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划破静谧,她抬起一看,心顿时咯噔。
“在哪里?”
辨不出情绪的一声。
本想答在家里,忽然想起今日重重,蓦然一笑,乖乖给了正确答案:“东方的别墅。”
那端明显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硬邦邦的口吻:“出来。”
她一怔,越出落地窗扫了扫,黑色的奥迪打了双闪。
几乎是下意识起身就跑,动作连贯,没有任何犹豫。
从门口一路过去,打开的橙色车灯恍如照明灯,指引她走向他。
斜倚靠在车门的男人,身形玉立,大衣被风吹敞,脖颈细长。双手抄兜,瞥见她来,俊拔的眉峰蹙了蹙。
对望几秒,他叹了口气,朝她招手:“来。”
初冬风肆意,撩起她的全身。
可那颗心,却是暖融融的。
稳稳搂住她投怀送抱的姑娘,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呼出的气息带着一团白雾:“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会算账。”
她被逗笑,揪紧他的大衣,轻轻蹭着:“好呀。”
闷了一天的气,被这两个字瞬间打散。
指腹碰了碰她的脸颊,被她一拍:“冷……”
收回手,若无其事开口:“我今天,就是这么度过的。”
仿佛冻在冷藏室的猪肉,虽能延缓期限,却丧失最佳品味期。
我只想分享你的分享,承担你的承担,如此而已!
她抿嘴:“我……”
“外面冷,先回去。”
他打断她,拥她上车。
一路上,车内静默,只余午夜电台时断时续的歌声流淌。
直到抵达目的地,她才惊觉,想开口,某人冷峻的眉眼一扫,她自觉闭上嘴。
“去把澡洗了。”
她低声一应,兜头罩下一件连体睡衣。
“你这里怎么会有……”女性睡衣?
某人哼了声,置若罔闻。
她朝那宽阔的背影吐吐舌,幼稚鬼。
空旷的天际一片墨染,许青黛瞥了眼背对自己似乎熟睡的某人,悄悄挪了几寸。
纤指戳了戳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没睡……”
男人豁地睁开眼,身体没动。
“我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想法的人,每次遇到问题,我都会自己想好解决办法,然后按照那个最合适的方向走……”
“你的世界,是不是也把所有人排除在外?”
他翻身,正对着她。
“……不是的。”
“你明知道迈上那个舞台,意味着什么。你难道还想让自己所有的过往都被扒出来才甘心?”
她垂下眼帘,自己自然知道,也做好了准备。
从车上到方才,她无数次想解释,却又压回心底。
沉浸在暴怒边缘的人,无法接受任何解释。
爱上一个人后,女人的精神世界变得很敏感,只要对方有任何一点性情转变的异样,都会立即发觉。
或许她该学一学季逸城,勇敢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
抬眸,捧起他的下巴,清浅一笑:“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好吗?”
男人长吸一口气,拉下她的手握紧,语气无奈:“要是我今天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也不打算解释?”
“有一点……”某人挑眉,她立马否认,“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解释。”
“笨。”
揽紧她,反身一压,灼热的气息如电流般通遍她的全身。
脸颊烫了烫,如蜜红唇被攫住,带着惩罚意味的攻伐,彻底席卷了她。
大掌肆无忌惮撩开她的睡衣,一路往上,
某人毫不费力截住,往上摁压在床头,加深一吻。
含羞带涩的水眸狠狠一瞪,落在他的沉眸中,柔情似水。
侧头,吻上那柔美细白的锁骨,一道道红痕顿时鲜明,大掌也逐步往下。
裙子在方才的挣扎中早已上翻,长指探入摸索,低哑一笑:“轻薄款……”
红霞满天飞的姑娘不敢看他,偏头一翻身,夹住他的手不让动。
今晚,她真的准备身心一并托付了吗?
一股陌生的情绪席卷而来,百般滋味在心头。
“冷谦……”
她蓦然一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臂肘处,叠声唤他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慌乱的情绪挤出身体。
“看着我。”
指腹温柔揩掉眼角的余泪,线条硬朗的五官在灯影重重中,越发俊美。
犹豫间,她掀起眼皮。
目光猩红的男人,似乎在压抑滔天情绪。
她撇嘴,委屈地脱口而出:“最好的爱情,不是依附,而是并肩作战……”
‘啪’一声,某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
意识缓缓回笼,险些酿成大错的男人瞥见眼眶湿润的姑娘,火速隔开两人的距离,翻身下床,逃也似的跑进浴室。
徒余姑娘呆愣在床榻,片刻,红着脸裹紧被子。
再出来时,姑娘背对着他,呼吸清浅绵长。
羊脂玉般的细臂外盖在黑白相间的被褥上,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多巴胺又有上升的趋势。
强忍趋于杂乱的粗喘,为她掖了掖被褥。
从木雕柜从取出另一床厚被,躺下。
深潭眸子一闭,婀娜的身姿不可避免略过。
偏头,长臂一伸,两人的肌肤相贴。
沉睡的姑娘嘤咛两声,枕上他的臂弯,深睡。
梦中,她遇到一匹狼,浅棕色的眸子散发幽幽光泽。
她不停地跑,狼紧随其后。
相差两步,她停,它也不动。
最后,杂草丛中,她被枯木枝绊倒,狼喘着粗气,上前舔舐她的脊背。
似啃又如啜,从柔嫩的肩胛到臀部,再转向脚踝。
她惧怕,扭动身体拒绝,瞬间被禁锢。
再怎么不知情事,此刻不着一物的两人,她也明了几分。
“你......”
