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周末，市二中的学生都放假了，但在这所中学的篮球馆，却是十分热闹。在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市里组织的业余篮球赛，已经到了决赛环节，对战双方分别是市警队与宁正塑业。

　　比赛就要开始了，由于周末交通拥堵，许小海开车到达场馆时比赛就快开始了，又一时尿急，只好一路小跑，按照指示牌找到了厕所。

　　因为步子有点急，地上又有些积水，在转弯处，许小海迎头边撞上了一个男人，脚下一滑，身子就往后倒去，还好那个男人反应快，伸手一拉，就把许小海拉了回来。

　　“哇，吓我一跳……”许小海惊魂未定，抬起头望向男人，笑着道谢，“谢谢啊大哥。”

　　“没事。”那个大哥摆摆手就离开了，许小海上完厕所就赶到场内，按手里的票找寻座位。

　　这个中学篮球场不算大，但可能是决赛的缘故，几乎座无虚席，许小海颇费一番周折才看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不好意思……”许小海一路道歉，眼看就要到达自己的位置了，停了下来。

　　“欸！大哥你也在这排啊！”许小海欣喜道，他看到之前在卫生间拉他一把的大哥了。

　　“对，好巧啊小兄弟——”大哥也笑着打招呼。

　　“小海？”

　　许小海听到隔着大哥一个座位的方向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望过去，原来是宁可。

　　宁可指了指她旁边空着的座位，“这位置是你的啊？”

　　许小海对照着票，“03F……”他走了过去，看到椅背上的标记，“对对！”

　　许小海坐了下来，“真巧！”

　　“对啊……”宁可问道，“我记得这附近的座位大多都是‘亲属票’，你也有朋友在场上比赛啊？”

　　“对对！就是江心啊！”许小海点点头。

　　“他不是消防员吗？被挖来参加警队比赛啦？”

　　“哈哈哈……不算挖，顶多应该算帮个忙吧，”许小海解释完了，也问宁可，“你也有朋友在比赛吗？”

　　“呃……嗯……应该算吧。”

　　“嗯？”

　　“宁正塑业就是我爸公司赞助的球队……”

　　许小海咽了口口水，“好吧。”

　　“喔，对了，给你介绍一下，”宁可扯了扯身边女孩的衣袖，“这是我朋友，她做老师的，你可以叫她奕老师。”

　　“奕老师好！”许小海像个元气满满的学生般打招呼。

　　“哈哈……小瑜，这是许小海。”宁可介绍道。

　　“你好。”奕芷瑜也回应道。

　　“看不出来，你们女生对篮球那么有兴趣啊……”许小海说道。

　　“不不，我纯属是为了不带孩子偷溜出来的，我不是很懂篮球，”宁可吐了吐舌头，“至于奕老师嘛……人家是为了陪她的男朋友才——”

　　宁可话还没说完，只见奕芷瑜自从看了一眼许小海后，眼光都没有再收回过，“小瑜？喂……奕老师！”宁可拿手在奕芷瑜的眼前晃了晃。

　　“哦……对不起。”奕芷瑜回过神后局促地道歉。

　　“小瑜你这是怎么了啊……那小海再好看你也不能一直老盯着啊……奕老师请你自重啊，而且辛大哥还坐在你旁边呢！”宁可小声都说道。

　　“你在想什么啊……”奕芷瑜满脸无奈。

　　“奕老师在看……这个吗？”许小海扯了扯挂自己脖子上的那对戒指，又问了句，“你很喜欢么？”

　　“啊不是……”奕芷瑜微笑着否认，“我只是觉得这戒指挺适合你的。你戴了好看。”

　　“是嘛？谢谢啊！我也这样觉得！嘿嘿……”许小海说道。

　　“咳……”辛大地咳嗽了声。

　　“怎么了？”奕芷瑜转过头。

　　“没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我还在。”

　　“我知道你在啊……”

　　“噗嗤。”宁可笑出了声。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场馆里的人都开始集中起精神来。虽然离得有些远，许小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十号球衣的江心。江心身旁就是方登明，这不免让许小海回忆起自己在军校时的日子来，他想，如果早知如此，那时候的他一定会好好珍惜每次跟队友打球的机会的。

　　不过现在也不由得让他再多想了，走了会神的功夫，警队就以10:3领先，看了眼比分后，许小海打了个寒噤，他靠近了宁可一些，小声问道：“你家球队实力怎么样啊？”

　　“嗯……”宁可手托着下巴，皱眉思考了会儿，“应该还行吧，我不是很了解，只是听我爸说，他们下下个月就要去参加省里的比赛了……”

