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馨月被父亲那一巴掌给扇懵了,她良久都未缓过来,云父急不可耐:“你究竟瞒着家里做了些什么?”
“我……我只是想得到修远罢了。”云馨月说着,哭了起来。
云父更是怒不可支,手也不知指着何方,气得来回踱步:“你就为了那个瘸子?”
“他不是……”瘸子二字还未出口,云馨月眼前再次多了父亲的巴掌。
秦修远当初拒婚,让她父亲失了面子,即便云父知晓秦修远不是真瘸了,也不肯再和秦家有瓜葛。
可云馨月竟然一门心思还在秦修远的身上,为此还酿成了大错,云父恨铁不成钢。
“腊八一过,你无论如何也给我去江北。”云父甩手冷声道,话毕,就要离开。
云馨月顿时双手牢牢地抓住父亲的腿,恳求道:“父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您这是让我去送死啊。”
沈崇楼若知晓她就是当初杀人凶手的幕后人,非将她大卸八块了不可。
难道,她的父亲还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吗?
“你要是不嫁,就真的是送死,沈崇楼要是调查起来,云家上下都要因你丢了性命,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彻大厅,云馨月听父亲的语气,显然没有可以商讨的余地。
云馨月松开了手,浑身都像被抽走了力气,她望着父亲烦闷的背影,问:“父亲,我就算嫁给他,他发现了真相,云家仍旧脱不了干系。”
云父顿住脚步,转头看还坐在地上的舒菡,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有个眼线在沈崇楼的身边,即便有个风吹草动,还能提前知晓,我也好有应对策略。”
“可他不爱我,也不可能会娶我。”云馨月说道这里,脸上都是不甘。
沈崇楼和沈如故之间说不明到不清楚的复杂关系,云馨月心中有数,沈崇楼这人在她看来就是死脑筋,一辈子就只要沈如故一人。
他们选择的都是沈如故,又叫她如何甘心?
云父看着女儿,摇摇头,道:“那只能说,你没有抓住男人心的本事,都怪我,这些年将你给宠坏了。”
云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无力道:“他一定会娶你,这点,交给我,至于你的烂摊子,后期,你自己收拾。”
父亲的背影消失在云馨月的视线中,她狠狠地抹去脸上的眼泪,父亲说的没错,抓不住男人的心,是她没用。
要想在某个局面上反败为胜,手段是必须的,云馨月双眸中眼神黯然无光,却带着某种为了达成目的所持有的坚定。
……
沈崇楼已经抵达江北两日,大烟的案子迟迟不处理,下面的人,私下议论说是沈崇楼不知出和缘由要保全秦修远。
大帅府上,沈崇楼迟迟没出现,等待许久的前锋李正云,不满地将双脚架在小桌面上。
瀚哲解释道:“南京下了许久的大雪,大帅因之前的伤势落下了病根子,这会儿身体不适,你还是明日来较好。”
李正云当即扬手就将一旁的茶杯扫落在地,守卫见状,就要上前挟制住李正云。
李正云却厉喝一声:“谁敢!”
这李正云是先前沈昭年的手下,手上握着实权,沈崇楼上台因为收回兵权问题和他产生不小的冲突。
尤其是李正云现如今兵权在手却要遭沈崇楼控制,和虚权并无多大区别,更是常常逮到机会就要滋事。
若不是沈崇楼刚上任未曾多久,李正云这人还算有那么两三分的理性,知晓不让人轻易抓着小辫子,沈崇楼定然来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哪里容许李正云如此作乱。
“得嘞,就别闹了,这几日,大帅心情着实不好,身子骨也不好,若他知晓你今日这般,定然要大怒的。”瀚哲好心劝慰道。
李正云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心情不好,位高权重,吃喝拉撒不用愁,能有什么让他心情不好,身子骨的问题,当初我就说洋医不行,非在玛丽医院住半月有余,怨得谁。”
“李前锋,你这话有失体统了……”瀚哲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坚实的步伐就从外面响彻。
沈崇楼突然出现,让李正云也有些不淡定了,他连忙将双脚放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没有吭声。
沈崇楼做事果决,有的时候发狠的那股劲儿令人生畏,李正云多少有几分忌惮沈崇楼。
“正云兄,怎么有时间来这里?”沈崇楼一声尊称,反倒让李正云眼皮直跳。
虽说二人小时候并未像现如今关系这么僵,也不会好到称兄道弟的程度,何况,如此一来,岂不乱了尊卑。
