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抢先压住了门,“脸色很不愉快,看来试镜的结果不太满意啊。”

  “这和你没关系。”葛璐脸一黑,“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是没话好说,所以,我来找你聊聊兰家的事儿。”秦羽瑄清眸流转,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纹。

  葛璐用怫郁的眼神剜着她,“秦羽瑄,你有完没完?兰溪的事我都和你解释过无数遍了,她的死跟我没关系,你是受刺激得了妄想症吗?”

  “有无关系,你说了不算。”秦羽瑄倨傲地抬起下巴,耐人寻味道:“真相早晚会真相大白,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清者自清,我懒得与你在这儿多费口舌。”葛璐冷嗤,握上了门把想要开门,秦羽瑄顺势靠在了门边,怡然自得地欣赏着她气急败坏的神色。

  葛璐被秦羽瑄气得无计可施,“秦羽瑄,你到底想做什么?”

  “前段时间,我去疗养院看了兰奶奶,她又犯病了。”秦羽瑄对葛璐的质问听而不闻,幽幽地开口,“她抱着我,不停地叫溪儿,溪儿……”

  葛璐的美眸光彩彷徨,冷笑,“我知道你心肠好,照顾了兰溪奶奶很多年,这就不用来找我炫耀了吧。”

  “从兰家人接二连三出事开始,兰奶奶的神志就彻底崩溃了,我看过疗养院的访客名单,葛璐,你没去过一次。”秦羽瑄正视着葛璐。

  葛璐眸光一闪,别开了头,“她看见我也只会触景伤情,还不如不见。”

  “是你做贼心虚,才会不敢面对吧?”秦羽瑄侧目凝视着葛璐略显焦灼的表情。

  葛璐倏地笑出声,“我行的正坐得端,你不要随随便便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葛璐,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吗?”秦羽瑄抬步,一步步朝着葛璐所在的方向走,后者亦是步步后退。

  “秦羽瑄,兰溪她死了,我比你更难过!”葛璐扬高了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是我介绍你进娱乐圈,你能有今天吗?现在倒好了,非但不对我感恩戴德,居然处处针对我,我当初还不如养一头喂不熟的狼。”

  “假如没有兰溪,葛璐,你又能好端端地活到今天吗?”秦羽瑄针锋相对,“少跟我提以前,你不配!”

  葛璐比秦羽瑄更早认识兰溪,她原本出身渔村,怀揣着明星梦背井离乡来到云津,可惜先后遭遇了屡次欺骗,身无分文的葛璐只好晚上跑去睡地下室,没想到遇上了两三个流浪汉欲行不轨,是路过的兰溪救了她,并且慷慨收留。

  时光回溯,兰溪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套房,曾经寄托了她们三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那时候,兰溪攻读设计学院,秦羽瑄和葛璐先后进娱乐圈打拼,那是秦羽瑄自远离南清后过得最充实快乐的日子,她还天真地以为,她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直到兰溪的死讯传来,直到在陆彦离的帮助下查找到真相,直到秦羽瑄亲眼目睹葛璐纯良面皮下的丑恶,她才明白,过去的自己一厢情愿地太过可笑。

  在这个世道,并非永远都能真心换真心。

  她的兰溪,那般美好干净,居然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甚至临死前遭受了惨绝人寰的折磨,每次想到这些,秦羽瑄就恨不得将兰溪所经历的噩梦千百次地报应给葛璐。

  葛璐极力地挺直脊梁骨,恶狠狠地瞪着她,“秦羽瑄,我葛璐不欠你,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法国的风景不错,很多地方的俱乐部也很特别,尤其是……”秦羽瑄冷冷地勾起唇角,倾身在葛璐耳侧低声呢喃了三个字。

  葛璐惊闻此言,遽然如同被雷击了一般脸色大变,一张美艳的脸庞惨白无比,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羽瑄,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怎么可能,她不是掩藏得很好吗?!

  “葛璐,你是没欠我,但你欠了兰溪的。”秦羽瑄语调不高,可是语气尤为凌厉,“我就是来帮兰溪讨债的,三年了,整整三年,她死的不明不白,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地下,我心疼她,更替她觉得委屈,也是该还她公道了!”