　　宁可话还没讲完，配合江心的一记传球，方登明又进了个三分，比分拉到了13:3。

　　“真的还行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呀，说不定是因为警队的实力太强了呢！你看看你的江小哥，还有那个刚进球的八号，多猛啊！”宁可说道。

　　“临时凑数的……怎么就猛了！”许小海嘀咕道。

　　“欸不是，我听你语气，你怎么好像不希望江心赢啊？”宁可好奇地看着许小海。

　　“对啊！谁希望他赢啊！”许小海脱口而出。

　　“啊？”

　　直到一个星期前，方登明对许小海的“执着”仍未停歇，并且变本加厉，一有空就往他这边跑，不在工作就上家里找他，闹得许小海那些日子无法安生，差点要规划二次出逃。

　　与其说是对许小海的“执着”，不如说方登明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江心。自从知道江心跟许小海住在一起，关系还意外地“不错”后，方登明对许小海软硬兼施，为的就是让他去说服江心能来帮他打比赛。

　　“江心啊……你就答应他吧，我真的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许小海打了个呵欠，对刚下班的江心说道，“就当我求你的。”

　　“……”

　　“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快拖到地上了！问了你半天也不说他怎样惹到你了……那你就答应了呗。”

　　“我这些天有工作……”

　　“小混蛋再给我说瞎话……”许小海踮起脚一把搂过江心的脖子，“我都打电话问过你哥了！他说你正准备辞职，交接工作都完成了！每天在公司无所事事的！”

　　“……”

　　“这样吧，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只要你肯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喔？”江心转过头，显然是来了兴致，“什么都可以？”

　　“对……对啊……”看着江心突然鲜活起来的神情，许小海隐约不安起来，但转念一想，江心的要求应该不会太过分，再不然到最后就索性抵赖，反正江心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于是底气一足，挺起胸膛，说道，“对！什么都可以！”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临睡前江心提着个盒子就走进了许小海的房间。

　　“这个。”江心把盒子递给许小海。

　　“是什么啊……”许小海将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拆开，里面居然是一条说不上是洛丽塔风格还是公主裙又或是女仆装的华丽裙子，许小海将裙子拿出来，嘴角微微抽搐，他好像有点明白江心的意思了，“你不会是……想让我穿这个吧？”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排话剧么？”江心坐了下来。

　　许小海突然感到眉间发疼，用指腹轻轻按压着，“记……记是记得的……对，我那时是为了当你的‘公主’穿过一次裙子……”

　　“那你再穿一次——”

　　“穿你个头啊！”许小海把裙子扔了过去，“小时候是小时候，我那时纯良无知，可我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老爷们了！穿什么穿，要穿你穿！”

　　“这可跟你说的不一样啊。”江心平静地反驳，又解释说道，“因为发生火灾，我们剧也没演成，我一直记着这件事，小时候就想再见你一面……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江心说完起身便想走，料定了许小海就吃这套，果然房门都没走到，许小海就叫住了他，“喂……”

　　“嗯？”江心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嘴角不上扬。

　　“真想看？”

　　“嗯。”

　　“行吧，”许小海一咬牙答应道，“那这样，再加一个条件，你要是明天比赛能赢，那我就穿。”

　　“好。”

　　许小海之所以会这样讲，并不是妥协，而是预想到江心并不会赢，就短短一星期的训练，跟其他队友的配合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就比得上对手……他只是想给双方都找个台阶下，然后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朝着他算计的反方向跑……

　　上半场快结束了，比赛分外焦灼，警队仍以44:34保持着领先，在半场结束哨声响起前，警队又进了2分。

　　队员们下场休息时，江心像是往许小海这边的座位观望了很久，在终于找到许小海后，微笑了一下。

　　“唉……”许小海僵硬地笑了笑，无力地对江心招了招手。

　　“看看，十号往这边看了！”许小海听到后面两个女孩子的声音。

　　“哇……他正脸好像更好看些……”

　　“对啊！欸你不是有朋友在警察局工作么？去打听下这十号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嘛……”

　　“他结婚了！”许小海插嘴道。

　　“啊？”两个女孩子先是吃惊地看着转过头的许小海，又面面相觑。

　　“十号结婚了。”

　　“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我……我是他哥啊！”许小海随口编造道。

　　“哥哥？长得也不像啊……”女孩犯着嘀咕。

　　“表哥不行嘛？”

　　“好吧——”见两个女孩刚想放弃，宁可也转过头来，佯装大为吃惊地问道：“江小哥结婚了？”

　　“咳……”许小海乱了阵脚。

　　“你跟他是表兄弟啊？我怎么不知道？”宁可又再次惊叹。

　　“……”许小海愣住了，三个人同时盯着他，不免心里发毛，就在此时，救命的哨声终于响起，许小海大松一口气，“看比赛了啊，都看我干嘛呢！”

