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博远打开门，拿过昕然手里的外卖。

　　昕然趁机挤进房间，嬉皮笑脸，“我在这陪你吃。”

　　于博远拎着吃的走出去，下楼。

　　“你去餐厅吃啊。”昕然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喝一口豆浆，于博远忽然扭头，看着一直赖在他旁边不走的简昕然，“医院里有更需要你关心的人。”

　　他指的是谁，昕然再清楚不过。

　　杜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得知他成了植物人后，昕然没有一天不活在仇恨和愧疚之中。

　　对余小柔的仇恨，和对杜洋的愧疚。

　　如果杜洋没有出来给她那块玉，脑袋就不会挨那一下了。

　　只是她不明白，那个打杜洋的人，为什么打完以后要跑呢？

　　他的同伙明明提着刀追了出来，想要对杜洋赶尽杀绝。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要跑？

　　昕然收起思绪，手掌轻轻放在于博远胳膊上，“如果有一天，余小柔有生命危险，而你正好在场，又正好能救她，你会救么？”

　　“我会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救。”

　　于博远终于肯好好跟她说话了。

　　“我救杜洋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想那么多。本来我都要走了，杜洋追出来，给了我一块玉，他说这块玉能保我平安。”

　　昕然眼里泛起泪光。

　　于博远没出声，等她继续说。

　　“可他说完这句话，很快就……就受伤了……我怎么能，怎么能不救他……”

　　“你为什么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拦车？难道你不知道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昕然一字一句，“我之所以会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完全是被余小柔骗过去的！”

　　抓住这个契机，昕然说出了真相。

　　于博远笑了一下，明显不信。

　　“小柔骗你过去？简昕然，你把我当傻子吧？”

　　“是余小柔把我们都当傻子了！”

　　见他不信，昕然气得浑身发抖。

　　“她骗我到那，然后把我推了下去！”

　　“证据呢？”于博远问。

　　证据。昕然嘴里重复一遍这个词。

　　他问她要证据。

　　她上哪给他找证据！

　　“为什么余小柔说什么你都相信，却不愿意相信我一次呢？”

　　昕然流着泪问。

　　于博远挪开目光，不去看她流泪的眼睛。

　　他怕自己又一次被这双无辜的眼睛欺骗。

　　以他对余小柔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

　　看着简昕然满脸的愤怒与无助，他觉得很可笑。

　　“不错，演技有进步。”于博远讥笑道。

　　昕然从餐椅上缓缓起身，差点站不稳，扶着餐桌，绝望地看着他。

　　“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的，对么？”

　　于博远很冷静，“你的话没有信服力。”

　　昕然痛苦地闭了闭眼，“你只相信余小柔，对么？”

　　没有回答。

　　就是默认了吧。

　　昕然唇角浮出一丝笑。

　　“你这么生气，只是因为我把你的孩子弄没了，对么？”

　　你的孩子。于博远心里又冷了一度。

　　他们的孩子，却说成他的孩子。

　　就这么，不想做这孩子的母亲？

　　回想起以前，每次说起孩子，说起以后她多久来看孩子一次，她都要生气，闷闷不乐的。

　　装得真像。

　　昕然觉得再跟他共处一秒都会疯掉。

　　转身跑向门口，半道上被抓住，两条铁臂紧紧箍住她上半身。

　　于博远将她抱回昨晚那间卧室，“怎么，又要去找那个姓杜的？”

　　这男人……

　　简直有病！

　　昕然爬起来，跳到地板上，没跑两步，又被于博远扛起来。

　　“你放开我！”昕然尖叫。

　　“放你去找那个姘头？”于博远正火大，口不择言起来。

　　姘头？

　　昕然气得头冒青烟，脑子都糊涂了，怎么气人怎么说，“许你有姘头，就不许我有姘头！”

　　“你……”于博远抬手。

　　昕然挺直腰，脸往他那边凑，“打啊，打死我好了！反正现在孩子没了，我对你而言也没什么用处了！”

　　“你特么少拿这话激我。我于博远对你问心无愧！”

　　真的，气得快七窍流血。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冤家了。

　　简昕然根本就是老天派过来折磨他的！

　　“问心无愧？”昕然冷笑，“有没有愧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于博远，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双标狗，自己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却不许我有丝毫对不起你！”

　　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

　　于博远愣了一会。

　　“长本事了。”他笑起来。

　　“于博远，你也只会这招了。”

　　“我有多少本事，待会就知道了。”

　　……

　　“于博远……”她声音微弱，“有没有那么一秒钟，你觉得你是爱我的？”

　　我不爱你。对。

　　我他妈真希望自己不爱你。

　　你他妈的，问我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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