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薇茵的话令池禹森停住了动作,两人虽然并未亲上,距离却近到足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
“你让我别亵渎他?”他凶狠地皱起了上唇,语气森寒,“怎么?你认为他很神圣吗?嗯?”
深潭逼视,满脸狠色,让人不寒而栗。
薇茵勇敢地迎上了他的眸子,“没错。在我心目中,风正就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
“很好!”男人的牙齿咬啮出响声,“可偏偏,我是个喜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
语毕,粗暴地把她的双臂拧到身后固定好,嘴唇准确地压住了她的唇肉。
这不是激情之吻,更不是温柔之吻,也谈不上惩罚与被惩罚,他仿佛在示威,跟一具遗体示威。
薇茵拼了命地挣扎,然,不仅没有挣脱,反而遭到了报复,唇瓣感觉到一阵刺痛。
她知道,自己刚刚咬破的地方又被他给咬了一次,重茬的伤处沾了口水,有些杀得慌。
终于,池禹森喘息着离开了薇茵的嘴唇。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把额头抵在她的发顶,而是一脸嫌恶地往后微微仰首。
“你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鬼样子,还真以为我愿意亲你吗?”冷冷地睨了一眼停尸柜,“我不过是想让他知道,你这个女人,我已经接收了。所以,他可以安心地走了!”
薇茵快要被这个无耻的强吻理由给气炸了,但她努力遏制着怒火,脸色冷冽,“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在你出现之前,我刚刚亲吻过我的未婚夫!”
池禹森先是一愣,旋即,满脸轻蔑,“无所谓!我都不在乎,你有何必在意!”
“无耻!”薇茵咬着牙根怒骂一声。
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明明很痛,她却不肯服软,昂首怒视着他,——若此刻手中有一把手术刀,她会毫不犹豫地割向他的喉咙。
“恨我是吧?想杀了我?”他轻描淡写地问道。
“没错,我就是想杀了你!”薇茵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池禹森撇了撇嘴,“那好啊,我就把命交到你的手里,随你慢慢折磨死我或是让我痛快地死掉!”
薇茵轻哼一声,“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这个很好办,等你做了我的私人医生,索性只收钱不做事。尤其是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袖手旁观,任我痛苦死去,这样就根本不用你动手了。”他“好心”建议道。
“行,这话是你说的。”美眸里藏不住杀机,“我就等着看你死在我面前!”
池禹森很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松开了女子的双臂。
“好了,‘交接仪式’完毕,我先走了。”顾自把轮椅调转个方向,坐了上去,“你再跟他聊聊吧,毕竟天人永隔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我是不会介意的。”
说完,驱动轮椅出了门。
薇茵愣怔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去拉开停尸柜。
“对不起,正,对不起……”她不迭地道歉,却缓解不了内心的愧疚。
伸出手,想摸他的脸,倏然想起自己刚跟那个该死的男人接触过,不洁的感觉令她又把双手收了回来。
“正,原谅我……”弯下腰,俯在他的上方,她喃声哀求。
身体越来越冷,双腿已经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最后,她瘫坐在了停尸柜旁。
脸颊贴着柜壁,感受着彻骨的冰凉,就好似跟风正贴脸一样。
薇茵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她将要躺倒在地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东生走进来,一眼望见她,赶紧加快脚步奔到她身边。
“大嫂,你还好吗?”让她靠在怀里,他焦灼不安地问道。
薇茵说不出话,只有轻轻点头。
“大嫂,我带你离开。”说着,东生搀她起身。
摇晃着站起,薇茵却不舍得离去,紧紧抓住停尸柜的边缘,想再看看风正。
东生心头一酸,鼻音乍起,“大嫂,你要保重自己。如果你的身体再出问题,谁来主持正哥的葬礼?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最紧要的是让正哥风风光光地入土为安!”