　　“咯咯咯咯咯咯……”下半场没开始多久，许小海就无奈地看着身边的宁可，此时的她浑身颤抖着，正低头捂嘴笑得不可开交。

　　“小可……”奕芷瑜忍不住好奇道，“到底是什么那么好笑啊……”

　　“噗……”宁可偷瞄了一眼许小海，刚想做解释时，就被许小海一把拉起。

　　“哇，你干什么啊？”宁可止住了笑。

　　“我问你干什么啊？”许小海说道，“这是你爸的球队啊，现在劣势，你怎么还有心情笑啊？”

　　“啊？其实我对输赢——”

　　“队员正等着你的加油呢！”许小海一手握住拳头，一手连带着宁可的手臂高高举起，大喊了一声，“宁正！加油！宁正！冲啊！”

　　带起节奏后许小海便迅速坐了下来，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躲了起来，只剩宁可一个人站在原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不远处有几个宁正塑业的员工望这方向看了过来，一看是老板女儿，便开始高声呼应，原先只有那几个人的声音，再后来就变成大规模的应援。许小海暗自得意，希望能借此应援给处于劣势中的宁可塑业打上一剂强心针。但坐在许小海身后的两个女孩见此情此情，也不甘示弱，站了起来，高声喊道：“警队！加油！”没想到也得到了不少人的回应，两队的助威声此起彼伏，堪比火热的NBA现场。

　　许小海懊恼地看着身后的两个女孩，女孩也丝毫不惧地对他这个伪冒的“表哥”翻了两个白眼。不知道是不是助威声起了成效，下半场的比赛异常精彩，双方比分紧追不舍，就在终场哨声响起前两秒钟，宁正塑业仍以79:81落后，正当许小海感觉心头一凉，宁正塑业的球员投出最后一个压哨球，哨声响起，宁正塑业以82:81的比分反超，终止了比赛。

　　“耶！”全场掌声雷动，许小海也举起双手跟着欢呼，欢喜过后又怕被江心瞧见只能趁人不注意时，将手放下，收了笑容。

　　“开心了吧？”宁可好笑地看着许小海。

　　“还行吧，意料之中啦，唉，你家的球队果然还是强。”许小海摇摇头，表示赞叹。

　　“你可拉倒吧，我真的不是很懂你跟江心之间的情趣……”宁可小声说道。

　　“什么情趣不情趣……”

　　“那我们先走了？”宁可对许小海说道。

　　“好，再见，”许小海又对奕芷瑜跟辛大地点点头，“奕老师，辛大哥再见！”

　　与此同时，队员休息室里，大伙儿正在换衣服。

　　“还是差点儿……”江心的话里带点遗憾的语气，不知怎地就被方登明听见了，他凑了上来，拍了拍江心的肩膀，安慰道：“别自责啊江心！你能来帮忙已经很不错了。”

　　江心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没做声响。

　　“看不出来你这么重视这次的比赛！”方登明莫名地心头泛起一阵感动，继续说道：“我又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里的青春日子了！”他将身子转向剩下的队员，“大家不要灰心，这次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们赛出了风格，赛出了精神！作为队长，我真的很欣慰，虽然没有赢得比赛，但我还是要请大家吃个饭！尤其是我们雪中送炭的江——”

　　正当方登明还沉浸在自己的一腔热血中时，他发现江心已经离开很久了。

　　江心走出场馆，观众已经走了个大概，他搜寻着许小海的身影，眼前突然冲出了两个女孩。

　　“请问……”其中一个女孩扭扭捏捏着。

　　“你别怂啊，”另一个女孩上前一步，抬头问道，“请问这位帅哥！你结婚了吗？”

　　“啊？”江心满脸问号，不明所以。

　　“没结婚的话，有女朋友吗？”女孩显然没有想要放过江心的意思。

　　“呃——”江心刚要开口，许小海不知从那儿冲了出来，挡在江心面前，“他真的结婚了！”

　　“又是你！”女孩啧了下嘴，没好气地说道，“我们问你表弟呢，没问你。”

　　“我没结婚啊。”江心镇定说道。

　　“嘿你个小混蛋……”许小海瞪了江心一眼。

　　“这位'表哥'，可以请你让一下吗？”较为凶悍的那个女孩说道。

　　因为江心的否认，许小海一时没了底气，虽然气得牙痒痒，也只好让开路。

　　“那可以加个微信么？”另一个羞涩的女孩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江心微笑着摇摇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怕他会生气。”

　　“啊……好吧，还是谢谢。”

　　“没关系。”