  秦羽瑄见葛璐完全僵滞的模样,冷然地勾了勾唇,再上前两步,捻起葛璐的卷发在指间把弄。

  “这三年,可还睡得安稳?就算在家里设佛堂也无济于事吧,上天绝对不会饶恕你的罪孽。”

  葛璐手脚冰凉地盯着秦羽瑄,眼底的狠戾一览无余。

  “不装了?”秦羽瑄唇边的笑纹加深,饶有兴趣道:“这就对了,此刻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就像一条蛰伏在田野的毒蛇,再如何伪装也改变不了冷血的本性和夺命的毒性。”

  “秦羽瑄,你血口喷人!什么脱.衣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葛璐死咬着唇,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向秦羽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羽瑄无所谓地淡声道:“有的事情,可不是你否认就销声匿迹了,这世上不存在不透风的墙,葛璐,你在法国做的那些好事,我心里头敞亮着。”她一字一顿地低声警告,“从这扇门出去,你肯定会恨不得我像兰溪那样消失吧?但我奉劝你最好理智点,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应该了解我的行事作风,我既然敢把牌亮出来,我就料定你不能拿我怎样,事不过二,你的手段该罢休了。”

  话音落地,葛璐眸底的愤恨之色更浓,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猛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朝秦羽瑄脸颊甩去,“贱人,你威胁我?”

  秦羽瑄寒凉的眸光掠过葛璐,眼明手快地钳住了葛璐的手腕,音色沉冷,“葛璐,如果你认为我是第二个兰溪,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动我的脸。”

  “秦羽瑄!”葛璐被秦羽瑄大力甩开,趔趄之下没站稳,她勉力扶住沙发咬牙低吼,“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我还想杀人,你信吗?”秦羽瑄环住自己的双臂逼视葛璐,字字诛心,“葛璐,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让你一命偿一命?只要想到,兰溪是死在你这种心如蛇蝎的禽兽手上,我就恨到想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以不记得兰溪的恩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她,你如今拥有的都是兰溪给你的,所以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解脱,我要兰溪看着你一无所有!”

  “以后别老在我面前颐指气使,好好珍惜所剩不多的荣光。”秦羽瑄轻笑,唇边的笑容极尽恶劣,“我要是你,别提假惺惺地活着浪费空气,早就被自己恶心死了。”

  葛璐梗着脖子强装镇定,眸中的神采已近癫狂,“秦羽瑄,我不懂你那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那都跟我无关,你嫉妒我才会拿兰溪当幌子,想跟我斗就摆明车马堂堂正正过来,否则我瞧不起你。”

  秦羽瑄不置一词,唇畔的笑纹彻底淡去,嘲弄地扫过一眼葛璐,开门漫步走了出去。

  “秦羽瑄,这是你逼我的!”葛璐全身发抖地攥着沙发,猩红的眼眸涌动出骇人的疯狂。

  ***

  这场试镜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秦羽瑄还得赶回剧组拍夜戏。

  一下楼,就见到郭瑾茹正和个陌生男人说话,余光瞥到秦羽瑄的身影,郭瑾茹回头道:“羽瑄,你来得正好,又有人给你送花了。”

  又有人给她送花?

  秦羽瑄一愣,走近了才发现那陌生男人的手中确实捧着一大束樱花草,淡淡的花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周围有不少人都朝这边投来目光。

  花店小哥的脸上堆满笑意,“秦小姐吗?您的花,请签收。”

  秦羽瑄只觉得莫名其妙,回忆起樱花草的花语,她下意识地联想到萧墨宁身上,仔细想想,似乎除却萧墨宁,还真找不到有谁会给她三番两次地送花。

  她抿抿唇,还以为萧墨宁不会再这样找她了,那晚的话,他是没听明白又或是没听进去?

  郭瑾茹看她发呆,提醒道:“先签收吧,小哥送花也不容易。”

  秦羽瑄回神,拿过笔签好字,然后又将樱花草塞到郭瑾茹怀里,“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或者分给别人也行,反正我不要。”

  “这……不太好吧。”郭瑾茹迟疑,悄声问:“是萧董送的?”

  秦羽瑄蹙眉,“我懒得猜,再说我对花花草草也没兴趣,就送你好了。”

  郭瑾茹递给秦羽瑄“暴殄天物”的眼色,“死丫头,今年你桃花运挺旺盛的。”

  “瞎说什么?想去婚介所兼职就赶快去,别老拿我寻开心。”秦羽瑄面色不愉。

  包里倏然传出了一阵悠扬的钢琴乐,秦羽瑄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跃着萧墨宁的名字,郭瑾茹凑过来,瞅了瞅,自觉性极强地闪到一旁。

  秦羽瑄郁闷地拧眉,迟迟没去滑开接通键,电话响了一遍,她没接,不多时又响起了第二遍,路人不解地望着秦羽瑄,疑惑她怎么不接电话。

  郭瑾茹劝道:“接吧,他又不吃人,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吗?”

