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炎承脸色一沉,似有各种情绪如潮水涨起,又如潮水褪去。
良久,才缓缓道:“在老李头那里借了双雨靴,再回头去找你的时候,就不见人了……”
所以他不是扔下我无情地走了,而是见我寸步难行,去帮我借雨靴了?
“你就不能先给我支会一声?所以说你这一声不哼就擅自行动的毛病,真的要好好改改,多容易造成误会!”我白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训道。
“所以你走不动,就不知道在原地等等吗?”他语调升高,轻蹙眉头。
嘿,我这爆脾气,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要去干嘛?
当下,忍不住冷哼一声,脱口而出:“谁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你又遇到麻烦不回来了呢!冷血自私不正是你席总的一贯作风吗?”
他张了张嘴,没有作声,只是眸色又幽沉了些。
气氛瞬间尴尬的要命,我这急性子的毛病还有爱说教的毛病,也该改改。
“那个……然后呢……继续说呗。”自知理亏,我三下两下喝完粥,将碗随手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侧头看我,面容柔和了些,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然后我就按你的不正常思维,往相反的方向沿路找了呀。”
“再然后呢?”
我其实刚走进森林处没多远就掉了下去,掉的那个地方想必也没留下什么痕迹,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再然后,我就来来回回在那条路上找了数十遍……再然后又每隔一处往下找一遍……再然后的然后,就终于看见某人在树上挂着……姿势还不错,挺妖娆。”
说着说着,他唇边挂起一丝无奈又想笑的柔软意味,终于还是忍不住收回目光,咧嘴展颜笑开。
原来如此,怪不得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他也是一身狼狈。
一想到他焦急地在荆棘满布的树丛中不停穿梭地找我,心底那根还徒劳崩紧的弦,渐渐柔软。
只是席炎承这一笑,刚才略显尴尬的气氛瞬间化开,室内温度似乎也在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
我轻抿嘴唇,偷偷地拿眼睛瞄了瞄神情平和的他。
忍不住小声地问:“那个……我仿佛记得你后来……叫我舒琝……”
“你听错了。”席炎承突然不悦,看也不看我一眼,笑容渐冷,给人十足的距离感。
我一窘,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
脑子一抽,我不服地嚷嚷:“怎么可能听错,你说‘舒琝,是你吗?’你就是这么说来着,然后……然后你还想吻我来着……”
“何安染!你到底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说你听错了就是听错了,舒琝在雅市人民医院躺的好好的,我又没病,怎么可能把你认成她!”
他扭头直直地看我,面露不耐之色。
“那你干嘛哭?”我举起手链,冲他大吼。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火,好像对他不敢承认怀疑何安染就是我这件事,而特别不爽!
“你想说什么?”
席炎承突然倾身向我压来,眼神冷漠地没有一丝温度。
“我……”
是呀,我到底在急什么,又想说什么。
说,对,你没错,我就是舒琝!
就算他相信,旁人又该怎么想?这世上,但凡超出行事,超出正常人理解范围内的事,都会遭人非议。
说不定,明天我就被送精神病医院去了。
垂下眼睫,慢慢斟酌了一下,我才小心翼翼地说:“我想说……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他直起身子,眼神迷离,似有些失望地低头一笑,喃喃轻语:“是呀,最近是有些糊涂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回雅市。”
这突如其来的伤感,让我有些微慌乱。
见他就要离去,我不加思索地开口:“我想去找找一个叫王健的孩子,是他故意给我指了错误的方向。”
席炎承愣了愣,不快地说:“那也是因为你蠢,走一段觉得不对就要倒回来呀,能怪人家孩子吗?”
“不是不是,是因为我无意间说了些话,好像伤到他自尊了。我想去道个歉,随便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我急急摆手,居然忽略了他说我蠢这件事。
顿了顿,他没好气地说:“就你事多!既然想去,那就起来呀。”
“哦……”
闻言,我竟然乖乖地掀开被子,作势就要起床。
脚刚触地,一阵刺痛,我不由地“呲”了一声。
脑子瞬间清醒,刚才,我居然在气场上输给了席炎承!
为什么?凭什么?
就因为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吻吗?
舒琝呀舒琝,你都是死过的人了,怎么这么轻易就堕落了呢!
席炎承闻声,急忙伸手来扶,语气仍旧冷陌疏离,“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嘛,做个事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
我当下怒从心中起,胆向两边生,狠狠地瞪他一眼,“这怪谁?怪谁!是谁莫名其妙将我扔在那样危险的地方?再说了,我这是公伤,懂吗?作为上司的你,不但不心生愧疚,好好反省一下你的为人,还好意思不耐烦!”
他一愣,倏尔展眉一笑,“要是所有员工都似你这般蠢,我还是趁早辞职不干算了。”
如此被人取笑,我恼羞成怒,攀过身去打他肩膀,恼叫道:“你才蠢,你天下第一蠢!宇宙无敌蠢之又蠢!”
席炎承大笑,左躲右闪也避不开我的拳头,很自然地反应,伸出手出其不意地将我双手紧紧捉住。
回头似还想再取笑我几句,结果身子微微一带,脚上有伤的我,一下没站稳跌入他怀里。
只觉浑身骤然升温,见他低头痴痴地盯牢我的唇,没来由地心口轻轻一荡。
意乱情迷间,我突然想起安杰的警示,忙用力一推,涨红了脸小声说:“那个……天快黑了,我们快点去找老李头问问吧。”
如梦初醒般,席炎承也快速收回眷恋的目光,保持距离地伸手扶我。
我更是不安地抿紧了双唇,不敢再出声。
见我们下楼,在院子里练着太极拳的老李头笑的很是意味深长,“席总,何小姐,天都快黑透了,你们这是要出去散散步呀?”
我不好意思地偷偷抬头看席炎承,他面容微赫,强装镇定地问老李头王健家的地址,眼神似有似无地从我脸上轻柔掠过。
突然,心底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油然而生,好似上学时,收到隔壁桌男生的小纸条,既紧张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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