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挺普通的。不那么优秀也可以啦，我喜欢就好。”
我曾听何泽在饭桌上对他的朋友们这样说过，透过门缝，我看到何泽泛着红晕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我自始至终都相信，他喜欢我，出于真心。
他不会想了解画画对我的意义何在，也不会深究偶尔我故作犹豫的走神，我们的吻从来都不深，几乎没有起过争执……我们若无其事地做着一切情侣在交往中会做的事情，一起看电影，吃饭，互道晚安……然后他顺利考上公务员，事业安定了下来后，他不顾着家里人对我“颇有微词”，一心想着结婚。
“都谈了几年了，我想定下来。”
“漂亮的多了去了，但漂亮的大部分都事儿多。”
“不会，再换一个，那太麻烦了。也不一定能保证能跟她一样相处得来啊。”
“你这问的，要说我喜欢她什么……”何泽听到那个问题后，停顿了下来，许久，周围的朋友差不多都顾自己喝酒吃饭去了，他也没回答上来。
大概是因为在那个时间点刚好跟我相遇了吧，我在门外心想着。
不是一只猫，也不是一只鹿，刚好是我。
可以是一只猫，也可以是一只鹿，偏偏是我。
类似的问题，宁可也问过我，“你喜欢他什么啊？”
没等我开口，宁可就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之前跟我说过吧，你不是有三条标准么？一是要夸你画画画得好的，二是能完整唱首情歌的，三是能在做一”
“咳一”没等宁可说完，我差点要被嘴里的水呛到，“你记性怎么那么好啊。”
“嘿嘿。所以说啊，他是三条全中？”
“没有。”
“啊？”
“……我说，那都是之前的标准了，年纪也大了几岁了，不作数了，不作数。”
宁可撇撇嘴，同时也表示赞同，“好吧。”
我不想多说的原因是在宁可的提醒下，我回想起来，何泽三条都没有中。
他觉得我的画很幼稚，让我考虑下别的兴趣爱好。他不爱去KTV，平时也不会唱歌给我听，据他自己说是因为他五音不全。至于第三条，我跟他，还没上过床。
“那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宁可又扯回了最初的话题。
我蹙着眉头，憋了很久，跟何泽一样，答不上来。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在别人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放在一个大前提下，那就是：我是喜欢何泽的。
在这个前提之下，才问我，喜欢他什么。
但我犹豫那么久都难以回答出一星半点，对我而言，这个前提真的存在么？
然而从小到大，哪怕是在疾风怒涛的思春期，我对婚姻的看法始终都是，爱情并不是必需的。两个人结合，因为相处得来，因为各方面都适合，婚后两人的生活都很美好，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不对吧，没有爱情的话，怎么可以相处得很好，生活怎么就可以美好了？”像杨逸那样的人的话，肯定会这样反驳我吧。
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肯定就是存在着这样的人的。
就算嫁给爱情，也免不了会有消失的可能，更有不少部分，连嫁给爱情的幸运都没有。
“水，有没有水。”我吃力将徐雁北扔到了床上，他闭着眼睛，头摇摇晃晃，哼哼唧唧吵着要水喝。
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打开，把两个枕头都枕在徐雁北的头下，把水瓶递给他，“水。”
徐雁北睁开了眼睛，接过水，猛喝了几口。
“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先走了。”
徐雁北坐了起来，“北极熊。”在我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干嘛？”
“我记得高三散伙饭的时候，我也有点喝多了，也是你陪的我。”
“我只是，刚好也要去上厕所……”我辩解着。
“好吧，那这次是你特意把我扶上来休息的吧。”徐雁北强调着“特意”两个字。
“我也就是找个借口，等下我直接回家——”
“我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徐雁北把手臂横放在额头上，攥着拳头。
“没关系。”之后徐雁北像是睡着了，我看着他胸膛有规律地一起一伏着，不再说话。这是我第二次尝试起身离开。
“喂，”徐雁北蓦地抓住我的手，脸靠得很近，他瞄了眼我的嘴，“你听说过，酒后乱性么？”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压着，躺在床上了。
房里还没来得及开空调，外面初夏的温度渗过窗户传递进来。徐雁北温润潮湿的唇，混着浓重的酒气，压迫着我，我浑身冒汗，无力思考，只觉得一阵晕眩。不知不觉中，他停了下来。
“喂。”极近的距离，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睫毛在我的脸上摩挲着，痒痒的。
“张嘴。”
没等我做出反应，他用拇指抵着我的下巴，强硬地打开了我的嘴巴，紧接着，他的舌头伸了进来。
他完全掌控着局面，左手在离开我的下巴后，托住我的后脑，右手手肘撑着自己跟我之间的距离，手掌在我腰背游移。
他像有备而来，唇舌间都充满了占有欲，愈吻愈深，我们俩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快淹过我胸膛里打鼓般的心跳声，很多瞬间，我以为自己受不了这种高压，快把心吐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耗尽了他的体力似的，他停了下来，躺在我的身边。
我仍不知所措地像具木乃伊般，呆呆望着天花板。
“你这样僵硬，会把男人的欲望压下去的。”
“……”隔了很久，待到我们呼吸都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小声问道，“酒醒了？”
“没醒，但我认出你了。”
“嗯？”
“我认出你不是邱月了。”
按理，在听到这句话后，应该愤然离去了。
我没有。
后来我懦弱地把原因全归于，我也喝了不少酒。
“那你教我，”像个赌气的小孩似的，我把整个身体扑在徐雁北上方，跪在他腰两侧，“怎样做才不会把你的欲望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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