  深吸一口气,秦羽瑄终于接了起来,不等对方出声,她率先放话,“萧董,你不要再送花了。”

  说这话时,她的心突然轻微颤了一下,抿紧唇,她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眸光没有定点地环顾着周遭,鬼使神差的,她下意识地在四周逡巡了一圈,直至确定没看到萧墨宁的身影,她暗暗松下了紧绷的神经。

  说来也奇怪,秦羽瑄能够对陆彦离的种种暗示面不改色,唯独在萧墨宁面前,她很容易就会不自在,尤其两人有过那次意外的吻之后,秦羽瑄每当想起萧墨宁都自然而然地感到抑郁。

  电话那端的男人沉默不语,在秦羽瑄看来,便更像是哑口无言的意思,她一时没忍住,烦躁地继续道:“我记得那晚在车上,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

  “我没送你花。”萧墨宁含笑打断了秦羽瑄的话,俊逸的嘴角挑起戏谑的弧度,“怎么,有人给你送花?真抱歉,我还没来得及订,若是你想要收我送的花,我马上满足你的心愿。”

  闻言,秦羽瑄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当土拨鼠,不自然地将头发别到耳后,她窘然地放缓音速,“既然是我误会了,那不好意思。”

  她的面颊微微发烫,清雅的声线都有些微妙的波动,郭瑾茹若有所悟地摇摇头,这模样……还能说对萧董没想法?

  萧墨宁低醇的音色透过电波缭绕着秦羽瑄的耳际,“我在影视城门口,你过来一下。”

  秦羽瑄一怔,本能地提高了防备,“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你那晚有东西落我车里了,我给你送过来。”萧墨宁无奈,手里把玩着一个水晶钥匙扣。

  这小女人,忘性有点大。

  不过也幸亏如此,不然萧墨宁又要想出其他理由来见她面了。

  “没有吧?”秦羽瑄狐疑,她每天都有清点自己的物品,好像一件不少啊。

  萧墨宁薄唇一翘,耐心地做着描述,“是个钥匙扣,水晶的。”

  经由萧墨宁这一说,秦羽瑄立刻低头翻了翻自己的提包,钥匙扣还真就不见了,她这几天大概忙晕了,连钥匙扣不见都没发觉,那是她粉丝送的,意义非凡。

  “稍等,我这就过来。”秦羽瑄挂断了电话。

  郭瑾茹挤眉弄眼,“约你见面啊?那还不快去?”

  秦羽瑄没好气地横了一眼郭瑾茹,“就你嘴碎,我一会儿就回来。”

  郭瑾茹大度地摊手,“慢慢回,多培养下感情。”

  秦羽瑄也不再多与郭瑾茹打嘴仗,举步朝影视城门口走去。

  ***

  还没到萧墨宁车前,秦羽瑄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跃现着陆彦离这三个字。

  电话接通,陆彦离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花好看吗?”

  秦羽瑄猛地止步,抬起清眸不可思议道:“樱花草是你送的?”

  “你今天试镜,给你买束花讨个好兆头,不喜欢?”陆彦离笑了笑,“我听你语气怎么有点别扭,难道认错了送花的人?”

  “不是,就觉得很吃惊。”秦羽瑄懊恼地闭闭眼,回想起跟萧墨宁的那通电话,简直不能更尴尬,史无前例地吐槽自己太毛躁。

  萧墨宁一定会取笑她的唐突吧,可也不能怪她,谁让萧墨宁有过“前科”,秦羽瑄如是想着。

  陆彦离狭长的眼眸掠过一道暗芒,“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次给你送花,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店员说樱花草很适合,其实你不是那种会喜欢花的女人,不过偶尔也没必要免俗。”

  秦羽瑄笑得漫不经心,“谢谢。”

  “上次说去九如巷吃饭,最近有空吗?”陆彦离翻开了需要签字的文件,上面是正在洽谈的一桩合资案,竞争对手是信远。

  “戏份挺多的,暂时还抽不出时间。”秦羽瑄思忖着措辞,顿了顿又道:“以后有时间再说吧,也不差这顿饭。”

  陆彦离和南宫念订婚在即,也不知是否因为萧墨宁的缘故,秦羽瑄本能地不想再跟他们那类人有过多交集,总觉得不踏实。

  陆彦离签字的手一滞,锐利的钢笔尖划破了薄纸,“其实约你那天是我生日。”

  秦羽瑄诧异,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词颇为敷衍,“对不起,我事先不知情,下次见面,礼物我会补上的。”

  陆彦离垂眸,凝视着被自己划开的纸张,秦羽瑄的性格他很了解,如果真有将他放在心上,要想知道他的生日,随时都能找到无数种方法,更何况,他们又并非初初相识。

  “逗你的,成年人还过什么生日,不用你的礼物了。”刚下过雨,天色阴沉,陆彦离的神情看不清情绪。

  远处,萧墨宁的劳斯莱斯就停放在路旁,色泽黑亮的车子宛若优雅的巨兽。

  秦羽瑄敛回自己的视线,“你送了我花,我也给你送份礼物,不会食言的,还有事,我先挂了,再见。”

  “嗯。”陆彦离收好手机,原先因着能标下信远项目的好心情,忽然就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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