李正云的心很忐忑,只因他瞧见沈崇楼冷漠的脸,似乎真的如瀚哲所说,心情不大好。
正厅内,一片宁静,沈崇楼坐在上头,咳了两声,他从南京回来是真的着了凉。
凌厉的眸光,从上方射来一般,落在李正云的身上。
只听沈崇楼沉声问:“怎么不说话了?方才,我在外头远远就听见里头的动静,险些以为有人要砸大帅府的场子。”
在江北,只要是个人,便对大帅府有敬畏之心,外头明晃晃的大字,谁敢轻易进来生事。
李正云听到商仲谋如此说,吓得不轻,砸哪里都不敢砸大帅府。
“大帅,这种罪名我可不敢当。”言外之意,不背锅,李正云表面上挂着淡定的表情,但心中忐忑的情绪,却只有他自己知晓。
“明人不说暗话,不是有事找我么,拿下面的人撒什么气。”沈崇楼话毕,接过瀚哲递过来的热茶,如是说。
李正云看向沈崇楼,道:“大帅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处理秦修远,大烟害了多少百姓,大家都等着大帅处理这件事,大帅可别让百姓们心寒呐。”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要包庇秦修远。”沈崇楼的嗓音暗沉,剑眉一挑,视线摄住李正云。
李正云正欲否认,沈崇楼却抬手打住,沈崇楼漠色看他:“我自由打算,你未免着急了些。”
“听说你家祖上和秦家夫人有些关系。”沈崇楼声色平淡,外人压根听不出沈崇楼此时此刻究竟什么情绪。
沈崇楼好似只是在闲话家常,李正云没想到沈崇楼会提及这事,况且,李家祖上和秦夫人的旧情,知晓的外人并不多。
“大帅是什么意思?”李正云反问沈崇楼,态度并不友善。
沈崇楼笑而不语,李正云双眉紧拢,看样子,沈崇楼早就知晓李家很多事情,包括人脉关系也被沈崇楼理得一清二楚。
可他与沈崇楼相处如此久,沈崇楼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过半分和李家有关的事情,他没想过沈崇楼如今城府这般深。
“我什么意思,你应当清楚才对。”沈崇楼呡了一口茶,皱眉,转而叫了一声瀚哲,对瀚哲道,“有些凉,茶叶也不是我喜欢龙井。”
“我这就差人去换。”说着,瀚哲就朝一旁的丫鬟招了招手,示意将茶杯拿下去,并且稍作叮嘱。
李正云脸上不悦的表情收了起来,挂上了点点笑意,随性地当着沈崇楼的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大帅不明说,我还当真不明白。”李正云正坐,如此道。
“秦夫人要对付的人就是秦修远,个中缘由,想必你知晓,都因秦夫人当年失了独子,我这边已经拿到了足以证明大烟案是秦夫人所为的证据。”沈崇楼一边说一边从上头走下来,在李正云的面前站定。
之前还抬头和沈崇楼对视的李正云,在沈崇楼的视线威逼过来之时,顿时低下了头。
沈崇楼唇角呡成一条直线,瞧见李正云有些躲避的姿态,沈崇楼唇角向上微微扬起。
“你催我对秦修远下手催的如此急,为的不就是帮秦夫人开脱么。”他直言挑明,李正云顿时额际冒出了薄汗。
李正云正欲开口解释,却被沈崇楼抬手打住:“你先别急着开口,我知晓你想辩解和秦夫人无关,也想义正言辞地找理由说是为了我好给众人一个交代。”
李正云听到这里,背脊一凉,沈崇楼字字句句戳中了他的心思。
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瘆人,李正云如此想。
沈崇楼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他继续道:“李前锋,你应当知晓,连坐的罪名吧。”
连坐罪,只要和犯案人员有牵扯的人,或者有关系的亲戚朋友,都要纳入调查之内,罪责轻重还要看上头的意思。
若他真的要替秦夫人出谋划策,站错了队伍,沈崇楼不会放过他。
这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李正云双腿竟然感觉有些发软。
听沈崇楼的语气,并不似威胁,而是较真,李正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他还未来得及和沈崇楼提及,就被沈崇楼看得透透的,原想就此作罢,灰溜溜离开。
但李正云想起了两个人,脸上露出了抓住沈崇楼小辫子的得意神色。
他站起来,对沈崇楼道:“若我没记错,你那个疼爱地紧的义妹是秦修远的妻子,你敬重的二哥沈崇宇和秦修远吸大烟的妹妹有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原谅我斗胆直言,大帅不会念在这些情分上徇私枉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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