薇茵木然点头,“好,我好好的,好好的……”
一路脚步蹒跚,刚进办公室的门,她就昏倒了。
接下来的三天,薇茵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三天里,她高烧不退,整个人呈半昏迷状态。
即便是偶尔睁着眼睛,也认不出任何人来,甚至听不见别人跟她说话。
池禹森每天都来看她,到第三天,他请来了冯老。
老人家一见到女子,表情稍显惊愕。
但,毕竟是阅人无数的老江湖,很快就恢复了淡定的神态。
老规矩,先号脉再说。
“森少,她这是悲伤过度外加受了寒湿的侵袭,内外交困之下,身心不堪打击导致了晕厥。”到底是神医,一查一个准儿。
池禹森颔首赞同,“那要怎么办?”
冯老捋着胡须,“得先把体温降下来,再烧下去人就废了。”
“好像已经打了两天的退烧针,没什么效果……”方齐云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实则心急如焚。
冯老点点头,拿出了针包,“试试刺血疗法吧,应该管用。”
话说得很保守,但效果却十分明显。
薇茵被放了大约三十毫升的鲜血,半个小时之后,体温开始缓慢下降。
“最多两个小时,就能恢复到正常体温。”这回,冯老的语气十分笃定。
稍后,他又打电话吩咐医疗中心的人即刻煎制一副中药,方齐云送他回去,顺道取回煎好的药汤。
池禹森独自陪伴还在昏睡的薇茵,从始至终,他都寒着脸。
“就算你病死,他也回不来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轻声怨怼病床上的人,听得出有心疼的意味。
呵呵,他忘了,当初薇茵失踪的时候,他在寒山南麓寻找了三天三夜,不也病倒了么!
心理的透支最是折磨人,也是旁人帮不了的。
“小东西,快点好起来吧,你还要报仇呢!”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他不无温柔地说道。
薇茵沉沉地睡着,眉心的愁云令他的心脏揪得紧紧的。
指肚划过那里,试图抚平她的难过,终究还是没能成功。
撤回手指,池禹森垂下眼帘,又把大手盖在了她的纤指上。
有件事连他自己都很纳闷,——除了她失忆那段时间,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宠溺她,其他时候,只有在她睡着或者昏迷的状况下,他才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温柔的情愫。
而这个娇柔的小女人,往往只消一句话,不,她的几个字就能令他怒火中烧、失了定力。
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他的软肋,而在很多时候,他必须为了她而穿上自己的铠甲。
凝视着她的睡颜,他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方齐云拿着药汤走了进来。
看见病床边的男人深望着床上的女子,大管家稍事迟疑之后,把药放下,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黄昏时分,薇茵终于醒了过来。
斜阳余晖下,房间里一片金黄。
卷发男人就坐在金黄里,棱角分明的轮廓,像一尊镀金雕塑。
“你醒了!”他冷冷地开口。
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她又闭上了眼睛。
“我听说他的葬礼就定在明天,你这个病怏怏的样子,怎么去参加葬礼?”不理会她的态度,他继续说道。
她依旧沉默。
“好歹他也是个社团大哥,你这么不中用,岂不是给他丢脸?”嗤笑一声,口吻带着惋惜,“可怜那个男人,英年早逝本就令人慨叹,却要被手下们暗地里嘲笑他找了个担不了事儿的女人……”
“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薇茵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池禹森用手指理了理卷发,“外强中干,声厉内荏。”
薇茵睁开了美眸,瞪视着他,“请你出去,马上!”
“戳中你的痛处,恼羞成怒了?”满脸好整以暇的神情,“还以为你脸皮真的够厚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薇茵的胸口强烈地起伏着,“池禹森,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胡扯,请你马上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男人一脸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驱动轮椅,往门口行去。
半路上,他又停了下来。
“床头柜子上是冯老给你准备的药汤,中药在保温桶里放久了会失效,赶紧喝了!有个好的身体状态,明天好去埋葬你的未婚夫!”永远都是好话不得好说,明明甚是关心,非要口出恶言。
语毕,出了门。
薇茵费劲地撑起身子,坐了一会,拿过保温桶,拧开,抿了一小口试试温度,随后,“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那混账说得没错,她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去送风正最后一程。
把保温桶放回去的时候,薇茵看到了手背上的蓝色静脉血管。
手掌悬在半空中,好一会,她才缓缓地收回,举到唇畔,轻轻亲吻。
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亲吻心尖上的爱人。
殊不知,房门并没有关严实。
走廊里,男人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向屋内,脸上虽没有表情,眸子里却填满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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