　　在两个女孩离去后，许小海跟江心也坐上了回家的车子，这车是前阵子许小海跟江心一起买的，平时都是江心在用。

　　“你开吗？”见许小海往驾驶座走去，江心问道。

　　许小海没有回答，只顾自己上车，江心也坐上了副驾驶。车子开动后，两人之间的沉默仍在继续。

　　“再怎么说也不能骗人家吧……”江心打破了沉默。

　　“哼。”许小海轻哼一声。

　　“我输了比赛，你该开心才是。”一反往常，两人之间竟是江心在找话题。

　　“那倒是挺开心的。”许小海脱口而出。

　　“嗯……”江心看向窗外，轻声说道，“真可惜，好久没那么尽力打一次比赛了。”

　　“江心你学精了啊，都知道装可怜了。”许小海无情拆穿。

　　“……”

　　许小海的心情仍没有转晴，生着闷气两人一起回到了公寓中。一到家，许小海就把江心拉扯到沙发上。

　　“你坐好。”许小海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江心坐在沙发上，没过多久，许小海就拿着医药箱过来，蹲在他面前。

　　“刚摔到哪儿了？让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没事的。”江心说道。

　　“我刚明明看见你摔倒磕到架子上了——你看……”许小海一番找寻，终于在江心的脚踝处发现了那个仍在渗血的伤口，而在附近也有不少的擦伤。

　　“小事。”

　　“哦，那怎样才叫大事啊。”许小海低头给江心涂药，这倒使许小海回想起他们刚重逢时，江心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给自己的腿伤上药。

　　“你到底在气什么？”江心问道。

　　许小海发出一声叹息，整理好药箱，站起身，歪头蹙眉看着江心。看了一会儿后，许小海猛然正了正站姿，“我去洗澡。”

　　“啊？”江心疑惑道。

　　“我去洗澡。”许小海又重复了遍。

　　江心猜不透许小海到底要做什么，只能随他去，在客厅无所事事了大半小时后，许小海终于从房间走了出来。

　　“哇——”江心怔住了，许小海穿着他买来的公主裙，甚至还“敬业”地把配套的发带戴上了，正站在房门口，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江心。

　　“江心啊，你可不能跟别人说这事儿啊，为了你我老脸都不要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你看够了没有，你看够了我就给脱了……你你，你过来干嘛，喂——唔——”

　　还在许小海碎碎念的时候，江心就上前将他搂在怀里，顺势吻了下去。江心的攻势猛烈，两人在唇舌交缠时，他还是发现了许小海的异样，许小海的回应比平时都要犹豫，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江心的手往许小海的腰下抚去，在碰触到敏感部位时，许小海发出了一声闷哼。江心停了下来，睁开眼，看着许小海，许小海的脸色发红，神情迷离，在江心的唇离开后，也睁开了眼睛。

　　“怎……怎么了？”许小海被吻得迷糊，一时间口齿不清。

　　“你在厕所里……”

　　“我……我做……做准备了……”许小海支支吾吾地说着，“你……你要是……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小海……”江心喊了一声，许小海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抱住了江心。

　　“你……是在不安么？”江心试探道。

　　“就……一点点，”许小海在江心的肩头，点了点头，“你那么想让我穿着裙子……是不是觉得……如果我是个女的……会更好……如果我是今天向你搭讪的女孩子那样——”

　　“你在瞎想什么……”江心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发疼，他握住许小海的肩膀，看着许小海的眼角，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要求你穿这个会令你这样胡思乱想，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

　　江心轻手将裙子后面的拉链解开，也摘下了许小海头上的发带，他细细抚摸着许小海的侧脸，像是要把许小海的脸看穿似的。过了几秒钟后，嘴里蹦出了四个字：“要不结婚？”

　　“结你个头啊！”

　　“哈哈哈——”

　　“笑什么笑啊小混蛋！大色狼！喂，你抱我要去哪里啊，你放下我啊——”

　　“你都准备好了！”

　　“准备是准备了，可我觉得你状态不太对啊，喂，江心，江二少爷，我我，再过俩小时就要去上班——要不就算了？”

　　“你想得美。”

　　“……”

　　两个小时后，小陈坐在保安室里看着时钟，心存疑惑，超过上班时间已经整整快半小时了，由于许小海就住在这个小区，他上班从来就没迟到过，就在小陈准备给许小海去个电话时，保安室的电话先响了起来。

　　“喂。”

　　“小陈？”

　　“你是？”

　　“我是江心。”

　　“哦哦，有事么？对了，许小海在不在家啊？你提醒他一声——”

　　“他今天请假。”

　　“啊？”小陈刚想问点什么，又识趣地咽了进去，他啧了啧嘴，跟之前一样、像是已经习惯了地冷静回答道，“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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