“不怕,”耳廓拂过暗哑一声,“除非你答应,否则我绝不会侵犯......”
她又恼又气,咬紧牙根,青葱十指揪住枕套。
这都......还不算?
她脸红得不行,白枕环了脑后一圈,捂住双耳。
某人得寸进尺,又开始在她身上作祟。
“喂......”
某人心不在焉‘嗯’了声,埋在她的脊背。
虽说两人没到最后一步,可方才,她的确感受到腾飞云霄的感觉。
脑袋清明后,心里搁着事,终究想知道答案。
“你还没给我回答......”
之前抵不住困意,此刻一切既然摊开,她就不想两人心里再有疙瘩。
男人抬起头,摩挲几下那柔顺的短发,目光凝视她的侧颜:“要强的姑娘,你真不让人省心。”
许青黛浅笑:“我不仅不省心,我还贪心。”
“哦?”
男人挑动眉眼。
拉起他的长指,掰着手指一一细数:“爱折腾,敢冒险,上山下海,既要稳定的生活又不想一成不变......”
“的确很贪心,”冷谦缩紧手臂,搂紧她。“真想把你缩小,随时随地戴在身边,不用再时长提心吊胆愁心你的阳奉阴违......”
她低声咕噜几句。
“说什么,大点声。”
“那我会不会被踩死......”
发顶快速挨了一掌。
侧重点太奇葩。
男人贴紧她的后脑勺,双双交叠如汤匙。
“去吧,只要你认为正确。”
她眨了眨双眸,盖上他的双掌:“谢谢......”
当然,商人从不让自己吃亏:“前提是,不要再瞒着我,懂?”
她笑,点头如捣蒜:“下次再也不干了。”
耳垂被咬,男性气息灌入:“下次?想都别想。”
她耳廓发痒,‘咯咯’躲闪笑着。
他不会又想......
思及此,双颊泛起粉红。
“就这样,让我抱抱。”
如蚊呐声应他。
过了许久,仍不见有减缓的趋势。
于心不忍下,她试着转移话题:“要不,你教我念诗?”
注意力转移,应该会好受很多。
“可以,你要学哪首?”
“都、都可以......”
男人俯身亲了亲她的鬓角,低醇嗓音流淌而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清丽的女声紧随而出。
“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
她浅笑点头,翻身正对着他,目光专注:“我爱你,只是因为你。”
不为世俗所困,不为钱财所惑。
这才是爱最原本纯粹的模样。
男人唇角弯勾,弧度大张。抱紧怀中人,冷峻面容一片温柔。
“什么?你又不回来?”
伸了老远的手机确认那头的嗓门不再发声后,慢慢搁到耳边,反驳:“‘又’字用得很不正确。”
她明明是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
“那昨晚夜不归宿的人是谁?”
那端的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额......
“那是特殊情况。”
“明白明白,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万橙光!”
她羞得都快要钻进地缝中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万橙光敛起笑容:“你住那里也好,至少他能让你免受骚扰。”
偏头窗外,铅灰色的天空灰蒙蒙的。
胸口一片怅然若失。
迎风而立的茕茕身影,分外落寞。
挂上电话,许青黛盯着消失的通话界面,思绪有些漂浮。
“想什么?”
整个脊背落入他的胸膛。
她抿嘴:“橙光她似乎有心事......”
而且很重。
心口荡起一层莫名异样,看不见摸不着。
男人二话没说,一口堵住她的唇瓣,掠夺她的呼吸。
“你、你干嘛?”
憋红了的姑娘,差点喘不过气来。
“谁准你在我面前提起其他人?”
听听,如此霸道又不讲理。
她止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是橙光......”
女生都不行?
“不行!”
她:“......”
某人惩罚性捏了捏她的细脸。
她恼,几个抱枕成片扔过去。
那方有条不紊接住。
信手一拉,姑娘就这么被他压在身下。
正想一亲芳泽之际,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偷笑,一把推开他。
几分钟后,姑娘神色复杂回来。
酝酿片刻,字斟句酌道:“主办发要求我搬过去,跟剩下7位歌手同吃同住......”
上次的决赛,淘汰了一人。
男人蹙眉,当场否决。
“那我要怎么回?”
毫无心理准备的姑娘,犹如无头苍蝇,四处乱窜。
某人高挑眉毛,俊眉扬了扬:“问我?”
看出调侃的意味,恼怒踹了他一脚。
冷谦翘起唇角,赶紧顺毛:“拒绝的理由上千条之多......”
她点头,凝神侧耳倾听。
“不过......”
她眨巴几下眼睛:“不过什么?”
“利息。”
还未反应过来,某人一把压住她,夺取所谓的‘利息’。
最后,她是合理婉拒了主办发的要求,却也让某头食髓知味的大狼占尽便宜。
岁月的指针拨动几下,万众瞩目的歌手二次角逐再次拉开帷幕。
“送我到前面就好了,下个转角我自己走过去。”
副驾驶上的姑娘左瞄右瞟,细指如指点江山般挥动。
宾利靠边一停,腕部被人一抓。
她疑惑回头,对上某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飞速扫了四周一眼,倾身一吻,红着耳根下车。
这一幕,被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的相机彻底记录。
“我的大小姐,你终于出现了。”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
导演助手吆喝一声,一大片人猛窜过来,又是化妆又是搭衣又是讲解比赛规则。
折腾得够呛,一杯水递过来,她忙不迭喝下,这才想起道谢。
“真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烟熏妆下的落方,水钻粘在眼睑四周,双手环胸,高傲如孔雀。
她举了举一次性杯,言语平静:“谢谢。”
“客气。”
落方从鼻孔‘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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